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最终流放by河汉(全本)-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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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
梁上君神色闪烁,顿了顿才说:“对,你是我的战场。”
他把手按在纪策受伤的左肩,那里还有些陈血晕开的痕迹,边缘靠着心脏。他好像确认了什么,抬眼又说了一遍:“纪策,我不做逃兵。”
纪策望着他,忽然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可是腰腹处的伤口太深,他起不来,疼痛让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
梁上君连忙把他按下去:“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
纪策没搭理他,右手用力带过他的身体,把他拉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锁着他的后颈咬住他的唇。
他们的胸口剧烈起伏,梁上君感受得到那些绷带在自己皮肤上的摩擦,喘息在唇舌间化为对方的气味,冲开牙关,绕过舌尖的纠葛,满满地,满满地往心里边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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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的头埋在纪策颈间,深深地吸气,闻到有点刺鼻的药水味,还有他熟悉的人渣味,他忽然笑起来,一口咬在他的绷带上,狠狠地咬着,留下两排牙印。他说过不给纪策添伤口,只得隔着绷带咬,然后嗅了嗅鼻子说:“……回来了。”
他说得极轻极轻,在欲望中根本几不可闻。他也不知是说给纪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三个字像咒语一样,让他忍过不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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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的疼和快乐纪策能感受得到,因为梁上君要他感受。梁上君随着节奏在他的每一个伤口上摸过,颤抖着搔刮那些暗红的血痂,让他痛痒难当。一下一下,一深一浅,每一个地方都敏感地要发疯。
疼,他们都疼。快乐,他们都快乐。
在这张病床之上,他们都竭尽所能地享受,好像生怕遗漏什么。
……梁上君有些迷离地看那些液体顺着肌理划过,濡湿了那些绷带的边缘,还有那些暗红的痂。忽然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些发颤地喃喃:“嘶,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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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心里不可自抑地一阵软,揽着他的手臂收紧,贴近他汗湿的脸庞,擦过细密的水渍,用亲吻来了结问候:“嗯……回来了。”
他听见了的,他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欢迎辞,他听得很清楚。
把流放变成欢场,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胡闹?对,是胡闹了点。
但你试过么?拿生死来欢│爱的感觉。
真的是极痛苦,也真的是极乐,就像个痛快淋漓的战场。
你是我的战场。
我们都不做逃兵。
梁上君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铺和纪策和自己,推开窗户,让风吹散屋子里残留的气味。然后他靠在窗户边点燃一根烟。
“我以为你伤重得要死了,现在看看……”他来回扫了眼纪策的全身,“好像还行啊你。”
纪策揶揄道:“我早说过,我手里有‘枪’的时候,千万别试图劝降我。”
梁上君切了一声:“得瑟吧你。”
纪策盯着他手里的烟,忽然问:“白三五?你哪儿来的?”
梁上君咧开嘴角:“老钱替你搞来的,然后被我偷来的。”
纪策愤慨地谴责他:“呆贼你这就过分了。偷抽我的烟也就算了,你别在我面前抽啊,这诱惑太大了。”
“呵呵。”梁上君笑起来,吐出烟圈慢慢化去,“谁说我不是在诱惑你呢。”
纪策偏了偏头,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是背光,只能看见梁上君明润的一双眼,在烟雾缭绕里注视着他,认真又迷蒙,衬着窗外的夕阳斑斓,橙红色越过梁上君的发梢肩头。
这些都铺在他的眼眶里,猛然间就掩盖了那些血淋淋的梦魇,让他昏昏欲睡……
再清醒的时候已是隔天,但他很清晰地辨认出自己的口中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一直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全身,舒展开筋骨,神经末梢好像都在跳跃。
这味道的成分?白三五、呆贼。
作者有话要说:我了个去,这章删减修改了很多才贴出来,理由不解释。
所以,老规矩,直接投奔这边吧:
但是请不要随地留言,您瞅准咯,留晋江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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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我不学我爸,他太窝囊。
第五十一章
纪策这段时间一直在反复发热,好在没有其他大的问题,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正常,几天后已经能拄着拐下地去看肉蛋。
肉蛋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常常拖着纪策的膀子嚎,说麦子走了,麦子怎么就走了,麦子说他能撑得住的,一回神怎么人就没了。
纪策也没别的话可说,他只能劝慰肉蛋说他会让上面给麦子一个交代。
这两天有个小演习,梁上君忙得跟陀螺似的,又是一连又是七连,调兵部署他一个人张罗,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看纪策。纪策也不大在意,他只是每每想到上次的胡闹就乐呵,不过也真是不能再来了,那天护士小妹盯着他床单研究了半天的模样他可受不了第二次。
王斌最近一直待在伽蓝,跟国安部那边周旋着这次这档子事,偶尔会到纪策这里来坐坐,跟他拉拉所谓的家常。
王斌说:“那个小朋友胆子挺大,那天居然跟我和老唐拍板了。”
纪策一愣,没反应过来:“嗯?哪个小朋友?”
