挽风香+番外 作者:冰封水寒(晋江2013-05-03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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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咬牙切齿道:“你胆敢如此,我罗朱槿发誓,这辈子,乃至下下辈子,我都不要理你!”
他的力道抱得更紧,像是一松手我就会溜掉,声音在耳畔仍是轻柔,却带着几分颤抖:“那么,不要走。”
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我不想放开他,这一生太短太短,我还不想放开他。他这样开口求我,我如何放得下他?
意识在虚空幻象中渐行渐远,我攀着他的手臂,只觉眼皮一分分沉重,到底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
“朱槿!姐夫快来,朱槿有动静了!”
“朱槿姐姐!快醒醒!”
“老姐!老姐!”
“啊呀小白你别激动,待会压到阿姐的伤了……”
耳边吵吵嚷嚷的乱成一锅粥,本来就觉得全身乏力,此刻被这群人连珠炮一般的声音更是闹得心烦意乱,我直觉头痛欲裂,随意伸手一拂,立刻便被旁侧的某人抓住,一时挣脱不得,想说话,又觉得嗓子干涩,连音都不能好好发出,只好低低的“嗯”了声。
“……阿槿。”
带着欣慰欢喜的疲惫声音从身旁传来,我脑中一个激灵,已经认出这人是谁,眼帘颤了颤,却不能顺利张开,只觉得有泪水迅速的灌满眼眶,凭借湿润的触感终于能睁开眼眸,视野先是模糊,继而仍是模糊,却是泪水所致。我反手全力抓住他的手,嗓子终于能说出话,却也只是沙哑断续的叫出他的名字:“……风……承安。”
“没事了,阿槿,已经没事了。”他握着我的手贴在颊边,能感觉到颧骨的硬度和扎人的胡渣,便是看不清他的脸,也能得知他此刻憔悴模样,泪水便更是止不住,哗哗的从眼角滑落,溶进木枕。
旁边很快有人过来将我的手从风承安手里接过放好搭脉,我眯了眯眼,隐约看见老爹的模样,其后果真听到老头子熟悉妖孽的嗓音:“朱槿,现下觉得如何?”
“……死不了。”我疲惫的闭了闭眼,唇角却悄然弯出一个弧度。
没死,竟然是没死。
现如今已没什么能比这更令我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_→目测这篇文还有1、2W就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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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九章 。。。
一连睡了这么长时间,若说一睁眼便是活蹦乱跳那简直不现实,除了刚见到风承安那会激动了下,之后一躺下便是头痛欲裂,罗白檀还很嘴欠的让我再睡会,我登时有气无力道:“睡你妹……再睡我真就长眠不醒了。”
罗白檀显然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自然而然认为我睡坏了脑袋。而彼时我除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竟也没什么修理他的法子,别问我阿青哪去了,这个季节,它早就冬眠了。
关于我被安月棠刺了一刀之后的事情,迪卡依与我说,那日受伤,的确因毒药关系迅速昏厥,当即风承安便抱着我去找郎中,结果人到了济世堂,一把脉,说是没救了,只请他们快些准备后事。
从来没想过我会死,也不能相信我会这样死,迪卡依和罗白檀当即蒙了,反应过来后只骂庸医,几乎没找济世堂拼命。江老大夫被勒得半死,最后才叫风承安从他二人魔爪里救下。表情却不见激动,反倒平静得吓人,只请江老大夫空一间干净的厢房出来。
我们到底有恩于江以晴,便是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江老大夫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让了间房给我们,他们自然不晓得风承安要做什么,只能一头雾水的跟进去,然后一头雾水的被风承安——赶了出来。
我伤得几乎要死掉,他却打算抱着我两人在房中面壁思过,罗白檀气得不行,差点将厢房的大门卸了,然而他那点蛮牛力气要对付风承安当真不够格,袖子尚不及挽起便被风承安抬手封住穴道丢出去,连带下一个冲进来的迪卡依亦是如法炮制。也不知他点穴使了什么手法,按常理半个时辰能解开的穴道他二人冲了足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穴道冲开,风承安亦是开门带着一脸疲惫,身上带着一股浓厚的异香,对他们说了一句话:“阿槿有救了。”
这句话初初说来是无人信的,毕竟连济世堂的大夫都算为我判了死刑,罗白檀便是当时血冲大脑激动过度,心里却到底是相信。可我的确没死,毒虽解不了,毒性却已被压制,风承安让江老大夫替我处理好伤口,然后星夜兼程背着我赶回青衫,交到老爹手里。据说我当时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单使从来病弱的幺舅生龙活虎,无赖泼皮的老爹正经凝重,甚至连素来寡言的娘亲都在我榻前守了很久,一直不觉疲惫的唤我的乳名。
至于解毒的过程,那非专业医者不能懂,迪卡依也没法说下去。只晓得我这一睡睡了三个月,身上的伤都快痊愈,偏生就是不醒。连远在帝都的文清公主和镇武侯世子都闻讯带这御医药材前来探望,抽丝剥茧的将体内的毒素拔出,直至今日尚有余毒,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
我一时哑然,心中便想起昏睡时那个令人痛心的梦,心知风承安必是使了什么非常世的法子才将我从死生边缘拉回,我晓得他们的规矩,所做之事不得干扰现世,而我当时一个将死之人,要将我留下,不知要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我甚至能清晰的记得幻境中他那张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的脸,平素那样温淡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那样可怕:“阿槿不怕,你若去了,我陪着你可好?”
