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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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她迫切知道有关父亲的事情,当下将那段经过详尽地道出。
夜月听完,已然泪流满面,泣声道:“岳钝,你一定要帮我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数百万年前,宇宙发生大爆炸,几个擅于隐身的外星人随着残存的殒石来到地球,他们便是隐身族的祖先。
这些外星人初来乍到陌生的地球,极为害怕,幸得会隐身之术,躲过了接连不断的浩劫。
他们的本领虽高强,繁殖能力却极低,是以几百万年下来,他们的总共人口才不过三十几口,当然亦有一部份死于天灾人祸。
他们谨记“团结力量大”的信条,长期聚居一处,并定下规矩:不论地球上的人类发生了什么事,隐身族之人均不得参与。
在隐身族中,酋长权力最大,以日月令牌为信物,其次是四大长老,然后是三大祭司。
传至七色酋长时,由于他天性随和,嗜酒如命,对部族赏罚不明,管束不力,以致一些人为外界所诱惑,使得该族遵守数百万年“置身地球人之外”的信条名存实亡。
其时,七色酋长常常烂醉如泥,族中事务大多由仁、义、智、勇四大长老协商处理,其中四大长老之首仁长老的意见往往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一次,七色酋长贪图美酒,数日不归,智长老阴谋叛乱,突然发难,囚禁仁长老,格杀义长老,勇长老见风使舵,见七色酋长大势已去,便归顺了智长老。
智长老深知绝大多数族人仍拥戴七色酋长,他一日不死,自己的酋长之位便坐不稳当,于是擢升心腹暗无极,替代义长老的位置,暗遣高手追杀七色酋长。
数年之前,七色酋长便委任女儿夜月为祭司,可遭到她严辞拒绝。
隐身族的所谓祭司,与普通意义上祭司大不相同,它只是借用了这个名字,并未专职掌管祭神活动之人。
依族中规定,祭司均为女子,更要命的是终身不得嫁人,一旦发现其有不轨行为,将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七色酋长要女儿做祭司,原意只不过想巩固自己的地位,丝毫没有顾念她的感受。
由于七色酋长疏于管理的原故,夜月小时便常与哥哥昼日四处游荡,反正他们是隐形人,不至于惹起什么祸乱。
随着年龄渐增,夜月见了地球人类的恩爱男女,禁不住少女怀春,绮念丛生,兼且自负美貌,怎甘心一辈子守着自己的贞操?自是极力反对父亲的任命。
七色酋长委任夜月为祭司,族中无人不知,但她死力抗命亦人人皆知。
几下月下来,这件事也没有着落,众族人也搞不清夜月到底是不是祭司。
接下来智长老谋逆,自任酋长,族人再也无人理会夜月是不是祭司了。
隐身族人虽天生会遁形,但若受了重伤,便失去这种能力。
夜月遭智长老追杀,身遭重创,和兄长昼日失散,到处逃亡,为南极仙翁无意中看见,这才引出了她和我之间复杂而曲折的情缘。
夜月最后说道:“我和昼日约定,倘若两人都活着,便在机器国见面,可我虽画下了无数个暗号,他仍未来和他联络,看来……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想及亲切刚正的昼日很可能幽明永隔,她泪如泉涌,再也不能抑制。
我劝慰道:“待我练成了圣经上的武功,定替祢报仇雪恨,还有解家庄的人,咱们也不能轻饶了!”
夜月想起自己险些为解大柱所骗,虽这个恶贼已死,仍余恨未了,道:“解不死老奸巨滑,实在可恨!岳钝,你随我去杀了他。”
我不禁迟疑,道:“他的武功可高得很,况且还有暗无极帮助,就怕我……”
夜月道:“你虽然好像不大会使用圣经上的武功,但已非同凡响,大不了咱们杀了解不死立即逃跑,料想其他人也追赶不上。”
我犯了难为,道:“这……这……”
夜月怒道:“你若怕死,便不要去!我去!”
