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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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日出乃为一绝,是他曾经答应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打起精神起行,一路忐忑不安又急切万分,从来不知道这样甜蜜与苦涩的味道如此让人难耐,马车中只盯着前路,舍不得睡去。而到得客栈正是暮间,房间打理得雅致干净,被花朝守着用膳,摸着床,竟然就突然放下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何时辰,头晕晕的,有些发软,窗门紧闭,房中一片阴暗。去倒茶,没有一滴水,竟然忘了这里只是客栈而已,没有他用心安排的童子在房里永远烧着一壶自己喜欢的清茶。推开窗,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
趴在窗边,看天色渐暗,至雨声淅淅,至接到凉凉的雨,至夜色浓重,至过了一夜的雨,至晨间的日光。静止一般,不动,毫无生气的只是生生望着窗外。
而苍衍那方,新婚之后,夫妻和顺,举案齐眉。而别院那位身体不适的客人,再那日之后便因久病不愈轻车送回南方老家。皇家诸般礼仪一一过去,第五日,苍衍携娇妻出游, 包了湖岸最大的客栈,请了最好的师傅,只为湖畔柳荫下伴着泠霜观湖光山色,吃上几个泠霜喜欢的家乡小菜。神仙眷侣,携手共游,众人艳羡,唯白泠发现日常随侍的侍女花朝竟未陪同前来,却也不多言。
说起南方菜色比之北方更为讲究细致,材料独特,而有一种香菌,唯雨后山中松下方有,苍衍信守一诺,便在当夜轻身简装去为王妃寻这一物。小道之上,一人一骑绝尘而过。
京中已暗暗传闻六皇子生活不检许许,若非此番大婚出巡,连带着朝中那帮老臣又该多事说些什么去。此处讯息花朝早已送达,对于莫秋的反应该是知晓的。翻身下马,小二殷勤接着,苍衍只冲着他摇了摇头,迈步上楼。
门前停下的脚步声让心猛然一跳,猛然开启门扉,看着人,不假思索就亲吻上前,抱紧加深。疯狂与炽热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彻底爆发,只是缠上他,无论如何也不放手。咬唇忍痛,比往日更加放纵的热烈,意识断断续续,四肢相缠,带着疼痛而加深的快感在漫长的等待中全然释放,只想被他抱紧,拥有他,融入他,只有此刻,才会觉得他是我的,只是我的。被比往常更加热情的苍衍抱紧,晚风吹透纱帐透出交叠的身影,激烈的动作,到最后嘶哑着靠在他的怀里,仍旧无法满足,被柔和的吻安慰,在意识模糊中听到他答应的事。日出……微微挪动舒服的躺着,低语喃喃,“我自己会走……”渐渐睡着,并没意识到说了什么,身下殷红白浊一片。
心中记挂着早起,身子却不听使唤躺在床上动不了。揉眼,身侧空空,睁眼,正对上衣着整齐的他清雅的笑。挣起身,身上一疼,撅紧了眉嘶的一声,而下一刻自己摸索着更衣起身,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不让他担心,侧过烫红的脸,忆起昨夜疯狂。
山道狭窄难行,跟在他身后,即便行动有些不舒服,仍旧撅起性子提气轻身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不想落下一步。天色未亮,山中树影兽鸣,只跟着他,就已经无比安心,看着那身影一路上去,不想其它。
登顶的那一刻,看着前方潇洒豪气的他,多少不适也随风逝去。崖下重重云海,翻滚不定,看不清山下光景,未生惧意。看他缓缓走近,被托起脸任他勾画,贪恋的看那笑,那许多温柔。
“秋儿,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吧。”
点头的一刻,肋下激起的疼瞬时让全身绷紧喷出一口血。只有他能碰到的地方……
“为什么……”睁大的眼,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惊惧和不解。细小的一颗血珠溅落在他眼角,殷红夺目。除去因散功而全身发抖的身体,一切仍旧那般美好。终于无法支撑,软倒在他肩上,无法看到他的表情,透过晨光微明,看到云层之下,蓝紫翻腾之中几抹微红,无法强忍脱力喷出一口血,颤栗着伸手擦拭唇角,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殷红,炫目跟云下光华一般。晨风很凉,凉透了心底,那一声之后,努力聚起力气,左手按着他的肩,扣紧,“我……”是你的……话未落,后脑一凉,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一个五万左右的短文,所以这个地方开始转折,所以有朋友说快了啊……
