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敲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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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这么多的疑点，那为什么你们始终认为是自杀呢？”
“拜托！大小姐，办案讲求的是证据，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指纹，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死者身上除了手腕上的刀伤外没有任何受挫痕迹。对了，我跟你们说过了吧？那孩子的死状很吓人，整个左手腕上都划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痕，深浅不一，她母亲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流血过多死了。而且这是一间密室，伤口的深浅也是由外至内，尸体也没有搬动过的迹象，这一切完全吻合自杀的情况。”
“发夹，相片……”听他这么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幅图片，惊愕道。同时敲击键盘，在搜索框里飞快输入屈敏两字，轻轻点击鼠标，屏幕上跳出几十条项目，我很快找到所要寻找的内容。点击进入，一幅图展现在我们眼前。
黑色夜空下的妙龄少女，身着白色纱裙，黑发遮掩了她的面容，红色光亮的钻式发夹在暗夜中，妖异慑人。
“这张相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墨年视线落在那个发夹上，感觉它特别的扎眼，莫名让人心生恐惧。
“这里说是一年多前二○一室自杀的女生。”我提醒道，不太敢正视那幅图片，直到现在都有触目惊心的感觉。
“夏静。”墨年脸色一变，站起来道，“我要先走了，去学校调查些情况。”他一定也注意到，那只发夹与死者头上戴的那只一模一样，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我跟你去。”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怔住了。
“沁，你不能去，你的病……”单倪提醒道，这又让我有片刻犹豫。
的确，就连与陌生人面对面都有些困难的我，在人群中，恐怕会晕过去。
“我看，你还是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有新的进展我一定会通知你们的，好吗？”墨年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柔声道。
“我……”鼓足勇气，我大声道，“我想去。”
墨年与单倪拧不过我的坚持，只好点头。
于是，我跟着墨年前往师大，单倪因为有工作没有跟来，这让我更加紧张。路途上一直都在作思想斗争，如果不是担心苗苗，恐怕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
“笨蛋，你到底在怕什么？紧张什么？”
“我怕他们看我的目光，他们会怎么想我，想我是个生理有缺陷的女人？”
“管他们怎么想，你就是你，他们想些什么都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不需要去在乎别人的目光。”
“不，我做不到，墨年就在我身边，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我而感到难堪？”
“你管他想些什么？你只是你，你的生活不需要别人来判断。”
“可我该死的还是会害怕！”
墨年一路上开得很慢，我猜想他在刻意多给我些时间做心理建设，当车子平稳地停在校区时，他担忧地望着我道：“真的不要紧吗？”
透过玻璃望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困难地吞了吞口水，脑子里的声音还在争执不休，不需要照镜子也知道，此时我的脸色一定铁青得吓人。
“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心里那个声音在大声地质问，试图用成百上千条理由说服我。
“想想看，那个孩子，她这么信任你，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她做吗？”
最后，苗苗成为最有效的强心针。
“我……我没事，谢谢！我们……下去吧。”知道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但总算是把它给完整地吐了出来。
“OK！你等会儿。”
墨年说完后跳下了车，我看着他把轮骑推到车门前，于是向他伸出手去。可他却略过，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直接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才慢慢地放在轮椅上。动作温柔得让我感动，有种像被人当成陶瓷娃娃般对待的感觉。
“谢谢！”我差一点忽略了身边的所有，潜意识里还在回味那一抹温热。
“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他将车门关好后来到我身后，轻轻推动轮骑，校园里清爽的微风阵阵抚面而来，夹带着花的香味，十分舒服。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先去她们宿舍看看吧！你一定对那里十分好奇。”
“好！”我悄悄地低下头去，不想与那些行人的眼光接触，怕自己无力承受。
就在我们正在向女生宿舍行去的路上，此时的二○一房却发生了事情。
二○一室的女生们都在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心思说话。
动听的旋律突然奏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惊惶地注视着桌子上那部振动中的手机。
“不！不要！不要再响了！”漂亮的女孩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中，痛苦地哀号道。［无名（wm）txt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ＷWw。ＸiAzAiTxT。Ｃ 0Ｍ］
苗苗无措地望着那部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它从昨天凌晨两点开始就在不断地传出声音，大家都很清楚那是什么，谁也没有勇气去碰它。
