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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谁共舞 作者:郑洁(现在网2012.8.17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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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琳强笑,声音略有沙哑:“你爸爸是局长,事多就不能回来。妈妈是一般干部,所以就没那么忙。妈妈想童童了,所以就哭了。”缓缓抚摸着儿子,如同抚摸着生命的未来之光。直到哄着童童入睡,余莲把他抱进房中,美琳怔忡地坐着,悲伤地流泪好久,口中喃喃:“余枫,这种谎言你让我对儿子撒多久?”
  余莲端着茶进来,唇角向下耷拉着,神情之沧桑像历尽风霜的老太婆:“枫,他到底怎么了?”
  美琳哭着说:“姐,他可能回不来了——”那哭声很悲伤很幽怨很压抑,摧人肠断,在暗沉的夜空里穿了很远。
  余莲的嘴张成了O字。但闻啪地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成了无数的玻璃碎片。
  举目窗外,夜已阑珊,夜色如禅机深藏的老僧般胸有成竹默默无语。有一丝凉风垂在身上,是一扇窗没有关好。美琳起身关窗茫然四顾,黑暗像深不可测的陷阱,直叫人沉下去无法涉出。
  也许是这些天心力交瘁,对余莲简述事因后美琳回到卧室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早上客厅电话响炸,被余莲叫出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按着鬓角。
  刘甲连声音急促:“美琳?”只有他叫她本名,单位所有人都照着文凭名字叫她苏艳丽。
  刘甲连的声音很温暖,使人如沐春风。他是她的领导,是余枫的朋友,在平时的工作中那么照顾她,如同亲人般的,非常善解她意,决不居高临下。对刘局,美琳心里是满满的敬意和感激。这样心如覆霜的时段,这样被世界离弃的日子,他一如既往地给她输送着阳春般的暖意。美琳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接着道:“刘局好。”
  刘甲连接下来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圆润、平稳:“我还真不明白,余枫这就中大奖了?我这急得。。。。。。你们手机都关着,我天天往家里打电话。”
  美琳神情怔忡,嗓子李如同塞了棉絮:“刘局,我什么都不知道。耽误了这些天,很抱歉,我今天就去上班。”
  刘甲连体贴道:“歇几天歇几天!”话锋一转:“到底为什么事?”
  美琳语声低沉:“我在医院照顾他这些天,就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泪如雨下地祈求:“刘局,能不能麻烦你打听一下?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从纪检委或公检法那儿。”
  刘甲连叹息一声:“好吧,这儿一有信儿我就告诉你。”
  余莲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好久:“这些天好多电话来这问那,又不明说。我还以为他只是住院。。。。。。”悲哽难言,两腿发软地回到小卧房,对着熟睡的童童擦眼抹泪道:“人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枫啊,你一直都对不起人家美琳啊。。。。。。”
  美琳呆呆坐在客厅,怔怔如同呓语:“被纪检委、检察院找上了,这什么事啊!余枫,你说,你为什么要跑呢?”
