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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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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是最会看人下菜,奉了谁的旨意不言而喻,苏玉心中冷笑,口中却有礼道:“那便有劳公公了。”
    苏玉坐着马车风光入宫,却由内侍领着步行送出宫,沿途被宫中的其他人看见,少不了一阵议论。苏玉早知今日入宫便是一场鸿门宴,雷声大的开始,雨点小的结束,却更加落实了太后与苏家不和的传闻。
    心中暗叹太后不愧是太后,尽管小心翼翼,却还是避无可避,幸好大哥与二哥婚事一事最终没有让太后握在手中,否则只怕更给了她削弱苏家的把柄。
    而太后所说关于小皇帝的身世……苏玉却愈发不解太后的用意,太后的此番话说得太过刻意,倒像是在向苏玉做解释。只是针对这件事情苏家与太后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小皇帝不是先帝所出,因着太后名义上出自苏家,此事苏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太后如此说反而是多此一举。
    回想起那日秦砚对自己所说的原话,苏玉陷入深思,确实只是诱导自己去猜测,并非直接承认,只可惜当时她早已被秦砚前面所说的话震得麻木,所以没有细细咀嚼。
    当初苏玉正是因为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才下定决心与秦砚和离。如果孩子不是秦砚的,而秦砚竟然连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都瞒着她,那是否能证明,这件事情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还有今天被太后处罚的那名宫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便步履飘忽,第二次出现兴许没有第一次那么情急,脚下稳重了不少,可摔茶盏时她迅捷的反应与被生生抑制住的动作,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这宫女竟然会武功!
    会武功的宫女本就奇怪,而刻意隐瞒的宫女便更让人觉得别有深意。从太后在宫女在场时与打发之后的表现来看,太后应是早就觉察到了这宫女不同寻常的地方。
    今日的一切,似乎都将一个原本黑白分明的棋盘打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本以为太后会因为传言一事兴师问罪,她却三言两语揭过。而苏逍与苏逸的婚事她大可以直接下旨赐婚,到时候就算迎娶的仅是寻常百姓,苏家也无法抗旨不尊,她却竟然能在自己的劝说下放弃了此想法……
    苏玉想到秦砚以前说过若是对弈,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自己,眉头蹙的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第二十九章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苏玉轻轻晃了晃头,余光却忽然扫到一抹熟悉身影。
    心中猛地起伏了一下,苏玉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街旁一家酒楼二层临窗的桌前处与人畅快对饮,而他的身旁,竟然还站着一位千娇百媚风姿绰约的女子。
    既已和离,那他的私生活便与她再无干系。苏玉一勾唇角,那日在小酒坊她便对他说过,若是他不将瞒着她的事情说清楚,以后便都不要再说了。
    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谈,而且如今事已至此,就算自己真的误会了他,也就这样罢。
    桥归桥,路归路。
    他可以隐瞒,她可以不原谅,天经地义。
    苏玉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回走,却从身侧传来一声轻唤:“苏二小姐。”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可方才他明明还不在这里。苏玉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果然见到秦砚一袭月白衣衫立在自己身旁,气息微喘,而苏玉竟不知他是何时从那酒楼中出来的。
    苏玉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
    “苏二小姐怎么走路如此神不思属?”秦砚问道,用自己的身体将苏玉护在街内侧,清俊的面容之上是惯常的三分笑意,眸光之中却是浓浓的担忧之色,“这街上车水马龙的,若是走神不注意路会很危险。”
    “多谢秦大人关心。”苏玉客气道,“方才只是想起了点事情,我这便离去。”说罢,苏玉正要抬步,却被前方急匆匆跑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堵了道路,他身后还跟着个妙龄少女,正是方才在酒楼之中站在秦砚身旁的那一位。
    “秦大人。”那男子因为跑得匆忙,出了一额头汗,“怎么撂下一句失陪就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刘大人,实在对不住,方才远远在楼上看到一位久而未见的熟人,一时情急就……”
    听到熟人一词,苏玉与刘大人两人的反应各不一样,苏玉讽刺一挑眉,而刘大人却用暧昧的眼神将苏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扯过秦砚,低声道:“难怪你不要我送你的小妾,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在等你。”
    尽管这位刘大人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奈何苏玉自幼习武,耳力非同常人,自然能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听到这人竟然将自己与他的姬妾相提并论,苏玉的眉头蹙得更深,心中纠结成团的郁结正喧嚷着要爆发,却听秦砚口吻严肃道:“刘大人说话还请自重!”
    头一次见到平日里总是一脸温润笑意的秦砚如此,这刘大人怔了怔,心里也有些恼火,可奈何秦砚如今倍受皇太后赏识,是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他又不敢得罪。
    官场中混的哪个不是心中一套,嘴上又是一套,刘大人忍了心中火气,面上讨好道:“哈哈,是下官方才嘴拙了,秦大人可莫要放在心上呀!”
