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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救君缘.扶川 作者:月下金狐(晋江金牌推荐高积分vip2014-07-15正文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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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爷子自然无任何意见,连连道:“罗姑娘怎样处置都好,只是你有身孕在身,可不易多多操劳……”

    程老爷子虽古板木纳,但也知罗姑娘这般只身一人来,没有那些黑袍人,又未跟着那凶神恶煞眼神可怕的男子,且现在又有身孕,恐怕事情未必简单。

    这未婚生子可是大事,若是以前古板的程老爷子,定是要道家风不正,但是自己这条命都是罗姑娘救的,还给了银子修祖宅,加上儿子儿媳的事,老头子早已经想开,且他现在极爱孩子,否则也不会同意去教那些学堂刚刚启蒙的孩子们。

    别说是宝儿一个,就是再填几个,他都高兴的很,就如自己孙子一般。

    冬日也不兴大肆修建,只得让人将两间阳光最足,位置最好的房间装置了一番,填了一些东西,住起来舒服又似模似样。

    这次罗溪玉没有找街坊邻居,而是花了十两银买了个三十多岁的巧手妇人,生过两个孩子,家务是一把好手,关健是手脚干净,活又勤快,厨房也不弱,只是嘴笨不会说话。

    便是这样的人用着才让人放心,将卖身契锁在了柜子里。

    罗溪玉这才躺在干净又柔软的细棉被上,炕上正烧得热乎,屋里也暖和,她让刘婶将煮好去檀腥的羊奶端了一碗来,然后用勺子一口口喂给宝儿。、

    此时的宝儿已换了新的棉衣棉裤,正在炕上爬,走还走不稳,爬着爬着就回头看罗溪玉笑,见罗溪玉唤他,他便飞快的往回爬。

    看到奶就老早的张口嘴。

    宝儿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大概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爱,也饿过肚子,被数度抛弃过,所以他特别的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才这么大点,喂什么都吃,从来不挑食,似乎只要是食物,在他饿着的时候,无论多么难吃,便是药,他都喝。是

    而且从来不闹人,除了疼难受之外,只要不饿,不拉不尿,就一整个笑呵呵的,罗溪玉抱着,就安静的待在她身边,将小脑袋贴着她。

    罗溪玉午睡时,他醒过来也不哭叫,只一个人玩,玩一会看看罗溪玉,醒了才往她的方向爬。

    这孩子之前瘦得像木棍,这一到她手里,才半个多月,就胖了一圈,也白了些,而且特别赖着她,除了她,谁也不跟了,大概是被那毒妇虐怕了,看到女人就害怕的直躲,只肯待在罗溪玉怀里,有时程老爷子也会抱他出去晒洋洋。

    刘婶是连抱都不行。

    大概是日子慢慢的舒心起来,而罗溪玉的心神全部被两个孩子所占据,虽然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但她已经开始嗜睡起来。

    冬天极冷,一日一日的,人们都懒懒的不爱出门便是连小银蛇,每十日才会醒过来,吃一顿后就进入休眠中,一直待在罗溪玉的包袱里,只阳光好时才跑到外头晒晒太阳,然后又爬回去,它若不想人见着,谁也见不着,罗溪玉只得在包袱放到一只露孔的柜子里,里面放一些生鸡蛋,方便它饿的时候吃。

    快过年总要办置些年货,罗溪玉要挑喜欢的缎子被面,便犹豫着想要出去,老是待在屋里闷不说,也不是办法,这刚到街上,见到一群在墙根底晒太阳的乞丐们。

    罗溪玉只是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突然间,被她忽略很久的鸭蛋玉兰枝上,传来一声让她心里为之一颤熟悉的“咔嚓”声。

 第九十四章

    罗溪玉有多久没有关注过“鸭蛋玉兰”

