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韵事 作者:落客(现在网2012.8.17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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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外面的世界
一个痞子回过头来凶眉怒目的冲韩风吼道,干什么管你屁事,你给老子睡觉去,要不你就要倒霉了,知道不?痞子还想说什么,韩风的拳头已经打到他的脸上,痞子一个狗啃地倒下!几个人一起上来,韩风后退一步,向前一踢一个小子被踢翻了。韩风肩上挨了一棒子,回头反手抢过棒子来,左挥右打的把四个痞子打跑了。
韩风从小经常被欺负,后来自己练习散打。加上生活的磨练,身体已经非常强壮了!尤其是双手,常年用扳手作业,已经是一双有力的大手了。后来韩风常常打架!韩风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去当兵,或者做个保镖什么的!而现在四个流氓并没有占到便宜。
屋里狼狈的女孩,满脸泪水的看着韩风!哽咽着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眼泪像珠子般滑落,把头埋进了怀里,枕着自己的膝盖抽泣着。
韩风不知道说什么,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同命相惜的怜悯!恩,那,韩风结巴着,别哭了,有事情你就喊,我就住在你对门!
以后的日子,果然很平静!没有了流氓来捣乱。海莲的精神也好了起来!海莲请韩风吃饭,以示感谢,韩风大方的付账。海莲瞪着眼睛,不是说好了我请的嘛!韩风笑笑!两个同样为了理想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了!海莲了解了韩风的身世,才知道原来这个刚毅的男孩有这么曲折的故事,甚至产生了同情!韩风笑着说,我想有个家,可是没有人要了。你有家,你又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这个世界真是奇怪!
海莲低下头,我打死都不回去!韩风笑笑,那他们要是再来欺负你怎么办啊,你不怕吗?海莲冲韩风笑着,不是还有你呢吗?韩风低下头然后抬起头看着海莲的脸,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长久的,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呢?我一直都想去当兵,今年检验兵的时候,我就去!
海莲看看韩风,似乎有些失落,没有说话,又继续看着远方!
光远县城的某个角落,几个猥琐的男子躲在狭窄的巷子里的盯着对面马路上走过来的韩风。雷哥,上次我们就是让这个小子给打了!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有着三十岁左右年纪的男子看了一眼说话的黄头发,用命令式的口气说道,走!韩风从修理厂回来,穿过马路向小巷子走来。黄头发和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子从巷子左右出来挡住了韩风的去路。韩风认出了是上次敲海莲房门的那帮人。后面的络腮胡子也围了过来,韩风看了一眼黄头发又回头看看络腮胡子,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络腮胡子冷笑着,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罩着的,这里是我雷哥的地方!你打了我的兄弟,怎么算啊小子?韩风冷静的看着雷哥,你想怎么算啊?雷哥一笑,呵呵,痛快,两条路:第一,给些医药费,你从这里滚蛋,从那来滚那去!那第二呢?第二就是你变成残废!
韩风看着雷子,要是我两样都不选呢?雷子瞪着眼睛,妈的,那就弄死你!
海莲吃过午饭,仍不见韩风回来。就打算去修理厂给韩风把饭送过去!刚走出门口就看见远处围着一群人在厮打,海莲闪出了不好的预感。韩风还在坚持和对方打斗着,虽然身体强壮,也架不住对方人多!虽然没有倒下,衣服上已经到处是血迹,雷子被韩风一脚踢倒,爬起来边跑边说,小子你等着啊!
小巷子后面的角落探出来一张戴着墨镜的脸。注视着一切。
豪华的酒店里,菜肴丰盛美酒盈桌,一群人正在酣饮!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走到正在喝酒的胖子旁边耳语几句,胖子不动声色的干了一口酒吩咐着,等下说,你先到里面等我!
等胖子从酒席上离开,墨镜脸已经在客厅等了一会,见到胖子站起身来,恭敬的叫了声年哥。年哥坐下,说吧李伟,你小子又有什么馊主意了?李伟摘下墨镜,年哥,我今天碰见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我们来对付李富生!