我见她转身便走,慌忙拉住她的手,道:“夜月祢别生气,我跟祢一块儿去。”
夜月破涕一笑,道:“这才像我的好朋友。”
到了解家庄,那里早化为一堆灰烬,怎还能寻着解不死等人的踪迹?
夜月急欲向解不死寻仇,原是激于家仇族恨,可她深知单凭自己和岳钝挑战智长老,无异于飞蛾投火、蜻蜒撼柱,便把满腔怒火仇恨迁到解不死身上,等得到了“解家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太过冲动,见敌人已跑得无影无踪,反有点暗自庆幸。
我牵挂父亲,和夜月商量,夜月当即支持我到无敌城,报仇之事暂放一边。
我带着夜月飞驰,陡然发现费萨尔欲带走乐飞飞,心想乐飞飞若被带到帝国,哪里还有命在,乐飞飞虽心狠手辣,然罪不至死,而且我父子二人欲想在机器国立足,乐王的支持大为重要,遂出声说话,现出身来。
费萨尔做梦也没想到这时会见着我,大瞪着我,面色阴晴不定。
我身处异地,与故友重逢,说不出的欢喜,道:“费萨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岳钝啊!”
费萨尔踏前两步,伸出手来,似想与我相握,但很快便止住,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一点没有察觉?”
我的心中顿时涌起说不出的失落感,现下我父亲已投靠机器国,帝国、机器国的关系便由盟友变成仇敌,倘若是寻常帝国将士对我心怀戒备倒也罢了,可费萨尔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们都和公主香格里拉那么熟悉。
费萨尔见我不说话,冷冷地道:“岳钝,你是不是想救下乐飞飞?”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掳走乐飞飞?”
费萨尔长叹一声,道:“自你父亲岳……左将叛逃机器国,大帝大发雷霆之怒,立即撕毁和机器国的盟约,并颁下圣旨,无论谁杀了你父亲,均可平步青云,荣登‘左将’之职。
“岳钝,你我素来交厚,此番与你邂逅,心情非常激动,可我……可我终究是帝国之人,不能再与你叙旧论谊。我不向你出手,已是顾念昔日友情,大帝倘若得悉,定会取我项上人头。”
我凄然地道:“费萨尔,我父亲并没有背叛帝国,而是帝国先背叛了他。大帝无缘无故地灭了我的家族,到处追杀我,我父亲如何还能重返帝国?”
费萨尔道:“这其中的是非曲折,我不愿和你辩析,只明白自己是帝国之人!”
夜月道:“费萨尔,你既是岳钝的朋友,现在便应该放了乐飞飞。”
费萨尔冷然道:“祢是何人?”
我道:“她是我的好朋友,隐身族的祭司夜月!”
费萨尔失声道:“祢便是夜月祭司?”
夜月讶然道:“你听说过我?”
费萨尔不答,道:“岳钝,我们今日仍是朋友,看在朋友的面上,我可以放下乐飞飞,但他日相见,我们便是敌非友了。”
我颇感难过,没有说话。
那农妇道:“男爵……”
费萨尔断然道:“放下乐飞飞!”
农妇不敢违拗,把乐飞飞放在地下。
我不禁感慨良多,费萨尔以前人称“跟屁虫”,整日跟着香格里拉转,行事缺乏主见,不意今日一见,他已变了样,极具威严。
费萨尔望着我,道:“据我所知,乐王并不支持你的父亲留在机器国,你别看乐飞飞是个女子,心肠可毒辣得很,你今日救了她,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会害了你。”
夜月不以为然地道:“岳钝救了她,她怎会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费萨尔讥笑道:“当今之世,像这种人还少吗?”
夜月想起智长老,不由哑然。
费萨尔踌躇片刻,终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下,我双掌如被铁钳紧紧钳住,疼痛难当,强笑道:“费萨尔,你是不是想捏断我的骨头?”
