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酒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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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纯非虽不是武将,但从小家中管教严格,要求文武双修哪边都不轻忽,曰文能辅国武可保家。请来的武师也是一流身手,剑法颇为正宗传统。
而习儿长年身居宫中,哪里有那么好的老师。不过从小跟着侍卫一齐练习武功而已,好在他勤奋好学乖巧有礼,偶尔也会得到一些统领的用心指导,再加上平日里自己花费的时间钻研摸索,剑法虽杂却也有一套章法。
原本习儿无心比试,只是应邀而上。但白衣男子步步紧逼,招招险增,逼得少年不得不反而出招攻其利害,却仍留了几分回旋余地。
顾纯非的剑式不多,内力远在习儿之上,习儿出手的每一招都是应对之举,还要顾及身份,无法全力相向,身形也渐渐钝缓起来。
此时,白衣男子持剑而上,脚下却突然一拐,移步往习儿左身后去。习儿回头看到站在那里的人,不正是四皇子!
“呯——”
两截枯枝落地,顾纯非收剑而立,含笑看着挡在临珣前面的少年,坚定的眼神与方才截然相反。
“一旦心中有了犹豫,纵然是高手也会落败。记住,面对敌人之前,首先是正视自己。”
说罢便牵过四皇子的手进了屋内。
☆、第 9 章
“你还是真是好兴致呢。”
四皇子自顾自倒着清酒。顾纯非来的时候他就听到动静,直到外面响起打斗声才出去,没想到二人在比武过招。临珣虽没有学武,但每日看习儿练剑也懂得一二,在他看来顾纯非并没有使出全力,却轻而易举地把习儿逼退。
虽然顾纯非从政,但他若穿上盔甲领兵带队,定也是横扫千军。再加上运筹帷幄,不似其他将士有勇无谋,想来封侯万里与今日地位恐怕也不相上下。
顾纯非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过几招而已,我也很久没有习武了。”
临珣呵呵一笑,直视白衣男子道:“不知大忙人顾少相来这里有何贵干?”
“的确有正事。”放下酒杯,却不改笑意,道:“益州疫事,拨款遣食全权由太子处理,而前日据我的探子回报,益州城内除了死于恶疾的百姓,还有因几天没进食而活活饿死的人。”
“这么说,运送干粮途中出了事故?”四皇子别有深意的笑。
“的确是人为事故。大部分官银都到了左相手中。”
左相乃六省之首,每月俸禄丰裕,根本不差这些财。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地方要用大把的银票的话,看来应该是招兵买马未雨绸缪了。
“这是太子的意思?”
“这不重要。”顾纯非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对我们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有些突兀的“我们”二字,现在,他们已是同盟关系。
“你刚才那一剑留了几分余力?”临珣突然扯开话题,眯着眼问他的合作者。
“四分。”
不管顾纯非说的话是否属实,那一瞬间临珣的确是从他的眼中感到冷意与凌然。
“你整日在房里,除了看书饮酒也并无其他可做,不如我叫你舞几招,就当做暖身健体吧。”
未等临珣作答,便拉着他出门了。
习儿听说顾少相要教四皇子舞剑,也并未劝言,把自己的剑交给了顾纯非。他大约猜到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况且四皇子整日待着房中对身体确实不好。
剑在临珣手中,顾纯非靠在他身后握住那只手。小时候自己练不准,老师也是这样指导的。
考虑临珣没有武学基础,顾纯非每一招一式都慢化了不少,到了后面感到临珣渐渐熟悉脉络,才加快了一些。
“这是风动流云。”
“细雨飘摇。”
一边念出招式名称一边带动身前的人,没有内力故只舞出了“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每片雪花落到二人周围都因剑风带起摇摇欲坠,化为乌有。
到了下一招劈剑,临珣立即把手中剑换到左手,顾纯非见此并未松开右手,而是用力一带,眼前人反身落入怀中。
看着横剑在自己颈项前的人,顾纯非笑问:“这一招是?”
