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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雁影辞-燕燕于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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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郁影涩然一笑,行至场中。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甚至连客套的礼数都省略了,就已同时出手。
  容郁影软剑斜里一抖,灌注内力,带起一抹寒芒,向雁行疏疾射而去。骤然闪身,斜斜飘出三丈,浅紫的身影,宛若融入夜色。轻松地躲过十八朵剑芒,雁行疏双掌齐出,眨眼的工夫,七七四十九朵莹白如玉的掌花穿过交织的光影,将容郁影紧紧笼罩其间。只听“哧”的一声,一抹蓝色碎布随风飘落,那是容郁影的衣袂,在躲闪不及间,被凌厉的掌风切落。
  场外诸人俱是凝目屏息,眸光一动不动地盯视两人,一个个的掌心都捏了汗,自己却全然不知。即使是在回廊中,离两人交手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但掌风剑气依然直逼过来,刮在脸上生痛。一些功力较浅的年轻人,更是退出十丈之外,这才站住脚跟。
  转眼间已交手数百招,容郁影鬓发皆乱,面色泛红,已然微微有些喘息。雁行疏鼻尖溢汗,脸色却是骇人的苍白。除了那块切落的衣袂,两人谁也没有受伤。象他们这样的高手,只要挨上对方一剑一掌,这场争斗就可以结束了。因为,高手相争,一招往往就可定生死。
  又过百招,容郁影剑法忽然一变,由轻巧灵动改走刚猛沉稳一路。一时间,剑光漫天,如奔雷乍起,天地倾催。雁行疏的身形,不断地在剑网里翻腾挪移,锋利的软剑,好几次都险些刺中他的身体,却都被他有惊无险地避了开去。
  九百招过去,蓦然间,雁行疏身形一凝,移行换位,如惊鸿般在半空掠过一抹光弧,三十六掌齐出,挥出的掌风竟化为朵朵紫色莲花。
  “天地九重!”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八年前三招击毙武林盟主南宫卓的天地九重,终于再次重现在众人面前。
  容郁影娇斥一声,手中剑芒暴长,竟如同一条紫色游龙般,挟天地之威,翱翔于紫莲之间。又是天地九重!容郁影掌中的天地九重……
  蓝紫两道身影,快如急电的一个交错,漫天掌风剑影凭空消逝。
  容郁影软剑已断,手中只剩下光秃秃的剑柄。狭长而锋利的剑身透肩而过,颤巍巍地挂在雁行疏的右肩。
  “夫人在三十里外的落霞村。”他静静地看着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呛出一口腥甜的鲜血,沉入无边黑暗之中。
  * * * * * * * *
  幽幽醒转,唯一的感觉是冷,好冷。他不明白,为什么春末夏初的季节,竟也会那么寒冷。肩膀上的伤处也抽搐一般的痛,血是暂时止住了,却并没有上药包扎。
  抬眸四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方一排粗若儿臂的铁栏,以及铁栏外斜斜挂着的发出微弱光芒的两支火把。满室都是霉烂阴湿的气味,空气恶浊的紧。这该是刑堂的地牢吧,雁行疏自嘲地笑笑,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囚禁在这里。昔为座上客,今做阶下囚,可不正是这样。他微微动了动,身上立刻传来轻微的“叮当”声,低头看去,发现双腕双踝都被紧紧地扣上了锁链。终南寒铁,难怪他方才会感到那么冷,原来全仗这锁链的功劳。他们倒是看得起他,其实以他现在的状况,就是是牢门大开,身体毫无束缚的情形下,他也支撑不了三步。
  轻声咳嗽起来,一缕缕鲜血自口中溢出。他抬手想拭,被寒铁束缚着的手腕却如何也抬不起来。他苦笑,将身子靠在石壁上,缓缓瞌上双眸。她毕竟还是不够狠心,那一剑本可以刺他心口的,但她在最后一刻,还是偏转了剑锋,选择了他的右肩。她果然是个武学上的奇才,短短几年之中,就靠着自己的实力打败了他,以她这样的身手,要接下绝云谷,已经足够了。只是,她却终究太过善良,太过心软,这样的性子,在江湖中,是定会受伤的。
  任神思游离着,似乎是过了很久,朦胧间,他听到一阵沉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金属的碰撞声。费力地撑开眼帘,一张年轻而俊秀的面庞出现在他迷离的视线中。吃力地弯了弯唇角,雁行疏对他笑笑,“东方,没有想到,我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你。”
  “不错,是我。”东方悦在他身边坐下,望见他手腕的镣铐,皱了皱眉,伸手去触,入手是一片刺骨的寒冷。他收回手掌,眉头皱的更深,“是终南寒铁。”
  静静地垂下眼睫,雁行疏道:“恩,这副寒铁镣铐只怕被刑堂收着好久了,到了今日,方才有了用武之地。”
  “你……”这般轻忽的态度,不觉令东方悦微微有些恼了,他冷冷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要找罪受,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在演哪一出戏,演给谁看?”