第七章友谊可贵
海莲搀扶着韩风回到住处,韩风胳膊和后背都剧烈的疼痛着。韩风脱掉上衣,胳膊和后背几处已经皮开肉绽,往外渗着血!海莲买回了些消肿止疼的药。我来帮你上药吧,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的!都怪我!海莲自责着。韩风看看海莲,我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韩风伸手够自己的后背,一种剧痛袭来,不由得啊了一声。
海莲夺过毛巾,你就别再逞能了。海莲给韩风擦着背,然后在伤处涂上了药水,韩风疼的直咬牙!下午的时候,韩风回到了修理厂,老板正在忙着给一辆卡车上轮胎,看见韩风过来就说道,快,韩风,我正有点忙不过来呢!韩风喊了一声范师傅。听见韩风不好意思的口气,范师傅奇怪的看着韩风,有事吗?我想歇息几天,就几天。我受伤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范师傅把韩风拉到里屋,我说你怎么回事呀?怎么又去跟别人打架呀?
老实说,谁打的?把你伤的这么重!说了你也不认识,韩风笑笑说。你说说看嘛,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啊?一个叫雷子的,认识吗?范师傅表情严肃起来了,韩风,你和他们动手了?啊,动了!这下你真闯祸了,光远你是呆不下去了,你赶紧走吧!啊,那个,我给你把工资结了。韩风跳了起来,老板你不是要借口炒掉我吧?范师傅表情依然庄重,啥?我炒掉你?我老范也是讲义气的人。你知不知道雷子是什么人?韩风故作轻松的笑笑,不就是一个地头蛇吗,有那么可怕吗?韩风呀,雷子是跟李富生混的人,是李富生的爪牙!李富生是谁呀?李富生是这里的一霸,你看见街里的会星宾馆了吗?那就是李富生的。李富生仗着有钱,养了一帮打手,这里很多家的舞厅,游戏厅,都是他们抢来的!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你斗不过他们,赶紧离开这吧!我不会害你的,听我的,啊!
韩风故作轻松的向范师傅说道,谢谢你老范,呵呵!放心吧我没事的,我是个孤儿,能去哪里呢?到了那里都是一样的被人家赶,我就偏不走了。范师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韩风醒来的时候,听见敲门声。韩风奇怪的问,谁呀?是我,海莲答应着!韩风穿好衣服开开门,海莲端进来一个大的盛盘子,上面有豆浆和包子,还有一碟咸菜!我刚刚到外面买了早餐,顺便就帮你买了一份,这几天你不方便就安心养着吧!我给你做饭!韩风看着海莲,哦不用了,那多麻烦呀,我自己来能行!海莲打断了韩风的话,你就老实歇着吧,再说了也是为了我才弄成这个样子,我什么都不帮你做,心里也过意不去啊!韩风只好说,好吧,那你吃了吗海莲?海莲说还没。哦就在这一起吃吧!
