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无间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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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爷怒不可竭,喝道:“闭嘴!看在你份上,我们已容忍了那容汉升多时,如今决不会再法外施恩。”满面厉色,喝道:“你为了那容汉升竟敢伪造圣谕,哼,如此倒更促使我下了决断,容汉升这人决不能再留!”
江萱伤心不已,知道无法求得三皇爷开恩了,默默流泪,怔然看了地上的那道圣旨半晌,慢慢拾在手中,低声道:“萱儿记得皇爷说过,我朝皇子可以酌情赦免死囚。萱儿,”深吸口气,抬袖抹了泪水,抬首看着三皇爷,正声说道:“萱儿既然受封为公主也有权利赦免升哥,如此,”举起那道圣谕说道:“萱儿也不算是伪造圣谕!请皇爷容许萱儿前去宣发!萱儿告退!”磕个头,也不理会三皇爷是否应允,起身就要离开。
三皇爷厉声喝道:“站住!”
江萱一迟疑,还是没敢再迈步,知道三皇爷不发话,自己也无法离开。只得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三皇爷,目光清定,说道:“皇爷息怒,容萱儿宣谕回来后再向皇爷领罪。无论皇爷是要削萱儿的封号还是赐死萱儿,萱儿都甘心领罪,决无不从!”
三皇爷满面怒色,浓眉紧皱,凝神看江萱片刻,缓缓说道:“你要下懿旨该当用你自己的印玺而不是来偷盖我的。如此行径,当然是伪造圣谕,既然是伪造的,你便是去宣发了也是没用!”
江萱一怔,心念急转,只想要不要回宁恒宫取了安平公主的印玺重新盖过。却听得三皇爷又说道:“即便是你下了懿旨,也要过我这一关!”冷冷说道:“这样的谕诏我也是定然会驳回的!”看着江萱,厉声道:“你不用妄想这样就能救容汉升一命!”
江萱呆立在地,做声不得,面上更是无半分血色,最后的希望也被击得粉碎,只觉心痛如刀搅,终于脚下一个踉跄,退靠在那书案上,手中的谕旨无力滑落在地。
三皇爷怒色深重,声色俱厉,怒道:“你一向不承认自己是公主,现在居然为了那帮死不足惜的江湖恶棍认可自己的身份。”重重哼了一声,怒喝道:“混帐,你当这公主的尊荣是可以用来讲条件的么!”怒气难抑,手一指,厉声喝道:“滚,去苍穹宫跪着好好反省!”狠狠的盯着江萱,满眼寒气,冷冷道:“你若再敢玩花样,我立时便下令将青龙堂那帮恶棍全部腰斩!让你好生明白什么是皇命不可违!”
江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满面凄凉,说道:“您把萱儿跟他们一道处死吧!”
三皇爷冷冷道:“即便我要处死你,他们也没资格与你死在一处!你想救那些人,哼,死了这心吧!”俯身拾起那道圣谕,正想当了江萱的面毁去。
江萱惊惶交集,扑跪到三皇爷脚边,伸手抱了三皇爷腰间,想去抓那道圣旨,哭道:“不,三皇爷,求您!求您再给升哥一次机会!……”指尖无意中触到三皇爷腰间大穴,心念骤然一动,单指下意识一按,指力倾穴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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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皇爷身躯一震,狠狠的看了江萱,面上惊骇愤怒,满眼不可置信。怒道:“你!”刚说得一字,却见江萱手下不停,运指如风,从喉间到足上,转瞬间已点了三皇爷全身十九处大穴。
三皇爷面色铁青,眼中既愤怒又伤痛,身子一软,缓缓坐倒在身后的椅中,沉声吐出最后几字,“萱儿!你,好!”狠狠看着江萱,目光冰如寒刀,片刻,终于缓缓闭上双眼。
江萱一念之下,不及思索点了三皇爷穴道,此时才醒悟过来,立时全身冰凉,手脚酸软,颓然坐倒在地,呆呆看着晕倒在椅中的三皇爷,只不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好一会,殿中才响起江萱紧张急促的呼吸声,江萱手心额头全是冷汗,双手颤抖着拾起落在三皇爷脚边的那道圣谕,怔然片刻,规规矩矩给三皇爷磕个头,哽咽道:“三叔,萱儿忤逆!不能在三叔膝下受教了!”泪流满面,知道这一拜别,只怕已是相见无期。强忍了哭泣,站起身欲走,又心念一转,抹干面上的泪水。深吸口气,正色高声说道:“宣禁军副统领王松晋见!”
