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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涯明月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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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
  公孙屠狞笑道:“你为什么不去救你的朋友?难道你就站在这里看着他死T”
  燕南飞不能动。
  他知道他若是动了傅红雪只有死得更快。
  可是他也不能不动。
  赵平正在用另一只手猛掴傅红雪的脸,好像并不想立刻就要他的命。
  但这种侮辱岂非比死更难受燕南飞握紧了衣下的剑柄,满头汗落如雨,忽然道“你们就算能杀了他,也未必能杀我。”
  公孙屠道“你想怎么样?”燕南飞道:“我要你们放了他。‘公孙屠道”你呢?“
  燕南飞道“我情愿死‘公孙屠大笑”我们不但要你死,也不能让他活着。“
  杨无忌冷冷道“若要杀人,百无禁忌。”
  公孙屠笑声停止,厉叱道“赵平,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赵中咬了咬牙,手肘用力。
  就在这时忽然有刀光一闪是傅红雪的刀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他们都以为这一战已十拿九稳因为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傅红雪手里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
  也就决这时,燕南飞忽然探手,鲜红的剑光血雨般洒出,卷住了公孙屠,杨无忌的剑也已出鞘。
  他拔剑的动作纯熟巧妙,他的出手膝确有效,一剑刺出,正是燕南飞必死之处。
  燕南飞这一剑就算能杀了公孙屠,他自已也必将死在杨无忌剑他只有先回剑自救。
  公孙屠的人立刻自血雨般的剑光中脱出,凌空翻身,掠出了门。
  杨无忌长剑一式,身随剑走,也跟着掠出。
  燕南飞当然绝不肯放过他,正想追出去突听声惊呼,一声厉喝“接住”
  一条人影从门外飞扑过来,被头散发,满脸血污,赫然竟是卓玉贞,幸好燕南飞的剑虽快,眼睛更快,一剑刚刺出,立刻悬崖勒马,及时收了回来。
  卓玉贞惨呼着扑例在他身上,只听“当”的声。
  铁门已合起门外立刻传来“叮、叮、盯”连串轻响,十三道锁已全部锁上除了公孙屠外,天下已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这道门了。
  燕南飞跺了跺脚,不理会已倒在地上的卓玉贞,转身从壁上的洞里窜了出去。
  “你照顾卓姑娘,我去将公孙屠的头颅提回来见你1”
  傅红雪的刀既然已出,他还有什么顾虑?
  现在他一心只想杀人I杀那个杀人的人刀尖还在滴着血。
  赵平已例在刀下,卓玉贞就倒在他身旁只要擒起头,就可以看见从刀尖滴落的血。
  一滴滴血落在石地上,再溅开,散成片蒙蒙的血雾。
  傅红雪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鲜血从刀尖滴落。
  这次他的刀居然还没有入鞘。
  卓玉贞挣扎着坐起来,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刀。
  她实在想看看这把刀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这把刀杀人时,就好像已被无上诸神祝福过,又好像已被地下诸魔沮咒过这把刀上一定有很多神奇的符咒。
  她失望了。
  狭长的刀身略带弯曲,锐利的刀锋今太深的血槽,除了那漆黑的刀柄外,这柄刀看来和别的刀并没有什么不同。
  卓玉贞轻轻吐出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总算看见了你的刀,我是不是应该感激这个死在你刀下的人?”
  她说得很轻很慢,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其实当然不是的。
  她只不过想让傅红雪明白,她要做的事,总是能做到。
  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她已看见了傅红雪的眼睛。
  这双服睛在一瞬间之前还显得很疲倦,很悲伤,现在忽然就变得比刀锋更锐利冷酷。
  卓玉贞的身子不由自主在向后退缩,嗫嚅着问:“我说错了什傅红雪盯着她,就像是野豹在盯着它的猎物,随时都准备扑起。
  但是等到他脸上的红晕消褪时他只不过叹息了一声,道“我们都错了,我比你错得更可怕,为什么要怪你7”
  卓玉贞试探着问/你也错了?“
  傅红雪道“你说错了话,我杀错了人。”
  卓玉贞看着地上的尸体:“你不该杀他的?他中来岂非正想杀你7”
  傅红雪道:“他若真的想杀我,现在地上这尸体就应该是我。”
  他垂下头,眼睛里又充满悔恨悲伤。
  卓玉贞道:“他不杀你,是不是因为报答你上次不杀他的恩情?”
  傅红雪摇头。
  那绝不是报答,你无论砍断了谁一只手,那个人唯一“报答”你的方法,就是砍断你一只手。
  —也许那只不过是种莫名其妙的感激,感激你让他知道了一些以前他从未想到的事,感激你还为他保留了一点人格和自尊。
  傅红雪了解他的心情却说不出。
  有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本就是任何人都说不出的。
  刀尖的血巳滴干了。
  博红雪忽然道“这是第次,也是最后一次。”
  卓玉贞道:“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杀错人,也是最后欧。”
  博红雪冷玲道:“你又错了,杀人的人,随时都可能杀错人的。”
  卓玉贞道“那么你是说—”
  搏红雪道:“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刀,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刀终于入鞘。
  卓玉贞鼓起勇气,笑着道:“这把刀并不好看,这不过是把很普通的刀。”
  傅红雪已不想再说下去,刚转过身,苍白的脸忽又拙紧“你怎么能看得见这把刀的?”
