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澤左保 絶命情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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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挂断了电话之后,直接走向了死亡地点。大概他打电话的地方离大洋游泳俱乐部不太远。因此,当他打完这个电话后,他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俱乐部的低矮的草丛屏障。
紫乃原并不是迷失了方向。他可能想到了一个死亡的“好”地点。
他翻越了草场,来到了游泳池边上。他取出了匕首。
他对准自己的心脏,连续刺了两刀,但因腕力不足,刀口不深,虽然剧痛,但并未触及心脏。
为了割断颈动脉,他又把刀指向了自己的颈动脉三角,同时,他跌入池中。
至此,紫乃原自杀完结。
“终于明白了。”
水江泪水涟涟。
在她的头脑中,浮现出紫乃原给他母亲打电话时的情景。他没有给水江打电话。他不感到后悔。
在与今生告别时,他想听一听母亲的声音,这是当然的了。但水江不能容忍的就是在紫乃原给他的母亲打完电话后便走上了死亡之路。
“那么,在那天晚上的11点多,在他的公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时,大形也全无了食欲,他随手拿起了一杯饮料。
“那天晚上,紫乃原10点多钟才回到公寓的。”
水江毫无口感地喝着煎茶,语气中流露出哀伤。
“志方绫子用电话确认了紫乃原回来之后,才去了公寓的。”
大形部长背靠在椅子上说道。
“那后来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紫乃原为她拍了几张照片。这个过程应当是1个小时左右,即从紫乃原回到公寓后算起。”
“那就是11点了。”
“对。然后他们俩人便发生了争吵。”
大形部长自信地说道。
“怎么,您是推测,还是真听到了?”
水江有些不信地盯着大形。
“我是打个比方。难道他们不会发生十分激烈的争吵吗?”
“比方说……”
“对,和你以前说过的那样,志方绫子为紫乃原和你的婚姻出了难题。”
“就是说一定要和我分手,不允许我和紫乃原结婚……”
“是的。她可以这样威胁紫乃原,她要破坏和你的婚姻。”
“这个……”
“怎么啦?”
大形看着水江问道。
“她会不会对紫乃原说,她已经怀孕了?”
水江问道。
“我想极有可能的。”
“她会威胁说,如果和我结婚,那么她宁可和现在的丈夫离婚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是的,而且她会以此为要胁,直逼紫乃原明确表态。”
大形肯定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使顺一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
“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
这回是大形问水江。
“就是顺一在电话里对他母亲说的,他要告别这个世界。”
“但单凭志方绫子几句话就能把他逼到这份儿上吗?”
大形问道。
“为什么不能?”
“紫乃原并不会认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嘛!他绝不会简单地就屈服于这种要胁的。”
“但对绫子来说,怀孕对她可是致命的一击呀!”
“对。至于她和紫乃原通奸,这在法律上是不会构成犯罪的,因此紫乃原多少还是有退路的。”
“这么说,她手里还有对紫乃原有更大威胁的证据?是别人不知道,但对紫乃原来说相当不利的……”
“嗯,我也这样认为。”
大形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已经吃完了,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眼睛不再盯着桌子上了。
“但我绝对不知道紫乃原还有什么把柄握在绫子手中。”
说到这儿,水江的双肩不觉一震。
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在内心深处哭泣着。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由于她没有料到会有人把电话打到这儿,因此她吓了一跳。
水江伸手取过了话筒。
“喂……”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到她的耳中。
她听出这是母亲几代的声音。白天她一到达这儿,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并告诉了家中这个旅馆的名称和电话号码。
“妈,怎么啦?”
水江多少有点不快地问道。
是不是她在确认自己会对家人撒谎呢?但是她想错了。
“啊,是水江呀。刚刚志方夫人打过电话来了。”
“志方绫子……!”
水江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并快速地扫了大形一眼。
“她问我你住在萩市的什么旅馆。”
“她知道我来这儿了?”
水江问道。
“是呀”
“那您对她说了?”
“我没有办法,我不会骗人。”
“那……后来呢?”
“她道了谢后就挂了电话。”
“她想干什么?”
“我想她一会儿就会给你们打去电话的吧。”
“不对,我觉得有点不好……”
“怎么,我不应当对她说实话吗?那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几代的声音里流露出了不安。
“好了,就到这儿吧!”
说完,水江放下了听筒。
“志方绫子怎么啦?”