王斌看看他,说得平淡:“七连的那个连长,叫梁上君的。”
纪策讶然,差点让苹果给磕到牙:“什么?跟团长拍板,他不想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被送回来那天。”王斌吹了吹杯里的茶叶,抿了口茶,“我也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砸了老唐的面子,还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纪策没说话,心里边五味杂陈。那呆贼平日里也没这么冲,按理说还没呆到要往团长的枪口上撞,更何况还连带得罪了国安部的一个副局长。他要么就是脑残了,要么就是……真的关心则乱。纪策下意识地瞄了瞄王斌。
他了解王斌,王斌嘴上说“想不通”,心里面七拐八弯肯定都能摸出个大概。他跟他说这件事,不是随意找话茬,是在试探。
“小策,那个小朋友倒是蛮在乎你的。你猜猜看他跟我嚷嚷什么?”
纪策问:“嗯?他嚷嚷什么?”
王斌道:“他骂我们把伽蓝的兵当妓│女用,上完就跑还不给钱,实在太操蛋了。”
噗——
纪策终于忍不住喷了,他边笑边抖着说:“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您别在意。”
王斌接着道:“那时候他大概以为你死了,还指责我们对不起你和你父母,他说……你们一家被国安部埋汰了,为国捐躯却落了个不得好死。”
这下纪策笑不出来了,他沉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梁上君的莽撞。他感谢那呆贼骂出了他这许多年的怨愤,他知道那呆贼是在关心他的“死得其所”,但是他恼的是,他父母的事情,谁都不该再提。
王斌说:“小策,那个小朋友很了解你,可能比我都了解你,你们交情挺深……”
“是,挺深。王叔叔,”纪策敷衍了他的话,生生转了个话题,他问,“麦子的事怎么说?我要给他申请特等功。”
王斌望进他的眼里,顿了顿才回答:“这事已经有眉目了,国安部这次顺藤摸瓜摸出了不少东西,等那边的统计报告出来,逊奈的事就解封。大概就在这次伽蓝的演习结束以后吧,麦子的特等功就能下来。但是这也意味着,咱们正式跟逊奈对上了。”
“嗯,这样好,这样心里舒坦多了。我们的英雄就是英雄,不是见不得人的妓│女。”纪策踏实了,照着梁上君的话来说,他也不想被人上完就跑,他宁可光明正大地宣战。
话说回来,梁上君似乎跟逊奈有着不少的纠葛,这次的事情一解封……纪策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那个呆贼会怎么个反应?
王斌的话可信度很高,果然,大部分的环节很快尘埃落定:麦子的葬礼、特等功,纪策和其他几个侦察兵的二等功,纪策和肉蛋出院、归队,事件全面解封……
还在忙着演习的梁上君得知是逊奈惹的事之后,出人意料地淡定,只是斜着嘴角贱贱地笑:“是么,那敢情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斗志昂扬。
可谁承想,这仗还没开始打,纪策那里就出了事。
他忽然“被退出”。
“王叔叔,你什么意思。”纪策手里攥着一纸调任书,用质问的语气问。
王斌放下手里的文件,正色道:“小策,跟我去机关。”
他没有用征求的语气,以前他说这话的时候会在句首用上“要不要”或者在句末加上一个“吧”一个问号,然而这次他没有,他下的是命令。
“我不去。我早说过不进机关,什么理由让你突然逼我?”纪策很气,但他不是在赌气,他不明白为什么王斌的态度这么强硬。
“那天那个梁上君的话点醒了我,你们纪家不该被这么埋汰。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追究,你从来不会让我为难。但是你应当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守着你父母的荣誉,守着你的荣誉,而是守着你的命。以前你一意孤行要走你父母走过的路,我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现在你自己退了出来,既然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更彻底一点?你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机关里的事,那就不要扯到这次的一线里去,跟我去机关。”
纪策气乐了:“这不是理由。王叔叔,你耍我?”
“这是理由,虽然不是全部的理由。而且,是你在耍我。”王斌叹了口气,说得随意却掷地有声,“我希望你和梁上君只是朋友。”
这句“希望”很婉转,可对于纪策来说,是直指病症的直白。
王斌阅人无数,他看着纪策长大,这里头的猫腻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上次他来就有了揣测,这次,他想得深了,就决定了这样做。
纪策当着他的面燃起一根烟,笑了笑说:“我不去。王叔叔,我不做逃兵。”
“谁让你做逃兵了?调任而已,上面下来的文件,怎么就是逃兵了?”
