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爱恨情仇:秦恨ii-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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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交代?恐怕株连九族亦不为过。
“我看这事要先问问范丞相,”蒙武看着冷箭,反复查验都是秦宫特制,绝无差错,“箭虽是我们的,但刺客未必来自秦宫,不派人回国核查,终是悬案。”
果然是好兄弟,话语投机,子桁笑了:“不错,必须派人回去核实!”一件棘手之事解决,他心情大好,突然想起仍被关押的李园兄妹,“你带几个人连夜审问李园兄妹……黄金来历不明,只怕他们知道王姬的下落。”姬冰不在信陵君府中,又从客栈退了房,她孤身一人,能到哪里安身?
“审嫣然?”蒙武一听就头疼,“她小小年纪,谎话连篇,上刑时肯定哭哭啼啼装可怜……我审不了。”他性格梗直,不愿严刑审讯一个小女孩,觉有欺压弱小之嫌。
子桁觉得好笑,但也同意他的观点。数次打交道,知道李园兄妹都很有心计。在府里动用私刑不但违法,又费行刑人精力。而且李园兄妹未必吐露实情,若招假供误导他们,反而耽误时间。
天色已晚,子桁决定立即着手:“我有一个更省事的办法……你今天辛苦一下,少睡几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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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园被关在柴房之中,嘴被堵住,双手紧缚,动弹不得。飕飕冷风从门缝中吹入,他又冷又饿,眼见天黑,仍不见有人送来饭菜,已是饥肠辘辘。
半晕之际,他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以为有人来送饭,惊喜地勉强坐起来。果然房门打开,两侍卫推门而进,一人手中提着食盒,另一人却是挟着铺盖。
“臭小子,看什么看!没你的份!”其中一人骂道,“饿死算了!害得我们受冻受累!”他选了背风的地方,打开铺盖铺好,盘膝坐下。另一人放下食盒,取出里面的食物,一一摆在面前,佳肴丰盛,香气诱人,此外还有一壶热酒。两人根本不顾囚犯,自己大吃大喝起来。
李园见两人不理睬自己,气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们吃的越香,他越觉饥饿,但已被堵住嘴,无法央求,只好闭上眼睛装睡,耳朵却不得不听他们谈话。
“这种鬼天气,真不愿出城。”外面空气又干又冷。
“上边的命令,有什么办法?”
“扔进漳河留个全尸,也算便宜这小子……咱们还得费力凿冰窟窿。”
李园脸色苍白,听他们意思,莫非今夜要把他偷偷带出城外,在结冰的河上凿洞,扔到水里?其时天寒地冻,不等第二天冰洞便冻合,确实是消尸灭迹的绝好方法。
“一刀宰了多省事?”一人嗖地抽出一把匕首,把李园吓的心惊胆战,却见他把匕首叉在一块烤肉之上,割开吃着,“然后找地方埋掉!”
“留下血迹还得收拾,不如扔进冰窟窿,干净利落……这小子害得我们受多少累,该让他也多受点罪。”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着,李园浑身无力,恐惧不已。
“好不容易抓到逃妾,被他们兄妹放跑,难怪首领发这么大脾气……”一人叹口气,“若献回那女子,赏金五千镒,封千户侯……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令尹赏识,将来还不平步青云?”
“是啊,令尹的权势,连大王都退让三分。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太可惜了!”另一人赞同。
李园假装入睡,每个字听得一清二楚。七国之中惟有楚国设令尹,地位相当于丞相。而楚国最有权势者,莫过于春申君。想不到那女孩竟是春申君府中逃妾?难怪这些人名义上为楚商,却人人配剑,一路追捕到邯郸,当他抬出信陵君时,他们毫无惧色。李园悔不该以千金将女孩骗卖,若早知她的身份,带到楚国献给原主,立时就能得到千户封邑,自布衣得入仕途。相比之下,吕爷的千镒黄金算得了什么?但眼下性命难保,想这些有什么用?等他们吃完这顿饭,就是自己的死期,李园从心底凉透。
两个侍卫一边吃喝,一边胡乱聊如何处置囚犯最好。李园开始还听着,后来强迫自己不听不想,否则吓也吓死。
正绝望之时,突然外间传来嘈杂声,有人敲锣:“着火了!着火了!”