大形连忙问道。
“也许不一会儿她会打来电话的。”
水江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我们来萩市的?”
大形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许她还知道我和您一块儿来的……”
“不,也许她不知道。”
“嗯。”
水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毕竟是知道了你来这儿了。”
“能告诉绫子这些情况的,只有一个人!”
“谁?”
大形问道。
“片平真子。”
“就是那个中丸妇产医院的护士?”
“对。因为我对她说过,为了弄清大神旗江的死亡真相,我到了萩市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对别的人讲过吧?”
“嗯,还有我母亲。”
“那肯定是片平了!”
“可为什么片平要特意把我来萩市的事儿对志方绫子说呢?我不相信她会被绫子收买,或她对绫子极有好感。”
“重要的是她对她说了这件事。也许她就喜欢打这种小报告。而且,绫子曾是她的病人,她会认为有关绫子的事情不告诉绫子本人有点儿于心不忍呢,甚至她还会出于帮助绫子减轻罪行而这样干的呢!”
“绫子听到这个资讯,恐怕吓得不轻呢。她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水江想像着说道。
“不仅吃惊,而且还会很狼狈的。所以绫子要立刻和你联系的。”
“那她给我打电话的目的……”
“无非是侦探,或是挑战呗!”
大形部长站了起来,又从冰箱里取出一听新的果汁来。
“也许不光打个电话,还会要求见面呢。”
说到这儿,水江马上住了口。
因为电话铃响了。
5
水江盯着电话机。
肯定是志方绫子来的。就因为这个,所以水江才没有马上去拿电话听筒。她为了平静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
志方绫子的目的是什么?
是侦察、试探,还是对质、挑战?水江想着刚才大形说的话,心里更加紧张了,就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电话铃还在响着。
水江看了一眼大形。大形部长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水江快点儿接。于是,水江拿起了听筒。
此时此刻需要的是勇气。水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了听筒。她无言地把听筒贴在了耳朵上。
“喂,是北御门水江小姐吗?”
好像很近,声音特别清楚。
对方是个女的,虽然声音很低,但水江绝不会忘记志方绫子的声音。
“是我。”
水江干巴巴地回答道。
此时,她感到自己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似的。与其说这是冷静,倒不如说是为了更慎重。
“是水江小姐吗?”
志方绫子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高了。
好像她十分疲劳,虽然听上去话中含笑,但不知为什么,水江感到一阵恐怖。
“是的。”
一想到自己正在和一个杀人犯交谈,水江就感到心中不是滋味。
“在萩市调查的怎么样了?大神旗江被杀事件……”
志方绫子的话更加阴险了。
“您是从片平真子那儿打听到我在这儿的吗?”
水江说完,又看了一眼大形。
大形部长手端着果汁,坐在了电话机边。
“嗯,是的。”
“我也从片平真子那儿听到了有关夫人的重要事情。”
“是吗?”
“不过,我想……”
“好了,不要在电话里说了。我很想马上见到你。”
志方绫子打断了水江的话。
“见面?干什么?”
水江故意不解地问道。
“和你谈谈。”
“没有必要吧?”
“好了,明天吧?”
“什么?明天?”
“对,明天。”
“可我在萩市还有事儿哪。”
“那好吧,我们在离萩市不远的地方谈一谈。我明天就坐飞机去你那儿。”
“在什么地方?”
“在日御(石奇)。”
“日御(石奇)?”
“不认识吗?”
“不认识。”
“就是出云那个地方的日御(石奇)呀!坐火车走山阴本线,就可以到达出云市,然后你坐计程车,司机都知道那个地方。”
“是吗?”
“到日御(石奇)的灯台附近,有一家叫‘银海’的旅馆,我住在那儿。明天下午3点,我等你来。”
“下午3点等我……”
“答应了?”
“嗯。”
“关于这事儿,我不想再通知你了,请你务必遵守我们的约定……”
“好,说定了。”
水江单调地重复了一遍。
“好,那我们明天日御(石奇)见。”
说完,志方绫子好像叹了一口气。
“打扰了。”
水江马上挂了电话。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水江像全身僵硬着一样,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在胸口上。
她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把电话内容对大形部长说了。大形部长听罢也表情严肃起来。但他对水江答应和志方绫子见面好像十分满意。
“她连旅馆的名字都知道,看来绫子对出云的日御(石奇)很熟悉了。不过,为什么她一定要在那儿呢?”