过了片刻,侍卫在殿外说道:“禁军副统领王松奉旨候见!”
江萱强自镇定,上前微微打开殿门,挡身在殿门处,不让殿外侍立的侍从护卫看到殿中的情形,低声对护候在殿门口的侍卫说道:“皇爷正发火呢,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那侍卫立即低头应是!
江萱侧身让王松进入殿中,随即掩上殿门。
见三皇爷背坐了书案后,王松近前跪拜,说道:“臣参见皇爷!”见三皇爷没有转身也没有应答,又说道:“不知皇爷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江萱轻叹口气,说道:“王统领,皇爷刚看了一份奏本,雷霆震怒,这,唉!”拿起案几上一份奏章,递给王松,说道:“是关于你们禁军的,你自己看吧!”神情也有些冷峻。
王松一惊,禁军出什么差错了,忙伸手去接那奏章,哪知腕间一麻,气脉一滞,已被江萱拿住腕间命门,立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王松大惊,说道:“小姐!臣……”刚想说臣犯了何罪!却已被江萱点了腿间和喉间大穴。王松呆跪在地,口不能言,满眼惊骇看着江萱,只不明所以。
江萱沉声说道:“王总领,烦你把通关令符交出来!”
王松怔然片刻,倒也不抗拒,伸手从怀中取出令符双手呈给江萱。
江萱取了在手,验明无误,随手点晕王松。又定了定神,镇定自若的走出清宁阁。吩咐殿外侍卫道:“皇爷与王总领在商议机要大事,没有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内。”众人齐声应是,恭送江萱离去。
江萱竭力保持神色如常的离开禁宫,吩咐侍从快速备好车辆马匹等物,才带了几名随身侍从径直来到青苑大牢,提了容汉升与那几名同被下牢的青龙堂兄弟,再前去女院提施婉,哪知狱差回报说施婉已被提审去了。江萱暗暗着急,等得一会还不见施婉回转来,眼见时间紧迫,不能再等,只好安慰容汉升说:“升哥,不用担心。婉姐姐不过是对方的人质,连从犯都算不上,即便是有所牵连,也不会被定死罪的。”
见容汉升微微点头认可,立即带了众人离开青苑大牢。安排众人上了候在门外的大车,江萱强令自己的那几名侍从离去,又与众人乔装改扮一番才驾车向荆洲北城门而去。
到得北城门附近,江萱却让众人下车,在附近一条脏乱的小巷中找了个名乞丐,许了他们一些银钱,让这些乞丐乔装了驾着那大车出北城门而去。江萱却带了众人另行雇了车马快速从南城门离去。
此时江萱才有空闲向容汉升解说原由,见容汉升满眼惊疑,叹口气说道:“升哥,那道圣谕是我伪造的。”
容汉升大吃一惊,“你伪造的!你,”有些张口结舌,说道:“你竟然伪造圣谕!”
江萱苦笑:“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只有这样做才能救你们!”
