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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密室的封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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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即使如此相对,十九也无法知道鸦城的内面,鸦城也是同样吧。谁都不能知道别人是怎么回事。

  而且,对自己也是一样。

  “'密室卿'真的就是松尾芭蕉吗?”鸦城的这句话让十九回过神来。

  两个人持续地沉默着,思索着。

  鸦城的现实的一问,使得两人都别无选择的又回到了会议室的氛围。

  ——刹那间——两人之间充满了紧张的空气。

  和十九隐藏在墨镜后的视线相对,两人对峙着。

  “您指的是什么?”十九慎重地反问道。

  鸦城把抽完的烟卷摁在烟灰缸里,双手插在胸前,看着十九。

  “可能我问得有问题。'密室卿'也许就是松尾芭蕉。可是,又是谁把密室传说传到江户时代的呢?”十九无言的看着鸦城,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灰心了似的喘了口气:“还是您想得远。你还是认为密室连续杀人的真正的罪犯,不是'密室卿'=松尾芭蕉吗?”“不光是我吧。尽管谁都没说出来,但恐怕不知火翁和阿刃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知道终极的真犯人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吧。”“但是,您是想全都搞清楚吧,包括历史的神秘?”十九沉稳地向他确认道,鸦城笑了:“如果芭蕉只不过是连接过去和现在的中间人物的话,密室传说的作者就另有其人。我通过运用我的集中考疑,应该说已经基本上分析出真正的密室卿了。但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确实,松尾芭蕉不是密室传说的作者而只是继承者。……可是,密室教的教主'密室卿'毕竟就是松尾芭蕉本人。所以,我才认为可以将密室连续杀人的真正犯人判断为松尾芭蕉的。您以为呢?”“——这一点我也知道。正因为知道,不知火翁和阿刃才什么都没说吧。但是,这只不过是个安慰性的逻辑罢了。九十九,你所认为的真的'密室卿'是谁呢?能不能说来听听。如果集中考疑和神通理气得出的是相同的答案,那么可信性不就又增强了吗?”十九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长及腰间的发尾也随之轻轻摇曳。

  “鸦城,我的神通理气是超凡推理——所以,得出的不过是让人安心的逻辑。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说说集中考疑所得出的答案呢。只要开头的文字就好。”鸦城以严肃的表情点头,继而低声说道:“真的'密室卿'的第一个字母是 'H'吗?”闻听此言,十九觉得命运仿佛在跟他开玩笑。在日本和英国,世界顶尖的侦探之间一共进行了两次推理求证。而两次的对方所得出的答案是一致的,十九的却与他们的不同。

  犬神夜叉的不眠闪考推断出的“密室卿”的开头字母也是“H”。

  但是,十九的……

  “我从来没有以为神通理气是绝对正确的。即使在普通的事件中也不一定,更不用说这次的事件了。世界的历史是在永远的谜之密室里存在着的。关于指出密室传说的作者一事,我无可奈何。”说着,十九优雅地站起来,像是赔礼一般向鸦城低下头。

  鸦城这时才第一次听见十九肯定谜的存在的发言。

  “九十九。难道你的答案不是'H'吗?”十九背朝着鸦城说:“鸦城,我得出的答案是'S'。……但是具体是谁,请允许我保留下去。”十九离开会议室之后,鸦城若有所失地看着门口。

  “S”这个答案,是鸦城所没有想到的。

  ——调查还没有结束。也许,从此时开始真正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吧。

  鸦城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又点上了一根烟卷。

  密室传说的推理结束了。

  ……但是,谜却依然存在。

●推理Ⅷ 密室的传说

  ★一、自那之后……

  令人震惊的解决事件的记者见面会已经过去一周了……

  抓捕去向不明的密室教的信徒的工作也正在一点一点地进展。

  但是,事件仍在继续。

  随着事件真相的揭秘,人们内心的不安也只是像做了一场梦一般,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媒体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报道这次事件了。本以为是无差别的杀人事件,现在却以一种滑稽的集体自杀的面目出现在人们面前。

  不过,在日本和英国,事件仍然在继续。

  尽管一天之内三人(或四人)被杀的事件已经不多了,但是仍旧最少每天会出现一名“遇害者”。信徒们仿佛无视被捕,仍然在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每天继续上演着密室杀人和肢解杀人。

  抛弃了其他思想,而对于密室教绝对忠心的这些人,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他们只能沿着自己相信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吧。

  由于密室教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秘密组织,所以被捕的信徒们也并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代表。他们总的大多数连到去年为止,是浊暑院溜水担任着密室教的代表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会知道他的继任者会是谁了。为了遵守其秘密性,密室教在联络事项的传达方面也是慎之又慎的,这样一来,从信徒想要查到密室教的中枢部分看来要花费相当的时间了。