    好像自从离开了东狱开始;整日就浑浑噩噩;除了每天机械性的取玉兰花玉兰果,已近两个多月没有注意“鸭蛋”中的白芒的含量。

    而此时她心一“咯噔”之下;忙沉下心看去;才发现;之衫在东狱送棉衣棉被;修补房屋;慢慢累记存了大约有拇指一团后,此时只剩下了米粒大小。

    也幸好当初积了不少;才会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再雪上加霜的遭受剜心之痛。

    惊心之后又是庆幸,而此时玉兰怎么又有了反应;她目光不由的看向墙根底晒洋洋的一群乞丐;里面大概有八,九个小乞丐,耷拉着头看着地上,身上脏兮兮的,看样子最大不超过八岁,最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罗溪玉不由的驻足,这玉兰花每生出一枝都要消耗大量的功德白芒,而且发新枝毫无规律可言,但这般几次后她还是找到了一丝端倪,就是每次新枝时都会遭遇到一些功德高的,极需要帮助的人或事。

    难道玉兰新生枝前需要事先触到某些白芒数量与条件才会预警启动?

    罗溪玉无从而知。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群乞丐身上。

    乞丐顾名思义,就是要饭的,可这要饭还分个黑与白,好与歹,罗溪玉舍钱舍了那久么,发现很多乞丐根本没有白芒,也就是说不需要她的帮助,更多的反而是些平民路人。

    所以后来她也很久在乞丐身上多留目光了,此时她细细端量起那些人,不由的有些失望。

    这次没有像赠菩提珠那个女子,或程老爷子那般胸口有耀眼的白芒。

    罗溪玉有些不死心的周围又看了眼,还是没有,连最多的不过才小米粒大小。

    这时,跟在旁边的刘婶见程老爷子的儿媳妇怎么停在门口,不往前走,一直在看墙角的小乞丐们。

    她不收催促了些:“少夫人,布铺人多,去晚了只怕人挤人,出入不便啊。”现在少夫人可是有着三个多月的身孕,经不起推挤,好在布铺离得近,旁边还是果脯铺,能稍带买些果仁,这年关啊,人都多得很,一耽搁好的就抢不到了。

    现在程老爷子对外都说是自己的儿媳妇,毕竟当初离开老宅时,儿子并未娶亲,结果第一次回祖宅便出了事。

    街坊邻居嘴碎,之前程老爷子家的事很快便传了开来,都猜程家爷子的儿子在京城找了小妾,这媳妇儿才带着身孕一气之下回来了,否则那儿子怎么没跟回来,只回来了媳妇儿?

    而程老爷子嘴又紧,轻易又问不出什么,一时间各种版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罗溪玉“嗯”了一声,抬脚准备先去布铺,还想给程老爷子与宝儿扯些缎面做衣裳,顺便买点果脯喂宝儿,而白芒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得好好想个法子,现在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且她有身孕,很多事都不便,得琢磨个方法。

    正这么想着,便与刘婶转头向西街布铺走去。

    刘婶扫了眼那些乞丐,顺口说了句:“唉,怪可怜的,看着这些孩子我就想起家里的大丫土蛋……”

    “最近怎么多了不少孩子?”罗溪玉也不由问道。

    “还不是旷山闹的,听说死了不少人,洞踏了,连人都砸死埋在里面,尸体都找不到,挖出来的那些玉都碎了,可不是好兆头,这不,留下多少孤儿寡母,有的家里四五个孩子,一个女人哪能养的起,不是卖了就扔了,最近城里也来了不少,唉,可怜见的……”

    罗溪玉本来迟疑的步子顿时一停,似想到什么,突然的回头看向那墙根底坐着一溜脏兮兮的大大小小,每一个孩子胸口都有一点点白芒。

    罗溪玉之所以忽视,是因为白芒很少,比米粒还小,最多的那个也只有半个米粒大,所以她只记得找白芒多的,却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再看,却每一个孩子都有,她目光再调向别处,只要是乞丐,只要是小孩子,胸口上都有。

    罗溪玉目光微微一动,脑子里豁然开朗,她只知道找白芒最多的,却不知正所谓积少成多,无数个米粒大可聚成指大白芒。

    而且这些人都是孩子,孩子啊,未来是龙是虫全凭塑造,前途更广阔,更有可塑性,若能引其走上正路,有品德有出息,那将来他每做一份功德,便会有自己的一分在,这将是最有价值的投资,是日后白芒的保障。

    “少夫人,你怎么了?”刘婶看着罗溪玉又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有些失神,还以为有什么不妥,急忙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这布铺今日就别去了?”