车中众人都是又惊又惧,纷纷说道:“萱姑娘,我们开初还真以为你帮我们讨到了赦令呢!想不到!天哪!伪造圣谕,不但是死罪,只怕要株连九族呢!你,那你哥哥!”心道,我们这些人大都是光棍,烂命一条,但萱姑娘可还有亲人呢,听说荆洲府知府大人还是萱姑娘的哥哥,这下岂不是要被株连了。
江萱心头一酸,想到两个哥哥多半也不会原谅自己,眼眶一红,泪水顺颊滑落,满面凄楚。默然流泪片刻,才抹了眼泪,低声说道:“我哥哥他们不会有事的。”
容汉升面色有些阴沉,叹口气,说道:“萱姑娘,如此说来我们必须逃亡了!”皱眉道:“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江萱此时已完全冷静下来,说道:“不错,我们现下必须逃亡。”从备好的事物中拿出一份地图,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逃到塞外去。”指着那地图说道:“我们从南面绕过寿山,过江陵郡,从下游过泗河,再从山道绕到上游,从函狭谷索桥再过泗河,再从寿山西面出山直奔潼峪关这样就能避开追兵一时。”
众人又惊又奇,诧异道:“再过泗河!萱姑娘,我们为什么要过两次泗河?而且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我们先前直接从西门出城,穿过铁坪山去潼峪关不是要近得多么?”
容汉升皱眉道:“你们不要吵,听萱姑娘说完。”
江萱说道:“先前的马车是我的侍从准备的,目标太明显,所以我才让那些乞丐驾车出北门,让追兵以为我们会北上过荆溪关去西域。他们定会先追出一阵才发觉不对,再转回来,那时我们已经第一次过了泗河。追兵得知我们过了泗河会误以为我们要从玄良渡南下从京城绕道关外,因此重兵防守会布在周嘉关。而从泗河下游走山道到上游途中会经过一片瘴林,那里终日弥漫一种刺鼻的香味,如此就只能丢弃猎犬,那样又能拖延追兵一时。等他们意识到我们要再过泗河时已经迟了,来不及重新通知防卫,我们就有机会从索桥再过泗水……”指了那地图说道:“我们过桥后就斩断索桥,让他们欲追无路,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逃离。等他们再下从下游过河追来,我们已经过潼峪关了。至于不走西门却是因为,”叹口气,心道,大哥哥和二哥哥近日会从西门回来,当然走不得。口中却说道:“我听得官府防卫调派,因有朝廷要人过境的缘故,这条道防卫非同寻常,所以我们不能走。”
众人听得江萱一番解说,眼都直了,张口结舌又惊又奇,纷纷说道:“萱姑娘,你,你真是好厉害!!”“好计,真是好计!如此周全的计谋定能让我们逃出生天”
容汉升也是满面诧异,问道:“萱姑娘,你,实在是让人惊奇。”微一沉吟,说道:“本来我准备,唔,好!就如此,只要我们出了潼峪关也可以联络……恩,只要出了潼峪关我们就可以深入大漠。”又皱眉道,“只是,这出关的文牒,我们却是很难拿到手。”
江萱说道:“不用担心,出关令符我已拿到了。”取出那令符交给容汉升,说道:“升哥,这令符你收好。万一我们途中失散,也不必等我,你们先行出关,我们在高阳殷都汇合。”又将那道圣谕交给容汉升,说道:“虽说这圣谕是我伪造的,却也算是真的。只要你们逃过这段时日,等风声松了,还是可以凭借这道圣谕脱罪,不用过逃亡日子。”
容汉升听得如此说,面上立时有了些轻松的神情,接过小心收好,说道:“萱姑娘,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决不能失散。”
江萱摇头,说道:“计划再周全总有意外,倘若中途有什么变故,我就和你们分道而行,将大半追兵引开,你们才有逃脱的机会。”
众人听了面上都有担忧焦急之色,纷纷说道:“萱姑娘,我们怎能让你独自冒险……”
江萱强笑道:“不用担心,你们也知道我武功不错,那些追兵拿不住我的,而且我独自一人反而便于逃脱。”
众人听了虽莫不做声,还是有些疑虑,片刻,容汉升才说道:“好,我们先过泗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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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众人驾车一阵狂奔,马不停蹄,晚间时分到达江陵郡。因为搬迁的缘故,附近迁移区县府的居民百姓都纷纷向江陵城涌来,城内分外的杂乱,人流众多,商贩云集,客栈酒店几乎日日爆满,路边摊贩夜市更是热闹非常。
江萱一行找了间不起眼的小酒店打尖,边吃饭边打探消息。只听得店中客人议论纷纷,大多是谈论搬迁的事。江萱情绪极度的低沉,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就吃不下去了,只静坐了桌边喝着淡茶。
正心神黯然,却听得有人大声说道:“张大哥,你也来江陵城了。”一名满面黑红,头缠青布,身背猎弓,一身猎户打扮的人呵呵直笑,说道:“吴兄弟,原来你也来江陵城了。来来,喝两碗。”
那人哈哈大笑,走到猎户那桌坐下,两人就了土碗大喝起来,只听得那姓吴的又说道:“张大哥,听说昊锡要在入秋前全部迁完。嫂子和侄儿们都安顿好了么?”
