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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玫瑰绽放的年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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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邱柳北躲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不止。
  他冲她说:这孩子真像你。
  32。把孩子放老家寄养
  当两个人单独面对的时候,两人就那么长久地凝视着,他们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就那么相视着。
  她说:你来了,不走了吧。
  他说:不走了。
  她说:你的枪呢?
  他掏出了钢笔,举在手里说:这就是我的武器。
  她明白了,他来不是参加战斗的,而是来采访的。她对采访并不陌生,他们医院经常来这样的人,拿着一枝笔,端着一个小本,问这问那的,然后把问到的话写在小本上,回去后就把这些东西发表在报纸上了,让更多的人看。她没有瞧不起这些采访人的意思,她总觉得这些男人大材小用了。拿笔的手本应该是拿枪的,现在拿个笔,连一个敌人都消灭不了,又有什么用。
  于是她冲他说:你为啥不打仗?拿个笔能打死敌人?
  他笑一笑说:这是上级的命令,况且,什么都得有人干才行。
  她说:那就让别人去采访,你去参加战斗。
  他说:这是上级的命令。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她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但马上又联想到了自己。自己有邱柳北拖累着,三年了,除了给伤员换换药之外,她没有干过更多的工作,一想起这些,她脸上就发热,总有一种吃闲饭的感觉。现在自己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闲饭的,她一直认为不打仗就是吃闲饭,她心里愈加不安了。
  那天,她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把邱柳北送回老家靠山屯去。在这之前,她曾动过这样的念头,他们这支部队这样的例子也不新鲜了,长征时候有,延安的时候也有,就是到了解放战争也有。刚开始,她没下定决心,那是因为邱柳北还小,她舍不得,况且在医院工作,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还能忙得过来。她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离开医院,去部队参加战斗。但她这话对谁也没说。
  两人商定把孩子送回老家靠山屯,说做就做,两人请了假,一起去了趟靠山屯。
  她相信,好心的屯人是会接受邱柳北的,自从逃离靠山屯,她还没有回去过。
  当柳秋莎一家三口出现在于三叔家门前时,于三叔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柳秋莎会回来,在他的印象里,芍药早就被日本人打死在老林子里了,就是不被打死也被冻死战死了。这对于当年抗联来说,发生的一切都不新鲜。
  于三叔前后左右地把柳秋莎看了一个遍。
  柳秋莎就说:三叔,我是芍药哇。
  真的是芍药,于三叔惊呼一声,便呼地奔了过来。
  一家人围着柳秋莎问长问短,问圆问方地问了个遍,柳秋莎便一一答了。当于三叔得知芍药要把邱柳北放在自己家里寄养时,他一拍腿说:芍药哇,你就啥也别说了,这算个啥,你们为革命脑袋都不要了,这点事算个啥。
  柳秋莎还想说句客气的话,见于三叔这么说,便把所有想说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她知道乡亲们的心是火热的。
  当下,于三叔叫过自己的三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十几岁了,老二是女孩,八九岁的样子,老三是个男孩,拖着鼻涕,五六岁的样子。于三叔就说:芍药哇,不瞒你说,我和你三婶本来还打算再生一个的,现在不生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有我孩子吃干的,就不让你的孩子吃稀的。