费萨尔面色发白,松开手来,笑道:“哪里,哪里?岳钝,这是咱们最后一次握手了。再见!”
说完,转身便走。
我急叫道:“费萨尔!”
费萨尔头也不回地道:“岳公子有何指教?”
我道:“香格里拉她……”
费萨尔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和那农妇对视一眼,掠入丛林,眨眼不见踪影。
我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乐飞飞虽然凶恶,却也深知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为避免节外生枝,当岳钝和费萨尔说话时,她一言不发,待见费萨尔走了,这才开口:“原来你便是岳钝!你既救我,怎还不解开我穴道?”
我的脑海中仍盘旋着香格里拉的身影,伤感地道:“夜月,还是祢来替她解穴。”
夜月道:“我若能运功,还需着你带着我飞掠吗?”
我歉然一笑,俯下身来,对准乐飞飞肩头拍了一掌。
乐飞飞痛叫道:“啊哟!你是不是想打死我?”
我忙道:“对不起,我身上虽有不少力气,但自己不大会控制。”
乐飞飞虽感疼痛,但穴道终究解了,一跃而起,“啪”,重重打了我一记耳光。
我眼前群星乱舞,羞怒交迸,道:“祢为什么……为什么打我?”
乐飞飞叉着腰,喝道:“你明知费萨尔暗算了我,还打算把我带到帝国,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道:“他是我的朋友……”
乐飞飞大声道:“岳战既求我机器国庇护,你便不该再认费萨尔这个朋友。”
夜月大为不悦,道:“费萨尔若不是岳公子的朋友,他会放祢吗?再说了,岳公子救了祢性命,祢理应感激才是,怎么……”
乐飞飞不等她说完,冷笑道:“我便不领他的情,祢能怎样?据我暗中观察,那费萨尔根本没拿岳钝当朋友,他目中杀机闪动,显然想杀了岳钝,但又没有把握,不得不强忍着。”
我道:“我和费萨尔是多年的好朋友,他怎会杀我?郡主,祢不了解我们的关系,请祢不要乱说好不好?”
乐飞飞心想:“费萨尔那家伙武功极为高明,虽点了我一处穴道,但劲透全身,肌肉麻木,血液流动的速度都缓了。岳钝轻轻一掌便拍开穴道,可见他功力比费萨尔还高了一截。他奶奶的,本郡主今日势孤力单,暂且放过这对狗男女。”
她戟指着我,道:“现下我便回去跟国王和父亲说,帝国男爵费萨尔是你的朋友,你明明可以杀了他,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眼睁睁地任由他离去。”
我气得声音都发抖:“郡主,祢还讲不讲理?”
乐飞飞道:“我长这么大,从不知‘理’字怎么写?姓岳的,有胆的你便到无敌城,若做缩头乌龟,那也由得你。”一声呼哨,唤来白龙马,疾驰而去。
夜月叹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没想到咱们转眼间便碰上了。”
我道:“若不是去寻找父亲,我真不愿到无敌城。”
夜月道:“那你还去不去?”
我望着无敌城所在的方向,缓缓道:“那里纵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二人转上一条官道,由于行人较多,我不便带着夜月飞驰,扶着她慢慢行走,打算到了城邑买辆马车代步。
夜月斜靠我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原本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部族,可智长老的叛变,无情地击碎了那个桃源仙境,她饱经逃亡之苦,认识了正直纯善的我,虽和我情好弥笃,却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其后,温柔体贴、最懂得女孩子心思的解大柱出现了。
解大柱逐渐取代了我在夜月心目中的位置,我拙嘴笨舌,不会说甜言蜜语,只是比木头人多了一口气,而解大柱才是她梦寐以求的情人。
为此,她差点奉献了自己。
幸得其后事情急转直下,夜月认清了解大柱虚伪、歹毒、无耻、荒淫的真面目。
相较之下,我虽然老实,但无疑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像山一般牢固、安全,永不会变心。
忽然,我一声惊惶大叫把夜月从沉醉中惊醒过来,但见数十名行人各自怀里掣出刀戟剑矛,水泄不通地把我们围困在垓心。
我慌乱地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也杀人?”