“电闪雷鸣”那双秋水眸盈盈笑起来,“还给你的。”
一片雪花飘下,缓缓坠落在绯色唇瓣上,顾纯非收紧放在临珣腰间的手,拉近距离后不偏不倚吻了上去。
纯白雪花立即消失,溶于两人唇齿间。
“我收下了。”
“我可没说这也算?”一吻毕后,四皇子的唇色比方才更深,娇艳如樱。
“那就当我欠你的吧”
顾纯非握住他的左手放下,剑无声掉落在雪地里。
不远处的回廊上的习儿,愣愣看着在漫天飞雪中拥吻的两人。少年想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啊。
昊仁殿,左相上奏益州瘟疫毫无好转,仍有不断受害的人相继死亡,恳请太医院加快研究对症之方。
太医院唯唯诺诺领了命,则承帝无奈又拨款遣粮,原本打算一同交给太子处理,将军沈言却主动请缨负责押运。
其实则承帝是有私心的,太子乃一国储君,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人,之所以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是为了让他在百姓心中有所敬仰,得民心。
沈言是君侯世家,值得信任,况且也可以让他更早地与太子接触,日后效忠。最后则承帝下令由沈言押送去益州,其余全任太子安排。
下朝后,兵部尚书秦大人赶上前去找顾纯非。男子看到意料之中的人,明知故问道:“秦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顾少相。。。。。。”尚书大人和蔼地笑道:“小儿前些日子不识相,无礼冒犯了您,还请您海涵,不跟他计较。”
虽然兵部尚书是左相党羽,但也只是拥护太子,并不想得罪当朝右相。他也清楚顾纯非的能耐,年纪轻轻,并不是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善。
“哪里,令郎不过是年少鲁莽,想必经过秦大人教诲,今后定能改过自新。”
“是是。。。。。老夫早已对他施以严惩,不知家仆可有伤到顾大人?老夫今早已派人送了些健体补身的药材送到府上,算是赔礼。”
“那谢过秦大人了。”
“应该的。”兵书尚书点点头,笑着先告辞。
顾纯非先一步叫住秦大人,道:“关于益州疫灾,我听说还有许多得不到粮食而枉死的百姓,秦大人可有所耳闻?”
兵部尚书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脸色一变,匆忙掩饰过去。
“老夫没听过此事。”
“哦,是么。”顾纯非淡淡道,也不追问,便由秦大人告退了。
方才看到兵部尚书的反应就已确定他参与此事,跟他说是想让他转告给左相自己已经知道他私用官银之事。
好在秦大人之子并不认识四皇子,不然现在他就不会来小心赔礼,而是去拿顾纯非与临珣二人私下同游一事大做文章了。
沈言看着秦大人走远的背影,忍不住道:“左相真是可恶,拿来救灾的钱都可以私吞!也不怕遭天谴。”
少将军一想到在益州受苦的百姓,明明可以活下却因贪官而忍受饥饿最后枉死的惨景就愤愤不平。
这件事是顾纯非告诉他的,但他没有告诉沈言钱是用去招兵买马了,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他支持沈言主动请缨,倒也可探个一二。
“你这次前去益州,是奉皇命赈灾,一路小心,到了那里也记得做好措施,以免染上疫病。”
“嗯,知道了。”沈言认真听着儿时友人熟悉的嘱咐。
“有什么情况给我寄封书信。”
“我会的。”笑着保证道,突然又想到什么,问身边的人:“对了,秦大人的儿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的好奇心又来了,顾纯非从小到大应付不少,淡淡给搪塞了过去。
☆、请无视这章
这一章被河蟹 本来干脆申请删除的
但管理员说不删。。。要改
这一章的内容发在下一章了大家请无视这里往后看吧 O(∩_∩)O~
☆、第 11 章
沈言过几日就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城门,顾纯非没有送他,答应过等他回来再聚。
这几天一直都在注意太子那边的动静,发现并无风吹草动,倒是左相有些刻意避开顾纯非,这次押运的官粮他应该不会做手脚。
只等沈言的书信了。
夜间,顾纯非信步走在宫中,绕开了大殿侍卫来到四皇子的朝岚宫,一向清冷简陋,并无仆从守夜。
来到临珣起居室门口,发现也没有习儿的踪迹,看着室内微弱的灯火,便懒得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因为内力所掩盖的脚步,直到听到推门声,四皇子才清声道:“习儿?”
“是我。”
绕过屏风走进内室,看到临珣正从梳妆台前起身,旁边放着半干的巾布。
不同以往的紫纹玄衣,而是一袭月牙白袍,乌发被白玉簪松垮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肩头,有些湿润,明显是刚沐浴过。再加上室内熏笼暖气,双颊自然地染有淡淡绯红,一身纯白衬得那双眼黑如曜石,因为沐浴后的水润此刻看起来更加清明空澈。
顾纯非微愣,习惯了平日里的慵懒邪魅,眼前的男子现在看起来,倒像一个不过束发之龄的少年,颇有粉雕玉琢的精致可爱。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夜闯卧房是有什么过了今晚就不能言传的事吗,顾少相?”
临珣笑着讽刺道,还是平日的他,眉眼弯成一波秋月,隐隐闪着细碎的光芒。
顾纯非走近,将他的一缕发丝托于掌中,道:“也没什么大事,想过来跟你说几句,没想到你要睡了,打扰了。”
“既然知道我要睡下了,还不走?”
