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2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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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编者选编作品的标准,与我们对科幻小说的看法可能不完全一二致,因而与我们的欣赏标准可能也有一定的距离。然而,一般读者至少可以了解到什么是西方人眼中的所谓的“正宗”的科幻小说;另一方面,我国的科幻作家和有志于从事科幻小说创作的青年,则可以从中得到启示,创作出具有我们自己民族特色的科幻小说。
今天,我仃能把六卷《科幻之路》翻译出版,首先要感谢詹姆斯·冈恩教授的支持和帮助。我和冈恩先生已有十多年的交往。1982年和1983年他两次发函邀请我赴堪萨斯大学出席他主持的“科幻小说讲习会”。从此,他一直把我视为他的同事和好朋友。他对中国科幻事业的发展也一直非常关心和支持。因此,我在翻译科幻小说方面向他求助的。话,不论是解答问题,还是解决版权问题,他总是有求必应。1994年至1995年我在美国搞研究与讲学期间,受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陈效东先生之把,与他联系翻译出版《科幻之路》的有关事宜。他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还提供了刚编好的第五、第六卷的手稿。在我组织翻译和编辑过程中,他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他不仅特地为中文版写了序言,还把最新的修改稿陆续寄给我,其中补充了直至当前的许多最新资料,也增加了几篇新选的小说,使这套选集从原来80年代初的基础上,一下子向前推进了整整十年。在我编译过程中,遇到不少语言、背景等各方面的难题,时时通过电子邮件向他请教,他均一一详细作答,帮助解决了许多具体问题。
其次,我得感谢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的真诚合作。我特别赞赏他们为发展中国科幻事业的那种奉献精神和不为短期经济利益所引诱的魄力。他们一方面努力普及科幻小说,另一方面,则力主出高质量、高品位的科幻小说,以提高中国科幻读者的阅读水平和鉴赏能力。
我还要感谢所有译者的辛勤劳动和合作。他们中有的是翻译出版过许多作品的经验丰富的译家,也有一些较为年轻的译者,他们的毅力和认真细致的作风是十分可贵的。这里,我特别要感谢毛华奋教授、江昭明副教授、敖操廉副教授、吴国良副教授和我的同事自锡嘉和王丽亚两位老师。
翻译科幻小说有其特殊的难度。首先,译者得竭力跟上那些科幻小说大师纵横天地、驰骋宇宙的丰富的想象;其次,科幻小说的题材包罗宏富,涉及科学技术的各个领域,不少则为尚未证实的推断的科学,正如严复老先生所言,“新理踵出,名目纷繁”,而“自具衡量,即义定名说则殊非易事。“一名之立,旬月踟踌”是确确实实的经验之谈。这六大册数百篇科幻经典之作,出自数十位译者,讹误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最后,我要感谢我妻子陆平在我翻译编辑《科幻之路》的过程中给我的支持和帮助,使我克服种种困难,才得以完成规模如此大的一项工程。我也要感谢我的女儿陆易,她虽远在大洋彼岸,一但时时给我精神上的支持。
1996.10.16(初稿)
11.23 (修改)
英文版前言
'美' 詹姆斯·冈恩
一
由于大量科幻杂志的出版,也由于一些作家,尤其是H·G·威尔斯的作品的问世,科幻小说这一文学样式在20世纪初初露端倪。可是,直到那时为止,科幻小说只是对科技和社会发展产生一些零星的影响。
科幻小说的起源至少可追溯到玛丽·雪莱影响深远的关于人造生命的那部哥特式长篇小说、讷撒尼尔·霍桑的科学寓言、埃德加·艾伦·坡的奇妙的旅行和轻松愉快的推测,以及儒勒·凡尔纳的《奇异的旅行》……
威尔斯看到了科学技术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中心,并把人类看作是一个种族,而且是一个生存并不安全的种族。他善于探索,又有艺术才华,把一种新小说早期出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因素融合起来。威尔斯被誉为“现代科幻小说之父”,是当之无愧的。
威尔斯当然没有把自己的小说称为“科幻小说”;他写的作品叫做可以“一口气读完的科学小说”或“科学传奇故事”。雨果·根斯巴克在1929年给这一新的文学样式取名为“科幻小说”,从此,这一名称就沿用下来了。
《科幻之路第二卷:从威尔斯到海因莱思》是多卷科幻小说选的第二卷①;其目的是追溯科幻小说这一文学样式从其先驱开始到今天出版的书籍和在杂志上刊登的作品的演变历史。