阳光穿过窗子撒了一屋子的温暖,韩风有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对于这个孤儿,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同桌子吃过饭了。上一次还是在奶奶活着的时候和奶奶一起吃饭的情景,而此时韩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眼前的这个臂膀单薄的女孩,或是亲人,或同命相惜,说不清,韩风感觉到冥冥之中的一种存在,它叫做宿命。
在秋棉的照顾下,怀喜的伤渐渐的好了。时间真是一件具有魔性的东西,可以把两个人由陌生的遥不可及拉到无话不谈的伸手可触。秋棉、怀喜、宝山这样年纪的孩子在时间的漫长中,渐渐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丰宁卫校的时间是用来大块挥霍的。不紧张,也不清闲,该学的东西还得学。只是在学习之余,很多时候是无所事事的。宝山和怀喜还有陈秋棉,每逢到周末的时候总是安排的井井有条,充实而愉快!先去打上两个小时的乒乓球,再去划上两个小时的旱冰。有时候要去打上几盘台球。大多数时候都是宝山请客,怀喜是不愿意乱花钱的,时间长了干脆推脱不去了。总让宝山请客,怀喜感觉不好意思。不过乒乓球可是怀喜的强项,秋棉原本不会打,在怀喜的指导下球技也是突飞猛进。就连老程也是甘拜下风。意犹未尽之后,三个人一起去旱冰场划上几个小时的旱冰,秋棉滑翔的姿势轻盈而优雅,如同飞翔的小鸟,闪动着翅膀左右倾斜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翻转,时而后滑,美妙的身姿彷佛使人看见了少女的高傲与纯净。
大家脱掉旱冰鞋,宝山买来三瓶水。三个人边走边聊,回去之后,休息休息就该吃晚饭了。年少时纯真的友情像明月一样美好,把记忆的月光洒在心间。清澈而明亮,没有任何功利的利用,没有自私的计较,只是一份纯纯的友情,无论身处多么繁华的都市,经历多少暗藏奸诈的世事,这一份美好的感情总是任着岁月的河流逝去,却越发的洁净。心里的纯净和善良像清泉一样,即被呼出,源源不断。我们仍能看清河流里清澈的往事和所有年少的美妙!
第八章卫校解散
只是有的时候,冥冥之中,一切已经早有安排!看似最近的,或许在某个始料未及的清晨以最背离的方式变成了最远!
有一件事情怀喜是始料未及的。
卫校是县里卫生局办的一个为了培养和提高各大乡村医生的素质和改善乡村医疗条件所建立的一所学校。学校的吴老师和李老师都是大专生。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在无处可逃或者没有出口的时候会选择一个暂时的栖息所,但是这绝非是心里面最想呆在的地方!
对于两位大专生也是如此。丰宁卫校绝非是他们的长久之地。吴老师走的那天,卫生局的魏局长并没有签字,可是这个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吴老师当天就坐上了火车走了。吴老师一走,李老师也开始动摇,三天后出现了卫校没有老师的情况。
魏局长来到卫校。对着麦克风大声的喊:请大家放心,我一定给大家找来最好的老师!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新的老师调来,也不见魏局长过来对着麦克风喊话。高音喇嘛一直安静的趴在房角。学校里的学生们开始乱了,有的甚至离开了学校。
奇怪的是怀喜没有任何感觉。
秋棉开始担心起来了。担心自己做不了护士,担心马上就要实现的梦想在瞬间化为泡影。有时候,事实就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尽管不情愿可是那依然无济于事!十五天了,学校里安静的毫无希望,学生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陆续的离开了学校。二十天的时候,老程背着行李走了,临走时告诉怀喜几个人,你们也准备一下吧,我看来不了老师了。
魏局长终于过来了,只是没有了先前的慷慨激昂。显得有些无奈,一脸疲劳略带严肃:请同学们回去吧,如果来了老师我再通知大家!
卫校的一年半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怀喜已经二十岁了。怀喜宝山和秋棉进了一家面馆,各自要了一碗面。大家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二十岁的青年已经开始在意自己的命运了。吃过面大家回去收拾行李,怀喜跑去县里的超市打算买点东西送给秋棉和宝山。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两本厚厚的笔记本,回到宿舍宝山还在收拾东西,怀喜掏出笔在笔记本的首页写上了潇洒有力的字迹:赠宝山,友谊天长地久!——怀喜!把笔记本送给宝山之后,怀喜跑去女生宿舍把另一个笔记本送给了秋棉!秋棉送给怀喜的也是笔记本,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凡俗,心意却纯真无比!
怀喜提着宝山和秋棉的东西,把两位最要好的朋友送到了车站。宝山问怀喜,你什么时候走啊?你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呢。怀喜笑笑,我不急,等把你们送走了吧!秋棉和宝山先后坐上了汽车离开了,怀喜往回走,迷迷糊糊的,刚刚秋棉和宝山的手还在车里努力的向窗外的自己挥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汽车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了远方。而这一切才刚刚发生,怀喜无法理解瞬间的变化,可是这一切确实发生了!