  “我不明白。”雁行疏淡淡地道。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整桩事情,都是你在只手翻天,你还不明白?”东方悦嘲讽地反问。
  清淡地看了他一眼,雁行疏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合上了眸子。
  东方悦一把扣住他的肩头,生硬地道:“你睁开眼睛,难道你连看别人一眼都不屑吗?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右肩的剑创被他这样猛力一扣,顿时迸裂开来,钻心一般的痛。血源源不断地自创口涌出,雁行疏的脸色刹时间变得惨白,他幽冷地望了他一眼,就这样一眼,就让东方悦的心泛了凉。
  他缩手,掌心是一片温热的鲜血,湿漉漉的,他暗自庆幸,幽暗的地牢里看不清颜色,不然,那凄艳的鲜红会把他逼疯。低吼一声,东方悦狠狠瞪了他一眼,疾风般地奔离地牢,再也没有回头。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雁行疏淡淡地泛出一缕笑意,清幽而涩然。一笑之后,却又忍不住一阵猛烈的咳嗽。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渐渐地抽离,而残留脑海中的最后的景象,是依稀中,江南的万里春色。
  十里长堤,柳絮轻扬,那九株杏树也早该盛极而艳了。然而,他终究赶不及去那烟雨江南,看那漫天花雨。
  十年之约,终成未了之约……
  
第三章
  第三章
  
  “你们闪开,让我见谷主,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要见谷主。”容郁影从三十里外的落霞村,甫自接回阔别六年的娘亲萧紫韵,方要回房休息,却听见掬梦轩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微微皱了皱眉,向外行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那么大胆,竟敢在掬梦轩外如此喧哗。
  飞架梦湖的落月桥上,一名眉眼灵动的少年正涨红了脸,神色急切地与护卫争执,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涨的通红。那人可不正是雁行疏的小厮宵羽。
  雁行疏的近人,容郁影自然认得,她朝护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他过来。
  “谷主,奴才见过谷主。”宵羽一把推开护卫,冲到她面前,“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谷主,你老大人大量,放了公子吧,奴才给您叩头。”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容郁影的心头猛地抽了一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掠了掠袖子,冷冷地道:“我没有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要我放他,以后我还怎么服众。”
  “可是……”宵羽窒了一窒,随即抗声道,“可是公子他并没有伤着谷主什么,更没有对不起绝云谷什么,你这样对他,叫奴才怎么心服?”公子对他,如同手足兄弟,从来不以下人相待,而今,他也愿意为了公子豁出命去。
  “他软禁夫人,挑起谷内党争,架空我这谷主的实权,只手遮天,翻云覆雨,还叫没有对不起绝云谷吗?”容郁影垂下眸子,把玩着方才属下献上的白玉凤凰,语声中带着寒意。
  “公子做的一切,都是为绝云谷好。对待夫人,更是恭恭敬敬,每月都遣人探望伺候。对谷内事务,也是尽心竭力,不敢半点大意轻忽。就算他有时对谷主不敬,您加那么多罪名给他,也是不公平的。”宵羽抬起头来,直视容郁影的眼睛,反驳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啊,竟敢这样顶撞我。”容郁影忽然笑笑,轻抚着白玉凤凰,又道,“不过,要我放他,却不可能。他篡权多年,也该受些教训,等哪天他愿意向我低头,尊我为主,发誓不起二心,也许,那时我会放他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杀他,甚至没有恨过他,只是气他,怒他,一心想打败他而已。