  柳秋莎面对着乡亲的热情豪迈,她还能说什么呢?来之前,她让邱云飞带上了相机,此时,她抱起孩子,站在于三叔家门口,让邱云飞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和女儿留了一张影。在以后的岁月中,这张照片一直伴随着她。
  后来,于三叔又带着柳秋莎和邱云飞来到了柳秋莎父母坟前。当年,父母是于三叔等乡亲帮着掩埋的。此时,父母的坟前被当地政府立了块碑,上面写着:“抗联烈士”几个字,坟头已是荒草凄凄了。
  柳秋莎跪下了,邱云飞也跪下了。
  柳秋莎说:爹,娘,芍药来看你们来了。
  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她痛哭流涕,她此时也只能用痛哭来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于三叔说:芍药你就好好地哭一回吧,当年有日本人要抓你,大声哭一回都不能,哭吧,哭吧,把爹妈哭醒了,看看现在的芍药,完了你好上路。
  柳秋莎在父母坟前,伤心欲绝地痛哭了一回。
  接下来,她和于三叔一家人告别了。
  三婶抱着邱柳北,刚开始孩子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她还和三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此时看到妈妈要走了,把自己扔下了,她受不了了,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她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给那邱云飞身上,她没有爸爸时,一切都过得好好的,现在有了爸爸,她的日子就全变了。于是,她就一边哭一边喊着,我不要爸爸,妈妈你带我走,别不管我,我听话。
  以前,柳秋莎曾威胁女儿,不听话就不要她了。此时的邱柳北多么希望母亲能把她带走哇。女儿起初的哭叫,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泪眼朦胧地回望着女儿,于三叔挥着手说:走吧,别回头,几天就好了。
  柳秋莎掉转头,果真没再回一次头。她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后面跟着邱云飞。
  33。想去前线打仗
  在辽沈战役打响前,部队并不那么紧张。邱云飞还有时间到医院里看望柳秋莎。
  柳秋莎送走了孩子,果然是一身轻松了,人们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生死不怕的抗联游击队员的身影。她想,自己没有牵挂了,可以和男人一样,带着一个排,或者一个连去冲锋陷阵。只有打仗,她才觉得踏实,在医院,或者像邱云飞那样,拿个相机拿个笔什么的,她一律觉得那是吃闲饭的表现。送走邱柳北回到医院后,她曾找过马院长,马院长也是从延安来的,这是一个心慈面善的老同志,什么事都不急不躁的样子。
  柳秋莎找到马院长就说:我要去部队,去打仗。
  马院长就睁大眼睛望着她。她又说:医院这活谁都能干,多一个少一个,我看都差不多。
  马院长说:医院我说了算,打仗的事不归我管,要是有部队要你,我放人。
  柳秋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最后她就想到了胡一百。当初没有胡一百,她都不会第一批开赴东北。她想,自己和胡一百是有共同语言的,当初没有同意和胡一百结婚,那是另外一回事,打仗又是一回事。
  34。战争让女人走开
  柳秋莎找到胡一百时,胡一百正指挥部队在锦州城外调防,他的身旁站着警卫员、参谋等人。胡一百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阵地情况。那匹从延安带来的马,闲散地在一旁吃着草。柳秋莎对这匹马是太熟悉了,她甚至熟悉了它的蹄声以及咴叫。那时,她怕听到它的声音,现在今非昔比了,要是能天天看见它该多好哇。她能想像得出,它冲起来的样子一定英勇无比。一想起它冲锋陷阵的样子,她就激动。
  胡一百在望远镜里看见了她,放下望远镜便说:柳队长,我们这里还没开战呢,你就急着救伤员来了?
  胡一百这一句自然是调侃的话。柳秋莎没有理会,认真地冲胡一百说:胡师长,我要参加战斗,你的部队敢不敢要我?
  胡一百放下望远镜,仔细地盯着柳秋莎说:如果,你是个男的,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官。
  柳秋莎有些愤怒:女的怎么了,别忘了,我13岁就参加抗联了,啥阵势没见过?