☆、许是当年雾掩唇
六许是当年雾掩唇
睁眼,剧烈的疼痛立刻充斥满神经,满目的红,沉重的帘帐垂挂在头顶,暗红压得人喘不过气。稍微动了一下,牵起金属响动之声,略侧头,手腕上的腕铐扣到了肉里,带动锁在床柱上的链条轻响。闭目凝气,腹下瞬息一疼让人忍不住冷哼出声。躺在床上的少年,四肢皆被缚住,链条每一环半寸大小,椭圆光滑带着银光牵到四方床柱上,腕铐里的钢刀正好扎入人的筋脉,算好了不会完全切断又刚好让人无法行动的长度,腕上金属雕铸着精细的纹饰,这一套东西放着,看起来并不似可怕的凶器,而更像是精致珍贵的饰品。少年身上只简单搭着一件单衣,白皙的肤色上隐隐昨夜旖旎留下的痕迹。若不是其他地方过于疼痛,他甚至差点忘了身后那处并未上过药的伤,衍从来不会这样,直到现在,仍然抱着怀疑,抱着希望,希冀着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衍不会如此,从来不会。
“醒了,把这个喝了。”
熟悉的声音,莫秋瞬间睁开眼,花朝便站在身前,手里端着一碗药。
这一刻,莫秋心中犹豫彷徨,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除去目下的身体状况,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但如今的一起又太过诡异。
眼前的女子依旧干干净净的宫妆,长裙及地,端着的那碗药在眼前,侧坐在床一勺一勺将药喂了下去。花朝没有把人扶起来,莫秋也无法自己起身,这两人没有一丝的接触,即便是莫秋被药液呛到咳嗽,带动浑身的伤渗着冷汗,花朝依旧面色如常的喂药,直到喂尽,将碗放到房中的圆桌上。
莫秋想问的事不少,但直到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才惊觉,似乎自己已经无法开口,睁大了眼望着房中行止悠然的花朝,无法接受这当下的任何一个认知。
“别这么望着我,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女子的声线柔美,唇色上的红带着艳丽,一字一句,每一个都比之身体的疼痛更加猛烈的撞击神经,痛彻心扉。
这里是中原最好的勾栏院,有天下最美的酒,绝色的美人,日进车载的金子,宝石,无数人在此流连,为之疯狂。这里,也有最美丽的道具,最新鲜的游戏,让人欲罢不能,思之若狂。那日之后,花朝领下了处理莫秋的事务,主子吩咐的事她当然是明白的,要干净。
百里家最大的益处,自然是和白家的关系,世代交好却仍是君子之交的关系,即便白家家大势大财力惊人,百里家仍旧只是南边一普通的世家而已。倾国的财力与关系为一人所用当然是好的,而这其中的助力,却是站在另一方的人,九王。九王欲打消这门婚事,却在得到莫秋所赠之物后噤声不语,苍衍是自然知晓的,故而在书房留了那张字条,半真半假。其实莫秋还有最后的价值的,便是那密令。
花朝对莫秋说,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就是江湖上传得纷纷攘攘的暗流密令,可以让天下第一的陇为之办事,高层接下一诺千金的一件事,会有多大的影响,你是根本未曾想过吧。得到至宝却浑然不知,为了你所谓的道理拿出去。与他夜夜相亲,又有什么是他不会知晓的。
说到这儿,花朝便笑了。主子对你,可真是好到没话说,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温柔对待。不过是靠着你这副身体,卑贱得比最低贱的妓儿还不如。
许多话莫秋只是记着,一时无法理清,倒是有一句,他听明白了。
“你可知方才的药是什么?既然你这么喜欢,此后便在这儿好好享受吧。”
外人皆言,百里家小公子染病于王府休养,重疾难愈送往故里,却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百里家里并未接到任何人,甚至于那辆送人的马车也消失不见了。莫秋到王府来只身一人,这会儿百里家送来信说没见到人,王府也是惊讶,派人去查,竟没有一丝线索。
这些,莫秋无法知晓,不过药效发作的一刻,花朝关门出去他便知晓,没有用处的物品,活着也只是这女子一时兴起的恩赐罢了。以前不明白,现在倒是突然懂了一些,花朝说的很清楚,他们朝夕相亲,以前没有想过,而现在细细想来,他从来不曾对衍有所保留,正如衍对他的,半真半假,所以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自己竟然没有了怨恨,只是可笑,这场梦,是醒不过来了。
浑身灼热,身体中清晰的脉动一股股涌起,四肢展开捆缚在床的身体绷直,牵动链条哗哗的声音,披在身上的衣服早已滑落一半,露出胸口上光裸的珠玉,泛着粉红挺立,“嗯……”
“小美人,可是等不及了?”
