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by草草(穿越3p一受二攻 先虐受再虐攻he)-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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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自己,只会那样幼稚地笑着,但却笑得如此地幸福。
他还记得自己许下的那个愿望——是要和他的莫莫,永远在一起。
那芳草缤纷的药谷中,傻傻的自己缠着要和莫莫“玩儿”,想起在床上两人肢体交缠的一幕,自己曾如此疯狂地占有过他心爱的莫莫。
而那个时候,莫莫是那么爱他。
爱到以至于为了护着他,独自用瘦弱的身躯抵挡住前来取他性命的韩子绪。
记忆中,莫莫的声音、莫莫的笑容、莫莫的体温……
莫莫的一切一切,是如此真实,如此清晰。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恢复记忆之后,偏偏要将这段如此美好的记忆忘却?!
为什么?!
想到自己在恢复记忆的日子里,曾经如此禽兽不如地折磨这他以往视若珍宝的莫离。
他甚至愚蠢地认为,莫离就是韩子绪的相好,无端让他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想到自己在映月湖的温泉疯狂缠绵的那夜,他竟然对莫离说出了那句“那些过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这种狗屁倒灶的话来!
文煞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冲到莫离身边,跪在那床榻前,撕心裂肺地吼道:“莫莫,我想起来了,你别走,你别走……”
“我求求你,阿忘求求你……”
“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我答应你,再也不欺负你了,好吗?”
“之前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好吗?”
字字泣血。
犹如那倒母兽尸体身旁的小兽,正如此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但此时此刻的醒悟,似乎来得太晚了。
因为莫离在说完刚才的话之后,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灵魂再度与身体分离。
莫离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了那扇连接着两个时空的门。
其实文煞刚才所说的话,他已经听见了。
他知道文煞想起来了——那段曾经的,只属于阿忘的过往。
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就算想起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复活,经历过的痛苦与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除了舍弃,他还能做出什么选择呢……
无论是沉默寡言的丑奴,或是善良单纯的阿忘。
也无论是深沉俊雅的韩子绪,或是霸道张狂的文煞。
够了,到这里就够了。
你们的感情,太沉重,我要不起。
你们要索取的太多,我给不了。
所以我选择离开,永远消失在你们的生命中……
当莫离下了决心,就要穿过那道光区的时候,却又听到文煞疯狂的嘶吼声。
“莫莫,这不公平!!!”
“是,我是做错了事!但是,我并不知道真相!!”
“文煞是对不起你,但阿忘是没有错的!!”
莫离听言,除了苦笑再无其他。
是啊,无论是阿忘还是文煞,都是这般任性妄为。
文煞与阿忘,始终都是同一个人,现在来分说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又要抛弃我了吗?”
“好,你走!”
文煞体内的红狱魔功却因情绪急剧起伏而被催发起来。
只见他双瞳泛红,气息不稳,体温忽高忽低。
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你不是最善良吗?”
“你这个伪君子!哈哈!”
“哈哈哈哈!!!!”
文煞站起身子,颤巍巍地指着莫离道:“我告诉你,你敢抛下我一走了之的话,我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那个什么破客栈,还有那个村子,全部毁个稀巴烂!”
“哦!还有,你喜欢的那些人,我要都杀了,全部杀光!”
“杀了程久孺,杀了药郎!”
“包括徐三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放过!”
“你走啊!你走啊!”
“你怎么不留下来救他们?只要你舍得他们死,你就走啊!”
“哈哈哈哈!!!”
莫离心中一惊,穿过光区的脚步却放缓了下来,眼前如白驹过隙般闪过一幕幕关于未来的画面。
难道,这就是程久孺之前说过的,开了天眼?
但是,他并非九天上仙,怎么会莫名地开了天眼呢?
忽然想到那消失了的碧瑶,莫离意识到了什么。
他发狂地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叫道:“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为什么!”
“为什么既然说要送我走,又要让我看到未来?!!!”
“不,不要……”
但即使捂住了双眼,即使心中如此剧烈地抗拒,莫离也还是看到了这个时空的未来。
那是一个只有着腥风血雨的世界:在他离开之后,韩子绪漠然离谷,文煞走火入魔。
天道门与一言堂彻底决裂。
韩子绪将莫离离开一事怪罪到文煞身上,若不是那晚文煞如此残忍地剥下林信的人皮,莫离也不会因为受到刺激而选择离去。
而文煞则怨恨韩子绪将阿忘之事隐而不说,让他彻底失去了挽回莫离的机会。
江湖上再度因此而掀起对抗与屠杀的狂潮。
走火入魔失了心性的文煞,越发地惨无人道。
程久孺与药郎,果然如碧瑶所言,死于文煞之手。
而那失了人性的文煞,竟然在杀死程久孺后,还将他的尸首碾成肉泥,灌着药郎吞吃了进去。
药郎则因接受不了程久孺的惨死,竟就将自己的喉管抠破,一命呜呼。
三娘肚里的孩子在即将临盆之时,就被文煞从肚里剖挖出来,活活砸死。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惨死,阿土豁出一切与那魔头拼命。
但阿土的武功又如何敌得过早便将落雁八式与红狱魔功修炼到了顶层的文煞?
