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但为君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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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姐妹几个又陪着贾母说了一会儿话,有史湘云再如何都不会冷清。贾母看着欢喜,只是上了年纪禁不起史湘云这般闹腾,因此只过了一会儿就让她们自去玩耍。姐妹们出来到了迎春房里。前两年贾政给宝玉请了一位先生,除了逢年过节并生辰,天天要上学的。前几日推说身上不好没去,昨儿被贾政叫去训了一顿,今日不敢再逃课了。
大家玩了一阵,还未到午膳时间,便有贾母那里的丫头玻璃过来说前头来了亲戚,老太太请姑娘们过去。
大家心知是金陵薛家的人,整理了衣衫就要出去。唯有黛玉推说要回去换身衣裳,迟些再过去。迎春和探春知道她爱干净,未说什么,只有史湘云有些嫌她不知礼数。前头客人都到了,她林黛玉也是来做客的,怎么还敢摆架子。
黛玉一到自己房里,就让红袖赶紧找一身素一些的衣服出来换上。迎春和探春都是鹅黄色的衣裙,她早起穿的却是桃红的。那史湘云走到哪儿都爱穿大红的衣裳,她可没这样的嗜好。再者她也是客,跟薛家又没什么关系,不用这么眼巴巴的去见。因换了一件藕荷色小夹袄,又喝了几口凤姐让人送来的热粥,吃了一块豆沙糕才缓缓而去。
那里王夫人早引着自家姊妹并侄女薛宝钗跟老太太见礼。贾母见宝钗生的容貌丰美,体态丰盈,兼之举止娴雅,便异常喜爱。几个姐妹见她容貌出挑,竟和林黛玉不相上下,便先生出好感,只不知人品如何,端看日后相处。独史湘云因容貌才气皆不如林黛玉而时常不忿,如今来了个能与之比肩的薛宝钗,自然高兴不已,只盼她能将林黛玉的气焰压下去,因此对她很是亲热。
林黛玉来时,众人已经厮见完毕,王夫人领着薛姨妈去了自己院子叙姐妹情,只留下宝钗在那里说话。薛宝钗见又来一个姑娘,便猜想是林家的千金,来前她母亲特特跟她说过贾府的情况,上下一干人等记得清楚不过。这位姑娘可是不得了,这样的家世门第,让她忍不住羡慕。若她能托生在这样的人家,哪里还用的着整日替母亲和哥哥发愁。
那边林黛玉已给贾母请过安,只听贾母道,“这是薛家的姑娘,你二舅母的妹妹家的,快来见过。”
宝钗听这话赶紧站起来,看着她。黛玉笑意盈盈,却不上前挽手,只颔首而已,叫了一声“薛姐姐”。她受了父亲影响,又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自然知道士农工商,因此心底颇有些不屑商人身份。尽管有个皇字,也掩不去那股铜臭味。何况如今皇家在黛玉眼里,也是骄奢腐败之地。在银钱上,她可是比她父亲还要随意的。再者往日里相交的都是公侯将相家的小姐,她外祖母也只说这位是薛家的姑娘,自然不需要给多大的面子。
薛宝钗到底与别个不同,丝毫没有不忿之色,也颔首叫她,“林妹妹。”心里却对林黛玉有了个印象,怕是沾染了书香世家的毛病,孤高自诩,目下无尘,大约是不好相与的。
那史湘云见林黛玉这样的态度,十分气愤,便拉着宝钗继续玩笑,倒是给宝钗解了围。黛玉没事人一样挨着贾母坐下,见贾母问她刚去做什么了,便回道,“凤姐姐好意,给我送了些吃食去,用了两口才过来。”
贾母假意骂她,“可是又不好生用早饭了,这会儿子就饿了。这样的习惯,多早晚改了才是。在咱们自己家这样也就罢了,横竖厨房里吩咐一声也简便;若是到别人家做客,也这样麻烦主人家不成?若是不麻烦,只能生受着,于身体却不好。”
黛玉才要回话,却被史湘云抢了先,“是啊林姐姐,你就是吃得太少了,瞧着竟比上回见你的时候还瘦了,难不成竟是家里不给你吃饭不成?”