“叶叶，去把它关了吧！”屈敏疲惫地对艾叶叶道。那是叶叶的手机，可是天生胆小的她连看都不敢看它一眼。
“我……我不敢！”
“快去！苗苗，你要去哪里？”她突然喝住正在偷偷往外走去的苗苗。
“我……我要上厕所。”
“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念头，否则……”
“我真的只是想上厕所。”苗苗的声音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
“啊……我快疯了！”趴在床上的艾叶叶突然发狂一般跳下床，冲到手机前，把它拿在手中就要往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屈敏脸色难看地拉住她，古时时忙上前去，像堵墙似的拦在门口，这会儿连苗苗也出不去了。
“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从那天晚上在厕所里看见她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完了！我们全完了！她……她不会放过我们，她要折磨我们，她要来索我们所有人的命，呜……”大滴大滴的泪滑落在艾叶叶动人的脸蛋上，眼角那颗泪痣颤动着，天生模特架子的她，就连哭的时候看上去都很美。
“不行！你不可以去，那些都是幻觉，你的幻觉！”屈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朝窗外扔了出去，机身在阳光下一闪没了影。
“幻觉？言言看见了，小晴也看见了，还有时时，你、我，我们都看见了！时时，你敢说你什么也没有看见吗？没有看见的话，你为什么要把我拖出来？”艾叶叶逼视着自己的好友，对方沉默地低下头。“那好，我走，我走还不成吗？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艾叶叶大声赌气道，扭身要走出去，古时时却又飞快挡在门口，像座山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还能走去哪里？你以为，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事了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大家都有份，谁也逃不掉。”屈敏冷冷地瞅着她。
“不关我的事，是你，都是你的主意，我……”
“你敢说你完全没有参与吗？”
“我……”艾叶叶听她这么一说，怔住了，颓然跌坐在床沿，两手捂住脸，呜咽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屈敏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轻抚她乌黑亮丽的长发说道：“叶叶，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团结在一起跟她拼了。”
艾叶叶没有吱声，只是一味地在哭，古时时看她好像已经稳定下来，反身回到房内坐下。
苗苗依然呆立在那里，望着这一切。
“还有你。”屈敏突然将矛头转向苗苗，厉声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把这里的事透露半点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苗苗铁青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葛言她们都已经……”古时时望着屈敏寻问道。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屈敏咬牙切齿地望向窗外说道。
“可是叶叶已经收到了死亡通知……”
“连你也怕了吗？”
“不是，我……”
就在二○一里正在一触即发之时，她们不知道宿舍窗外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很久，很久……
当我跟墨年好不容易来到二楼时，正好撞见一个柔弱的女生站在二○一室的窗户前，察觉到我们后，才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擦身而过时，我发现她瞟了我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女生鬼气十足，大白天给人阴冷的感觉，特别是她那个古怪的眼神。
墨年似乎也与我有同样的想法，他还特意回过头望了一眼，也许是因为顾虑到我的存在，没再多想，直接往二○一室走去。
显然，我们的到来不太受主人们的欢迎，甚至可以说令她们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墨警官。”一个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女孩脱口惊呼，口气中惶恐的成分比较多一些。
“啊！我是过来调查些情况的，这位是我的朋友，林严沁小姐。”
面对着这些陌生的孩子们我有些局促不安，特别是当她们听到我的名字时，倒抽一口气的举动伤害了我脆弱的心，深深地伤害了我。
“姐姐？”这时，一个长得十分俏丽的小女生惊呼道，我几乎是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苗苗，没错，是她，与我心目中的样子差不多，但看上去要更憔悴些。
“苗……苗。”面对陌生人说话对我而言仍然有些困难，但我在尽量克服内心的不安感，试着扯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上去好一些。
“她就是林严沁，那个灵异小说家？”另一个体形壮实，留着一头短发的女孩子惊疑地望着我，我想她一定没想到我居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们，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亲爱的，我们是残废啊！你还指望别人能怎么想？”
“可我是个正常人，我长得也并不难看，有人曾说过我的眼睛像水做的一样动人。”
“是啊！是啊！可说这话的是你的奶奶，除了她，没有人会把你当正常人来看。”
“不！我是正常人！我很正常！”
我的内心在呐喊、哭号着，可我却无法将它表现在脸上，我知道我不能。
“是的，她就是那个小说家。”墨年见我默不作声，体会到我内心的苦楚，帮我说道。
“墨警官，你昨天不是已经来做过笔录了吗？今天怎么……”我想，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一定就是屈敏了，她是这群女生中最镇静的一个。虽然，看上去比较像是在强制镇定，我想，她比我要勇敢得多。