【① 当时,詹姆斯·冈恩教授《科幻之路》还只编了三卷;后来编了第四卷。直至1994年开始,他才续编了第五卷《英国科幻小说》。第六卷《世界科幻小说》目前尚在编辑中,中文版编者已从冈恩教授那里获得部分已完成的手稿,并已开始组织人翻译。】
在《科幻之路第一卷:从吉尔伽美什到威尔斯》中,曾谈到了科幻小说的定义:
科幻小说是文学的一个分支,它描述变革对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们所产生的影响,因为科幻小说可以描写未来,也可以描写遥远的地方。科幻小说所关注的是科学和技术的变革;科幻小说所涉及的事件,其重要性大大超过个人或社会的意义。在科幻小说中,往往是整个文明或整个种族处于危亡之中。
《科幻之路》第一卷表明,人们只有在学会用新的思维方式思考之后,才能写出科幻小说;这些新的思维方式包括:1、人们必须学会把自己看作一个种族,而不仅仅是一个部落、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国民;2、人们必须对人类的命运和宇宙的本质——包括宇宙的诞生和毁灭,抱有一种开通的看法;3、人们必须去发现未来,而且由于科学的发展和技术的革新,未来不仅不同于过去,也不同于现在。
第一卷中的作品主要涉及的是上述第三个前提条件:即发现未来,以及科学和发明是怎样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对生活的看法,而且这种改变是无法逆转的。对未来的发现和对人们思维方式的改变又怎样激发了一些作家开始创作出科幻小说。第一卷中的作品表现了人类怎样由于自己世界观的变化而改变了人类世界。人类诞生在宇宙中;然而对人类而言,宇宙却是神秘的和不可知的,在各种自然力量之中,人类又处于无能为力的地位。然后,通过科学,人类开始逐渐认识到,宇宙是可知的,并从对巫术的依靠和对万能的神的屈从到逐渐摆脱自然的绝对统治而获得一定的独立地位。
慢慢地,人类认识到,通过利用自己的头脑了解自然、改造自然,人类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工业革命这个例子就说明了这一过程。把化学能转变成电力,并把电力创造性地应用到人类的各种工作中去;这一切表明了技术怎样转化为社会变革的这一过程。
一些作家对人类生活中出现的新生力量作出了反应。但是,在詹姆斯·瓦特发明了电几乎一个世纪之后,人类对这个新世界的认识和对宇宙新的思维方式才在小说中有目的地有所表现。如果人类的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屈从于残忍的神的意志或慈善的神的恩赐,人类就应认真考虑当前那些将对未来产生影响的种种因素。
这就是科幻小说。
但科幻小说不仅仅涉及未来。科幻小说可以追溯到1859年查尔斯·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这部著作对“人类”这个词的意义逐步扩大的过程作出了科学的解说,直至其意义涵盖了整个种族。把人类看作整个种族的观点,不仅是科幻小说的特征,而且是科幻小说的基本观点。
科幻小说的内涵如此丰富多彩,每一种定义只能包涵其本质的一个方面。因此,又把科幻小说称之为“想象的文学”,或“推测性文学”,或“变革文学”。
对科幻小说也可下这样一个定义:科幻小说是关注人类这一种族的生存条件和命运的文学。
二
人类社会经历了从个体到家庭、部落、村庄、城市、地区、国家直至最近的国家联盟的形式。下一阶段的人类社会将是种族。在人类社会已经经历的各种形式中,任何人如果不是社会集团的成员,其人性就不会得到完全的承认。社会集团之外的人,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是野蛮人;在最坏的情况下就是异族人,甚至不当人看。用种种不人道的手段对待这些不被当人看的人,不仅是容许的,而且是正当的:抢劫、奸淫、残杀或奴役。对集团外的人发动战争,不管以什么理由,都是正义的;征服是为了扩大神圣的疆域——只有在这块疆域内,才有明智和善良,才有“人性”的存在。
任何时期的文学都是为了满足社会形势的需要。在部落时代,民间故事叙述了部落的诞生及其怎样经历水灾、瘟疫和战争而生存下来。在城邦时期,史诗叙述了英雄们怎样创建了城市或抵御了入侵,他们又怎样赢得神的恩宠,并向神为民请愿;有时,英雄们也为民献身。在宗教时代,宗教剧阐释教义,提醒观众神性的地位和作用;文学则是解说善恶,告诉读者如何获得超脱,如何发现神的意志并使自己的言行与神的意志一致以获得拯救。在民族主义时代,小说叙述了战争的胜负。在个人主义时代,小说中的集体感完全消失了,其所关注的是发现自我,以及个人的冒险,而不是文化英雄的胜利;有时,这类小说所关注的是发现事物悲剧性的一面。
在世纪之交威尔斯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中,其关注的中心是种族。在那个时代,其他作家还在描写个人小小的悲剧或不幸者的社会悲剧时,《时间机器》和《星际战争》则涉及了全人类的命运。这些在文学画布上划出的大手笔及其想象丰富的故事情节,把威尔斯的科幻小说和他后期的乌托邦小说与他的所谓的喜剧区分了开来;他的三部百科全书式著作,即《世界史纲》(1919)、《生命的科学》(1930)和《人类的劳动、财富和幸福》(1931)也表现了和他的科幻小说同样通达的观点。