黛玉冷笑一声,这史湘云愈发嚣张了,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因不理她,只对贾母道,“原是小时候习惯了,因脾胃弱也不敢一时吃太多,祖母便让人多备几餐,一天五顿的吃,听着怪吓人的。如今倒比以前强了,不过下半晌添点点心瓜果之类的。今早也不知怎么了,胃气上行,因此才不敢多吃。”
那宝钗见缝插针道,“脾胃弱原是该多注意些,不知林妹妹可请大夫看过没有,咱们年纪小很该早早的养好了,断了病根。”
黛玉被她这话气笑了,堂堂林家难不成连个太医都请不着了?更何况如今进出林府的都是御医,皇上给的体面,满京城谁不知道。因说道,“每年都要请御医看的,也没说是个什么正经的毛病,大约是胃口小吃不多而已。御医也说少吃多餐也使得,不碍事。多谢薛姐姐费心了。”
宝钗听她竟是请御医看病,心想果然不可小看了林家,后悔刚才怎的一时嘴快就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言语之间颇多客气。林黛玉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思,原不想拿话压人,只是祖母说了不能白受欺负。薛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若是祖母知道了今儿的事必定要怪她竟让这样的人在言语上占了便宜,少不得掰扯回来。
贾母听史湘云和薛宝钗都有些针对黛玉,知道是女孩家之间嫉妒心重,也不插嘴,端看黛玉如何处理。如今这样竟是合了她的心意,当家主母就该有这样的气度,不能被三言两句就呛得生气着恼。但也不能软弱无能,随意被什么人欺负了去。
探春见一时有些尴尬,赶紧上前说笑几句,大家又笑成一处。贾母搂着黛玉听她们说笑,又叫鸳鸯来,“你去跟你太太说,请姨太太就在咱们家住下,大家亲密些。”
王氏那里得了信,又有贾政的意思,便请他们娘儿仨在东北角上梨香院住下。薛姨妈正想同居一处,方可拘紧些儿子,遂忙道谢应允,又说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知薛家家底丰厚,也不在意这些,遂亦从其愿。从此后薛家母子三人就在梨香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齐。
薛家进贾府之事原著中提到的也不多,但是就贾母所说“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以及后面对薛宝钗的态度看来,她明显不怎么喜欢这家人。然后关于薛家的地位,士农工商什么的原著里是没有提及,但是实在忍不住拿出来说一下。曹公虽然很厉害写出了《红楼梦》这样的巨著,但是不得不说其中的瑕疵也是很多的,还有一些为了情节而产生的硬伤【比如林家不可能没人,林如海这样的人不可能这么没脑子不替女儿安排好等等】,所以瑶瑶酱在某些地方也会自己展开一下。史湘云什么的真心喜欢不起来,所以会按照自己喜好进行人物的一些改变【其实是完全揣摩不透曹公到底想塑造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总觉得他描写的人很真实,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但是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瑶瑶酱本身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所以写的时候难免因为个人主观意识以偏概全,还请大家都多包涵】
这里的宝钗其实也犯了个低级错误,不过按照宝姐姐色色周全,爱说教的性格,应该也不算太过吧【嗯,再次告诉自己这时候的宝姐姐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当然原著她是上京待选的,进贾府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了】
