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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的盛夏,我的光年+番外 作者:李小渔(晋江2014-06-05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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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家,叶子,我家着火了。”盛夏用力拨开人群,朝家的方向奔去。
  房子已经被火海完全吞没,浓密的黑烟从门窗缝隙中流泻而出,破旧的墙体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之相伴的是大片大片墙皮的剥落。刺鼻的气味如同无形的鬼魅刺激着盛夏大脑皮层的每一个细胞,她发疯一样地冲向火海,“妈!”
  叶理拉住她,“叶子,你冷静点,说不定锦姨已经出来了。”
  “你放开我,让我过去。”盛夏睁开她,拨开最外层的人群,拉住一名维持秩序的消防员问道,“屋子里的人出来了没有?我妈妈她出来了没有?”
  “屋子里面有人?”年轻的消防员战士惊讶道,“我们派人进去找过了,没有发现有人在里面。”
  “不可能,这不可能。”盛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否定消防员的话,或许妈妈一个人出门了,或许妈妈去找卓峥嵘,“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王队长,卧室里发现一具尸体,打电话叫120过来一趟。”
  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尸体”二字如同惊雷般在盛夏的耳边炸开了,尸体,是已经死掉的意思吗?尸体,是不会再回来的意思吗?尸体,是一个人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意思吗?
  “妈!”盛夏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要去找妈妈,这个讨厌的人为什么拦住她,她回头恨恨地望向那个拦住她的少年,高大、清瘦的陌生少年,脸上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稚气,他死死地拦住盛夏,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你想进去陪葬么?”
  盛夏蹲下身抱住自己,无助地嚎啕大哭,叶理抱着她,泪眼也止不住滂沱,“小夏,对不起,对不起。”
  “我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医院?为什么不打电话让卓叔叔提前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盛夏歇斯底里地吼着,嗓子嘶哑地几近失声。
  火终于被扑灭了,消防员从房子里抬出安锦的尸体,白色的裹尸布下露出已经烧的焦黑的手掌,她的身体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企图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死者在家做饭时使用煤气灶不当引发火灾,火势扩大之后她没有尝试逃生反而躲进了卧室的柜子里,我们队员冲进火场两次都没有发现她。”
  盛夏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步一步走向母亲的尸体,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样一转眼的时间就成了一具尸体,妈妈一定是知道叶子出院所以想做好吃的给她们,妈妈会躲进柜子里是因为那是她小时候害怕时会躲进的地方,被大火灼烧的感觉一定很疼,妈妈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她害死了妈妈,害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盛夏伸出手想揭开尸体上的白布,叶理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小夏,别看,锦姨一定不想你看到她这样。”
  盛夏睁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扫在叶理的掌心,带着一阵潮湿的雾气,她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直到尸体被抬走,直到人群散去,直到眼泪枯竭。
  那幢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在那场大火中化作一片废墟,燃烧产生的浓烟让头顶的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潮湿的朽木散发着炙人的热气,盛夏时常坐的台阶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已经被烧成残渣的旧家具,她平时坐着画画的小板凳只剩下一条腿,上面闪烁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星。
  盛夏走过去捡起那条板凳腿,轻轻的吹了口气,火星闪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盛夏不死心,又吹了两口,被烧成碳的木材变得猩红。
  “小夏,你在干什么?”
  盛夏扒开外套,毅然决然地将烧红的木头烙上自己的肩头,一瞬间,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盛夏咬着牙,忍受着彻骨的疼痛。
  “你疯了。”叶理夺下她手中的木头,肩头已经被烫的惨不忍睹,皮肤上的刺青销声匿迹,取而代之地是一块可怕的黑色疤痕。
  盛夏笑了。
  “我们马上去医院。”叶理拉着她,“马上。”
  “结束了。”盛夏朝叶理释然一笑,“都结束了,安锦,安盛夏,谭怀亚,叶理,我们都死了。”
  安锦的葬礼很简单,只有三个人出席。盛夏一身素缟,跪在母亲墓前烧纸钱。
  慈母安锦之墓,不孝女盛夏立。
  安锦墓碑旁立着另一块碑,安盛夏(1986—2004),死于火灾。大概不会有活人为自己立碑,墓地管理处的人说着不符合规定,盛夏塞给他一大笔钱,他便默许了。墓碑上的照片是盛夏15岁时的,她和安锦长得很像,但是青出于蓝,比安锦更漂亮。
  卓峥嵘老泪纵横,死去的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犹然在耳,可是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执手偕老的人,以为终于可以为前半生的不幸画上句号,却没有想到故事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写下全剧终。
  被留下的人是最可怜的,所以盛夏不要被留下,她宁愿在那场大火里化作灰烬,把之前的种种忘个彻彻底底。
  “盛夏,让我代替你妈妈照顾你吧。”卓峥嵘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你本来也会成为我的女儿,你可以上大学,如果不愿意留在这里,出国也可以。”
  盛夏平静地站起来,“你能送我回到过去么?”
