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剑笔记作者:苌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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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羽很少听到少年是这种语气，急促而有那么一点慌张。烛火熄灭后房间了又没了光，什么也看不见，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就想把灯打开，于是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忽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猛地按住，是阳寻。
　　少年的手带着诡异的炽热温度，绝对不是一个人正常的体温。
　　房间里只剩下了少年压抑的低喘：“……别开灯。”
　　
　　顾羽不知道阳寻这是怎么了，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他往前乱摸了一阵，刚好碰到少年的脸——他的鼻尖、嘴唇、下颚，所有的皮肤无一不是炽热的。
　　“你怎么了，阳寻？”顾羽觉得自己手都抖了，“你……你又发烧了？”
　　阳寻：“……”
　　阳寻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发烧，他没有任何不适，他只是热，只是难受，只是很想——侵占眼前的青年，抚摸他，亲吻他，拥抱他。这种感觉露骨得让人无法置信，他从来没有过，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曾经看到陆云之和闻言在一起的那个画面。
　　
　　令人难以启齿的是，此时此刻，他竟然也想和顾羽……做那样的事。
　　
　　“不开灯不行啊，你这么烫……”顾羽急了，躲开少年的手仍旧想去摸开关，如果有光的话，就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焦虑。
　　阳寻思维已经有些涣散了，身体里的力气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掉。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也许他被人下了药，然而是什么时候呢？是晚上赵和平给他的酒吗？那一杯酒这才是今天这一切异样的原因吗？
　　“奇怪，灯呢……”
　　阳寻一把拉住顾羽的衣服，声音沉得让青年一愣：“别开灯，求求你……”
　　
　　在顾羽的印象之中，少年始终是强悍的、坚韧的，再不济也是倔强的，从没有过示弱，更加不曾泄露过自己软弱的一面。
　　“你怎么了？……阳寻？”顾羽根本想不到下药那一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你说话啊。”
　　
　　阳寻仍旧沉默以对，少年握着拳，觉得自己任何一秒都会失控，混乱的情绪和身体状态让他即便有再多的话想说，也没有开口的能力。
　　顾羽也不打算开灯了，伸手碰到了阳寻身后的门把手，于是用力一拧，可令他惊讶的是把手拧不动，被人锁了。
　　“门是怎么回事？”顾羽有用力试了试，还是纹丝不动，他拍了两下门板，声音很大，可是外面没有人听见，他们被彻底关在房间里了。
　　
　　其实从发现门被锁的那一刻，阳寻就依稀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下了药的酒，所谓的礼物，上锁的房门，赵和平诡异的语气，这一切都昭示了一个类似于陷阱一样的东西。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蓄谋的，而策划这一切的人很可能就是赵和平，可是他的目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阳寻觉得头很痛，他慢慢滑坐下来，头靠着门板失了神一样的喘息。
　　
　　“阳寻……”顾羽发现少年坐下了，也跟着蹲下来，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他摸索着扶住少年的肩，“没事吗？”
　　阳寻觉得自己矛盾极了，顾羽扶住他双肩的手有一定的温度，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达到了他的皮肤上，他明明很想推开——因为这样离自己崩溃的边缘又近一点了，可又对这分温度依恋万分。
　　阳寻断断续续地说：“赵和平……给我……下了药……你……你离我远……点……”
　　
　　顾羽惊呆了：“你说什么？”
　　阳寻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没有心力重复，他尽力将自己束缚在一个小角落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顾羽在黑暗里看着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能感受到少年无助的目光。联想到之前的种种，顾羽也明白他被骗了，从所谓的生日惊喜开始，他就被骗了。可他也同样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赵和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脑海中有一个细节闪过，顾羽先是惊讶地不知所措，然后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前一天他在厨房里做蛋糕的时候，赵和平跑进来，在蛋糕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当时他以为那是赵和平的恶作剧，是他为了破坏自己的杰作而故意的，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一个微妙的暗示，赵和平分明早就知道了他和阳寻之间超出友情的关系，这真是……
