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2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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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个200万年的时间里,除了某些特征不同,金星上人类的生活,几乎与地球上的生活一样:神权绝对统治;自由理性的岛城;不安全超负荷的封建群岛;高僧与君王之间的争斗;宗教上对圣经解释一直不统一;朴素的泛灵论思想不断出现波动,通过多神论与一神论的冲突和极端“主义”,人们试图混淆真理;追求舒适和冷静思考的风尚不断交替;由于工业上误用火山能源和风力引起的社会秩序混乱;商业垄断和伪共产主义帝国。所有这些一次又一次偏离人类的宗旨,就像火炉里的火焰和烟雾的出现和消失一样不断变换形式。但是这些生命短暂的人,在其生来即有的外形中,对原始的需求是非常坚定的,例如,食物、住所、同伴、群体欲、做爱,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双向关系,肌肉锻炼及简易活动中的智慧等。仅在偶尔头脑清晰时和多年的误解之后,他们中的有些人,在这里或那里,不时地开始深入洞察世界及人类的本质。这种珍贵的见识还未开始传播,就被某些或大或小的灾难所泯灭,如流行病,人类社会的自发消亡,人种的愚笨行为,星球间的碰撞,或甚至仅仅因为懦弱和眩晕而不敢正视现实灾难等等。
2.飞行人
我们无需过多地停留在文化的反复上,应当看看第六代人种的最后阶段,即后来的人造种类阶段。
在第六代人的生涯中,他们一直迷恋着飞行。鸟总是一而再地成为最神圣的象征。他们的“一神教”崇拜的对象不是神人,而是神鸟。这种神鸟有时被构想成神圣且威猛的海鸥,或巨大且仁慈的雨燕,或脱离了肉体的空中游神,有时又被当作鸟神,在体力和精神上赋予人类飞翔功能。
飞翔一定使金星人着迷,因为金星只给陆地上生活的人们提供了狭小的家园,而鸟类的辉煌的全盛时期使人类平淡的行走习惯黯然失色。经过一段时间,第六代人获得了与第一代人一样的知识和力量。他们发明了各种各样的飞行器。随着文明的滑坡,实际上有很多次,这种机械飞行器被重新发现后又遗失了,至多被认为仅是一种临时凑合的代用品。最后,随着生物学的不断进步,第六代人有能力影响人种本身,他们决心创造出一个真正的飞人。许多人类文明都为这个结果做了努力,但由于有时是半心半意,有时是出于某种宗教虔诚,故而都失败了。最后,不朽而且辉煌的第六代人的文明达到了目的。
第七代人是侏儒,体重不会超过陆地上最大的飞鸟。他们整个身体适合于飞行。从脚到最长最有力的中指头都包着一层似皮革一样的膜。朝外的三个一样长的指头支撑青膜,而食指和大拇指则可自由地用来操作。身体形状像鸟一样呈流线型,全身覆盖着厚厚一层羽毛。飞行膜的柔软绒毛因个体的差异在颜色和组织上都不同。第七代人在地上行走时和人类一样,靠近腿和身体附近的飞行膜折皱着,从手臂上挂下来好像过长的袖子。飞行时腿伸展着像扁扁的平尾巴。胸骨硕大似龙骨,是飞行肌肉的基础。其余的骨头都是凹的、很轻,内层用作附加肺。这些飞行人必须像鸟一样保持高效氧化作用,这种状态别人看来是发烧了,而在他们来说却是正常的。
他们的大脑足够用于飞行中的技术组织。事实上,尽管他们是人造的,但要使他们具备空中平衡的反射系统,拥有飞行本能和飞行兴趣是可能的。与他们的创造者相比,他们的大脑容量要小些,而他们的整个神经系统却是精心组织的,而且成熟迅透,对于获得新的活动方式极其敏捷。这是非常合乎逻辑的,因为个人的自然寿命仅有50年时间,在大多数情况下,由于发生在40岁左右某些不可忍受的事件,或感到有老年症状,这个时间还要被缩短。