莫秋无法睁眼看,花朝出去时在他眼上捆了厚布,只能听见粗重的几个男子声音,污言秽语。本该是浑身发冷寒毛一竖,但满身的药效在人触碰到的一刻呻吟出声,人的手指在口腔中滑动,恶心难忍,无法咽下的液体顺着唇角下去,除去他,没有被人碰到过的地方在人的舌头挑弄下无法抑制的涌动射出,抬起腰。一切都急不可耐,明明的受伤的地方却瘙痒难耐,一冲而入的饱胀感无法满足体内腾起的欲念,主动扭动腰肢,比女人更加紧致的包裹显然让人爽到了,体内的胀大激烈冲刺,口中是带着腥气的穿插,次次冲到喉中,欲火焚烧的挣扎动作,铁环响动,嘶哑的呼喊。灼热奔涌在体内,未有停歇又被另一个粗大占据,身体配合着打开的更大,更多,要更多……热度上升无法排解,胸膛起伏喘息,珠玉在大舌上绽放,忽而触上的冰凉让口中的喊叫骤然停滞。银勾的小环扣上乳首,一闪而过的空明,“啊啊……”每一次动作都会牵动胸口的银铃,清脆混在浑浊的□之中。
“这样的美人眼睛该有多漂亮,用这劳什子挡着岂不可惜了。”
便在这一瞬,眼前突然一亮,带着水汽看一片朦胧,脸上有着不知是谁留下的浊液,唯有那双眼睛,□之中更加清澈明亮。分明听到耳边吸气声,“这样的眼睛,该挖出来好好欣赏。”
因恐惧而放大的瞳盯着人,片刻之后又被□掩盖闭合。既然一开始没有挣扎,那何必现在才开始呢。
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弄死的,或者,你自己也舍不得死掉,哈哈~
那一晚,他不知道身上有过多少人,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只知道,他还活着。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送你来此,你并非是百里家小公子,你的母亲,不过是这里最低贱的舞妓,迎来送往,根本无法知晓你父亲是谁。只是你命好,被人收养。你是天生的贱骨头。
你可以逃的,以你的能耐,让你身上的人带你走啊,你把他们伺候得舒服了,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带你走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对了,大家都在找你,你说,找到你,是会杀了你,还是把你带到新的地方呢?看你这身子赚得可不少,别说我舍不得,这里的鸨儿也舍不得。
身上的伤渐渐愈合,手脚上长到身体里的东西虽然难耐,但比之最初是好了许多,有时竟可以轻轻动作。身体好些,便会有男子上门,那时便会被蒙住眼睛,看不到,反而更加敏感。明明是个哑巴,却有许多人喜欢听那样嘶哑的叫喊,而对于这样的生活,慢慢的,竟然开始适应,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花朝的话莫秋听了,但不尽信,不过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无法移动,无法说话,甚至不能写字。只是躺在床上,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日升日没。对于这样一个沉默而只会生金子的主子楼里的人是万般喜欢的,应付那些喜好特别的客人,静若处子,到了床上,骨子透着媚意,眼中却澄清明亮。更有人暗下重金愿求这窥这人在床上的一对眸子而不得。花朝没再来过,倒是鸨儿时时过来看看。