  卓玉贞道“刀就在我面前,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T”
  她说得有理,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
  这里根本就没有灯光。
  搏红雪五岁时就开始练眼力,黑暗闯热的密室,闪烁不定的香头日复日,年复一年。
  他苦练丁十中,才能看得见暗室中的蚊蚁,现在也能看见卓玉贞的脸,就因为他练过所以他知道这绝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卓玉贞怎么能看得见这把刀的?
  傅红雪的手又握紧刀炳。
  卓玉贞忽然笑了笑,道:“也许你还没有想到,有些人天生就是夜眼。”
  傅红雪道“你就是?”
  卓玉贞道:“我不但是夜眼,还能看穿别人的心事。”
  她的笑容很黯淡:“现在你心里一定又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卓王贞,你当然不会认为我是个妖怪,但却很可能是公孙屠他们派来的奸细,说不定是个很有名的女杀星,甚至连明月心都很可能是被我出卖的,因为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傅红雪不能否认。
  卓玉贞看着他,眼睛里又有了泪光“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为什么?”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也许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卓玉贞的男人,怎么会找一个苯女人替他生孩子?“
  傅红雪闭上了嘴。
  卓玉负却不肯停止:“我生育来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的,所以我绝不能让他一生下就没有父亲,我不能让他终生痛苦恼恨。”
  傅红雪的肠在拙搐。
  他了解她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也是个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孩子。
  一个没有父亲的聪明孩子本身就是个悲剧。等他长大后,一定还会替别人造成许多悲剧。
  因为他心里的仇恨远比爱多得多。
  博红雪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可以替你的孩子找个父亲。”
  卓玉贞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
  傅红雪道“谁?‘卓玉贞道”你。“
  地室中更黑暗,在黑暗中听来,卓玉贞的声音仿佛很遥远“只有你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只有你才能保护这该子长大成人,除了你之外,绝没有别人。”
  傅红雪木立夜黑暗里,只觉得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逐渐僵硬。
  卓玉贞却又做了件更令他吃惊的事。
  她忽然抓起了赵平的弧形剑“你若不答应,我不如现在就让这孩子死在肚里。”
  傅红雪失声道“现在?”
  卓玉贞道就是现在,因为我感觉到他快要来了。“
  她虽然在尽力忍耐着,她的脸却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女人生育的痛苦,本就是人类最不能忍受的几种痛苦之一。
  傅红雪更吃惊。道:“可是你说过你只有七个月的”
  中玉贞笑了笑。道“孩子本来就是不听话的,何况还在肚里的孩子,他要来的时候,谁也没法子阻止。”
  她的笑容虽痛苦,却又充满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母爱和温柔。
  她轻轻地接着道“这也许只因为他急着想看看这世界,也许是因为我刚才被那些人震动了服气的原故所以一……”
  她没有说下去,阵痛使得她整个人都开始痉挛扭曲。
  可是她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柄弧形剑,就正如傅红雪刚才一直都在提着他的刀‘样。
  她显然已下了决心。
  傅红雪道:“我……我可以做他的义父。”
  他似已用出所有力气才能说出这几个宇,连声音都已嘶哑。
  卓五贞道“义父不能代替父亲,绝不能。”
  傅红雪道:“你要我怎么样?”
  卓玉贞道“我要你要我做妻子,我的孩子才是你合法的子女。”
  阵痛又来了,她咬着牙,勉强笑道:“你若不答应,我绝不怪你只求你把我们的尸体葬在孔雀山庄的坟地里。”
  难道这就是她最后一句话?傅红雪如果不肯答应,她立刻就死I傅红雪已怔住。
  他遭遇过最可怕的敌人,最凶险的危机。
  但是他从未遭遇过这样的难题。
  秋水清可以说是因为他才死的卓玉贞可以说是秋水清的妻子。
  现在秋水清的尸骨未寒,他怎么能答应?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是从另一面看,既然秋水清是因为他而死的,孔雀山庄四百年的基业已固他而毁于一夕,现在秋家只剩下达一点骨血他无论怎么样牺牲,都应该保护她,让她顺利生产,保护她的孩子长大成人。
  他又怎么能不答应?
  你若遇见这种事,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阵痛的间隔已渐短,痛苦更剧烈,弧形的锋刃,已划破了她的衣服。
  傅红雪终于作了痛苦的决定:“我答应I‘”答应做我的丈夫2“
  “是的。”
  四这决定是否正确?
  没有人能判断,他自已也不能,只是此时此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
  你若是他,你是否也会这么样做?