在所有人种中,这种蝙蝠状的飞行人——第七代人大概是最无忧无虑的了。天生的匀称体格,开朗的脾气,来到这个与其性格相适应的社会。对他们来说,没有理由像别人那样认为这个世界从根本上对他们是敌意的,或者认为自己是畸形的。在日常的个人事务及社会组织中的敏捷智慧,他们不会被永不满足的理解所困扰,这不是因为他们是一个非理性人种,而是他们很快对生活经验形成了二个美妙的、系统的看法。然而,他们清楚地感觉到,他们整个思维的空间只不过是混乱中飘流的泡影,而这种泡影却是美妙的。这样的看法是正确的,以其鲜明、诚实、真诚的态度,如意义重大的比喻,而不是停留在文字上。此外,这能否被认为是人类的智慧?青少年总是被鼓励去研究古代的哲学问题,不是为了某种理由,而是为了使他们自我信服超越传统方法的范围的探索都是无效的。有人这样说:“在任何一点上刺穿这种思维的泡影,你就等于毁坏了其全部。既然思维是人类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必须受到保护。”
自然科学,作为合理调整环境的一种必要手段,以半轻视的半感激的态度,从人类祖先那儿继承下来。其实际应用是作为社会秩序的根本。然而,随着太平盛世的延续,社会获得了惊人的完善和稳定,并且还将持续几百万年,这使得科学发明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科学本身被降级至幼儿园水平,历史也只在孩提时期以概要形式被传授,随之而被忽视。
这种奇怪的理智上的不诚恳是由于第七代人关心的是物质而不是抽象的思维。飞行人的这种偏见很难从第一代人类中找到细微迹象。如果说飞行是一种事实,然而远远不是真理。如果说他们追求活得富有冒险而又生机勃勃,尽可能把经验聚集到某一时刻,那么这又是对真理的讽刺了。以身体作为飞机,应付各种冒险和暴风雨气候所需的飞行技巧,实际是整个飞行人个人自我表现的主要手段。然而使整个人种着迷的并不是飞行本身,而是飞行精神。
在空中和在地面上,第七代人表现完全不同。不管什么时候练飞行,他们都要经历一次精神上的显著变化。因为建设文明的工作不可能在空中进行,他们的大多数时间必须在地面度过。另外,空中生活压力很大,需要在地面上恢复体力的时间。在行走状态,第七代人是认真的,略感厌烦。靠着对空中丰富生活的记忆和期望,对于单调、讨厌的行走,他们采取快乐幽默却不耐烦的态度。换一种生活习惯,他们总是感到厌烦,然而却很少沮丧或懒惰。实际上,在工农业的正常轮作中,他们像没有翅膀的蚂蚁一样勤劳,工作时既认真又心不在焉。处于这种奇怪的心境中,是因为他们的心一直记挂着空中。只要他们能经常飞行,即使在地面上,他们也还保持平和的态度。但如果由于某种原因,如生病,不得不在地面上待很长时间,他们就会衰弱,然后发展成严重的忧郁症而死亡。他们被设计成这样,如遇到巨大痛苦或悲伤时,心脏就停止跳动,因此,他们必须避免严重的悲伤。但是,实际上这种仁慈的设计只在地面上起作用,在空中他们显出一种完全不同的英勇本质。尽管这是设计的一种自然结臬,但没有被设计人所预料到。
在空中,飞行人的心跳更加有力,体温升高,感觉变得更逼真,更有辨别力,智力也更敏捷,更深刻。在他们所遇到的事情中,感受到更加强烈的欢乐与痛苦。事实上这并不是他们变得更富感情了,恰恰相反,因为在空中,最显著的一个特点是这种提高了的欣赏能力是不动感情的。只要在空中,无论是单枪匹马与暴风雨抗争,还是与遮天蔽日般的同伴跳纪念芭蕾;无论是与异