我觉得那是比我一生见不到他更可怕的诅咒。
我与风承安在一块,心底里总是自私的想,我必定会比风承安先离开,这样我就不会太难过。风承安这样见惯生死之人,我们又有过那样的约定,他总归不会食言。可那日他的一句话,我想我便是死了,怕也要诈尸活过来。
“安月棠呢?她如何了?”
骤然想起还有这么个罪魁祸首,可方才迪卡依与我描述了我自受伤至清醒的全程,竟就没再提过她的名字,这不免令人生疑。然而迪卡依闻言一怔,只露出一抹带着厌恶的神情,默了半晌过来拉住我的手道:“阿姐,我若是照实同你说,你千万别难过。”
我颔首应下。
她思考了会,像是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顿了顿才道:“那个恶女走了,风公子放她走了。”说着又忍不住牙痒痒:“我和小白想杀了她的,可风公子让她走了!”
风公子?这样生疏的称呼。我暗里皱了皱眉,想来这些天因我的事他们也必定不待见风承安,只反手握住她的手:“走了么?走了便好。”
“阿姐你都不生气?!”迪卡依一双蓝眼瞪得滚圆,不可置信道:“那个女人刺伤了你害你差点死掉!他却放她走了!”
我摇头:“走了便走了,风承安做事自有分寸,必不是你们想的缘由,迪卡依,若是你真当我是阿姐,记得莫要因不理解某人而迁怒到别人身上。”顿了顿,我叹道:“会后悔的。”
她一双蓝眼依然滚圆,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我本也不指望她当下便懂,连我都是在经历这么多后才明白过来。而我对风承安的信任,也绝非一蹴而就。
迪卡依看起来还想说话,却尚不及张口便被外面一声轻柔的女声打断:“嫂嫂,该是服药的时辰了。”
……
……
华儿一直是个贴心的好姑娘,我想我这辈子独独受过两次重伤,一次在帝都,一次在江南,可无论哪次,俱是华儿在身畔悉心照料,她贵为公主,却屈尊降贵亲自来照料我,虽说不扭捏客套的说些拒绝的话,只是心底暖的很:“华儿,谢谢。”
华儿笑了笑:“嫂嫂莫谢我,反倒是我该谢谢嫂嫂才是,若不是嫂嫂,现下华儿只怕没机会出来……只是下次换个平和些的方式可好?这次莫说华儿,便是父皇都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派了御医前来呢。”边说边舀了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抵将过来,我摇头推开,然后直接将药碗捏住鼻子一气饮尽……他奶奶的真苦!苦得我眉毛眼睛都扭曲了,这味道太销魂,真是一喝就知道是罗氏某人的手笔,这种药要这么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我怕会半路夭折,还不如一直昏厥来的舒爽。
真是让人深恶痛绝而又怀念到想哭的味道。
我咬了咬牙,一口又灌下去华儿递过来的蜜水,最后砸吧砸吧嘴,叹道:“这次还真非我所想,这要了半条命的事,谁愿意开这等玩笑。说起来依依呢?怎么我醒了这么久也不见那丫头,倒是你在这亲力亲为的。”
华儿草草收拾了下,笑道:“亲力亲为怎么?晚辈照顾兄嫂,这可是华儿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依依这些天忙的不行,早去煎药去了。而且青衫此地,华儿很喜欢,很愿意一直留下来,只是……”说着一叹,抬眸看着我,“只是嫂嫂……你莫要责怪承安哥哥,好不好?”
我静静看她,大致能想她接下去会与我说什么,而后她顿了顿,果然开口:“我知道承安哥哥放走了安表姐,可是……可是没办法呀,承安哥哥不能杀她,否则一切都白费了!嫂嫂你昏迷的这段时日,承安哥哥是衣不解带的在旁伺候着,他眼□子愈发不好,却这么强撑了三月,我瞧着都心疼得很……嫂嫂,别人都可以不理解承安哥哥,可你不行的!”
说到最后,我只觉她几乎要哭出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从哪看出我在生你承安哥哥的气?”