其中一人噌地跳起:“我去看看。”他立时出门,须臾转回,急道,“是东院起火,火势不小!”
“什么?咱们住的地方?”另一人急忙站起,冲出去,“救火要紧。”
见两人转眼间离去,李园出乎意料,随即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冬季干燥,火势蔓延迅速,万一烧到柴房,周围都是易燃干柴,活活被烧死,比扔进冰窟窿,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李园一眼看见席上的匕首,还插在半块烤肉上,被他们不小心遗忘,而柴房门大开,他喜出望外,以为天无绝人之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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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用烟熏狐狸,想不到熏人也行。”蒙武笑道。他领几个侍卫跟踪李园一路。李园很狡猾,几乎绕了大半个邯郸城,终于凌晨时分才回到一处富商宅邸。此时蒙武一五一十将所得情况向公子汇报。
子桁有些吃惊:“他原先是吕府的门客?”
“对。他的主人姓吕,名不韦。”蒙武只觉名字耳熟,突然想起来,“邯郸被围时,吕商重金贿买城门吏,放走咱们的质子。”
质子嬴异人是安国君的中子,在秦王儿孙中很不受重视,从小被送到赵国为质。秦王重农轻商,厌恶投机取巧的商人,因此吕商虽救回王孙,他只在宫里宴请一次,赏了些财物,以示赏罚分明。因事不关己,那次宴请,子桁并没有去,后来听说吕商在咸阳城里四处活动,欲入仕途,但仅范丞相这一关就过不去,更不用说秦王会因这种小功就破例任商人为吏。
“吕商刚从咸阳回来,”蒙武补充道,“看来他结交不少赵国官吏,没有被追罪。”
“跑了一个质子,对赵人来说无关紧要。”子桁道。邯郸之围刚开始时,就有人建议赵王杀掉质子,但也有人反对,他还是听取了后者。因为秦国质子从小远离亲人,与秦王、安国君的亲情淡漠已极,即使杀了他,也不能阻止秦军攻城。
“幸好咱们没去赴庆功宴,不然邯郸城里又多一个认识我们的人,偏偏还是安国君的人!”既然吕商救了安国君之子,蒙武视其为敌。
提到安国君,子桁突然笑了:“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从书房的隐秘处取出一本绢册,递给蒙武。
蒙武打开一看,又惊又喜:“嬴樛有这样的本事?”平日见他大大咧咧,想不到为间倒是高手,经过专人誊抄,一本薄薄绢册上蝇头小字详细记录安国君起居。
“这里面记录安国君接见吕商,这个月里只有一次,匆匆结束……吕商想改走华阳夫人的门路,但身为封君夫人,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几次礼物送进去,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又翻翻册子,蒙武皱眉道:“安国君入宫越发频繁了?”竟到早晚入宫问安的地步。
子桁笑了笑。未行冠礼前他一直居于秦宫,宫外没有府邸。每天早晚要去向父王母后请安,次次被询问课业、起居。母后絮叨,父王严厉,令他深感厌烦,只觉这样的礼节过于虚伪。自己将请安视为极苦差事,避之不及,安国君却乐此不疲,用心可见。
“除了孝道,他还有什么?”子桁已详细看过那本绢册,开玩笑道,“安国君平日纵欲无度,最近常常延医调理,仍不见起色;父王年近古稀,身体比他还好……将来我必建议父王在他谥号中加个‘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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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舞之中,最有名气莫过踮足舞,舞者着木屐,踮足而立,善舞者可立于碗底之上,轻盈起舞而不落地;楚舞之中,最美的莫过折腰舞,又名细腰舞,舞者腰如细柳,低折摆动,如春风拂柳……而我要教你的长袖舞结合这两舞特点,既踮足,又舞腰,并挥动长袖……袖长七到十二尺不等,舞时如轻云蔽月,飘逸灵动……长袖收缩伸张,或起或落,必须控制自如……”厅堂内,一女子正为新人讲习舞艺。她本不愿教习,但受吕爷之托,无法推辞。
姬冰见教舞的夫人面容极美,从她一开口便知是顽劣孩童的母亲,心中惊奇不已:此女腰身纤细,体态轻盈,根本看不出已育有一子。最奇怪的是,这位夫人不肯自道姓名,只称从小在邯郸长大,以邯郸姬称呼便是。
邯郸姬分明一身贵妇装束,又已嫁人生子,为何来教人习舞?姬冰疑惑重重,听的心不在焉。
邯郸姬看出她走神,责问道:“有没有听我讲授?”