  喘息、呻吟、呐喊…。忽然间全部停止,变得死一般静寂。
  然后就有声洪亮的经儿啼声,划破了静寂,为大地带来了新的生机。
  傅红雪的手上染着血,但却是生命的血I这次他用自己一双手带来的,是生。不是死生命在跃动。
  他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也在奇妙地跃动着。
  赵平的尸体还倒在那里,是死在他刀下的,在那一瞬间,他就已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
  可是现在又有新的生命诞生了更生动,更活跃的生命。
  刚才的痛苦和悲伤,巳在望儿的第一声啼哭里被驱散。
  刚才那些罪恶的血腥,已被这新生的血种洗干净。
  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里,他送走了一条生命,又迎接了一条生前。
  这种奇妙的经验,带给他一种无比鲜明强烈的刺激。他的生命无疑也巴变得更生动活跃。
  因为他已经过了血的洗礼,就像是一只已经过火的洗札的凤凰,已获得了第二次新生。
  这种经验虽痛苦,却是生命的成长过程中,最珍贵,最不能缺少的。
  因为这就是人生旧的死亡,新的诞生人生本就是这样子的。
  直到这一刻傅红雪才真正对生命有了种新i的认识,正确的认识倾听着怀抱中生命的跃动,他忽然感觉到种前历未有的宁静和欢愉。
  他终于知道自己这决定是正确的,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比生命的诞生更重耍。
  一个人活着的真正意义,岂非就在于创造宇宙间继起的生命卓玉贞正在用虚弱的声音问“是男的T还是女的?”
  傅红雪道“是男的,也是女的”
  他的声音出奇的欢愉“恭喜你,你生了一对双胞胎。”
  卓玉贞满足地叹了口气,疲倦的脸上露出充满幸福的笑容,道:“我也该恭喜你,莫忘记你是他们的父亲。”
  她想伸手去拖她的孩子,可是她还太虚弱,连手都抬不起就在这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大震,就像是泰山崩塌,千百斤石块倒了下去,打在这地下秘室上,碎石急箭般从石壁上的大洞外射然后这唯一出入的道路,就又被堵死。
  傅红雪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狂呼。
  新的生命刚诞生,难道他又要迎接一次死亡7
  生死之间
  死黑!死寂没有光,没有声音,都不可怕,真正可怕肋是没有希望。
  他们已完全陷入死亡的陷阱里。
  孩子们没有哭,孩子们I在吃奶,只有在他们的吮吸中,还跃动着生命的活力“
  可是他们的生命能维持多久呢?
  傅红雪又握紧了他的刀,可是现在这死亡的陷阱就连他的刀都巳无法突破他本该去安慰卓玉贞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太乱。
  生死之间,他一向看得很谈他放不下的是这两个孩子。
  虽然他并不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可是他们之间已有了种奇妙的联系,甚至比父子更亲密的联系。
  因为这两个孩子是他亲手迎接到人世来的,仿佛已成了他自己生命的延续。
  这种情感复杂而微妙,就因为人类有这种情感所以这世界才能存在。
  卓玉贞忽然道“我听明月心说过,你们以前好像也曾被关在这里。”
  傅红雪道“嗯。”
  卓玉贞道:“你以前既然有法子脱身,现在一定也能想出法子来的。”
  她眼睛甩发着光,充满了希望。
  傅红雪实在不忍让她的希望破灭,但却又不能不让她知道事实的真像。
  “上次我们脱身只因为那时候这里正好有件破壁的利器。”
  现在这里却已是空的,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只有一具尸体。
  尸体已冰冷僵硬,他们险些早已或者必将变成这样子的。
  卓玉贞眼睛却还存在着线希望“我常听人说,你的刀就是天下无双的利器”
  傅红雪看着手里的刀,声音中充满痛恨“这是杀人的利器,不是救人的。”
  他痛恨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只要能让孩予们活下去,他不惜做任何事。
  可是他偏偏无能为力。
  卓玉贞的希望终于完全破灭了,却勉强笑了笑,道“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希望。”
  她在安慰博红雪“燕南飞要你在这里等,他一定会回来的。”
  傅红雪道,“他若要回来,早巳该回来,现在就算回来了,也一定会认为我们已不在这里。”
  卓玉贞闭上了嘴。
  她当然也知道博红雪说的是事实,燕南飞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逗留这么久的,更想不到傅红雪会被人活活埋葬在这里。
  以傅红雪的耳目和反应。上面无论任何人只要有一点行动,都应该瞒不过他。
  又有谁能想得到那时他正在为孩子接生?又有谁能想得到这时会有孩子的啼哭?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购,真实的事有时甚至比神话还离奇。
  孩子们又开始哭了。
  傅红雪手心在躺着冷汗,他忽然想起他还可以为他们做一件事。
  件他本来宁死也不愿去做的事。
  可是现在他一定要去做。
  赵平也是个老江湖,老江湖的身上总是会带着些急救应变的东西。
  去剥夺一个死人的所有,这种事他本来一想起就会恶心。
  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在做这种事。
  他找出了一个火折子,一卷长绳,一块驱蛇避邪的雄黄精,一瓶刀伤药,半截已经啃过了的人参,一串钥匙,一朵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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