  《1200年密室传说》的第五部中,虽然记录了将会有1200人被杀害的事实,但因为没有直接提及后来的遇害者,所以无从知晓接下来预定会被杀害的人究竟是谁。只要密室连续杀人和连续肢解杀人的程序没搞清楚,就不可能对要发生的事采取有效的措施。

  只能等到事件发生以后,再去逮捕事件发生时,使用谎言密室骗术的那些所谓的目击者——如此周而复始,毫无进展。

  所以,事件还在零零散散但却没有止住势头地发生着。

  一月二十四日是个大好天气。

  随着事件之谜被解开,整个社会的气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曾经像阻碍着人们视线的雾霭一般漂荡在社会深处的不安情绪也一扫而空,人们逐渐回到了好像蓝天一般清朗的日常之中。

  太阳一出来,就连干燥的寒风也觉得不那么刺骨了。

  天城漂马随意地躺在鸭川的三角洲地带,小口小口地抿着威士忌。

  虽说请了带薪休假,却并不打算出去旅行。

  没有什么方向,只是随心所欲的大街小巷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这儿。

  把倒在瓶盖里的威士忌喝到嘴里,咽下喉,感受着热量随着酒精顺流而下的快感。喝完后,漂马没有马上把叼在嘴里的瓶盖拿在手里,他保持着这一姿势,看着眼前这条河。

  高野川和贺茂川相交形成一个Y字,合流就形成了清澈的鸭川。

  什么也不想地眺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流,感觉自己的心灵也被冲刷一新了似的。

  不知流向何方的永不停歇的水流令漂马着迷了,他一动不动地欣赏着。

  漂马聚精会神地盯着流动不息的河水,不经意间,仿佛快要找不着自己的存在了一般。天城漂马这个人、这个存在轻飘飘的了,一种世界、记忆什么的全都消失了一样的错觉……

  漂马回过神来,把威士忌的瓶盖盖好,插进了上衣的口袋。

  他在三角洲的草坪上躺成个大字,开始深呼吸。

  阳光很耀眼,仰望天空时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那四天里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真的见到过冰神仙才老人和高部优吗?

  尽管是闭着眼睛,依然感觉得到阳光的刺眼。在没有视界消失,黑暗吞噬一切的担忧的时候,阳光的耀眼就只让人感觉到有些碍事。

  突然间,不那么刺眼了——是云层把太阳遮住了吗?

  还是有谁站在了漂马的身边,挡住了阳光?

  ——什么人呀,站在我这儿……

  漂马回忆起了和高部优在三角洲这儿再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阿优就是站在他的面前。

  遮住了阳光,却有着像阳光一般灿烂的笑脸地站在那儿。……今天呢?

  漂马仍然对此抱着一丝希望,他睁开眼,坐了起来。

  阿优并没有站在那儿,只不过是太阳躲进了云层而已。

  漂马吃惊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失落的情绪。

  ——那家伙对我来说,难道是太阳不成?

  漂马人如其名,一直以来都是天马行空一般,像一个漂泊的旅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时,阳光普照,他也曾走在过明媚的人生之路上;但是,当雨雾冬香这个太阳变成月亮的时候,他抬头却无法寻觅到太阳的踪影,从而一直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

  ——我一直在找寻太阳。

  高部优的存在,让他感觉到仿佛自己脚下的路都被照亮了一般。

  可是,漂马却曾认为这种光亮只不过是比月光还要微弱的星星的点点光芒而已。

  ——原以为不过是星星的她难道是比月亮还要明亮的太阳吗?

  这时,太阳又一次从云中探出了脸庞,它那耀眼的光辉让漂马不禁伸出手去抵挡,从手的缝隙中,黄金般的光芒不由分说的裹住了他。

  ——真的会是这样吗?不是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才对她另眼相看的吧。

  漂马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他回过头,只见高部优正微笑地看着他。

  “好久不见。还好吗?”知道她的秘密的漂马,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全身紧绷,硬梆梆地转过身来。

  “干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阿优在漂马身旁坐下,喝光了手里的罐装啤酒。

  然后又从上衣内兜掏出烟来。

  “难道不是吗?”漂马低沉地说完,刚刚点着火,叼着烟的阿优脸色尴尬起来。

  “——别开玩笑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现在可是——全国通缉的要犯……”“还真像侦探说出的话。你是担心我这个在逃犯?没事儿,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的。”看着一副玩世不恭的阿优,漂马气极了,他一把从阿优口中夺下香烟,在啤酒空罐上用力掐灭,然后把它扔进罐里。