“有。”姬冰违心回答。
“那我刚才说什么?”邯郸姬又问。
“好像……好像说楚舞又名细腰舞,”后面的姬冰都没听进去,自己编道,“当年楚王好细腰,宫人为了争宠,每日节食瘦腰,宁可饿死,宫中舞姬也悉心钻研新舞,主要集中于腰肢动作,因此得名细腰舞……”
邯郸姬见她如数家珍,惊讶道:“你学过楚舞?跳一两步我看看?”虽然女孩理论上讲的头头是道,不知根基如何?
“我……只学过皮毛而已。”姬冰心虚答道,“学舞需要多长时间?”
“最好从五六岁时起,每日练习,不能间断,如要跳好,至少需要十年。”
“十年?”姬冰惊讶,“你们打算让我学多久?”
邯郸姬叹口气:“多则十天,少则三天,看情形而定。”她知道这么短时间内学成一种舞蹈也很不易,何况长袖舞,既要学踮足,又要学折腰,还要舞长袖,女孩能学到皮毛就不错。若大庭广众之下给吕爷丢人,还不如不出来献技。
“这么急?”姬冰心中一沉。
“我这就从头教你,不管学不学的会,也只能这样。”邯郸姬命人取来一套舞服给女孩换上,裙裾刚刚到脚踝处。
然而只练一小会儿,姬冰就累了,叫苦不迭:“休息一会儿吧?”开始都是基本功,乏味无趣。原来真正练舞这么辛苦,远不如和阳儿学新鲜花样有趣。
“怎么?这就累了?”邯郸姬不满意,“才刚开始练!”她觉得女孩悟性虽好,一点就透,但太娇弱,不能吃苦。
“我受过伤,一踮足就疼啊,”姬冰想到绝好借口,“还没痊愈呢!”
邯郸姬半信半疑,见她弯腰轻提长裙一角,足踝处确实有道浅浅淤青。
练这种舞蹈,最怕足伤,邯郸姬皱眉道:“什么时候摔的?”
“刚摔的……前几天晚上出来赏月,不小心从高楼坠下。”姬冰心中窃喜,“再休养一个月就全好了,要不您和吕爷说说,等我养好伤后再学?”
“吕爷想尽快宴请宾客,那人只是暂住邯郸,不知何时离开,哪能等你那么久?”邯郸姬觉得奇怪,哪有寒冬之夜出来赏月的闲情雅致?
姬冰心思敏锐,终于猜到让自己习舞原因,骇然道:“他想在宴上把我送人?”骗卖人口就算了,还敢把她当礼物转送?何况当庭献技极为不雅,她更坚定不学决心。
邯郸姬见女孩脸色气得苍白,轻叹道:“这不是很平常的事?连姬妾都可以送人,何况侍女?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兄长就在邯郸城,若知道我被骗卖,一定会去告官!”姬冰审时度势:若只有三天的时间,怎么逃的出去?再次落入秦国公子手中也比眼下处境强得多。
“什么?”邯郸姬惊住,“你不是自愿被亲人卖入吕府?”听说女孩因贪慕富贵,自愿被亲戚卖为奴婢,没想到竟是拐卖来的。
“自愿?”姬冰一时气结,“世上哪有自愿被卖掉,还心甘情愿被转送的人?”