她闻言瞪大了眼,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滑下。
我笑道:“华儿,你认识我虽不久,便觉得我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忽然想起当初当着她面大吃飞醋的情景,一时又忍不住圆场道:“呃……那个初次见面时不算,你晓得女孩子有了心上人脾气总是千变万化的……”
她点点头,俏脸微微一红:“华儿晓得。”
我想这姑娘难得这样扭捏,还没说话,门外又是一阵叩门声,一说话竟是还幺舅,正想招呼他进来,还没说话,华儿却已经自动自觉的小碎步跑去开了门,说话的声音本就柔,此刻更是轻软的都快教人听不明晰了:“墨公子,这些我来便是,你身子不好,前段日子操劳太多,眼下朱槿姐姐醒了,便去歇着吧。”
门口是幺舅温和的嗓音:“公主才是,这些天忙了这样久,我们未能尽地主之谊便罢,怎敢再劳公主受累?”
文清公主的身子亦是出了名的柔弱,此刻碰见我家这柔软的幺舅,两个竟还互比强壮起来。我瞄到门口华儿染着明艳绯色的脸颊,忍不住“啊哦”一声,觉得猜到了些什么。
幺舅进来看我小聊了会,再三叮咛我好好休息便出去了,临走还礼貌性的对华儿笑了笑,人都走远了,华儿还看着阖上的门扉出神,我便晓得自己必然猜中了。
“我家幺舅好看吧?啧啧啧,这才是华儿想留下来的根本原因?”
华儿满脸通红的看着我:“嫂嫂莫要取笑华儿!”
这副样子还真真可爱至极,我忍不住打趣道:“得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嫂嫂我是过来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只是不晓得这么高的门槛,我家能否攀上便是。”后半句说得不免现实,华儿很快也沉默下来,顿了半晌才道:“嫂嫂,我喜欢他,是不对的,是不是?”
喜欢一个人能有什么不对?我摇摇头,方要开口,却见她淡淡笑道:“嫂嫂若是好些,便抽空去看看哥哥,他最近的样子,教华儿很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几天在实验室……忙到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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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十章 。。。
自醒来后又在榻上卧了三日,须知生命在于运动,太久没运动,直接导致我各关节僵硬酸痛,最后不得不忍痛爬起来,然后屁颠屁颠的去找风承安住的房间。
有一段时间没回青衫,或者因前段时间睡得多,连记忆力都不好,找了几个客房都没能把风承安翻出来,甚至还不小心观摩到了沈佑平美男更衣,后果嘛……他自然不能尖叫也不能对我一个伤患动粗,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啪”一声挂上房门。
我想这不是我的错……我真的只是挨着来找人而已,还叫得那么大声。
而事实上罗白檀很快就过来阻止我的流氓行为,一胳膊肘子将我挽住,很是无奈:“老姐你还病着呢!快回去躺好,要不我让老爹给你的药加量!”
我费力的把手从罗白檀的魔爪里拔出来,然后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再躺真要躺傻了,而且这么久了,皮外伤早就好了,剩下的毒我也会好好喝药,你别瞎操心,我有这么容易被打倒?也不想想你老姐是什么人。”
罗白檀闻言竟是认真的思索良久,最终得出结论:“嗯,贱人。”
被我乱棍打下青衫。
然而便是如此,我却依然不能找到风承安所在,前后三日,我与他的会面只在我醒来的那短短几个时辰,此后便再没看到他。一开始自然而然觉得他这段时日太过操劳没去打扰,可如今看来,却是十分不对。
即便是休息,一口气睡个三天不来看我一次,风承安是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想起之前华儿与我说的话,心里只觉愈发不安,可便是里里外外翻遍整个青衫,都没能找到风承安的影子,倒是老爹半道将我拦住:“快开饭了,你找什么找得这么风急火燎的?”
我摇头急道:“老爹你见到风承安没有?”
“风承安?似乎是有要事昨日下山了,应该过不久会回来。”老爹仍是一张轻松自如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去吃饭,乖乖喝药,你若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待会风公子回来,怕也是要生气的。”
老爹的安慰总是比任何人都快捷有效,我沉默了会便随着老爹去吃饭。生平难得几次食不知味,而我在一脸乖巧的送走老爹以及又来探望的众人,坐在榻上长长叹了口气。
我必须找到风承安。
暗自握了握拳,方才老爹的确是安慰我,我是他女儿,受他欺压多年。诚然他是老戏骨,演戏的精髓我尚不能习得一二,却也晓得辨别他何时真何时假,而这个节骨眼上他要同我演戏,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风承安出事了。
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值得他们这样瞒我。我知道近日家人并不太待见风承安,可总不至于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何况华儿尚在此地,若真是如此,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现下我该如何寻他?
阿青冬眠,无法凭借气味助我寻人。天地广阔,我不晓得他会去什么地方,这才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能学些真才实学的本事,小聪明小聪明,真是时候未到,一到就该倒。
怎么办……气味,我又不是阿青,怎么凭借气味找人!不对……气味,说不定有办法了!
我一个激灵,连忙探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冷翠凝,心说这次找人全要靠你了。
风承安是用香者,而我与他在一起的期间,用的最多便是挽风香。挽风香的味道独特,几乎令人嗅而难忘,可是距离太远,我这粗糙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