  阳光明亮,将花影树影托在地上。天地如此广袤,人比沧海一粒更渺小。厄运来时如雪山倾倒一样无法阻挡,人只能抱臂缩肩,在潮起潮落中任风吹雪欺。
  刚沉默的电话又聒噪起来,赵律师的,问话异曲同工,在美琳看来,句句都流泻着友情的关怀。紧接着手机电话都响,美琳接罢这个接那个。很多熟人都“关心”上了。还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余莲已给童童穿好衣服又把早餐端上,美琳努力镇定哄童童吃饭,眸子如宁静湖泊,微笑的波纹下泛着的忧伤涟漪,令人生怜。和余莲童童同出,她准备还用上午时间处理公务,下午去找钱倩的表姐。潜意识里,她总觉得余枫和钱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找到一点点蜘丝马迹,也比蒙在鼓里强。她不喜欢听天由命,她相信歌曲那句关于命运的歌词: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到办公室,她先看到主任来了,又看到屋角的那棵凤尾竹,就端了盆打水浇灌,然后去楼梯间茶炉打茶,给主任倒上。坐下后,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用信息告诉梦洁余枫的失踪过程,让梦洁帮着打探她需要的信息。还未放电话手机就响了,小邹的电话,他问美琳说话方便吗?美琳瞭了北边桌上正在打开电脑的办公室主任一眼,语态平静:“说吧。”出门来到洗手间,走廊上碰到本单位同事,他们看她的眼光无一例外地都有些异样。有同情、狐疑、怜悯、鄙视,还有幸灾乐祸、洋洋得意一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惯于不动声色的人们,为何今天表情都在脸上摆着?满世界都是“看人下菜”的主儿,谁跟谁“感情”啊!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小邹特别义气,心里十分感激。
  走廊里阳光明亮,映得人如同走在舞台上的布景中。一片花瓣飞了进来,落在美琳头上。殷红带露,如同为昨夜凋零的同类哭泣。美琳走到长廊尽头,对着玻璃看林海苍翠,几片青叶正在风中划着优美的弧线慢慢陨落,只听小邹在电话里说:“嫂子,你听好了,你可以不说话。”美琳扭头,透过玻璃窗看看附近房顶上白花花的阳光,突然感觉那么冷,像跨越季节进入寒冬。她吸吸鼻子,明眸凝注不动,听电波磁磁地传来小邹的声音:“嫂子你别担心!余局他是装病,在医院里吐泻是让我悄悄下了药,药在衣服夹层里装着。能大能小是条龙,光大不小是个虫。。。。。。”美琳心里一阵惊悸一阵狂喜一阵凄楚,止不住声音颤抖:“你哪有时间啊?”警惕扫视四周怕被人听到,又听到小邹在电话里嗤地一笑:“从纪委回来余局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了。。。。。。”美琳打断他:“那他现在在哪儿?”小邹道:“现在啊?咱可真不知道!”美琳心里涌起委屈和被欺骗的屈辱,声音冷硬:“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吗?”忍不住落泪。 
  小邹软语安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嫂子,医院里的事也不是瞒你!余局常说女人都心理素质差都藏不住事儿。”
  美琳又悲又怒:“他在外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贪污受贿养小三了?”想起自己身世倏然脸红,像被一只无型之手抽了一耳光。
  小邹愤愤不平地接连用着疑问句:“你知道余局中彩是因为有人陷害吗?你知道马上要面临机构改革吗?你知道俺冯局吗?你知道一号正要病退吗?”话锋一转:“大家都知道,余局代理一号处理常务这些年,一是积累了经验,二是树立了威信,三是得到了多数上下级的赞赏和信任。再调整时,余局就是接替一号的最佳人选。可你只要不是人民币,就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最不满的就是姓冯的了,他处心积虑想取代一号的位置啊!所以他就把排除竞争对手的计划赶在前头,余局这就栽了。这里边的相互倾轧勾心斗角复杂的很!我一时半刻给你说不清楚。地税局的许多工作长期延缓、停滞,都是因为种种复杂枝节造成的。”
  美琳有些恻隐的同时消除不掉怨怒,恨声道:“说来说去他还不是有问题?要行得正走得端哪有这档子事儿?”
  小邹声音冷了:“嫂子,甭在这儿撇清了!这些年你咋还没把官场看透啊?就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这些事儿查处,哪个领导会四平八稳的?那恐怕共产党的门户就要倒闭了!不是有句话吗?社会主义要致富,少养干部多养猪。你咋不懂啊?”
  听着小邹的话想起现实的许多枝节,美琳的怨气潮汐般缓缓退去,眸子里洇染着浓郁的悲雾。举目远方阳光千里,思虑着余枫飘萍般的行踪,心里如坠重石,压得将要窒息,默默将佛祈祷,许愿那姓冯的横死三日暴尸街头被一群狼狗吞掉骨头连一丝残渣都不剩!美琳语声冲动:“我去找那姓冯的去,他这不是害我们孤儿寡母吗?盗亦有道,竞争就这样竞争啊!”胸口剧烈起伏,仇恨灼红双目:“生下来的人就没有怕死的,怕死的都TM没生下来,所以谁都别他妈的装横!”