  “可是到时就来不及了。”宵羽流泪,颤声道,“公子的身子,哪里禁得起牢里的折腾,何况他还中了您一剑……。”
  “停下,你说什么来不及了?”容郁影轻叱一声,“他功力高深,我那一剑也没有伤着他要害,哪里会有性命之忧。”
  “公子早就病重了,只是他隐忍着都不让人知道,如今您将他囚在牢里,连药都没有,叫他怎么撑得下去。谷主,奴才求您开恩,放了公子吧。”叩头,再叩头,额间已是鲜血涔涔,但他却好象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心蓦然紧了一下,白玉凤凰被用力地握在掌心,容郁影蹙眉,刚想再问什么,却看见一名刑堂的狱卒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谷主,雁行疏他……他没气了。”
  “当”白玉凤凰坠落在地,化为碎片。而容郁影身形一晃,已然不见了踪影。
  * * * * * *
  一路疾赶地冲进地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毫无生息的憔悴面庞。容郁影苍白着脸,微微颤抖地探他鼻息。冰冷的指底感受不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她心头一阵刺痛,几乎呻吟出声,眼里湿湿的蕴了泪,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暗暗咬牙,又伸手抚向雁行疏的心口,这一探之下,她又不禁浮现一丝希望。
  虽然心脉弱的几乎没有声息,但却依然时断时续,还不至于全然绝了生机。
  合了双眸,容郁影运起一股真力,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送去。片刻工夫,两人周围笼罩起一团氤氲的紫气,紫气越来越盛,她的面色却越来越苍白。
  似乎过了许久,雁行疏身子一震,呕出一口淤血,险险转过气来。容郁影吐气收掌,额间汗水盈盈,疲惫地靠在一侧调息。
  气行一周天后,她缓缓睁开眸子,指间小心翼翼地滑过他的脸颊,暗自松了口气。好在他们修习的都是天地九重,内功心法相融相通,这才挽回他一条性命。但即使是这样,若再晚一步,等那微弱的心脉断尽,就是她功力再深厚,也救不回他了。
  怔怔地望着他,心头却迷迷蒙蒙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向来深沉如海,让人不敢逼视的眸子紧紧地闭合着,没有了清傲,不见了威仪,留下的是纯然的脆弱与凄冷。那么多年来,对他的情感从来都是五味交织,想恨,却恨不了,贪恋他的温暖,却得不到。纠纠缠缠着,就这样过了八年。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然而,却冲不淡对他的渴望与依恋。几乎不能想象,如果雁行疏死了,容郁影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掌中微一用力,中南寒铁应声而断,她轻柔地拥着他,强忍的泪水终是滑落面颊。如果怒他,气他,报复他,会让他失去生命,那她宁愿不要,再也不要了。
  * * * * * *
  掬梦轩里,幽蓝的床幔里,静静地倚着一抹清瘦的身影。容郁影斜靠在床侧,凝神望着谷里的神医卫夫子为雁行疏把脉。
  “内力尽失,经脉寸断,再加上寒气攻心,是……无救了。”只是微微搭了搭脉,卫夫子已颓然摇头,这样的沉重的伤病,纵使扁鹊再世,也无回天之力。
  “住口!他分明已经有了气息,再悉心调理,不久定能好转。你枉得神医之名,竟在这里胡言乱语。”容郁影凤目轻挑,已然怒色隐隐。她面上是愤怒,心里却是恐惧。卫夫子是天下第一神医,自十五年前客居绝云谷,为谷里尽心尽力,好无懈怠,决不会妄言。但就因为这样,她才害怕,怕他一语成真,她终究与他天人永隔。
  卫夫子拱手,恭敬道:“谷主,老朽不敢。只是公子这病,早在多年前就已种下病根,能撑到此时,已是难得了。”
  “多年前的病根?”容郁影喃喃问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呢?而且,既然他早已伤重,为何还要与她争夺谷里的权势,难道真的是利欲熏心吗?还是……?