韶性朋友狂热舞蹈,还是在远离地面的空中独自沉思盘旋;无论其事业昌顺发达,还是发现自己被飓风撕成碎片、摔死,他们的快乐与悲惨命运总是被同样认为是一种超然的美。甚至当他的最亲爱的同伴因为空中惨事而致残或死亡时,尽管其本人也许要在设法营救中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也一样充满喜悦。但是,一回到地面,他便很快被痛苦所淹没,试图重新获得已消失的梦想的努力失败了,或许会死于心脏病。
这种情况偶尔在金星的恶劣气候中发生,即当整个飞行人被全球性的空中混乱所毁灭,只剩下很少残缺不全的幸存者。但只要他们能待在空中,也狂喜不已。实际上当他们最后精疲力竭掉落到地面上,走向幻灭和死亡时,他们的心灵深处还是在笑。然而当他们刚降到地面后一小时,性格就变了,幻想破灭了,他们只记得灾难的恐怖,而这种记忆将使他们死亡。
怪不得第七代人怨恨他们在地面度过的每一刻。他们在空中,只要想到有行走间歇,对实际上是无休止地行走,即使持敌对的态度,也会以不懈的快乐接受下来。但是只要他们在地面上,就极其不愿意待在那里。在这种人的早期生涯中,由于生物发明,在空中的时间比在地面的时间多。一种微小的可食植物产生了,冬天在土壤下生根,夏天,在光合作用下,漂泊在阳光普照的空中。这样,第七代人能够像燕子似的在广阔的牧场上食草。随着时间的推延,物质文明变得越来越简单,没有地面上的劳作,就无法满足变得更快的需求,加工品变得越加稀少。不再有人写书或阅读,实际上主要是不再需要,在某种程度上,由在空中进行的口头传说或讨论所替代。艺术中,只有音乐,口头抒情诗和史诗,以及至高无上的飞行舞蹈,始终未断,其他形式都已消失。许多科学不可避免地退化到原来的传统形式,而真正的科学精神,在严谨的气象学、充分的生物学和人类心理学中保留下来,只有第二种和第五种人在昌盛时期能超过他们。然而,除了实际应用外,这些科学没有一门被严肃对待。例如,心理学非常简洁地解释飞行的喜悦,就像得了热病一样,是一种无理性的幸福。但谁也没有被这种理论所说服,在飞行中,都觉得这种理论只有一半是正确的。
从根本上讲,第七代人的社会制度的本质既不是功利主义,也不是人文主义或宗教式的,而是审美的。每个行为、每种风俗都以对社区的完善所作的贡献来进行衡量。甚至社会的繁荣昌盛被认为是一种能体现美的媒体,而美主要是个体生命之间相互协调的关系。然而,不仅仅是对个体,甚至对整个人种来说(聪明人坚持说),在飞翔中死去要比在地面上延长生命壮丽得多。人种集体自杀也远远比一个要行走的将来好得多。确信个体和人种能对客观的美起作用,一般来说这种想法未带任何宗教色彩。第七代人对宇宙和未知世界没有任何兴趣。他们设法创造的美是短暂的,而且大部分是感官方面的,不过他们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一位即将逝去的哲人说,个人的永生像一首永无休止的歌冗长乏味,即使是整个人种也是如此。我们都是充满强烈感情的人,必须死,一定要死,因为没有死亡,美就显得短暂。