　　
　　顾羽并不知道，海芋村的那个晚上，也是因为赵和平“早有安排”才产生的。
　　
　　顾羽松开了按住阳寻肩膀的手，却有了进一步动作，他不能让阳寻就这么坐在地上：“你……你站的起来吗？我扶你去床上。至于药，我再想办法。”
　　阳寻拒绝让他碰，顾羽靠过去，却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他的脖子，他甚至惊讶地感觉到了少年轻微的颤栗。
　　对于现在的阳寻来说，任何一个简单的碰触，都会让他更进一步失去理智，更何况顾羽的指尖，就那么真实地扫过了他的皮肤，简直让人再也忍不下去。
　　
　　茫然中，阳寻感觉到人影的靠近——其实那是顾羽见他没有反应，想把他抱起来。其实顾羽这个做法一定是错的，即便他远远地躲在一边，都不能保证阳寻会不会扑过来，更何况他非但不保持距离，还要把自己送上去。
　　
　　阳寻彻底失控了，他猛地伸出手，迅速勾住了青年的脖子，动作凌厉地就像捕获一个猎物。然后他借着手上的力道，凑到顾羽的脸边，转头吻上了顾羽的嘴唇。一步到位，连丝毫犹豫的时间也没有。
　　而他的位置和力道，也都掌握的十分精准，顾羽被他勾住，几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顾羽：“……”
　　“我很难受……”阳寻胡乱地啃咬着，至少失去了自己一半以上的意识，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肢体了，全凭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来行动，“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夜

　　38、夜
　　顾羽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反应，只是怔怔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少年，配合着他的动作。
　　当少年身上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顾羽瞬间清醒了，他推开少年，握住他的肩膀把人按在墙上，喘息着说：“阳寻，别动，你……”
　　
　　阳寻猛地靠在门板上，仰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的燥热快要把他逼疯，这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他迫切地想要做一点什么，却明知自己不能做。
　　在很多时候，痒是可以忍的，痛是可以捱的，身体受到的伤害总是比较容易过去，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连一秒钟都忍耐不了。
　　他很想把门踢开，逃离这个狭小又闷热的房间，可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顾羽心急之下怒火中烧——赵和平这一次实在做的太过分了，这种事是可以闹着玩的吗？阳寻被他玩坏了怎么办？
　　顾羽低下头，小声劝说少年：“阳寻，我把灯打开，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出去好吗？这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只会越来越难受。”
　　
　　阳寻听见顾羽问的话，但他的自尊心那么强，根本不会容许把灯打开，然后让青年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摇了摇头：“……不。”
　　“那怎么办？”顾羽被少年不合时宜的倔强逼急了，猛地一拳打在地上，手指顿时像要断掉一样疼，他低吼道，“你这样不行的啊！你别总是这么犟好吗？”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怒了阳寻，少年虽然还是软软地靠在门上，声音却冰冷起来，他低声回了一句：“别管我。”
　　“我……”顾羽声音一窒，半晌闷闷地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阳寻：“……”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少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忍耐，顾羽想到这，觉得心疼极了，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阳寻，那我……我帮你吧，好吗？”
　　阳寻：“……”
　　顾羽说完，不等少年回答就开始剥他的衣服裤子，心急得好像等不了一样，少年有小小的挣扎也被他按住了——现在的少年想刀俎上的鱼肉一样，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其实顾羽并不是急，是乱，他怕自己后悔，怕自己做不下去，他根本不敢让自己有犹豫的时间。
　　“你干什么……”阳寻感觉自己被动了，突然开始有一点惊惶，可惜他身体上的反应太过诚实，他渴望青年的每一个动作，“……别碰我。”
　　
　　听见这话顾羽怒了，有一种自己做了重大牺牲还不被人领情的不爽。最重要的是，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眼前有一个被下了药的少年，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任谁会没有感觉呢？他自己也忍得很辛苦好吗？
　　“别吵……”顾羽一把拉掉阳寻的衣服，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到床上去，这么一番动作下来，顾羽只觉得更烦人：“你别乱动，我会小心的。”