等到伤口都长好,天气热了起来,莫秋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乖巧精灵的小童,鸨儿说他是来照顾自己的。看这孩子小小的模样,人前做事小心翼翼,等到人都走了,时不时凑近窥看闭目养神的莫秋,好奇的样子跟那幼年养的猫儿一样。
想问,却问不出。
暑气蒸上来,莫秋接了几个玩得狠些客人,次日便开始发烧,持续不退。鸨儿寻了大夫过来,大夫们是熟人,对这烟花地的各种规矩是懂的,见着锁链伤痕也没问,外伤上了药,再问,几个大夫只是连连摇头。“小公子若不消了金火之气,即便神仙也难救。”“这……”“即便是取下,照小公子这个底子,也不一定能撑得住……”
那新来的小童趴在一边,递递水帮忙拿拿东西,然后蹲在一旁好奇看大夫诊脉。这一病,是契机,还是……
☆、断灭迎尘笑浮生
白日,油灯掌在房中,灼灼火光,一把锋利的小刀布条裹着在火苗上烤,再晾凉了些,屋里的大夫黑着脸,对着床榻上躺着的人深吸了口气,刀刃落下。
榻上躺着的少年四肢被腕铐绑缚,细细的链条牵在床柱上悬锁着,少年的皮肤不自然的红,额头上放着湿布,显是仍在发热。屋子有些闷,门窗紧闭着,除了这俩还有个小童在旁边一面瞅着时机给大夫打杂,一面盯着大夫下刀。
少年虽喝了镇静止疼的药昏睡着,身体仍本能收缩发抖,因发热无法排汗,嘴里咬着布团。要从长合的肉里取物是件苦事,况且这东西还卡在四肢经脉之中,稍有不慎切断了经脉,这人就真是废人了。腕铐的锁是分开的,如今唯一麻烦的只是腕铐内部切入肉里的刃,大夫用小刀切开附近皮肉,一寸寸往里掏,到分开见刃再轻轻取出。腕部不比其他地方,不能如他处直接拔出,刃片入七分,经脉牵连,稍有偏差便会切断经脉。大夫凝神取了手上两处,已是大汗淋漓,小童在旁边递上布巾给擦汗,分明看到大夫接过布巾的手抖个不停。
直到日色偏西,大夫才给人裹好伤口走了。小童趴在床边又看了看,给人盖好薄被,换了额上的布巾,关了房门溜了出去。
晨间的风带着一点炎夏宝贵的凉意,长立庭中,手中一柄长剑,宽不足两指,长三尺三,是初通剑诀之时大哥寻名匠打造所得。左手剑花一挽,招出一式鲤鱼摆尾,斜身穿刺,纵跃轻转,带动衣袂翻飞,剑锋划破晨风撕响,惊响晨鸟跃空。少年武动行云流水,剑刃银光,空中发丝扬起,带着勃勃生气。
待到收剑回鞘才听得人言,“秋儿的剑术就是漂亮。”
“衍,你这又是笑我重招式缺实战么,接我一剑!”
脑中扔回荡着剑风,醒来却只有眼前仍点着的灯,像是睡着之前一样。只是窗外一片暗色,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不见了熟悉的链子,试着轻微移动,带动四肢刺骨的疼,这样的疼痛提醒着莫秋何处才是真实。身上湿透了,有些冷,想要张口,便看见床榻边睡着的小孩,便笑了。同样是疼,但是没有束缚,有了些释然。
“你醒了!”身旁的孩子揉揉眼,神情中带着许多惊喜。“你等等。”莫秋没有任何反应,那孩子立刻自顾自的跑到另一边的宽椅上翻找着什么,看那上面的布包枕头,想那处便是他睡眠之处。急急跑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