    罗溪玉回过神,顿时摇了摇头,“先把布买了吧,不容易出来一次。”可是这一次她选布神速,几乎都没有对比细看,觉得手感和料子不错就匆匆买下了,连自己也只买了两种,没有再多选,而又出了布铺包了些果脯便回来。

    一回去,先看了宝儿,他正由程老爷在哄着,罗溪玉便急忙回屋,反手把门关上,然后取出钥匙打开床边的柜子,拿出了里面所有的家当。

    当初她给了程老爷子六百两,程老爷子修了老宅花过近百两,还余五百两左右,自己随身带来四百两银票,金豆子称了称有十七两金,六两金用来修整了房间,又花费了些,罗溪玉反复数了三遍,手里大概有近千两银。

    如果不是“鸭蛋玉兰”,这些钱她与程老爷子省着些,足够用了,甚至安安全全的养大宝儿,养两个孩子也够用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白芒在后面催着她,追赶着她,逼得她不得不散财积功德,积功德是件好事,罗溪玉心里也不排斥,可是以前跟着那些人不缺钱,舍财舍得轻易又频繁,丝毫也不心疼。

    可是如今当家柴米,样样用钱时,罗溪玉才知在自己这个白芒无底洞中,钱有多少都不够,别说是区区一千两,便是一万两……也不过是几个影罢了。

    一时间她愁眉不展,不收揉了揉额头,然后将银子银票收到了柜中,倚在枕边闭了闭眼,此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即帮助那些孩子,又能收到他们的白芒助玉兰开放。

    一方面又要想,这般坐吃山空不行,如何能将一千两变两千两,两千两变两万两,也只有这样才能供得起她做功德挥霍,否则没有银子,以后想再做些好事,更是难上加难。

    罗溪玉想了想,不由的叫刘婶进来,打听周围有没有卖房子的,这个刘婶多少了解些,毕竟她一直在九牧城,若不是被丈夫卖了,也不会沦落到为奴做婢的地步。

    “那我找人打听下吧夫人,九牧城这几年不少人卖了宅子到京城,听说最近还有大户要宅子的,不知道价钱多少,等打听好再告诉夫人吧。”

    罗溪玉想了想点点头,这事儿暂时也急不得,再过几日便过年了,也不好大张旗鼓,但心里想帮那些小乞丐,家里人手不够,又临近春节。

    只得让刘婶多蒸些馒子,带着咸菜疙瘩去给那些孩子送去,每日至少要供他们一顿,大冬天的,冷就够难受了,可不能再饿着肚子,孩子不是大人,不耐冷不耐冻,说饿死便饿死了。

    一个冬天下一场大雪,就能冻死不少乞丐,里面十个有六个都是孩子。

    想想,她又于心不忍,这不知道不上心便罢了,若上了心,就觉得不做,良心不安。

    想来想去,又让刘婶将宅子东侧隔开的那个破院子让人用石头简单彻了彻,又支了个棚子挡风,里面用些破木板打的几米长的通铺床,买来一些便宜收来的旧棉被棉衣,还盘了个锅台,买了锅碗瓢盆,然后让那些孩子进去遮个风挡个雨什么的,能有个落脚之地。

    程老爷子这么一看,之前本来是死的老婆子时,隔开留着养猪养鸡鸭的院子,此时被罗溪玉收拾了一番,领子不少小乞丐进去,程老爷子开始还有些不解,不过很快,看到那些孩子一个个可怜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服都又破又旧,头发凌乱,但眼神又黑又干净,有个小的还叫了声爷爷,大概是看着程老爷子像他的爷爷吧。

    程老爷子当时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三天两头去看,还用自己教书的薪银给孩子们买了棉衣,小乞丐都是被家里人抛弃,或者父母双亡,过早的尝过人情冷暖,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懂事,他们从不喧闹,大的小的都会听一个八岁的小乞丐的话,颇为团结。