忍不住又修改了一遍,这回是最终稿了,撑不住睡觉去。
第054章 报复
黛玉住了两天便觉得没意思;又要防着宝玉;又要看薛宝钗故作端庄,还有一个嘴巴时刻不停的史湘云;真真是烦得很。只可惜原就说了要多住几日,且祖母可是给了她任务的,少不得强撑着精神应付各路人马。不过贾府里头从主子到下人,的确是有趣得很,她还能找点乐子看。比如昨儿赵姨娘又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或是宝玉身边的袭人又拉着她说些家长里短,黛玉全把这些当做笑话一样听。
今儿正无聊,黛玉想着要不要往东府里去走一趟,那位珍大嫂子才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比这边府里的几位强多了。可巧珍大奶奶秦氏见院子里花开的好,又逢林、史二人都在,便过来说治了两桌酒,明儿请老太太带着她们姊妹们过去玩一回。贾母因她是孙子媳妇中最得意之人,一向看重她,又是个爱热闹的,如何不依。因说定了明日过东府里去赏花吃酒,让她们姊妹都去。
湘云自然是高兴的,拉着宝钗便说起明日要穿什么衣裳。三两天功夫,她们两真是好成一个人了。湘云还说要去梨香院同薛宝钗作伴,可惜贾母未准,因此只得白日里同她多说说话。如今想宝钗是新来的,大约对东府里不甚熟悉,因又给她拆解了半日。
秦氏却并未即刻就走,反拉着林黛玉说话。看她亲昵之色,竟像是极熟悉的,“好妹妹,年节里我家的年酒你怎么没来,这回可不能再推了。我可还记着你的生辰,备了一份薄礼只等你来呢。”
黛玉也愿意同她亲近,笑道,“那日原是重了,去了东平王府,义母非要我住几日,因此才没来。我生辰那日原想请姐姐一块过去热闹热闹,竟不想姐姐有如此大喜,我还未给你道喜呢。”
秦氏脸一红,那几日正好才诊出身孕,不敢往外头走动。“你偏又来打趣我,明儿很该罚你三杯。”
黛玉忙求饶,“好姐姐,我是真心恭喜,哪里是打趣呢。我给你带了几样好东西,正愁如何送去呢,这几日凤姐姐也没往你那里去。”
秦氏道,“竟是让妹妹破费了,看来这酒还请的值得。”
凤姐在一旁留意着她们,听秦氏这样说便凑过去笑道,“你怎么也学的我这样,破落户似的。珍大哥哥在外头给你采办了多少宝贝,你还不知足呢。”
秦氏啐她,“亏得还知道你是个破落户呢,就许你整日介跟别人要这要那的,竟不许我们也往里拿一些?”
凤姐笑道,“我何时跟你要过,上月才从我这里拿的一个玻璃炕屏,打自己脸呢。”
秦氏低头想了一会儿,“是了,来前儿恍惚是记着有什么事儿忘了,竟是这一桩。原是我怕他们毛手毛脚的碰坏了,想让蓉哥送来又没碰上好时候。今日再不能忘了,回头就打发他给你送来。”
黛玉打趣道,“不过一个炕屏,凤姐姐哪里在乎,这会儿子说起来倒像是真的讨债了,没的小家子气。”
凤姐连连啧口,“可见是妹妹大方,要说是我自己的也就罢了,横竖再贵重的也不是没往外送过。我跟你珍大嫂子又这么好,难道就非要这个炕屏了不成?原是官中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若是对账目是一时对不上,可不是该找我了。妹妹如今也开始学这些了,很该注意点。”原来凤姐生下儿子贾芮以后,依旧掌了管家之事,却不是替二房打下手,明堂正道的拿着官中的账本和钥匙。这却是贾母的意思,也不好推拒。
黛玉点点头,“原是这样,怪道有几出库房,账本也有几套。祖母才让我看了几天账本,多少有些头绪,只是还理不清。好姐姐,明儿个好好教教我。”
秦氏道,“这你可是找对人了,别看她大字不识几个,看账本的功夫可厉害着呢。”
凤姐也不谦虚,“那可不是,好妹妹,明儿你就过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嫂子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们三人又说了一阵,那边薛宝钗虽然应和着史湘云,却对这里上了心。这林家姑娘竟然还是东平王妃的正经干女儿,又已经开始学习理家,果真同贾家两位还有这位史家的姑娘不一样。且看凤姐和这位珍大奶奶的态度,也能猜度出来林家果真是不能得罪的。要说凤姐和她是姑表姐妹,原应该更亲近才是,只是她总觉着隔着一层,不如对林黛玉那般亲切。掩下心里起起伏伏的小心思,宝钗继续应付着湘云,留意着个人的动静。今年户部皇商的名号似乎要撤换,也不知他们家还能不能拿下。如今户部尚书听说是姓唐,论起来还是这位林黛玉的表叔。