“我在这里有两个战场啊,一个都不能逃,一个都逃不了。” 纪策仔细地看着王斌说,“我不学我爸,我爸逃掉了一个战场,死在了另一个战场上,太窝囊。”
王斌猛地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认得我爸抽屉里锁着的那张素描画的是谁。”纪策答得不紧不慢,无波无澜。
王斌端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地颤,把杯子放下来,他摘掉眼镜,手指压着睛明穴慢慢地揉,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是那些陈年旧事堆积成的河流。这条河被时间冲刷得越来越深,也流动成许多细密的分支,却永远也流不出这场人生。
“好……”王斌终于说,“你拿这事来压我我真的无话可说。但是这调任书下来了,你要推,也得去国安部那自己辞。”
梁上君刚从团部交完两份演习报告回来,累得要死要活,去瘦猴那唠了几句嗑,想了想说:“瘦猴,让我来开个火。”
瘦猴吓了一大跳,忙说梁连您省省吧,上次烤个月饼差点把烤箱炸了。梁上君哼哼道:“你这是抗旨不尊啊瘦猴,胆子肥了啊,你连长我煮个面条你还在这啰里啰唆。”
瘦猴到底抗不过这“抗旨不尊”的罪名,把锅子让了一个出来,让梁上君折腾出一碗钢筋面,完了还外带出去。
梁上君晃荡着回去,突然就有几声议论传进他耳朵,说纪策被调了,说人家升职进机关了,说他前途光明再不用憋屈在这和尚庙了,说刚已经坐车走了。
梁上君杵了三秒,一甩手扔了那碗面,又回了炊事班那儿,冲着老钱张嘴就说:“车!钥匙!”
老钱懵了:“啊?”
梁上君说:“老钱,借我辆车,随便什么车,我急事。”
他拿了车钥匙,又去瘦猴那里抗上了那把练枪的八一杠,取了车不由囧然。喝,还是一运白菜的轻卡。运白菜就运白菜吧,好歹是四个轱辘的。
车子开到那边的盘山路,往下隔两圈山路就能看见有辆小车再往码头的方向赶。理论上他们现在在2D地图上重叠于一个点,如此靠近,然而现实是隔了那么老远,扭曲的盘山路生生拉长了人的神经,梁上君把白菜车的油门踩得轰轰响,嘴角却笑得施施然。
“好样的啊你,你真是好样的啊,好样的啊……”他一路“好样的啊”赶到比较近的距离,猛地把车停在路边,端着八一杠就摆出了狙击的架势。
“我让你跑!纵向距离300不到,老子爆了你的胎!”梁上君瞄准,枪口调整着角度,全神贯注在这一枪上。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没有在车辆拐弯的时候扣扳机,否则会导致连人带车全部翻下去。
枪声在山内回响,那辆车挂着二档速度不快,右后胎爆掉之后车子发生了偏移,司机连忙踩刹车拉手刹停稳。车上的人都愣了,这他妈什么情况,狙击手?哪里来的狙击手?!伽蓝的管辖区内还能出这种事?
车上没有一个人下车,他们还不了解情况,不敢贸然行动。纪策也很纳闷,他锁着眉头透过防弹玻璃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一辆白菜轻卡从上面疾驰而下,瞅见那开车的司机,他顿时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走,我们去偷情。
第五十二章
“梁上君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纪策下车就冲刚停好的白菜车怒吼。
梁上君也不含糊,摔了车门下来,二话不说给八一杠上了膛,对着纪策脑袋道:“你好样的啊!临上战场了做逃兵!老子我崩了你!”
纪策还要上前,被梁上君的枪口牢牢抵住,不由怒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梁上君气极反笑:“我什么意思?我意思是你孬种!回来躺个几天就躺怕了?这么急吼吼地去升官?有门道了不起?我今天就算给伽蓝清理门户了!”
“谁说我要升官去?谁说我要叛逃了?梁上君你听着,我不知道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疯,你这一枪打在政府官员的车胎上算什么意思!这要真出了事你担得起吗你!”
“你不叛逃你跑什么?!”梁上君不理他那些废话,枪口稳稳当当地指着他心口。
“我来解释吧。”王斌的声音插│进(河汉:河蟹你妹啊!)来,沉稳的语调顿时把情况控制住,“梁上君,你先把枪放下,我来跟你说怎么回事。”
……
几分钟后梁上君听明白了,讪讪地转过来:“哦这样啊,早说啊,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最讨厌临阵脱逃的人,忍不了的,见一个灭一个。”
最后一句是说给纪策听的,纪策被搞得哭笑不得。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呆贼的贼胆出奇地大,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惹毛了能豁出命地死磕,难怪当初在西北军区几次三番差点被踢回家。
王斌也没有怪罪什么,只说现在车没了,他们还得赶去码头,劳驾借用梁上君的这辆车送一趟路。
于是司机师傅上了驾驶座,王斌上了副驾,纪策和梁上君蹲在轻卡后面那堆白菜间,一人一根烟在那儿闷抽。
一根烟快结束的时候,纪策绷不住了突然笑出来,呵呵呵地全身直颤。梁上君也乐了,仰着头笑,长长地喷出一溜儿白烟,一手拎起八一杠摸着,一手搁自己头上挡太阳。
每次车子转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