    说罢,刘大人冲着身后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子立刻走上前来,对着秦大人盈盈一鞠:“秦大人可要看在奴家为你打点了那么多天餐食的份上,莫要责怪我家大人呐。”
    声音甜腻含情,让在一旁本不欲搭理三人之事的苏玉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秦砚看也没看她一眼,客气有礼道:“这些日子有劳画琴姑娘了。”
    “哪里哪里。”回答的却是刘大人,“若是秦大人觉得画琴服侍的不错,便将她留在你那里好了。”
    “君子岂能夺人所爱。”秦砚摇头,“更何况当初刘大人将画琴姑娘借我的时候,我也说过了待府中厨娘回来便将画琴姑娘还回,如今我这边厨娘已然回来,以画琴姑娘的厨艺留在我府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才华。”
    见秦砚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刘大人只能作罢,一脸尴尬的领着那个叫做画琴的女子向秦砚拜别,一步三回头,而那个琴临走前还不舍回头看了秦砚一眼,眼中柔情蜜意百转千回,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在其中。
    苏玉轻笑了一声,拂袖打算跟着走,却被秦砚唤住。
    “苏二小姐。”秦砚道,“听说今日你被太后宣入宫中觐见,还好罢?”
    苏玉讽刺道:“进宫觐见了你又一个心爱之人,如何能不好?”
    秦砚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她与你说什么了么?”
    “太后说了很多。”苏玉一字一句道,“可我现在着急回家,就不一字一句复述了。”
    苏玉说罢,转身想走,手却突然被秦砚牵住,苏玉脚下的动作一顿,却听秦砚道:“可是因为什么事情心中不舒服?怎么看起来心绪如此焦躁?”
    苏玉甩了甩秦砚的手,却没有挣脱,只好道:“没有。”
    秦砚握着苏玉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正紧。
    两人维持着一个要走,一个却不放手的举动,谁都没有让步,喧闹街上车水马龙,可周遭声音在两人耳边仿若静止一般,如同两人的动作。
    半晌后,秦砚无奈,先开口道:“你要知道你其实最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绪,心中的装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我,这件事情必定与我有关,所以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让你说出来,倒不是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却是怕你将事情憋在心中,难免会积了郁结,对身体也不好。”
    苏玉冷笑:“就是关于你又如何?你如今在我心中跟陌路人无异,那你又管我怎么去想?”
    秦砚眉目间隐痛一闪即逝,苦笑道:“那你便管管我如何去想罢,太后今日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急躁?”
    苏玉把心一狠,猛地挣开了秦砚的手,转身凝视他的双眸,缓缓道:“太后确实说了许多,但她最后告诉我的是皇帝自始至终都姓俞,俞乃国姓,吾皇姓俞,却也没什么错。”
    秦砚闻言一怔:“她竟与你说了这个?”
    “没错。”苏玉道,“你与她不是素来关系甚笃,为何不去问她,还是跑来问一个街上随便遇见的熟人?”
    秦砚苦笑:“你的记性素来都是这么好。”
    “我倒是情愿它不好,也好过一直念着不该念着的事情。”
    “不要忘。”秦砚急切道,眸中一片荒芜,“至少慢些忘。”
    “其实忘了如何,不忘又如何?事已至此,你难道不该希望我忘得越干净彻底越好?”苏玉摇头笑了笑,提醒道,“那日我说了不会原谅你,今日我再重新说一遍。”
    秦砚眸中翻起波涛汹涌,张了张嘴,正要阻止苏玉继续说下去,而苏玉却快他一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原谅你。”
    秦砚面色白了白,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眸彻底黯淡了下来,心口仿佛像是被一把尖刀猛地插了进去,再拔出时刀刃一侧狠狠在心头一绞,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比当初迫于无奈,诱导苏玉站在他面前说出“和离”二字时还要来的激烈。
    只是一切的心绪都被他惯常的那张面具所掩盖,苏玉看着面色如常的秦砚,自嘲摇头一笑,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明知这回身后必定无人再牵住她了,苏玉的脚步却愈发的快了起来,到了后来疾走变成了小跑,只觉得该再逃得快一些,这样便能快些将那些事情淡忘在脑后。不管秦砚以前如何,过去又如何,他再与她没有半分关联。
    苏府的朱色牌匾遥遥在望,苏玉猛地停了脚步,深吸一口气,久久麻木的心终于因为奔跑有了一丝隐隐的释然感。苏玉正打算抬步往前走,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惊讶抬头,就见苏逍欢快一跃从她身后到身前,旁边还跟着个满面忧心忡忡的萧致墨。
    “跑那么快做什么?”苏逍压了压苏玉的肩膀向她身后望了望,“后面有狼追?”
    苏玉拍掉苏逍的手:“方出狼窝又入虎穴,我应该离家出走的。”
    苏逍“哈哈”一笑,嬉皮笑脸问道:“进宫面圣,感觉如何?没被吓傻罢?”
    苏玉差点没忍住当着萧致墨的面犯了个白眼,气笑道:“没吓傻,再说就算被吓傻,也总比吃大便强不是?”