在近百万年的时间里,这个空中社会变化很少。期间许多岛上还矗立着无数的古塔楼,尽管它们已被翻修得难以辨认。第七代人的男男女女,如同栖息的燕子,挤在一起,在巢穴里度过漫长的夜晚。白天,这些大塔楼里住的人很少,有些在地里或海上劳作,有些在工厂干活,但大多数人都在空中。许多人掠过海面,跳入水中,像池塘里的鹅似的去捉鱼。还有的盘旋在空中或海面上,不时地像鹰般猛扑野禽,男届些野禽是他们的主要肉食品。还有一些飞翔在离波浪四五万米的高空中,纯粹为了飞行的乐趣,他们翱翔,盘旋,或飞速掠过,即使金星上有充足的氧气,在这样的高度也几乎无法提供。另外一些,为了沉思或纯粹是感官上的销魂,在阳光灿烂的高空中,轻轻松松地在高空气流上飞翔。不少陶醉在爱河中的情侣,以空中方式缠绕在一起,高兴地拥抱,然后又螺旋式瀑布状地成双结对地从1万英尺高度降落。还有一些到处飞,穿过蔬菜雾层,张大嘴巴吸取精神食粮。同伴们一起盘旋,讨论社会或美学问题。还有的一起唱歌·聆听史诗朗诵。上千人候鸟似的聚集在空中集体盘旋,使人联想起世界刚形成时的那种巨型呆板的空中舞蹈,但更加充满活力,富有表情,毕竟鸟的飞翔比任何机器的飞翔要有生命力。总有一些单独或成群的飞行人,要么为了捕鱼或捉飞禽,要么纯粹出于恶作剧,凭他们的力量和技巧与暴风雨抗争,结局往往是悲惨的,但他们从来是充满热情的精神胜利者。
第七代人的文化竟会延续如此长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文化,或者因为其本身的单调和千篇一律而消亡,或进一步发展成为比较丰富的阅历。但是,这种文化却不是这样。一代又一代,而每一代都非常短命,以至于不能超过年轻一代的辉煌,去发现这种文化的单调枯燥。此外,这个人种适应世界的自我调整是如此完善,即使他们活几个世纪,也会觉得没有必要去改变。飞翔使他们得到肉体上的振奋。随着肉体的真正振奋,尽管是有限的,他们的精神也活跃起来。在这种极度的振奋中,使他们感到欣喜的不仅在于变化多姿的飞翔本身,还有他们在多变世界中对美的感觉。也许最令他们感到欢欣鼓舞的是空中社会中相互交流成千篇抒情诗和冒险史诗。
然而,这种似乎是永不消失的天堂的最后结束,无疑与这个人种的特殊性格有关。随着岁月的不断延续,世世代代保留F来的古科学知识越来越少。因为科学对他们来讲毫无意义,这个空中社会不需要科学。只要他们的境况保持不变,这种知识的损失无关紧要。但是,生物变化却及时地向他们袭来,而这个人种总能适应生物上的某种变化。随着环境的变化,一部分婴儿出现畸形,这种畸形总是使他们无法飞翔。正常的婴儿在出生第二年就能飞了,如有某种意外阻碍,他就会衰弱,未过完第三年就死亡。但许多畸形的人,由于部分转变成行走人种,毫无疑问,不能飞也能活下来。按慈善习俗,这种畸形人必须被毁灭。但是最后,由于第七代人的空中习惯,某种海盐逐渐耗尽,出生的婴儿大多数畸形。根据由来以久的美学原则,世界人口退化这样严重,以致有组织的空中生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怎样制止人种退化。但许多人感到,要是有更多的生物知识,也许可以避免这一点。现在准备采取一种灾难性的策略,决定赦免一部分精心挑选出来的畸形婴儿,这些人注定要变为行走人,并且被认为可能发展成高智力的人。这样,希望培养出一批特殊的人,他们被用于进行剥夺飞行喜悦的生物研究。
从一个新的角度来看,这个策略下的卓越的畸形人似乎还活着,他们被剥夺了同伴所拥有的这种至高无上的飞行经历,羡慕他们仅仅耳闻的天堂。同时,他们蔑视那种除了锻炼身体、做爱、崇尚自然美以及社会的雅致,对其他一切都无所谓的智力上的幼稚。这些无飞行能力的智力人,在研究生物和科学控制下的生活中寻求满足。因为他们的性格适宜空中生活,而他们又不能过这种生活,所以他们只不过是受尽折磨、充满怨恨的人种。尽管他们也从飞行人那里得到公正的待遇和某种怜悯性的尊敬,但他们为这种善意而感到苦恼。封闭自己的心灵,以与传统的价值观抗争,并追求新的理想。几个世纪里,他们已恢复了理智的生活,凭着知识的力量,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