　　阳寻：“……”
　　
　　接下来的时间，顾羽根本不知道自己具体做些了什么，一切都是混乱而旖旎的，空气里充斥着汗水的味道，但在一片无声的黑暗之中，他只能在凑得很近的时候，看见少年明亮的眼睛，浓烈的情（和谐）欲里竟有一种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羽于是抱住了少年瘦削的身体，用手，用自己的身体安慰对方，做一切能做的努力。忍耐的，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动作昭示了一种别样的温情与爱。
　　
　　这一晚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小声地问：“疼吗？阳寻……你，你好点了吗？”
　　阳寻没有回答，趴在床上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仿佛虽然有一点不情愿，却终究是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给了他。
　　这一切都是少年默许的，当顾羽意识到了这一点，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他最怕的还是少年根本不愿意做这些，那么明天过后，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
　　
　　整整一个晚上，炙热的温度都在彼此的指尖围绕，耳鬓厮磨，相拥得一夜安眠。
　　
　　沉默化解了尴尬，让一些原本很复杂的事变得简单而顺其自然。
　　
　　阳寻的身体负荷太大，似乎很累，比顾羽更早一步睡着。顾羽把被子盖在少年的身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阳寻想必也没有，可是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失去了让人拒绝的余地，他唯一能想、能做的，就是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呢？
　　
　　第二天天一亮，顾羽就睁开了眼睛，阳寻还没醒。他下床走到房门边上，拧动门把手，发现锁已经开了。
　　这一切果然是被预谋的。顾羽把房门关上，转身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上，躺下来把被子往身上拉一点，然后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做主动出击的那一个，最好的办法是静观其变。
　　
　　阳寻一如既往，准时在某一个时间点醒过来，不同于顾羽的紧张和混乱，他清晰地记得前一夜都发生了什么，动作表情声音心跳……每一个细节都被刻下，像掌纹留在手上一样，永远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阳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向是不甚在意的，他转过头，看见了睡在旁边的青年，他以为顾羽还没醒，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这不是阳寻第一次见到顾羽睡着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悸动。
　　
　　顾羽不是个很会装睡的人，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阳寻的目光，他蓦地一怔。
　　眼神相交的那一刹那，顾羽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阳寻的场景——当时少年的眼睛里，充斥着冷淡和漠然，而现在，那双眼睛里有关心，有在意，还有一种被藏起来的、小小的依赖。
　　这个少年，终于学会依赖别人了啊。
　　
　　顾羽不打算再掩饰和等待，他坐起身，也没解释自己装睡的事实，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笑着说：“阳寻，我上次有话没说完吧……其实我很喜欢你。”
　　阳寻：“……”
　　顾羽一切的轻松都是装的，他的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握住拳头，掌心已经满是冷汗，他的紧张被压在心底，认真而漫不经心的表情几乎要骗过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低声唤：“阳寻？”
　　
　　阳寻坐起身，捡起床尾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然后盯着领口昨晚被扯坏的一颗扣子，不开心地皱起了眉。
　　顾羽看过去，愣了：“我不是……故意的。”
　　“给我买一件新的。”
　　阳寻说完，又把裤子穿好，动作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顾羽却注意到，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耳尖悄悄地红了，他立刻满意了——原来少年也会害羞，也会表现出孩子气，那么刚才的那句话可不可以理解成是撒娇呢？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好几天没更新，表示很抱歉，考试在即最近一直在刷题，还有学校招新什么的各种烦人事……最近更文可能都会很慢，有时间就会努力地写，15号考试结束之后一定恢复勤劳的更新！！致歉！！
　　
　　然后这一章本来是想写个很认真的h，但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锁，而且感觉两个小清新的人物太激烈了也不好……所以就这么结束了，关键是人物的限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