    苏逍噎了一下,偷偷瞧了萧致墨一眼,发现他眼眶都瞪圆了,苏逍连忙辩解道:“吃那啥的是小黑,不是我,看我做甚么?”
    苏玉嗤笑:“谁说是你了,这么快承认。”
    苏逍脸色绿了绿,转向萧致墨,咬牙切齿道:“亏你还担心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我看见到她的人不被她气死就算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玉心道,太后不仅没被自己气死,还差点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不过碍着萧致墨的面,况且此时还在苏府大门外,这些所谓的家事自然不能轻易向外传,便只好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专门出来接我,原来是萧三公子的主意。”
    “可不是。”苏逍用胳膊肘一推萧致墨,“刚才还担心的死去活来,见到我幺妹就变成了闷葫芦,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呀。”
    “呃……”萧致墨揉了揉不幸中招的腋下,面上苦思冥想状,最终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二小姐在太后宫中……”说到这里,艰难一顿,“吃什么了么?”

☆、第三十章

“……”苏玉沉默了一下,“太后盛情难却,是以用了些茶点……”
    萧致墨闻言松一口气:“这便好,我只是觉得苏二小姐从清早开始便校场皇宫的两头跑,体力消耗得多,若是什么都没吃,饥肠辘辘的未免难受。”
    苏逍打趣道:“哟,方才还特意叮嘱我让苏府后厨备好饭菜,听到这丫头吃过了便不着急了,这是打算开始长篇大论了?”
    萧致墨低头“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是什么长篇大论,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那便是有话要说了。”苏逍总结,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反正就在我家门口,谅你也说不出个花来。我在这等了一下午可是又累又饿,便不搀和你们的事先回去了。”
    萧致墨知道苏逍是特意将位置让出来给两人独处的,对着苏逍感激一笑,这才转向苏玉道:“今日自打你进了宫,我便很是不安。”
    苏玉目露讶异:“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太后是我阿姊,怎么都不会为难我的。”
    萧致墨摇头:“可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宣你,怎么都不会是好事。坊间之话不可尽信,却也不能不提防,否则太后也不会亲近萧家而疏远自己的本家。”
    “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苏家素来谨小慎微,并未犯过什么大错,太后不会昏庸到听信谣言的地步。”
    萧致墨皱眉:“可太后近来的举措确实也匪夷所思。”
    苏玉不好将内情明说,只是反问道:“你这是在为苏家担心?”
    萧致墨毫不犹豫:“这是必然。”
    苏玉眸中暖意淌过。
    “其实还有一事。”萧致墨开了个头,后面要说的话便流畅了许多,“上次在小酒坊时,秦大人说今上万寿诞最终选择萧山军一事与父侯有关,其实是事实,父侯确实在太后面前争过这个名额。”
    “哦?”苏玉清澈目光看向萧致墨,“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
    萧致墨诚实道:“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却事关两家利益冲突,如果你会从别人口中听说,那不如由我亲自告诉你。”
    苏玉笑了:“这件事我早就已经有所耳闻,可告诉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将。”
    见萧致墨怔了怔,苏玉继续道:“名额一事不管太后、萧侯大人与秦大人之间是如何商定的,对苏家的利益其实无甚影响。我当时确实生气,却是气秦砚的不坦诚,却与萧家没有关联。对于苏家而言,苏家自始至终对那个名额都没有垂涎之心,本就不是自己的,没了便没了,更别提与萧家争宠了。萧三公子应该也看到太后对于苏家的打压,苏家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平稳,你必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明白。”萧致墨应道,“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告诉苏二小姐,那个名额无论对手是谁,萧家都必然会争上一争的,并不是针对苏家。”
    “既有派系,就必然会有争执,情有可原。”
    萧致墨摸了摸鼻子,尴尬苦笑道:“苏二小姐怎能想得这般透彻。”
    苏玉捂嘴笑出声:“难不成你想让我因为这件事怪罪于你?本就与你无甚么太大关系,大哥手握苏家军权尚且能与你称兄道弟,难道萧三公子真的认为苏玉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么?”
    “不、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萧致墨慌忙摆手道,“只是苏二小姐太不按常理出牌,倒将我原本想说的话堵住不好说出口了。”
    “你原本想说什么?”苏玉眨了眨眼,“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便将想说的都说了罢,省了窝在心里闷得慌。”
    “无非是表忠心罢了。”萧致墨无所谓一笑,“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苏玉故作震惊:”我以为萧老板好歹也要摆桌好酒陪个罪,没想到却只打算耍个嘴皮子功夫应付过去。”
    萧致墨“哈哈”一笑,爽快道:“这又有何难?苏二小姐现在便可随我去小酒坊,上百坛好酒随你挑。”
    “改日罢。”苏玉遗憾道,“方才大哥不还说苏府后厨已经备下了饭菜,我若是不回去,该被大哥念叨了。”
    “苏兄确实是个急性子。”萧致墨赞同道。
    苏玉抬眼望一下天色:“那我便先回了,天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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