大形回到座位上,打开了那瓶果汁。
“绫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挑战、对证还是投降?”
水江也感到迷惑不解。她取出一张时刻表在桌子上打开。
“我认为志方绫子是不会来侦察的,因为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她肯定知道,我们已经看清了她是杀害大神旗江的凶手了。”
大形部长注意地听着,同时把筷子朝火锅里伸去。
火锅下边的固体燃料已经用完了,因此火锅已不太烫了。
“这么说,她来讲和?”
水江没有回答,她翻动着时刻表。
“按她的性格来说,她是绝不会轻易向你投降的。如果要讲和,她早就在东京向警方自首了,干吗来找你?”
大形又补充了一句。
“也不会是和你对证来的。现在对证还有什么意义?”
“剩下的可就只有挑战了!”
“对,我想多半是来挑战的。”
“她会怎么个挑战法?”
大形盯着水江问道。
“把我骗到出云的某个地方,然后杀死我,因为我一死,她就可以得到一条生路了。”
水江气愤地说道。
“不。”
大形部长笑了笑。
“我想这个绫子现在还没有这个胆子。第一,她并没有特别说明要你一个人去日御(石奇)的,尤其是如果像你所说,她已经发觉自己有了杀人凶手之嫌疑后,知道你是会加倍警惕的。起码的防范之一,就是你要和另外一个人一块儿去。志方绫子当然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那么我就不必忧心遇害了?”
水江问道。
“对,你不用忧心。至少我会保护你的。”
像是为了让水江放心一样,大形冲她笑了笑。
“是啊,一名员警和我形影不离呀。”
水江也笑了笑。
从时刻表上看,从东京起飞的航班有一班是11点15分的,到达出云的时间是下午1点20分。志方绫子肯定会坐这次航班来。
这样一来,水江和大形就必须乘坐由东获站开出的11点29分的特快列车,下午2点20分便可到达出云市。
志方绫子从出云机场,水江和大形从出云市站,分别驶向日御(石奇)。在日御(石奇)这个舞台上,将会演出一幕什么样的话剧来呢?明天,将会迎来自己人生中最有戏剧性的一幕的。
水江这样想着。由于兴奋,她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淩晨1点多钟时她才入睡。
早上6点钟,水江一下子醒了。她一看表,情绪马上又低落了。
这天夜里,她睡得非常不好,老是处于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她在睡梦中还在想着,要给高崎的铃香打个电话。
有这个必要吗?水江醒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它。有关紫乃原顺一的详细情况,最想知道的就是铃香了。
如同大形部长所说,在铃香身上,有着紫乃原的影子;而在紫乃原身上,又有着铃香的痕迹。如果说紫乃原在生前还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铃香是最重要的知情人。
如果问一问她,也许会知道点儿什么。水江在梦中就决定要问一问铃香。因此,“快点儿给铃香打个电话”这个资讯,把水江从梦中惊醒了。
她起来后先洗了个澡。这时的时间刚6点30分。
再也不能等待了。如果铃香早晨出了门可就太晚了。于是,她连忙坐在了电话机旁。
这个时间医院还没有开门。于是,她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您好,这里是紫乃原家。”
一个年轻的用人接的电话。水江也认识这个人。
“这么早真对不起。我是东京的水江。夫人起床了吗?”
水江这会儿只能称铃香为“夫人”了。
过去,水江早就叫她“妈”了,但今后永远不能再叫她“妈”了。
“请稍等一下。”
说完,对方放下电话去叫人了。
“哎呀是水江呀,早想见见你了,麻烦你打来电话。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你还好吗?我一直想见一下你的父母,好好说一下这件事。这些天来,我整日精神不好,真想见一下你呀!不过,我还没有从这件事儿中恢复过来,没有情绪,也怕影响你。不过,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心情就好多了呀!我现在连一步都懒得出去,整天坐在佛龛前,为顺一祈祷。我好寂寞呀!真的,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不过,今天太好了,一大早接到了你的电话……”
铃香拿起电话,滔滔不绝地说道。
尽管水江听到的是铃香那高昂的语调,但只有她能听出来,这里面包含了多少辛酸和苦闷。
“实在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您……”
水江也被铃香的话感染了,她一再克制着,要自己冷静下来。
“这算什么呀,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哪!真的,我和以前一样,很想再见一见你的。今年春天的事儿让我太难忘记了!可现在真没办法呀!当时大家在一起是多么的开心和幸福呀!水江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