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狼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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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暗恋,又更何况在他眼中,她是个怎么样不屑的女人!
听到了刚才他与章宇的那段对话,更令她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一道偶
尔尝尝的清粥小菜,一个随时都可以赠送给别人的卑贱佣人,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在我房里?”冰冷的声线从门口缓缓传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曦洁微微瑟缩了一下,回头看向门口那个高大冷凝的黑影。夜的肃穆下,他
全身散发的一层逼人寒气,直透她心头。是的,每夜此时,都该是他与她在床第
间纠缠的时分。然而,在听到了那番对话之后,她又怎能再这样做!
于寒大步走过来,颇不满意她无言的沉默,硬是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
眸,冷冷道:“回答我。”
“在你眼里,我终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视他眼中可与寒星媲美的光芒,
她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于寒冷冷道。
“那么什么才是我该问的问题呢?什么问题才让你觉得不会有失一个佣人的
身份呢?”她微微地笑了,笑容是那么清淡,那样幽远,月色笼罩下,竟是无比
的凄美。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寒皱眉道。
“让我走。”她一字一字道。
“不行。”冰冷的两个字一下打碎她的希冀。
“为什么?我已经把能给的,全部都给了你!我身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
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猛地挣开他的手指,她大声喊道。
“没人可以命令我!也没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你做了错事,惩罚的规则
由我来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只要我才有权做出决定,而不是你。”
于寒冷冷道。
“你不能毫无道理地强迫我。”无法置信地看着他那在月光下分外森冷的脸
庞,她的心底一阵轻颤。
“坐牢与做女佣,你可以任选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曦洁一咬牙,道:“我宁愿你去叫警察,
也不愿意在这里受你的羞辱!”
“尊严和人格?”于寒冷笑道。“说的倒好听,让我看看你的尊严和人格在
哪里。”说罢他便一把抓住她,轻轻一扯,她便跌入他胸中,被他强壮的手臂一
抱,顿时动弹不得。
他的唇随即狠狠压下,攫取了她的红唇。
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的夜。
第八章别墅内,曦洁默默拿着抹布擦拭着本来就几乎已是一尘不染的餐桌,
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擦痛了为止。
她似乎比以前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就纤细的瓜子脸,此刻显得更加削瘦,下
巴亦更尖更细,短发略长长了一些,柔顺地贴在耳后,清爽柔美的脸颊隐隐透着
一层憔悴之色。
自从花室那一次后,他几乎再没有碰过她,也再没有正眼看过她。不回家已
是常事,在她拿去换洗的衬衫与西装外套,经常传来浓郁的香水味,有时还有淡
淡的口红印迹。
这并不奇怪,娱乐报上早就刊登有关他与那些明星、模特儿的绯闻,不是他
抛弃了前任女友又对新人展开攻势,就是那些女人为他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
新闻。
他向来都是如此,在没有遇到他之间,他就是娱乐报绯闻的宠儿。可是为什
么,既使被他伤得这样深,这么重,她的心除了酸楚之外,所有的,便是在他彻
夜不归的时候,那无法抑止的想念和担忧。
擦完桌子,再取出吸尘器,开始吸起地来。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优质的全
羊毛地毯,必须每天都吸一次尘,才能保持干净整洁。正当她弯腰吸到门口的时
候,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浓装艳抹的贵妇站在门口。
曦洁愣了一下,关上吸尘器。
“你是谁?”那妇人傲慢无比的上下打量着曦洁。
“我是这里的佣人,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曦洁道。
“佣人?”那妇人斜睨着她,走人客厅。“于寒呢?”
“少爷在书房。”今天是他几乎数十天来,惟一早归的一天,一回来便把自
己关在书房。
那妇人点点头,转身欲往书房走去。
“请等等。”曦洁连忙拦在她面前。“能告诉我您是谁吗?我好向少爷通报
一声。”
“不必了。”那妇人一脸不悦。“让开,你还管不到我头上。”
“可是……”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书房门口大开,
于寒叼着一根烟,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
“小寒!”那妇人露出一脸惊喜的神情,欲扑上前去,却见于寒脸露嫌恶地
避开,离她远远地。
“小寒,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贵妇人一脸哀戚的神色。
“何必这么假惺惺?”于寒冷冷走向眼前这个虽已徐娘半老,但依旧风韵犹
存的妇人。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恨她看上去居然还是没有显老!气质依旧雍容华
贵,神情恳切和蔼,谁能相信这副艳丽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的水性扬花、虚荣自
私、无情无义!可恨这样的女人,竟偏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张之萍!