三
科幻小说是建立在威尔斯早期那些优秀的小说的基础之上的,但科幻小说的一些基本的特征在其各种形式中逐渐得到体现,却是一个缓慢发展的过程。由于科幻小说丰富多彩的形式,因而往往很难对科幻小说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叙述谋杀故事的侦探小说有情节,西部小说有场景;科幻小说两者都没有。科幻小说可以包涵各种各样离奇曲折的情节,包容所有的时空——从任何事物的开端到其结束,从无限小的物质到无穷大的宇宙①。
而且,科幻小说随心所欲地采用其他文学样式的模式以适应自己的目的——冒险小说或爱情小说。甚至科幻体育小说也并不罕见,而科幻西部小说更盛行一时——在这类小说中,孤单英雄坐的马被火箭飞船所替代,他手中的左轮手枪被那种能喷出致命气体的喷气枪所替代。《银河》杂志的创始人H·L·戈尔德不得不在他的杂志上刊登广告,申明他的杂志决不发表这类小说。有好多年,已故的约翰·坎贝尔坚持认为不可能写出科幻侦探小说,因为科幻侦探小说包含了无限的可能性,这样的小说对读者智力的考验是不公平的。但艾萨克·阿西莫夫以《钢铁洞穴》(1954)、《赤裸的太阳》(1957)②和至少一集短篇小说《阿西莫夫侦探小说选》(1968)③证明约翰·坎贝尔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① 因此,约翰·坎贝尔曾说,所有的其他小说,包括主流文学的小说,都只能算是科幻小说的分支。(原注)】
【② 阿西莫夫的机器人科幻侦探系列小说第三部《黎明世界的机器人》,足足让读者等了30年后,才于1983年问世。仅仅两年之后,第四部续集《机器人与银河帝国》很快又和读者见面了。遗憾的是,阿西莫夫未能完成这一系列就与世长辞了。从第四集的结尾可以看出阿氏有意续写下去。《赤裸的太阳》、《黎明世界的机器人》和《机器人与银河帝国》已有缩略的中译本,见郭建中主编的“世界科幻名著译丛”,浙江科技出版社1992年12月第一版。】
【③ 除《阿西莫夫侦探小说选》外,阿氏还写了不少其他科幻侦探小说,如《黑鳏夫们的故事》(两集)和《授权的谋杀案》;他的机器人科幻侦探系列小说(包括《钢铁洞穴》、《赤裸的太阳》、《黎明世界的机器人》和《机器人与银河帝国》)以及《我,机器人》、《其他机器人的故事》等都是科幻侦探小说。】
科幻小说有时采用这种模式,有时采用那种模式,看起来似乎都非常自然。艾萨克·阿西莫夫根据自己关于科幻小说的定义,把1926年之后的现代科幻小说的历史分为四个时期:1926-1938冒险科幻小说为主;1938-1950科技科幻小说为主;1950-1965社会科幻小说为主;1965之后风格科幻小说为主。尽管名称互相不太对应,但对有关资料进行分类还是相当有用的。定义的问题是把一种文学样式的特征与其叙述故事的手段分割开来。在科幻小说的领域里,传统的定义是以题材来划分的:即科幻小说是关于科学、技术或变革之类的小说。但也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来对科幻小说下定义,即以对科幻小说的看法下定义。
在宗教信仰时期,人类为了来世,必须压制世俗的欲望;个人问题不是去发现自我,而是怎样使自己成为一个理想的基督徒。从宗教信仰时期逐渐过渡到个人主义时期。新教改革使每个人都有权以自己的理解来解说圣经。科学的发现为世界的创造提供了新的解说,不断加速的技术发展破坏了提供传统解说的旧的社会秩序,从而使每个人不得不去发现自己。
在个人主义时期出现的小说,不再对宗教信仰提出疑问,而是对个人提出疑问:他或她是要活着还是去死,是会成功还是会失败,是去获得爱情还是失去爱情,是去发现事物的真实本质,还是依然无知无识。在康拉德、詹姆斯和本涅特①这些作家之中,威尔斯所关注的问题看起来不仅有点儿出格,而且也不属于文学的范畴。
【① 约瑟夫·康拉德(1857-1924),英国小说家,当过水手、船长,作品大多描写其航海生活的经历,代表作有《水仙号上的黑家伙》、《黑暗的中心》等。亨利·詹姆斯(1863-1916),美国小说家、评论家,晚年入英国籍,主要怍品有长篇小说《一位妇女的画像》(一译《贵妇人画像》)、《鸽翼》、文学评论《小说的艺术》等。阿诺德·本涅特(1867-1931)英国小说家、评论家,写过许多以家乡五座工业城镇即“五镇”为背景的小说,主要作品有《五镇的安娜》、《老妇人的故事》、《克莱汉格》等。】
四
《时间机器》(1895)和《星际战争》(1898)在许多方面是非同寻常的小说,小说所关注的中心问题是人类的命运,而不是某一个人的命运。在威尔斯《星》这样的小说中,整个行星的命运被置于前景之中,个人的存在几乎看不到。即使在《新加速剂》这样背景狭窄的喜剧性小说中,其所关注的不是发明家的成功或失败,而是不断地提醒读者关于这一发明潜在的社会意义,包括故事末尾对科学家不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