薛宝钗替家里担心着的时候,薛蟠也并没有闲着。他这回来京城可是为了自家生意,虽不甚在意,可也知道皇商的名头一定得保住喽。不看每年二十万两的采办银两,这名头每年给铺子的收益可是有上百万两。若是没有皇商的名号,许多生意都不能再续了,损失就大了。因此薛蟠进京后来不及游览风光,先托了贾珍、贾琏等,又亲自打听了京中形势,打点了各色礼品要去走动。
无奈薛蟠如何都寻不着什么门路,贾珍和贾琏虽知道该找何人,却明白林家和唐家不是轻易可以攀关系的,因此也不敢托大,只悄悄的把利害关系跟薛蟠说明白了。那薛蟠既知此事,又已在唐家吃过闭门羹,便暂歇了心思,整日跟贾家族内子弟们喝酒取乐起来。
这一日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正巧被薛姨妈看见,便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如今也不小了,怎的还这么不知轻重。商号一事很该早些定下来,或是去打听些消息,或是去走动走动,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你如今整日里只知喝酒,竟是要眼看着咱们家败落不成?难为你妹妹一个大姑娘,还要为家里的生意操心。金陵之事才过了多久,便又旧态复燃了,多早晚才肯学好。”
那薛蟠正醉得糊涂,哪里听得薛姨妈抱怨,直言顶撞道,“妈又何必来说我,妹妹自然好的,您就守着她过去吧。我这几天才打听出来点消息,这京城比不得金陵,若是在金陵还不是小爷一句话的事儿,哪里有这么些糟心事。当日老爹教训我时您总拦着,如今又来说我不长进,是什么道理。我在外奔波忙碌,妹妹难道不是在家里同他们家的姑娘玩乐?昨儿不是才又跟妈拿了一件东西,说是要送人。竟是妹妹败家呢,才认识几天的人就要送这么大的礼。”
那薛姨妈被气个半死,捶胸顿足,大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根祸胎,竟是来讨债的。咱们住在这府里,自然和和美美的好,你妹妹事事为家里考虑,你竟还这么说她。那东西是送给林姑娘的,你在外头连人家大门都摸不着,可知道你妹妹正同他们家姑娘来往呢。”
那薛蟠一挥手,“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用,不过是白费功夫,哪里管这些。”说完就歪在炕上呼呼大睡起来。
薛姨妈奈他无法,又叹了一回气回屋歇息去了。待宝钗回来跟她发泄了一回,这才好些。宝钗宽慰许久,自己心里却是难受得很。这几日听那些丫头婆子们讲,这位林姑娘在自己家和贾家都挺受宠。虽说没了母亲,到底有这么一个父亲,祖母又是一品诰命,平日里往来的也是那样的人家,真真是天之骄子。她几次和林黛玉说话,总被不冷不热的吊着,便是想送她的一对玉镯子也被退了回来。她留心看了,不管是林黛玉胸前挂着的那块墨玉,还是头上的步摇、钗子,还有手上的镯子,随意一件在市面上都要上千两银子。尤其是那块墨玉,想必贡品里头也不一定有这样成色的。这样的人,如何还能打动的了她?倒是那史湘云好哄多了,多说几句好话,给她一些小玩意儿便对你感恩戴德。
那薛蟠酒醒之后,恍惚记起自己曾说过的话,忙又过来赔礼道歉,作揖不迭。又舔着脸对宝钗道,“好妹妹,原是哥哥黄汤灌多了,一时糊涂冲撞了妈和妹妹,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妹妹知道哥哥是个糊涂人,外头跑遍了也摸不着人家的大门,还请妹妹指点一二。若是再寻不着门路,真怕来年的名号就没了。”
薛宝钗也知她哥哥的脾性,若果真跟他计较起来,哪一天不要气个几回,因此也就掀过不提。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