  小邹制止的话说得很急:“冲动是魔鬼嫂子你千万别冲动啊!现在余局不在,那家伙根基深厚,就算我跟着你去清算,那也是蚍蜉撼树!难道全世界的蚂蚁联合起来就能吞掉大象?全世界的鸡蛋联合起来就能打败石头?所以做人还是要现实些!”
  美琳哭着打断他:“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对童童交代啊,我们可怎么过啊。。。。。。”
  小邹的额头青筋暴露:“他妈的姓冯的,他以为他的那点儿事儿就比人民币干净?我余局的那点儿事就该天诛地灭?嫂子,你就以不变应万变不离其宗吧!地球是运动滴,风水是轮流转滴,余局很快会回来滴!”
  美琳在电话里痛骂:“余枫怎么摊上姓冯的这一禽兽同仁好倒霉啊!”
  小邹义愤填膺双目喷射怒火:“禽兽尚且有半点怜悯之心,而他一点也没有,他还不配叫禽兽!”
  美琳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童童还那么小,每天都要爸爸。。。。。。”
  小邹继续着他的愤愤不平:“我发现有的人比妖精还厉害!有些妖精吃人,但人TM的什么都吃,逮着一妖精没准也能给烧烤了!”又安慰美琳:“嫂子你暂且忍耐着,你没听说吗?人生是一条抛物线,降到最低处就还会慢慢上升。”
  接完电话,美琳擦去眼泪回到办公室,百感交集:余枫现在哪里?他准备积蓄力量向对手反戈一击吗?他回来的路到底有多长?回来后处理结果会如何?我该怎么对童童解释?
  美琳的头懵得就要炸开似地,未来的无数幻象在眼前拥挤、起伏、流转,终归于一片空白。
  美琳近来才发现,余枫就是她生活里的习惯,就如睡衣,有的时候觉得没它照样过日子,没有的时候才知道没有它每天都不舒服。余枫会否会因为政敌的排挤就此从江华消失?寒秋就要来临,他一人在外断线风筝一样漂泊,何以为情?一瞬间,美琳心中荒凉如处戈壁,肝胆俱伤,呼吸间都是疼痛。
  美琳心痛地想起这段网络词: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江湖风浪高,酒色似钢刀。媚眼横江山,玉臂领风骚,挨刀就挨刀,风月任我啸。人在江湖飘,一刀狠一刀。刀刀疾如电,不离后脑勺。天涯有芳草,芳草是毒药。。。。。。想着想着就又开始落泪。
  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还会怨恨,因为心没底;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记得结婚第一年,余枫在说,美琳在听;第二年,美琳在说,余枫在听;第三年,两人一起说,童童和余莲在听。
  尽管刘甲连承诺一定帮忙打听出一些事,可美琳知道领导的承诺就象“操他妈”一样,经常说却很难做得到。
  她又想起钱倩的失踪,两者中间到底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前路漫漫,瞩目瞻望,难保不是背着棺材跳舞,带着枷锁漫步。心上涌起一阵阵抽痛: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未来是噩梦!