一个吊死鬼模样的人笑道:“姓岳的,在下阿卜杜拉,已经恭候多时了。”
夜月悄悄摸出月牙刀,道:“尔等想作甚?”
阿卜杜拉阴森森地道:“奉大王子之命,结果你们的狗命!”
我失色道:“你是铁烈火的人?”
阿卜杜拉掏出一只号角,“呜呜呜”吹了数声。
夜月惊道:“岳钝,他们在召集人手,速速突围!”
我犯了踌躇,道:“我爹现下便在无敌城,若与铁烈火发生火拼,未免有点……那个了。”
夜月急道:“眼看命都没了,你还……完了!”
蹄声骤响,行人急避,约有千骑从隐蔽处旋风般奔至,刀剑映日,枪戟如林。
铁烈火高踞马上,凶狠地道:“岳钝,古精灵那丫头到哪去了?快把她叫出来!”
他屡次为古精灵所骗,更差点丢了命,对她的憎恨,尤甚于我。
夜月道:“古姑娘马上就要来了,你就洗净脖子,等着她来砍!”
铁烈火听罢怒火万丈,咆哮道:“杀了岳钝和这臭丫头!不,这丫头相貌标致,你们不妨先实施轮奸,然后再送她归西!”
众战士大喜,猛攻过来,大多数人想活擒夜月,独占鳌头,向我招呼过来的兵器明显少于夜月。
我慌忙伸左臂抱起夜月,右袖疾舞,转了个圈子,但见刀矛立断,剑戟齐飞,几名机器战士从马背上飞掼下来。
夜月不禁庆幸不已,假若我的圣经功夫突然消失,那他们便得毕命于斯了。
“嗤”!
一股锐风对准我后脑玉枕穴袭来。
正是阿卜杜拉出招偷袭!
其实阿卜杜阿掌中“太皓铲”虽以摧山倒海之势袭来,却劲力内敛,不挟一点风声。
可我自修习圣经以来,耳目之灵已远非昔比,太皓铲虽没有异样,空气却发生微妙的变化,顿时为我耳朵所捕捉。
我急速转身,衣袖急挥出去。
我一声大叫,长袖齐肩而裂,臂膀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几乎立足不定。
阿卜杜拉乃机器国名将,满以为这一铲定可把我打成肉饼,谁知我竟及时警觉,化解了这一杀着。
阿卜杜拉偷袭不成,脸目无光,愈增恚怒,催动战马,太皓铲再次铲来。
我此时唯一可使用的一只右手正自抵挡其他战士的进攻,眼看便要遭遇不测。
便在此时,“飕”,利箭破空声传入众人耳鼓,这箭相距极远,但声到箭到,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更不可思议的是利箭穿过众战士头顶,陡然下沉,不偏不倚射中铲头。
随着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阿卜杜拉如遭雷殛,虎口流血,太皓铲险些脱手,胯下马惊声长嘶,机器战士惊避不迭。
铁烈火大惊失色,勒马回顾,但见一骑从远处电掣般驰至,一见之下,更是心头剧震,脱口叫道:“战神!”
来者约有五十来岁,金盔金甲素罗袍,身形高瘦,双眉剑一般斜插双鬓,目中神光闪烁,潇洒俊秀中透着勃勃英姿,肋下佩着一口来自上古的灭魂宝刀,正是先后被独尊大帝、机器国王铁无敌倚为股肱重臣的岳战。
众战士慑于岳战威名,尽皆停手罢斗。
我见着父亲,心头如江翻海沸,千万种滋味涌将上来,千万句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先说哪句是好,想起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