  胡一百真的很欣赏柳秋莎,从她还是姑娘那会儿,可现在,任何一个师里,还没有一个参战的女兵,这个例他不能破。在战斗中,柳秋莎要是有个好歹他不好交待。况且,在男人中夹进来一个女人,也很不方便。于是他说:上级什么时候让女人打仗了,我第一个想着你,我还是那句话,给你一个官。
  直到这时,柳秋莎才明白过来,此时的部队已经不是当年的抗联游击队了,战争要让女人走开,她恨自己真是生不逢时,她又想到了女儿邱柳北,在怀着孩子时,她一千遍万遍地想过,一定是个男孩。等孩子长大了,又是一条汉子,在战场上骑着马,端着枪冲锋陷阵。结果偏偏是个女儿。这让柳秋莎不能不感到遗憾。她甚至把女儿的出生归结为邱云飞的错,因为邱云飞太细腻了,孩子像邱云飞。如果自己是和胡一百结婚呢,那一定会是个儿子。她竟为了自己这一想法,感到大吃一惊。
  那些日子,柳秋莎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不能参加战斗,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女人在战争面前是多么无力的两个字呀。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邱云飞来看她了。那些日子,不仅邱云飞来探望柳秋莎,许多军官也经常往医院里跑。医院里大部分都是女人,医生、护士的,她们的丈夫都在作战部队。一场大战即将打响,夫妻在一起团聚一次是正常的事,因为在打仗前,男人女人们就营造出了许多悲壮的氛围,这种氛围使女人更依顺,男人更勇猛,生离死别的样子,包括胡一百来到医院看望章梅。
  柳秋莎却没有这番心情,她还在为不能参加战斗而痛恨着自己。对邱云飞的到来,她也是显得不冷不热的。他们躺在床上,邱云飞就要有所动作。但此时,柳秋莎的身体是麻木的,她甚至粗暴地甩开了邱云飞伸过来的双手。
  邱云飞就不明真相地说:秋莎,你怎么了?
  她说:我不想再生孩子了。
  柳秋莎心底里,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怀孕,现在她都没有仗可打,她要是怀孕,医院这个救护队的队长她都当不了了,只能干一些给伤员擦药换药的活。
  邱云飞就说:我会小心的,不会怀上孩子的。
  她瞪着他:我不想吃闲饭,我不怀孕。
  她似乎在吼叫,把所有的失落和怨恨都发泄了出来。邱云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发怒的柳秋莎,他有些害怕了,拿着席子,睡在了地下。她则气鼓鼓地把后背冲给了他。
  第二天早晨,邱云飞告别的时候,柳秋莎才觉得有些对不住邱云飞。邱云飞白着脸说:那我就走了。他的胸前又挂上了相机和那支笔,他的样子,像一个准备冲锋的士兵。柳秋莎看着邱云飞,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最后手就落在衣扣上,最后一个衣扣没有系,她帮他系上,然后说:那你就走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邱云飞挥挥手就向柳秋莎告别了。
  直到邱云飞的身影消失了,柳秋莎才意识到,邱云飞毕竟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她似自言自语地说:云飞,你是吃闲饭的。接下来,她就开始发呆。
  是马蹄声让她清醒了过来,胡师长还在和章梅挥手告别。她望着胡师长的身影心里什么地方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此时,胡师长的身影在她的心里,才是一个标准的士兵。胡师长的身影却消失了,章梅仍定在那里双眼朦胧地望着远方,在那一瞬,柳秋莎想:章梅是个幸福的女人,她有些嫉妒章梅了。
  35。俘获了四个敌人
  战斗打响的时候,柳秋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立功。
  战斗一打响,便有伤员不停地被抬下来。柳秋莎是救护队的队长,救护队是一些士兵、护士和民工组成的。民工负责抬担架,护士负责包扎伤员,士兵负责掩护伤员。如果说,救护队没有风险那是不现实的,冷弹、冷炮就不用说了,有时部队打袭击,我方的阵地和敌人的阵地呈犬牙交错状,一不小心就会进入敌人的阵地。
  所以说危险是有的。
  抢救伤员时,柳秋莎是全副武装的,就像冲锋的战士一样,子弹袋和手榴弹都挂在身上。她手里提着枪,怀里又揣了一把短枪,带领着战士护送伤员一次次往返在阵地和医院之间。正当她护送一个担架往下撤时,她发现路旁的草丝在动,她隐约地还能看见有几个人埋伏在那里。她不露声色,让担架顺利地过去,然后自己绕到后面去,突然大喝一声:不许动。
  果然,那里藏着五个敌人,虽然这五个敌人是想开小差,如果不是柳秋莎出现,他们会趁机溜掉。柳秋莎出现了,他们别无选择地举着双手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当他们看清只有柳秋莎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时,一个头目样的军官,突然向柳秋莎打了一枪,回头就跑。子弹贴着柳秋莎的耳朵飞了过去,柳秋莎举起枪,便把那个军官放倒了。那几个也想跑的敌人,只能举起双手,也就是说,这次偶然的遭遇让柳秋莎一下子俘获了四个敌人,这是柳秋莎自从抗联以后,第一次这么过瘾地和敌人正面接触。可她感到很不过瘾。战斗间隙的时候,邱云飞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医院。
  柳秋莎不知邱云飞为何而来,她以为他是专程来看她的,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你干啥?不在前方打仗,跑这干啥来了?