“怎么没有?”邯郸姬想到自己的身世,柔声劝她道,“六岁时,赶上大荒之年,爹娘把我卖给一家教坊习舞,若跟着他们,早饿死了。”赵国地质属中下,粮食产量不高,经常发生饥荒,“我在教坊学了数年舞蹈,挨打、挨骂、挨饿……吃尽苦头。” 女孩学一盏茶工夫就吃不消,在她看来太娇气了。
“我第一次出来献舞,便被一富商看中,以十倍高价买走,不然现在仍是酒肆的舞姬,媚于人前,地位低贱。没过多久,一位客人前来赴宴,盛赞我跳的那场歌舞,富商毫不犹豫将我转送;这位客人,本是贵族出身,却愿立我为夫人……”
“富商……就是吕爷?”姬冰想到昨晚的对话,大胆揣测。想不到邯郸姬是舞姬出身,但从昨晚对话,她似乎并不情愿被转送?
邯郸姬脸色一变,没有回答,继续劝道:“你不可得罪吕爷。眼下他不为难你,只因急于结识一位贵客;如果你听话,衣食供给自不会亏待,如果处处作对,坏了他的事,只怕轻则打骂,重则被转卖到女闾;况且那位贵人确实大有来头,你跟着他,也许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姬冰不懂“女闾”之意,听邯郸姬不住劝说,以为他们串通一气,不等说完,冷冷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夫人为何不留给自己?”
“你……”邯郸姬有些生气,“我苦口相劝,全是为你好,将来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若得宠,也许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若失宠,不是被遗弃,就是又被转送?为一夕锦衣玉食,想尽办法讨好主人,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儿有何区别?”姬冰气愤道,转念想到吕爷表面客气,竟如此狠心地对待姬妾,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邯郸姬突然落泪:“你没尝过挨饿的滋味,永远不知道衣食无忧对穷人意味着什么?”
姬冰见她伤心之色并非假装,自觉刚才言语过重,歉疚道:“夫人,我一时气愤,并非有意冒犯,请别见怪!”她盈盈拜下。
“我不怪你。”邯郸姬见女孩乖巧识礼,本有几分同情,现在更有好感,“你足伤未愈,不可习舞,但吕爷知道了,一定会大发脾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姬冰不解:“夫人不说,他怎会知道?”
邯郸姬皱眉:“一直瞒着他?宴上你若不能出来献舞,他更会震怒,连我也要被拖累了。”
姬冰俏皮一笑:“至少还有三日,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宴会之前她逃的出去么?变化突起,竟不得不重新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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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来见我?”吕爷面无表情,不似动怒,但相处时间不长,李园已清楚他的脾气。主人平时对门客非常客气,少有这种冷淡诘责语气,恰恰说明愤怒已极。
李园早想好说辞,不慌不忙道:“小人落魄之时,多蒙吕府收留,大恩怎能不报?”
吕爷“哼”一声后道:“老太爷收留你的,去谢他老人家吧!”吕老太爷突得急病而死,他闻讯匆匆赶回邯郸为老父治丧,见李园筹办丧事时历练能干,很快视为亲信,委以重用。谁知李园携钱私逃,父子二人皆看走眼,吕爷大为恼火。
李园听他口气不善,脸色一变。旁边几个家仆早有准备,一举围上,欲将人捆缚。他忙分辩道:“等一等!小人这么做,只为报恩啊!”他吓出一身冷汗。去谢已故的老太爷?莫不是就地处死?吕爷竟比那些楚人还狠绝,连片刻辩解的工夫都不给。
“报恩?”吕爷一丝冷笑,“骗卖人口,卷钱私逃,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
吕爷主动提出买侍女时,何尝不知是骗卖?对他的虚伪,李园亦有些气愤,却笑道:“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人可以让您获利百倍。”
吕爷心中一惊,获利百倍之说,激起商人的本能,不由自主问:“何利之有?”
“您是否觉得那女孩来历不同寻常?”李园处心积虑,将 “楚人”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