放下手中乌发,改而挑起那张清丽明艳的脸,低头看向那双通透眼眸。
“难得看到今晚的你,我想留下来。”
有那么一瞬诧异,随即临珣打开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微笑着伸出双手揽住顾纯非的颈丨脖,两人身体紧贴,能感受到对方的吐丨息。
“这次,你还得起么?”
“多少我都愿意还。”
说罢落下一个吻,柔软粉嫩的唇让人忍不住汲丨取更多蜜丨液,伸出舌丨头到里面舔丨弄,发展成缠丨绵的深丨吻。
“唔…。。”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临珣下意识抱紧他的颈脖,却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那漫过脑海的窒息感。
。。。。。
想要那酥麻感扩到全身每处,想要身体浸泡在炽热火炉中,想要沉溺在情丨欲深海中彻底窒息。
用最直白的方式互相感受着彼此。
梳妆台上的圆镜中映出交合欢丨爱的身躯,烛台的灯芯烧到了最后一寸,忽明忽暗终寂灭。
瞬间降临的黑暗,缱绻着无言温柔。夜凉如水,尽它深寒露重,寂寞袭人,也扰不过此刻室内渐渐徒升的温度,和一派春丨色。
作者有话要说:花了很长时间写的h被河蟹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都改成这样了JJ还每天发消息让我改!
☆、第 12 章
翌日,临珣醒来时早已不见顾纯非踪影,呵,昨晚那个时辰才睡下倒还是按时上朝了呢。起身时带动身下的某处,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叫习儿立即送水沐浴,浑身酸痛,那个地方肿胀着,非常不适。
准备好热水浴桶,习儿准备退下时被叫住,临珣靠在桶边命他按摩。应声过去,将袖子提到手肘处,却看到修长脖子上有一些红印。
“殿下。。。。这是。。。。。”
习儿发出不小的惊呼,四皇子睁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
少年抿着唇开始给他揉肩,四皇子闭上双眼继续休息,热气萦绕,就在习儿以为四皇子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他开口道:“习儿。”
“嗯,殿下什么事?”
“你六岁进宫跟我,现已有十载,今年刚满十六岁吧。”
并不知道为何四皇子会提这个,也不敢直问,习儿答道:“是的。”
“深宫斗争,你我永远处在暴风中心,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也不算小了,不如我现在跟你指一门婚事可好?”
习儿只当是要赶自己,连忙跪下求道:“习儿只想一生跟随在四皇子身边,求殿下不要赶我。”
“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了?起来。”
跪在地下的少年擦擦脸,收起快要留下的泪水起身。还好不是要赶走自己,不然今后怎么办自己从来没想过,从来也没有设想过不在四皇子身边的那一天。
“只是趁现在还有时间的时候,给你指门婚事而已。你看容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菱悦怎么样?”
菱悦比习儿大几岁,习儿每次去容妃那里的时候她都会和自己打招呼,有时给四皇子送信,你来我往便有了交谈,渐渐熟悉后,发现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子,对自己也很照顾,但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做姐姐,怎么会有谈婚论嫁的想法呢。
“我只是把她当做姐姐一样对待的。。。。。”
听到习儿的解释,临珣也没有过多在菱悦上执着,换言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我不想成亲!”
阖着眼的人转过身看他,冷冷的,毫无感情,那是习儿陌生的眼神。还未开口就感动喉咙发酸,忍着眼泪道:“我。。。。。。只想一直在四皇子的身边,不管怎么样都好,习儿只追随您一个人。。。。。”
说罢,大颗泪水落了下来,少年怕主子看到生气,抬起手用衣袖擦干,却越擦越湿润。小小的白净的脸上全是泪水,尽显委屈之色。
一声低低的叹息,很轻很轻,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还没有了解四皇子的用心,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对这位殿下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他只是在想到近临分别就难受得揪心的泪水中惴惴不安。
之后四皇子未曾提过此事,少年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安定下来。
四皇子并不是经常去苍澜宫请安,一个月大概三四次。而太子临烨因为是储君,所以每天都会出现在则承帝寝宫。
听到四皇子来的通报,太子才看向门口,一袭玄衣不慌不忙走进来,在茶桌前对父王失礼,末了将视线透过来,叫了声“皇兄”。
临烨点点头,心中睥睨。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四弟,从未与他亲近过,若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安定因素,让人觉得随时受到威胁。
事实上的确是一个阻碍,在很小的时候四皇子就以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在众皇子中尤为出众。若不是年幼第四,加上母系并无外戚支撑,否则现在的储君之位说不定轮不到自己了。
“朕看你近来倒消瘦不少,这天寒地冻,等会儿再让人给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