  邱云飞就一脸不解地说:我来采访你。
  柳秋莎说:我有啥可采访的,有工夫你拿着枪,去杀几个敌人,那才是男人该做的。
  邱云飞的脸就红了,匆匆地给柳秋莎照了两张照片,柳秋莎的表情自然是横眉冷对的样子。邱云飞又在小本上记了些什么,便又匆匆地走了。
  没过两天,四野的战报下来了,自然也下到了医院,最先看到报纸的是章梅,章梅就大呼小叫地喊:秋莎上报纸了,快来看呀。
  柳秋莎果真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还有抓住那四个俘虏的经过,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四个俘虏中有一个是敌人的营长。她不仅看到了自己的事迹,还看到了胡师长,胡师长在照片里还光着膀子抡着大刀往前冲。直到这时,她才理解了邱云飞的工作,看来做一个战地记者也得不怕死才行。她又一次见到邱云飞时,她抚摸着邱云飞的脸说:算你干了回正事。
  邱云飞说:你不说我吃闲饭了?
  这次,她除了看见挂在邱云飞胸前的相机和钢笔外,还在邱云飞的腰间看见了一支手枪。她心想:这才是个打仗的样子。

 ·6·


 
 石钟山 著


第六章
  36。想念女儿
  辽沈战役很快就结束了,部队都没来得及做大面积的休整,便接到了入关的命令,不久,平津战役就打响了。
  部队入关,野战医院自然也要随着部队走。柳秋莎一走到山海关,一下子就想到了放在靠山屯的邱柳北,她开始空前绝后地思念孩子。在东北的时候,她虽然也见不到孩子,但她觉得离孩子并不远,那时,她的心里是踏实的,现在部队入关了,部队每向前迈一步,她的心便揪起来一点。
  部队每次休息时,一有空闲,她便从兜里掏出自己和女儿的照片,女儿在她的怀里,还不知道即将和母亲分离,她冲着父亲的相机清清澈澈地笑着。每次柳秋莎看照片,她的身旁似乎都响起女儿的呼喊:妈妈——妈妈——这时柳秋莎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稀里哗啦地流出来。待她清醒过来后,她抹一把眼泪,把照片揣起来,该干啥又干啥了。
  柳秋莎别无选择地在医院里工作,别人打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时,她恨不能变成个男人,一手拿刀,一手拿枪地冲上敌人的阵地。她有时就半开玩笑地冲章梅等人说:我就不该是个女的。
  章梅问:那你该是什么?
  她就毫不犹豫地答:是男的,就是生孩子也该生个带把儿的。
  众人就笑,柳秋莎不笑。不仅为自己是个女人而感到深深的遗憾,同时她也为邱柳北是个女孩而感到惋惜。她把邱柳北是个女孩完全归结于邱云飞。邱云飞一有空就看书,哪有男人整天看书的,只有女人闲着没事才整天看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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