“小寒,为什么这么说,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我有多想念你吗?还有你爸爸。”
“算了吧!让我猜猜你来的真正目的。”于寒冷笑着,喷出一口烟雾,脸色
格外冷峻慑人。“是不是缺钱,走投无路,所以把脑筋动在我身上?”
“你!”张之萍后退一步,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得可怕的男子,这是她
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可怕得如此陌生。
“猜得没错吧!”于寒依旧保持着冰一样完美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知道?”张之萍硬着头皮问道。
“你那个姘夫的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华诚房地产有限公司,
他的公司最近高价购入一块地皮,但因政府突然放弃了投资计划,所以一夜之间
价格暴跌,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而且正在开发的景园山庄的最大投资商撤走资金,
他的公司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马上就要完蛋了。”于寒冷冷道,享受地看着她
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张之萍惊异道。
“走投无路了吧。”于寒冷笑道,凝视着她的眼睛。“银行也驳回了所有贷
款的申请,并且冻结了所有帐户,不出三天,华诚就会宣倒闭?”
“原来是你干的!”张之萍后退一步,第一次害怕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来。
“没错!是我放出政府要投资造铁路的消息,哄抬地价,是我动了手脚,让
别人撤回资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居然还问为什么?”于寒朝她逼近一步,道:“那我也替爸爸问一句,
为什么你要欺骗他、离开他甚至背叛他!”
“我!”张之萍后退一步,哑口无言。
“爸爸那么爱你,明知你是个歌厅的舞女,还是不顾一切地娶你。但是你回
报给他什么?居然把他所有存在你名下的财产和所有珠宝席卷一空,跟你的姘夫
私奔了!我查过你的纪录,你的前后后共跟过不少有钱人,每次都是半年之后,
便跟你的姘夫重演同一场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于寒厉声道。
“可是我毕竟是爱你爸爸的,否则又何必嫁给他,又何必那么辛苦地生下你?”
张之萍道,企图以漂亮的借口欺骗于寒。
一直屏息站在一旁的曦洁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贵妇竟是于寒的亲生母
亲!
“别替自己找借口了。”于寒狠狠扔掉烟头!道:“你嫁给爸爸,不过是想
过豪门贵妇的日子,至于生下我,那是逼不得已!你扪心自问,可曾尽过一点做
母亲的责任?”
“我那时候年纪太轻,还什么都不懂。小寒,看在我们毕竟母子一场的分上,
你不能见死不救!”“母子一场?”于寒冷笑道:“爸爸是被你害死的!你知道
他死于什么吗?酒精中毒!在爸爸去世那一天,我就已经登报和你脱离母子关系,
现在,请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小寒!你不能!”张之萍仍试图挽回败局。
“走!”于寒冷冷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可是小寒……”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于寒一声怒喝,右手用力一挥,碰倒桌上的花瓶,
只厅一声响,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
曦洁看着他那阴冷铁青的脸庞,不禁暗暗心惊。张之萍终于垮下肩,白着一
张脸,无奈地往外走去。
曦洁静静地看着于寒,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是她却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眼
中一闪,那冰山一般冷漠的脸庞,在听到张之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突然露出
了一丝悲怆和疲累的神情,如狂风乍起的冰湖湖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她突然有股冲动,想扑入他怀中,替他抚去那一脸的寒冰与黯然。但只见他
高大的身影一闪。“砰”地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用力关上。随即传来一阵巨响,
曦洁吓了一跳,开始拼命敲起书房的门。“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室的沉默。
书房内,一片怵目惊心的狼籍,已被掀翻在地的书桌凌乱地叠压着书本,纸
张、笔墨散乱一地,于寒脸色惨白地蜷缩在房内一隅,心跳狂乱地几乎要蹦出胸
膛,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令他将手深深插入发际,狠狠揪紧。
往事,那疼痛不堪的过去,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噬。
“你这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去勾引别的男人!”一声撕裂般地怒吼令他弱小
的心猛地一震,缩在墙角一隅的他,看着眼泛可怕红丝的父亲,吓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也被你看见了,我就认了。那个人是我的老相好!你连他的万分之一
都比不上。”浓装娇抹的妖艳面容此刻竟扭曲地如此狰狞,这不是他熟知的母亲!
“贱人!”一巴掌过去,换来声嘶力竭的尖叫与扭打。
这样的戏码足足上演了一个星期,然后,母亲卷款潜逃与人私奔,而父亲,
亦变得不再像个父亲。
夜夜笙歌,狂饮,怒骂,摔锅砸碗,是家常便饭。他总是躲在房间一角,浑
身发颤地看着父亲暴怒的神情。
“你这个杂种,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摔光了所有的东西,精力无处发
泄,便转移到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他身上。
“他妈的!”他一把揪起他,咬牙切齿道:“你妈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
们是她生的贱种,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不是我的儿子,不是!”