  “你为什么不去自首?你可是密室连续杀人的直接执行人——这是多名信徒指证的。你想逃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才又见面的,如果能说些更轻松的话题该有多好……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漂马说出来的却是极为现实的东西。

  从一月一日至一月六日的麻生茉绪的事件为止,高部优是密室连续杀人的第一刽子手,她所扮演的是砍下预定被害人的头——这是多名信徒不约而同指证的,基本已经被认定为确定无误的事实了。

  高部优现在是以嫌疑犯的身份在全国被通缉。

  漂马之所以来到三角洲,也许心里不自觉地希望在这儿会遇到阿优吧。

  迟早阿优都会被捕的。漂马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想再见阿优一面。

  现在不应该再和在逃犯的阿优见面了——漂马心里十分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他也不是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不过就是信步来到了这两人曾经独处过的地方……

  而现在,阿优竟真的在他面前出现了。而且,两人仿佛早就约定过似的,现在,他们就在这个留下了美好回忆的地方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不期而至的,两个互相吸引的年轻人的命运又一次交织在了一起。

  “那个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阿优把视线从漂马身上挪开。

  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但绝不是因为寒冷的缘故,阿优好像有些害怕什么。

  “——都是快要忘却的过去的事了,不就是你带着便当和热茶来看我的那一天吗?”漂马分明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

  大雨、浊流还有水的气息。和这些紧紧联系在一起,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漂马在河边探着身子,出神的看着气势如虹的浊流,被不知何时到来的阿优从背后推了一把,在那一瞬间,漂马尝到了死的恐怖滋味。

  阿优离去后,又遇见了冰神仙才。……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是漂马人生中的特殊一天。

  好一会儿,漂马默默的注视着阿优的侧影。这是,阿优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那天——其实,我是打算杀了你的。”这句话仿佛是一把看不见的利刃穿透了漂马。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呆了,漂马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良久,才喃喃地说:“你说……什么?”“我早就知道尸体的背上有大写的汉字数字。是我砍下他们的头的嘛,自然会知道这些——可是,我却在你面前说漏了嘴。”说不出话来的漂马一个劲儿地摇头。

  在他的脑海里下意识的想像着那可怕的一幕。

  在围着须贺原小六的密室教的信徒中,就有第一发现者的由良直树和三好美世子。在高部优砍下须贺原小六的头之后,其他信徒在死者背上按照'模子'描上了文字。然后,他们便扮演起了目击者的角色……

  这是和《密室传说》里所描写的截然不同的——恶魔般的事实。

  高部优自己也曾承认,一九九四年一月一日黎明,她的确在平安神宫。

  惟一不同的是,她并不是所谓的目击者,而是刽子手。

  “密室连续杀人的计划,在几百年间就早已定好了。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失误而破坏整个完美的计划,我死不足惜。虽然能够暂时蒙混过关,但是你心里始终会有这样一个疑团。而且,你还是侦探。我别无选择,只能杀了你。可是,结果,我却没有做到。本来,只需轻轻一推,你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掉进浊流中的……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却没能做到。”泪珠从阿优的眼角滑落到了脸庞,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只想知道一点……”漂马冷冰冰地说,是刻意没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硬梆梆的声音。

  “你接近我也是因为我是侦探吗?是想作为一名密室教的信徒来刺探侦查的进展才……”也许,冰神仙才那时凑巧会出现在三角洲也是高部优从中联系的吧。——漂马甚至想到了这一点上。兴许那根本不是什么偶然的邂逅,而是必然的展开吧!

  “不!”阿优拼命地摇着头,叫着反驳道,声音里有莫大的悲伤。

  “我……只是对你有好感。在推理研和你一起说话的时候,我就曾想,挺投脾气……所以……所以……所以我才……”阿优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听不出她在说什么。漂马的脑中也泛起了涟漪,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

  “为什么最后没杀我?”漂马十分冷静——冷静得连他自己都吃惊。

  这绝不是面对着曾经想要自己的命的人那种口吻。

  “……我害怕了。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我们要做的事和曾经做过的事可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感到恐惧,突然之间怎么动也动不了……”太阳又躲进了云层。凛冽干燥的寒风在他们二人之间刮过。

  “我……一直都是孤独的。没有谁能了解我,是密室教拯救了我。与其要孤独的终老此生,还不如死在密室里更痛快——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第一次遇到了能够理解我的人……也许你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可是,我对你是……”阿优没再说下去。脸庞虽然还湿着,但似乎已经不再流泪了。

  阿优看上去是尽全力的在保持着一副平常的姿态。她尽量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说:“能认识你真好。……如果能再早些遇见你就好了。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吧。不过,对于我来说,你永远永远……”阿优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一旦开始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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