所有的人,都一个个地惨死于文煞的魔掌之下。
一言堂的行为越发惨无人道,为白道所不齿。
而韩子绪则领着天道门的众人,与一言堂分庭抗礼。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无数无谓的争斗,一次次血腥的屠杀。
每个因此而丧命的人最后发出的那声绝望的嚎叫,莫离都如同身临其境。
那无数的冤魂野鬼,都围着自己呐喊。
“如果你选择留下,我们就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我可怜的孩子啊……”
凄厉的呻吟一声强于一声,巨大的死亡的阴影,将莫离整个人压得无法动弹。
他的膝盖顿时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那是真的么?我看到的这些都会在不久的未来发生么?”
莫离哭喊道,“碧瑶,碧瑶你出来!!”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可是那无边的黑暗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声响。
“碧瑶,你怎么能如此自私,既然答应了要送我回去,又为何要让我知道这种惨不忍睹的未来,为什么?!!”
莫离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下了要离开的决心的……”
“为什么要用这些画面来动摇我,为什么……”
连接着两个时空的光芒越发黯淡,那道门似乎就要闭合起来,剩余不多的时间正催促着莫离,让他尽快做出选择。
向后看去,莫离只觉得,有那黑白二人的时空是一片黑暗,就如万丈深渊,让人无法从中超脱。
再向前看去,那道微弱的光虽然代表着平淡与幸福,但却要给自己拷上沉重的道德的枷锁。
脑中忽然忆起,那日与药郎对话。
药郎跪倒在地,头上磕得鲜血直流。
“莫离,请不要放弃我们!”
“请一定不要放弃我们!!!”
“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而当时的自己,又是怎样回答药郎的?
如今,他还是要舍弃掉他们,来成全自己吗?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莫离哭倒在地,而脚步却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这世道,究竟要将他逼到何种境地才能让他得以解脱?
如果再要经历一次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日丧失了自由与尊严的日子,他就是宁愿如林信般被剥皮蚀骨也不愿再苟活于世。
如若离去,那韩子绪与文煞,又会将整个江湖卷入到他们的爱恨情仇之中。
如若离去,不仅仅是他所珍惜的人——药郎和久孺、三娘和阿土,还有那个未曾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
甚至还有更多无辜的人会陷入这片水深火热之中。
他并非圣人,救不了所有的人。
但如果是因为他,因为他所种下的孽根,而让那些生命从此万劫不复……
他,做不到。
他就是有万般的铁石心肠,也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芒,在自己眼前,渐渐幽暗下来,直至,完全消隐不见。
他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么?
当最后的希望湮灭,他却忽然淡定了。
至少,他还是给了无数人以幸福的未来,不是么?
只是,他的未来,却只会剩下无边的黑暗了吧?
76不如归去4莫离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很久很久之后,直到全身的细胞都发出了抗议,挣扎着要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才轻轻地动了动指尖。
耳边传来两道急切但却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呼唤。
“离儿……”
“莫莫……”
莫离皱了皱眉,那记忆中的时空不禁切换到了刚刚认识韩子绪与文煞的时候,便就在那初见之时,他们二人就是这样唤他的。
莫离的睫毛煽动着,渐渐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韩子绪与文煞满眼血丝、胡子拉杂的颓废模样。
见莫离睁开眼,那黑白二人即刻贴身向前,仿佛有无数的话要对莫离说,但又怕无端惊扰到了那刚刚苏醒过来的人儿,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莫离望了望四周,脑袋晕得有些厉害。
他的眼睛怎么又能看见了?
想起自己当时为了林信之死伤心至极而流下了血泪,他还以为终其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世间万物的色泽了。
他试着轻轻动弹了一下,发现身体状况还算好,并没有因长时间的昏睡而过于虚弱,之前的伤口也无缘无故地好了。
不仅如此,他藏于被褥下的手心中竟多了一只小小的瓷瓶。
想起那可能已经元神尽毁的碧瑶,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碧瑶啊碧瑶,你既要充了那自私救世主的角色,但到了最后竟也没落下我…
不过,既然给了我这瓶心魔之毒,又何苦多此一举将我瞎掉的双眼治好呢?