  卓峥嵘哑然。
  “卓叔叔,你不是我爸爸,以后也不会是。”盛夏目光空洞地望着他,“不用担心,我会活的很好,甚至比你生活的还要好,我以前总是抱怨自己有这样的妈妈才会这么不幸,如今她不在了,如果我还是活的乱七八糟,我妈一定很很生气很生气,你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吧,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还会揪我的头发。”
  “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变成秃子。”
  “也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过生活。”
  “没有不好好生活的理由了。”盛夏脸色苍白如纸,“我以前总是觉得没有妈妈或许会更幸福,老天一定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所以他成全我,也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我不配过的好,可是我又不得不好好过,不然我妈到了天上也不会原谅我。”
  “卓叔叔,如果你想帮我,那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我一定坐到。”
  “请你告诉卓煦晨。”盛夏淡淡地扬起惨白的唇角,“我死了。”
        
chapter 19
  她死了。
  死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没有留下一个字,一句话,只有一块冰冷的墓碑立在墓园里,成为她曾经生存过的唯一见证。
  卓煦晨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每次醒来时,脸上的泪水都会讲枕头浸湿。凌晨三点钟,华盛顿还未完全陷入深眠,整座城市的霓虹将夜空渲染的如同白昼,卓煦晨拉开窗帘,在刺眼的虹光中眯起双眼。他的睡眠质量差的出奇,好不容易睡着了,很快就会被噩梦惊醒。
  十年,同一个噩梦,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卓煦晨打开电脑,facebook上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祝他生日快乐的,可他的生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除了姜薇尔从芝加哥寄来一张贺卡,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庆祝。
  他28岁了,那个人,已经离开十年。
  这个点孔宁竟然在线,卓煦晨想了想,发过去一枚笑脸,孔宁很快就回复了。“卓帅,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有时间上线了。”
  卓煦晨苦笑,“睡不着。”
  “睡不着就来读PHD吧,保证你争分夺秒的想睡觉,一分钟都舍不得浪费。”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国呗,我媳妇等了我这么多年。”
  卓煦晨没有在回复,合上电脑起身走到窗前,落地窗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玻璃清晰的倒影出他略显憔悴的脸,他伸出手指在光滑的表面上一笔一划地描摹着,那是一个很多比划的字,这些年他很少写中文,以至于想了很久才想起那个字的正确写法。
  总要找出一个理由回去的,他的理由是什么呢?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可以让他牵挂,父亲因为生意长居美国,母亲辞去工作回到北京陪伴在年迈的外公外婆身边,淮江之于他,已经是个不相干的城市。
  他继续一笔一划地写着,20个比划,却是个单音节词,书写如此麻烦,念出来却如此简单。
  “曦”真是个奇怪的字眼。
  怎么会有人用这个字做名字呢?岂不是小学毕业都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卓煦晨笑了,虽然已经接受事实,可还是会时常想起她,他总以为,只要他不会去,就可以假装他们只是负起分手,他一气之下远走他乡,而她在淮江生活的好好了,有一天他们放下了,或许还可以重新在一起。
  墓碑是假的,墓碑上的名字也是假的。
  安盛夏还是安盛夏,一秒钟也不曾改变。
  第一抹晨光划破天际的时候,卓煦晨拨通了Victor的电话,流利的英语如同母语般脱口而出,“Victor,我要回国。”
  中国,淮江市。
  “您的花,十一朵红玫瑰,请签收。”
  收到花的女子红着脸娇羞地笑着,拿着笔在送货单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送货员抬起帽檐,朝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要幸福哦!”
  女子这次看清楚,送花的是个长得即为漂亮的年轻姑娘,星星一般的眉眼闪烁着连钻石都无法比拟的光芒,她的心忽然一沉,收到花的喜悦顿时减少一大半。
  谁知道那个死鬼是不是看上这姑娘才总去这间花店订花。
  送花的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女子表情的变化,她只是开心地收好货单,一路小跑出了公司大门,叶理斜跨在摩托车上,酷酷地指了指胸前的位置,“小夏,你的胸牌歪了哦!”
  夏安笙停下脚步,把文件夹夹在腋窝里,仔细把名牌扶正,“碎”花卉店长:夏安笙。我们用碎片拼凑您的完满。“OK啦!收工。”
  初夏的风暖暖的,吹在身上很舒服,安笙坐在后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叶子,我们去吃面好不好?我今天要吃猪排担仔面,大碗的。”
  “没问题,坐稳了。”
  “有间面店”里,安笙和叶理相对而坐,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她们面前,香气四溢勾引着她们肚子里的馋虫出来大闹五脏庙,老板娘黄妈妈是安笙和叶理的老相识,黄妈妈老伴出意外小腿骨折的时候,她们俩曾经自告奋勇地帮他们看了半个月的店面,一来二去两家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黄妈妈特别喜欢叶理,如果不是自己儿子已经结婚了,肯定要把叶理娶回家当儿媳妇。
  “叶子啊!黄妈妈有事跟你说。”黄妈妈搬了个板凳坐到桌子旁。
  “您说。”
  “叶子你今年30了吧,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黄妈妈朋友的儿子刚刚从国外回来,也是单身,我觉的你们俩就挺合适的……”
  叶理赶忙打断她,“黄妈妈,您歇歇吧,我有男朋友。”
  “那怎么还不结婚,你都和他这么多年了,他还不娶你,太不负责任了。”黄妈妈义愤填膺,又看向安笙,“小夏,你也快28了吧,要不你去见见?”