江萱一听昊锡,顿时有些留意,暗忖我们等会出城就会取道昊锡的函狭谷,却不知那里景况如何。
只听那猎户大声说道:“早安顿好了,我们会搬去汉松,你嫂子已经去看过几次新屋了,上月底官府发的安家费一领齐就早早的去布置妥当了。”笑道:“唉,说实话,我原是不想离开的。我祖上三代都在函狭谷那带打猎为生,那地带一树一石都是熟悉得很,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去,唉,偏生朝廷修这大渠,逼得我们非搬不可。”
那姓吴也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么,要说我们老百姓有几个是愿意背井离乡的,可这官府的命令我们敢不听么。”面上又有一丝气恼之色,骂道:“哼,说来更气的是,我家那小子不过进贡院念了几天书就整日里在我面前教训我,说这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举措。总之是讲了一番大道理,嘿,好象我不乐意搬反是我的不对。哼,死小子!气死我了。”话说是生气,面上却还是有几分得意。
那猎户笑道:“原来侄儿进贡院念书了,恭喜恭喜,吴兄弟,侄儿前途无量啊!”
那姓吴眉开眼笑,说道:“那小子运气好,过了乡试。总算为我们挣了些脸面。”又说道:“话又说回来,修这大渠是不是利国利民我们这些粗人不懂,不过呢,既然官府给的安家费也还不薄,那搬就搬吧,我们也不算吃亏。”
那猎户也颇为赞同,丢了几颗芸豆在嘴里,说道:“是啊,我婆娘上月领齐了银子也欢喜得很,喜滋滋的就忙着去布置新屋去了。还说什么老屋子早就住厌了,巴不得搬家呢!哼,女人就是贪图便宜。”
这两人边喝边聊,过得一会,那猎户喝得脸有些泛红了,俯身在靠向那姓吴的,说道:“其实呢,我也不是完全不想搬,近些日子来呀,”转眼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留意自己,才压低声音说道:“函狭谷那带出了些怪异!”
江萱微微一惊,函狭谷有怪异,忙凝神听了下去。
只听那猎户继续说道:“这事说来可有些诡异,那日夜深,我见月色好,就去查看捕兽夹子。结果在索桥附近的飞崖坡听到一些怪异的声响。”
那姓吴的忙问道:“哦!什么声响?”
那猎户皱眉思索片刻,说道:“那响声应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那声音哪,时有时无,其实也听不真切,却是象穿过人耳膜在脑里乱钻一般,阴森得很,吓得我心里直发毛。”见那姓吴的面上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吴兄弟,不是老哥我夸口,我在那片林子了打猎打了几十年,什么凶禽猛兽没见过,这林子里那些险恶更是司空见惯,我这胆量不要说是天下第一,这寻常的那些怪异东西哪里吓得到我。实在是那声音真是太过阴森恐怖,闻所未闻,只怕是要有什么妖怪要从地下钻出来。”说到这里眼里就有了些惊恐,说道:“所以我事后想来还是早些搬走的好,那地方只怕是不能住人了。”
那姓吴的奇道,“不过是一些奇声怪响而已,你老哥也会害怕,或许是夜风吹过山石的声响呢,那声音在夜深听来也是有些恐怖阴森的。”
那猎户怔然半晌,摇摇头说道:“决计不会。况且,”迟疑片刻,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日我在飞崖坡还见到一件异事。”
那姓吴又奇道,“哦,还有什么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