罢了罢了…
不想再想。
如今他心如止水——经过了之前的种种历难,还能有什么能再漾起他心中的涟漪呢?
见到莫离动了一下,韩子绪即刻凑上前去,将莫离的上身托了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之上。
莫离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瓷瓶塞到软枕之下,眼神避开了黑白二人,落到了其他地方去。
“离儿,你睡了多时,饿了吧?我们吩咐下去了,待会儿喝点粥可好?”
莫离还是有些呆呆地,愣在那儿没有说话。
文煞见莫离这般模样,心中淤堵更甚,本想上前道歉安慰,当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到了嘴边的话也吐不出来。
他只能悄悄地将手探进莫离被下,轻轻地触碰着莫离冰凉的指尖。
见莫离没有抵触,心中暗喜,便将自己的五指与莫离的紧扣在一起。
未过多时,侍婢们便将热粥端了上来。
韩子绪不愿假借他人之手,便自己端起了粥碗,舀了一勺递到莫离嘴边。
莫离没有张口。
韩子绪苦涩道:“离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不吃点东西,你身体会受不住……”
莫离低下了脑袋,用另一只没有被握着的手纠扯着自己的长发,轻问了一句:“吃了东西,能让我去看看三娘吗?”
“可以!莫莫,只要你不离开,去哪儿都……”
文煞话还未说完,便被韩子绪的一个怒眼给瞪了回去。
韩子绪心中气结,只道这文煞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口中却对莫离宽慰道:“离儿,你好生修养着,等身体好一些再去见三娘,免得她担心不是?”
听韩子绪这么一说,莫离才乖乖张开了嘴将热粥吃了进去。
好不容易粥碗才见了底,韩子绪拿起软巾为他擦拭唇角,莫离却转过头去,眼神对上文煞的。
“林信的尸首,下葬了吗?”
这个问句听在文煞耳力更显心惊肉跳。
想起之前莫离就是为了这个林信险些消失不见,这等可怖之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他真是无法想象那种凄惨的后果。
心虚的结果就是文煞先行认错:“莫莫,你听我说,林信不是我杀的……”
对上莫离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文煞那些原本想为自己辩解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对,林信确实是自刎而死的。
但如果没有之前他的囚禁与迫害,林信也不会冒死前去搭救莫离,而如果没有之后的围追堵截,林信也不会为了少受屈辱而自我了断。
试问那日若林信不自杀,他自己就不会因为愤怒而动手吗?
如果这般,估计林信的下场会比自我了断还要惨上百倍吧?
如今将死亡的责任全部推到林信身上,又有何用!
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莫离听了这种辩解,又怎会原谅他呢?
文煞沉默了半刻,只能回答道:“已经葬下了。”
莫离又问:“我想找个时间去祭拜一下,可以吗?”
文煞握着莫离的手紧了紧,道:“嗯,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就去。”
莫离听言,点了点头。
睡了许久,困意已无,脑中很是清醒,莫离此刻只想静静地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他看了那似乎比自己还要憔悴上许多的黑白二人,此刻的二人哪还有之前那种傲视天下群雄的气魄?
他们如今给人的感觉只是被雨打风吹而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可怜兮兮地挨在自己身边。
但莫离又如何会再度瞎了眼,将那落难的狼当成了狗?
于是他佯装疲累靠在软枕上,对那二人说道:“我想再睡会儿……”
只见那二人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逆了莫离的意,磨磨蹭蹭、万分不舍地出了门去。
直至那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莫离才将手伸进软枕之下,握住了那个冰凉的白玉瓷瓶。
莫离的指腹轻缓地按揉着滑腻的瓶壁,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里的某个摆设发起呆来。
接下来的十数日,韩子绪与文煞对莫离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深怕那本就脆弱的人儿忽然之间就支离破碎了,再也回不到这个原型来。
莫离除了沉默与保持疏离的状态之外,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也再未提过要离开他们的说法,这让黑白二人都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莫离的身体好了不少。
果然,没有了那黑白二人所施加的身心摧残,他还是能很好地活着的。
一日,莫离正坐在屋中无所事事地喝茶,却听见外边的敲门声传来。
莫离一般都不做应答,只是等着那些人失了耐性,自己推门而入。
果然,过了不小一会儿,韩子绪便走了进来。
还是那身耀眼的锦白暗花长袍,韩子绪在柔光的映射中更显得越发飘逸俊倪。
“离儿,你看谁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