“爸爸!”他吓得脸色发白,怯怯地叫着眼前已丧失常性的男子。
“别叫我!我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我儿子,你是那个贱人的野种!”
好狰狞的面目!他顿时吓得哭出声来,奋力将自己的父亲推开,往外跑去。
父亲因喝醉酒而被他一推便倒在地上,爬起来后更是恼羞成怒。“反了,你
竟敢推我?”他四处寻觅,怒冲冲地跑到房外,从车库中找出一根藤条。
“救——命”无视他惊惧的喊叫,早已丧失常性的父亲将他一路揪到漆黑的
地下室,用麻绳绑住他的双手,吊在空中,步步紧逼过来……眼前那可怕的巨大
黑影,曾是他最亲的人,却给他最深的伤害!
那黑影狂笑着,拿起藤条……
“不……痛!”一声声鞭笞声抽打在身上,幼嫩的肌肤顿时渗出一道道血痕,
他声嘶力竭地修呼着,跌入无边无尽的疼痛中。
空旷的地下室一片漆黑,令人发指的暴行,就这样被深深的夜暮,悉数收藏。
痛!真的是很痛!全身都如火烧一般,针刺似地压迫着每根神经。于寒只觉
此时胸膛传来阵阵剧痛,如被鞭笞般,将他整个心脏缓缓撕裂,这疼痛令他全身
痉挛,不管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怎么能忘记?
那阴寒湿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凄厉绝望的惨呼,混合着一声声尖
锐的藤条抽打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狰狞的狂笑与怒骂……
“不……不!”他慌乱地拿手去挡,护在自己的胸口,尽管衣服穿得严严密
密,但仍觉全身如坠冰窟。痛苦与惊恐如水蛇般,紧紧缠绕住头颈,难以呼吸。
为了减轻无法承受的痛楚,于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地上的东西,突然摸到
一块玻璃碎片,不假思索地,发狂似地用力往自己手腕上割下去。
“不要!”刚刚找到钥匙开门进来的曦洁看到这一幕,几乎心胆俱裂,她猛
地扑上前去,拼命握住他的右手,使出几乎全身的力气,还是抵不过他的力道,
碎片寒光一闪,在他左腕划出一道血痕,再深几公分便是主动脉!
“滚开!”于寒猛地大喊,将她甩到地上,鲜血自左腕汨汨而出,一滴滴流
到地下。
“你流血了。”曦洁咬牙站起身,慌忙拿出手绢,试着替他压住伤口止血,
冰冷的手一触摸到他炙热的肌肤,不禁一惊,他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阵揪痛。
“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赶快滚。”于寒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
伏,铁青的睑上凝聚着阴冷狂躁的风暴。
“不,我不走。”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你血流得好多,我打电话
给医院好不好?”
“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于寒狂躁的满血丝的眼睛如鹰
售般盯着她,随即,一下如饿狼扑食般将她压倒在地上,狠狠吻上她柔软的胸部。
天哪,他压得她好重,掐得她好痛!曦洁痛得攒起眉心,却硬是咬牙一声不
吭地忍受下来。她能感觉出他心中的痛楚,一定有什么可怕的经历令他如此大失
常态!到底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那么冷静的人崩溃成这样!
默默地,她任凭他发泄,毫无温情掐抚舔啃,令她雪白的肌肤不一会儿便泛
起一层青紫的瘀痕。
“唔!”毫无前戏地,只求发泄,那痛楚简直要将她撕成两半。
“好痛……”她用力捶打他的肩膀,想让他缓和下来。但于寒似乎不为所动,
反而冲刺地更猛更深。
“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他粗暴而饥渴地吻着她柔软的胸部。
“我答应,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不要我。”看出他心里的伤痛,曦
洁轻轻抱住他的头,轻触他的头发,咬牙承受着他的折磨。
“永远也不要背叛我,欺骗我!”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永远也不会欺骗!你……”嘴唇已经咬破了,舌尖
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天哪,他要杀了她吗?曦洁绝望地跟随着他的律动,忍受着
似乎无边无际的痛楚。
隐隐间,她意识到他抱她走上楼梯,又抱回床上,最后,她似乎隐隐听见他
在她耳边的低语:“对不起。”
他应该没事了吧!含着忧伤而欣慰的笑容,她深深地陷入昏睡。?
? ?
翌日清晨,于寒静静伫立于宽大柔软的床边,左腕里着纱布,注视着仍然昏
睡不醒的曦洁,眉心深深地纠结着。
她的呼吸深长而均匀,淡淡的阳光照在那清丽的脸上,反映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