“她怎么了？”墨年没有理会她的问话，把我推进室内，来到依然兀自哭泣的女孩身边，问道。
经过苗苗身边时，我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冷冰如铁，她望着我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
“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在为朋友哀悼罢了。”屈敏像个老母鸡似的挡在了那个女孩面前。
“艾叶叶，你没事吧？”墨年又开口问道，我们都感觉到这个宿舍的气氛十分不对劲。
那个埋首哭泣的女生摇了摇头，吸了几口气后这才抬起来脸来。
真漂亮，我在心里赞赏道，真是个美人胚子，这张脸简直是上帝的杰作，那颗泪痣使她看上去就像只妖精般迷人。
“我……”
名叫艾叶叶的美丽女孩刚想开口，就见屈敏搭在她肩上的手沉了一沉，她神色中闪过惊惶，瞥了屈敏一眼后忙改口道：“我没事。”
“你们怎么都在宿舍？今天没有课吗？”墨年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打算暂时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只是效果不佳，女生们依然十分紧张。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上课。”古时时嘟囔一句，转身趴在床上，拿起本杂志翻看起来。
“对了，学校不是说要给你们换宿舍吗？什么时候搬？”
“墨警官，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屈敏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嗯！我今天是来向你们打听一年前，住在你们二○一室一个叫夏静的女生。听说，你们都是目击者？”
除了苗苗外，在场的几个女孩子脸色当场刷白，眼眸中分明印着恐惧两个字。特别是那名叫艾叶叶的女孩子，我一度怀疑她随时会崩溃。
“你……问这个做什么？”屈敏的声音很僵硬，可想而知，她此时的心情。
“可以给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吗？”
“都过去一年多了，哪里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对相片上的这只发夹总该有点印象了吧？”墨年将一张相片递到她面前，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盯着相片的屈敏呆若木鸡，其他女生都在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回道：“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这个发夹我曾经跟你们提到过。”
“你并没有说它跟一年前戴在夏静头上那只一模一样。”
墨年刚说完，屈敏的脸刷的一下惨白如雪，勉强开口说道：“事情过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好吧！一年多前的事也许你们不记得了，可是几天前的事情总还有印象吧？笔录中好像你们漏了些什么，例如……死亡短信？”墨年试探道，不忘观察她们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
果然，艾叶叶又埋首痛哭出声来，苗苗与古时时都默不做声，但身体在微微颤抖。
屈敏深吸了口气突然对苗苗道：“苗苗，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怎么还不去？”
“啊？哦……”苗苗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我鼓足勇气唤出声来，在女孩子们不太友善的目光中缓缓朝苗苗驶去。来到她的面前，我伸出手拉住她的，抬起头来对她再次开口道：“我跟你去。”虽然，她手上轻微抵触的反应让我有些受伤害，但我仍希望能跟她好好谈谈，我知道这个时候她十分需要有个人听她倾诉。
“苗苗，快点回来。”就在我们快来离开门口时，传来屈敏的声音，我明显感觉到苗苗的身子一僵，应了一声，才推着我走了出去。
我们来到厕所门口，苗苗正准备把我推进去时我出声阻止她，轻声道：“我在门口等你就好。”
听了我的话之后，她没有进去，突然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埋首在我的双膝间，我感觉手心有温热的湿润感。
“苗苗。”我抽出一只手轻抚她卷曲的头发唤道，静静地听她无声哭泣。这个可怜的孩子，连哭泣都这么压抑，不敢放声痛哭，她到底在顾忌些什么？
“我好怕，好怕。”她呜咽道，声音很小，几乎连我都听不到。
“苗苗，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看见我给你的留言了吗？我很担心你啊！”
“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让我心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关系的，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一些。”我柔声道，眼前这个脆弱的孩子已经被折磨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的样子。
“对不起，姐姐，我不能说。”在经过几秒钟的挣扎后，她又将头埋了下去，只是一味地哭泣。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我们，顺着感觉寻过去。
是她，刚才站在窗边的那个古怪女孩，她就在相隔我们十几米远的走廊上，望着我们，赤裸的眼神让我不安。
“池丽学姐。”这时苗苗抹了把泪快速抬起头来，冲那个女孩子打了个招呼。
名叫池丽的女孩在那头与我对视几秒钟后，突然一扭头，转身向宿舍走去。
“她是谁？”我问苗苗，这个女孩子给人不太舒服的感觉。
“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姐，跟屈敏学姐一个班，她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姐姐不要放在心上。”苗苗贴心地安抚我道。
“嗯！”我依然望着那个方向，被人窥视的感觉十分强烈，我猜，她还在偷偷窥视我们。
“姐姐，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苗苗突然恳切道，“这里，不太安全。”
“为什么？”
“总之，你别问了，不要再管这件事，走吧。”
“苗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