怀喜一个人回到了宿舍。看着宝山和老程空荡荡的床铺,似乎还可以感觉到温度的存在。怀喜坐下,拿出秋棉送给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一行清秀漂亮的行书:赠怀喜——愿君多感慨,梦想在远方!——秋棉。
怀喜把笔记本放好,并没有收拾行李,一个人走出了校门,沿着县城的大街晃荡着。大街很热闹,叫卖水果的,买衣服的,讨价还价的,两侧的小摊延伸出去。而此时的怀喜心感麻木。
山神庙是个很可憎的地方。彷佛怀喜生来就是为了逃离那里。逃离暴力和恐吓,逃离争吵和抱怨。那是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不能喘息,直至愤怒决定逃离。怀喜没有考上高中,读了卫校心里就已经凉了。
上了卫校就注定不能逃离这里,不能躲避监视和打骂。就注定回到山神庙陪在父亲身边,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第一章爷爷去世
卫校上了一年半,学的东西半瓶子不满一瓶子咣当,秋棉回家了,宝山回家了。自己呢?自己要去哪里呢?
要回到山神庙吗?怀喜感到了一种无奈,一种冥冥之中无法抗拒的力量,二十岁的小伙子感到了无法摆脱的命运。这命运让人品尝着痛苦!
怀喜走着走着来到了县城一中的门口。一中里面空无一人,学生们都在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陆续的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怀喜想姜晓东应该在里面吧,要不要找一找呢。算了,如今人家是一中的学生,自己中专都没有念完,已经生分很多了。
怀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走回了学校。与其说是对前途的担忧不如说是对回山神庙内心自然发出来的巨大抗拒!
怀喜回到学校时看见了王亚全。你怎么来了爸?哦我去卫生局开会,听说了。你怎么不早点回家啊?怀喜紧张的解释,我想也许会来老师的就没有回去。王亚全抽了口烟,走收拾行李回家吧!
就这样,怀喜再次回到了山神庙。
王亚全依旧是常常的去赌钱,母亲也常常对着怀喜抱怨。爷爷年纪大了,每每摇头叹息。有时候把怀喜叫到身旁大声的吼着:小,你听着,我聋了,我大点声说你好好听着,你长大了别学你爸爸,他就是个败家子!瞪着眼睛对着怀喜,你听见了吗?怀喜赶紧点头,我听见了。我长大了不赌钱!
从怀喜上卫校那一年,王亚全自己开起了门诊。以前都是在村子里的卫生所干,一年到晚还不够赌钱输掉的。从自己干起了门诊,比起以前,一年下来钱要多挣几倍。即使王亚全去赌也不耽误平时的零花,怀喜回来后每天帮着买药,铺子里有个帮手王亚全白天也常常的出去赌。有时候,碰见比较急的病人,怀喜还到处找王亚全回来诊断。以怀喜的本事卖卖零药还行,有病人上门就弄不赢了。
怀喜感觉越发无聊了。有时候甚至羡慕起了海莲,起码那是一片自由飞翔的天空。而在这里,彷佛翅膀被匝了起来,不能跳跃,没有自己的天空,只能在不属于自己低处匍匐着
爷爷中暑了,咳嗽的厉害。输了很多液,依然不见好转。蜡黄的脸庞越发消瘦了,眼窝深陷进去,在凹深中瞳孔茫然无光。看着怀喜,嘴角微动,半天的发出了弱弱的声音,小,我八成是不行了,不能看你娶媳妇了。怀喜强忍着泪水,爷,你不会有事的,再输几瓶液就好了,我还等着挣钱给你打酒喝呢!
说完转过头,泪水润湿了眼眶!
怀喜从小就和爷爷一个屋,睡在同一张土炕上。当清晨怀喜睁开眼睛的时候,爷爷的头已经伸到了炕沿外,两腮已经深陷下去,眼睛上翻着,半天的喘一口粗气。两腮瞬时鼓起,又深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