  “不错,依老朽方才把脉的情形看来,大概是七八年前吧。至于原因,似乎是气血逆转,内力反噬之故。”卫夫子顿了顿,接道,“其实,即使当时及时救治,也不过多得三两年性命罢了。”
  七八年前,内力反噬?心里似乎隐隐感觉到什么,却又看不明,抓不住。容郁影闭了闭眸子,又重新睁开,眸中精光一闪,问道:“既然他可以撑到现在,那么,我就要他一直撑下去。卫夫子,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不相信,我要他活,他怎么敢死?无论要化怎样的代价,我都要他活下去。”
  被她眼中执拗的神光震慑了,卫夫子怔了好一会儿,才启口道:“公子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是因为本身的深厚内力压抑着伤势的发作,但这几年来,伤势愈重,内力却日趋衰竭,再加上这次寒气攻心,使内力散尽,所以……。”
  “所以只要有人修习与他相同的内功,不断在他体内注入内力,他就不会死。是不是这样解释?”难怪她这次可以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愿意为他耗费真力,只要他可以活着就好。
  不料卫夫子却摇头,“依公子而今的伤势,若靠内力压制,最多也只能强留三个月的性命。若真要救他,除非……。”他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但转念之下,却又觉得绝无可能,所以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容郁影却急急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用九转续断膏作为药引,然后以相融的内力为他重续奇经八脉。九转续断膏是传说中的上古奇药,生死人,肉白骨,但也只是在传说中存在,江湖之中,从来没有谁真正见过。”
  “九转续断膏?”容郁影微微弯了弯唇角,“只要这世上有这味药物,上天下地我也会把它找出来。”
  言罢,她一个弹指,已然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三个月内,给我找到九转续断膏。”
  她要他活,他就不能死。
  * * * * * *
  隔着镂花的窗户望出去,幽蓝泛碧的湖水对面,是他的居处。那浅色的小楼里,曾经有过无数的欢笑,也有过他们相依相偎的温馨。
  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容郁影幽幽向床幔望去。三天了,他依然没有醒,只是昏睡着,没有知觉的不说,不动。她耗尽真力所挽留的,是他若有若无的轻浅鼻息。
  真的很累很累,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心。那种患得患失的心境,那种惧怕失去的悲哀,那种生怕转眼间便留不住他的恐惧,折腾得她心力憔悴。
  靠着床沿,她再也撑不下去,微微合了眸子。毕竟已经三个昼夜没有合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容郁影蓦然惊醒过来,多年来养成的远远超乎常人的敏锐,使她感觉到有人在暗暗偷窥着什么。
  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她不动声色地朝房门看去。原本闭合的房门隐隐地开启了一丝缝隙,一双美丽的眸子透着缝隙,悄悄地向房里望进来,正巧与容郁影的明眸对个正着。
  似乎听到一声轻微的惊呼,那双眸子随之消失不见,房门略略地颤动。容郁影冷然一笑,随手挥出,在半空化了个弧度,屋门转眼间已然开启。屋外,一抹水绿色的身影尚不及离去,已被逮个正着。
  半空的纤白手掌略微一收,绿衣女子已踉跄地跌倒在房里,屋门又一次徐徐地关上。容郁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她,望得她心底泛凉,情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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