  安笙赶紧低下头往嘴里扒面条,“还不到28;27;27。”
  “27也不小了,该找对象了。”
  安笙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囫囵不清地说,“我没上过大学,文化水平低,配不上大海归。”
  “怎么说都是你们的理!”
  安笙和叶理放下碗,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净嘴巴,飞也似地逃出面馆,“黄妈妈我们吃饱了,下午有事先走了。”
  黄妈妈一边抹桌子一边骂道,“这俩倒霉孩子。”
  第四监狱,深绿色的大门徐徐打开,和监狱长道别后,谭怀亚拿着简单的行李一步一步走出困了他十年之久的高墙,此时不是放风时间,操场上各位空旷,甚至可以听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嗒嗒”声。
  他依然留着十年前进来时的圆寸头,甚至连衣服都是十年前那一身,在监狱里他又长高了一些,裤腿明显短了一截。谭怀亚最后看了一眼牢房的门,头也不回的迈出去。
  安笙和叶理在门口的歪脖子树下等他,叶理倚着树站着,安笙则蹲在树下,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谭怀亚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始终不能为目光找个合适的着陆点。
  “哥。”安笙冲过来抱住他,小脸在他地胸前蹭来蹭去。
  谭怀亚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摸摸自己地脸,粗糙的像砂纸一样,这丫头的时光是停滞的幺?十年,竟然一点都没变。“盛夏,你过得好吗?” 安笙摇摇头,摘下自己的胸牌举给谭怀亚看,“我不叫盛夏了哦,现在我的名字是安笙,,我和叶子一起想的,安静的生活,夏安笙,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小夏,叶子也这么叫。”
  谭怀亚目光躲闪地看了一眼叶理,她的眼睛里不是没有怨恨的,安笙知趣地让到一边,叶理走过来朝着谭怀亚的胸口狠狠打了一拳,谭怀亚没有动静,她又打了一拳,还是没有反应。拳头一下一下落在谭怀亚的胸口,他并不阻止,也不行像以前那样笑着喊“祖宗,打死我你就要守寡了。”
  他就这么任由叶理发泄着,这是他欠她的。
  叶理终于打累了,抱住谭怀亚嚎啕大哭,“王八蛋,谁让你杀人了,你知道这十年我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家里人不支持,你还不肯见我,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果你被枪毙了我就去跳护城河,如果你被判无期我就等你一辈子……”
  谭怀亚紧紧地回抱叶理,滚烫的泪水滂沱而出,“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笙用袖子蹭干眼泪,抱住两个人开心地笑,“哥,叶子,我们回家。”
  谭怀亚缺席的这十年里,安笙和叶理先后做过很多工作,有售货员,商场保洁,甚至还去当过月嫂,后来因为业务太过不熟练而被开除了,叶理拿出父亲当初留给她的钱,又算上卖掉“碎”的钱,和安笙合计了一下,在离城南花圃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小花店,依然以“碎”命名,安笙时常会在客人定做的卡片上加一些可爱的小插画,很受客人的欢迎,渐渐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安笙偶尔也会接单子设计一些小logo或者店铺形象,两个人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花店的二楼是三室一厅,是当初他们和店面一起租下的,房东是个很和蔼的老爷爷,收的房租并不高,但是要求他们要好好照顾门外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安笙当然求之不得。
  谭怀亚的房间早早就收拾好了,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站在窗口可以看到远处的郁金香花田,他站在那里发呆,直到安笙叫他才回过神来,安笙端着一大碗猪脚面线放到客厅的餐桌上,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她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左边肩胛骨上狰狞的疤痕攫住了谭怀亚的眼球,那个巨大的疤如同一只粉色的蜘蛛,猖狂地盘踞在安笙的肩膀上,恣意的嘲笑着某些让人不愿意提前的过去。
  “那个伤是怎么回事?”
  “这里?”安笙若无其事地指着后背,语气平淡如常,“火灾,十年前你入狱后不久,我家失火了,我妈死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安笙挥了挥手腕上的怀表,它在那场大火里被烧的乌黑,好在里面的照片还完好无损,她在废墟里找到它,买了一条新链子挂在手腕上。
  这块怀表是安盛夏对郁铮的承诺,她不能忘记。
  “他呢?”
  “谁?”
  “吃饭了吃饭了。”叶理打断两人的对话,端着菜放到餐桌上,“你们俩不饿啊,有话以后再说,我快要饿死了。”
  谭怀亚心领神会,他知道那个名字对于安笙而言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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