  美琳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止步”二字,她的下一步是:寻找钱倩表姐。
  只要我不跪着,就永远不会比人矮。




 第十三章:她觉得比窦娥还冤

  下午四点,太阳艳艳地挂着,远山的眉黛被绿树遮住。万里江山脂红粉白如此多娇,引无数美人提着包踩着高跟靴上街扭着小蛮腰。
  永巷街中心地带的“淑女屋”装饰典雅,于简约中不乏现代都市的豪华。昨夜西风凋碧树,室外落叶纷纷,室内暖意凌人。各个年龄段的女性还有陪着她们的各色亲朋,把屋子挤得满满的。也有一些陪着他们老婆来逛的男人,趁着老婆不注意,把贼一样的目光只往漂亮姑娘和少妇身上聚焦。看看东一个丽人西一个美女,再看看自己的黄脸黑脸婆娘他们就满怀懊恼。
  美琳进店就引起了导购员的注意,迎上来满面笑意:“美女你好!看中哪件衣服就试试。换季了,我们这里有几款夏装打折处理。”
  美琳微笑点头:“我找你们老板。”服务员往里面柜台那里一指,急忙走开,热情招呼着另一个刚进店的女人。
  店里放着不知几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圆哪个更亮那个更高,嗯嗯嗯嗯!美琳想:这首歌讲的大概是一个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的故事。走过一排衣架,见一个被服务员尊称的“美女”在洋洋得意地试衣,远看青山绿水,近看龅牙撅嘴;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转过头吓退百万雄狮。那被尊称的“美女”脸色黝黑黝黑的,抹着浓厚的白粉和腮红,打着重重的眼影和睫毛膏。看那妆厚的,洗了脸体重都要掉半斤。一件深绿色的裙子衬得脸色更见黑青,不够苗条的后身被收腰裙子搞得很臃肿。导购员却大声赞美:“美女,你穿这裙子真好看!”
  美琳窃笑着往里走,她想她要卖服装肯定不会这样,很有些厚黑的意味。做生意若不厚黑就赚不了钱吧?
  她穿越擦肩接踵的人群,一直来到柜台前,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女子正在柜台里坐着,神情专注地往一件衣服上钉扣子。美琳笑着招呼:“老板。”
  那女子抬起头来,脸色泛黄,五官却也匀称,看着美琳是职业化的笑意盈然:“美女你好。看中那件衣服了?看你这么漂亮,穿着我的衣服就是一活广告,我肯定考虑优惠了!”
  美琳靠着柜台站着,以免影响了进出试衣间的人,笑着将腹稿一气呵成:“我是钱倩朋友,好久没见她了,也联系不上。听她说过你,来这儿瞅瞅。”说完盯着她的眼睛观察反应。心理学上讲,人在说谎时往往眼神游离。
  那女的针一下就扎到了手上,痛得“嗷”了一声丢了衣服,又急忙低头捡起。
  美琳老朋友般笑着,声音温柔如水:“钱倩哪去了?联系不上我真发急。我这儿还放着她一件衣服呢。”
  钱倩表姐脖子一扭,换个方向钉扣子去了,语气淡漠:“俺不知道。”
  美琳不甘失败,眉梢挑起温和的笑:“有她号码吗?谢谢你了!”心想电话号码也能定位大概方向。
  钱倩表姐摆出一副刀枪不入的面孔,口气坚决,面色冰冷,像被伟人题词“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女英雄刘胡兰面临敌人的铡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声音侉里侉气的,肯定不是本地人,也不像是钱倩同市——江东县人。
  美琳又低声说了许多好话,目的是让对方放松警戒。但无论她怎么说,钱倩表姐就是不搭腔,头低在灯光的暗影里,脸色风云莫测。几分钟努力后,见钱倩表姐决无回旋余地,美琳心如寒霜地走出“淑女屋”,来到街上,拿出手机,回头输入“淑女屋”招牌上的座机。路旁塔松上的松果往下落着,发出噗噗的声响。塔松投在地上的阴影繁乱而杂芜,就如美琳此时的心情。阳光当头照着,美琳的心里是无底的惆怅。风吹不动深深酽影,黄鹂鸟在枝叶繁茂的银杏树梢引颈高歌。
  琢磨着钱倩表姐或反常或敏感的态度,美琳有些懊恼之余更增疑惑。想打小邹电话,让他带税局市场管理人员来“整顿”一下,又觉未免小人了,大家为生存问题挣扎都不容易,何必为一己之私小题大做?也就一笑作罢。
  秋高气爽,天水一碧,疏林里秋蝉鸣声激越而高亢。阳光灿烂,倾洒在花事张当的五星海棠上。思想着钱倩和余枫的暧昧,美琳在二十多度的气温里打着冷颤,思绪如被风吹动的尘粒般浮荡难即。她沿街往前走,在“淑女屋”对面一个名叫“欧克咖啡屋”门前顿了顿,走了进去。她试着坐在一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淑女屋”的门楣,再略移一下身子,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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