    白天穿上破衣服出去讨食讨米,晚上就穿着新棉衣个个背靠在一起,御寒入睡,起来时就将新棉衣藏起来,穿着破衣出去晒太阳,从来不给程家惹一点麻烦。

    便是罗溪玉,本来也忐忑收留他们会带来些麻烦,却没想到这些孩子没有给他们带来一点点麻烦,甚至每日连声响都很小,都是低低的说话,从来不哭闹,便是连最小的孩子都很少哭,饿了也只是吸咬着手指。

    如此更引得人喜欢,连刘婶都时常过去送点剩菜剩饭,家里的奶羊,除了罗溪玉与宝儿喝之外,老爷子也喝一晚,母羊养的好,奶都会剩一些,有时罗溪玉会做些糕点,有时也就浪费了,不过自从隔壁院子有了这些小乞丐,这些羊奶都让刘婶时常和进面里,蒸些奶馒头,奶糕给他们送去。

    每次都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过了年八岁的孩子接过去,每次都说谢谢恩公,然后切成一块块,一人分一些,平均的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十分公平,所以从来没有孩子闹。

    程老爷子看着那八岁的孩子,一脸正气,既稳重又懂事,一群小乞丐都愿意听他的话,他也从来不欺负哪一个,像是老大一样带着他们,程老爷子见着喜爱异常。

    还专门找人打听了,这孩子无父无母,有个爷爷给人写状子的,前年也去世了,家中无亲人,这才沦落为乞丐。

    可怜的孩子,别说是程老爷子,便是罗溪玉都觉得可惜,她脑中有想法,这一日见程老爷子回来抱着宝儿又去了隔壁。

    大冬天的倒也不怕染什么病,这些孩受过苦,虽然个个面黄肌瘦,但也都还算健康,刘婶前几日还弄了浴桶给浇了热水,让他们两个两个进去洗澡。

    衣服都洗干净了,不过出去要饭还是会蹲在从锅坑抹些黑灰到脸上,据说这样才能要到饭。

    他们要到的饭不会自己吃,而是都拿回来,然后倒进锅里填上水热一热,再一人一碗分吃,幸运的有的还能要些糕点果干,这些大点的孩子都只能干看着,都是给四五岁小的吃的,如果能讨到米,大家才能喝上顿米粥饱肚,跟过年一样。

    自从来到程宅落脚,伙食要好多了,无论早上中午能不能讨到吃了,吃不吃得饱,晚上都会有香甜的奶馒头吃,还有腌好的脆咸菜,吃着可香了,比过年还要好,慢慢的都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特别爱护,每日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生怕程家嫌他们脏,赶他们走。

    有时讨到些好东西,如核桃瓜子与舍不得吃的好糕点,还送给刘婶,让他带给宝儿吃,十分的懂事的孩子。

    看着程老爷子把着宝儿进来,罗溪玉将宝儿接过,此时宝儿身上穿着喜气的红色小棉衣,藏青色棉裤,红色的虎头鞋,见着罗溪玉,还冲她笑,叫姐姐,然后嘴巴凑到她脸上吧唧就亲了一口。

    “哎哟……”我的乖宝儿,罗溪玉喜欢的一顿亲。

    程老爷子寻了凳子坐下,也是一脸笑意,自从罗溪玉来,他才觉得老宅总算有点人气儿,不是以前进屋便冷冷清清,满是宝儿的哭声,让人心情低落,不知所措。

    如今,回家就有热水,热饭吃,每日的饭菜都,变着花样儿,干净的衣裳,屋子里经常是孩子的笑声,过年也有人办置东西,程老爷子觉得这日子也算知足了。

    罗溪玉亲了一通宝儿,逗得他嘎嘎的笑了一会儿,这才哄着它睡了,回头见程老爷子正从怀里掏出本书来在边读边喝着茶水,不由摇了摇头,倒底是老学究,走哪里都不忘记看书。

    不过今日她想说的事也与书有关。

    不由的轻“咳”了声,然后道:“程老爷子,打扰一下,正要跟您商量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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