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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绿光-地下皇帝(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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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咱们换上朴素的服饰再出宫,好吗?」

  「当然好。」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她不想教人发现两人的身份。他的身份也许瞒不了,但宫外,无人知道当今太后究竟长得怎廝模样。

  无所谓、无所谓了,只要凰此在他身边,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临行前,李凤雏带著冉凰此到宗祠。

  「王爷為何要带我来这裡?」冉凰此走进宗祠,烛火摇曳,清香四逸,正殿摆上了金雀皇朝数代天子牌位,一旁则是宫内嬪妃牌位。

  「本王带妳来与我母妃辞别。」李凤雏如识途老马,带著她更往深处走,停在一列特别的案桌前,上头只有两个牌位。「本王想,这回出宫,也许多年都不会回来了,既然如此,就该先点炷清香告知我母妃一声。」

  没心眼的一席话,却让冉凰此的心抽痛了下。

  「过来。」他点好了香。

  「好。」她接过一炷,拜著,瞧见牌位上头写著追諡盛德贤淑皇贵妃凤氏。「这是你母妃?」

  「嗯,她原本不过是个小小才人,但因為父皇宠爱,所以特地為她建设一座Х锏睿窳先匆蚨抢瓷被!顾严闶掌穑逶谇陈e。

  「……」令人厌恶的宫闈斗争。

  「本王在想,去掉李氏,从母姓即可。」他突道。

  「嗯?」

  「毕竟咱们要出宫了,李凤雏这三个字,皇朝百姓太印象深刻。」他想得很远,把所有可能挡在他面前的阻碍全都事先移除。

  「从母姓?」

  「对,母妃将本王送到外公那儿,妀姓為凤名雏,只是入朝之后,本王受封国姓。」

  「為何不直接丢母姓从国姓?」

  「因為本王不想忘了母妃和外公。」喃著,他勾起笑,轻握她的手。「往后妳就叫本王凤雏即可,别再叫本王王爷了。」

  「可王爷还是自称本王呢。」这习惯,一时之间改得了吗?

  他先是一怔,而后失笑。「本王会改掉的。」

  「是啊,本王~」听,多顺口。

  「……冉凰此,妳是愈来愈不怕我了。」他装阴狠。

  「我何时怕过你了?」她笑得很可爱,开始逃跑。

  「妳说得也对,打从第一眼,妳就没怕过我。」他轻鬆自在地跟在她身旁跑,始终保持速度。

  跑没多远,冉凰此便侧眼瞪他,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最可恶的是,他跑得好轻鬆,甚至还可以哼著歌。

  不用那麼骄傲好不好?!「不跑了。」

  她停下脚步,喘得快要不能呼吸。

  「凰此,妳的体力愈来愈差了。」他跟著停住,轻而易举地将她揽进怀裡。

  她一呆,随后立即扁嘴。「你也不想想我今年几岁了。」二十五了捏!

  「本王已经二十九了。」

  「……」现在是要比年纪羞辱她吗?

  「走了,咱们出宫。」李凤雏索性打横抱起她。「凰此,妳可会眷恋深宫生活?」

  「不。」一点也不。「我能在后宫待那麼久,都是因為王爷。」

  「……今儿个是怎麼了?说话这麼甜?」他笑玻а郏懵湟坏罔猎禄

  「肺腑之言当然甜。」她回以媚笑,朝他耳垂咬去。

  「妳想让本王延迟计划吗?」他的声音粗哑。

  「不成,我已经决定今晚要亲自為你下厨了。」

  「那就别再咬本王了!」

  凤凰楼。

  和一年前一样的位置,不同的是,七楼只有他们两个,原本冉凰此打算先為情人下厨的,但她自己的肚子已经先不听话的饿得咕嚕咕嚕响,李凤雏基於他不想让她饿肚子,於是他们决定先用膳。

  「阔别一年能再见两位,真是让小的倍感温馨,感动莫名。」掌柜的随著跑堂一起上到七楼,一副涕泗纵横也在所不惜的模样,逗笑了冉凰此。

  「掌柜的,好久不见了。」她友善地打招呼。

  「真的是好久了,小的一直在等待姑娘呢,谁知道一等就等了一年~」他不知打哪抽来手巾,咬著,垂泪。

  冉凰此笑得快要喷泪,然而看在李凤雏眼裡,却很不是滋味。

  「下去。」他冷道。

  掌柜的能够在京城混这麼久,绝对有他生存的一套,只见他迅速收好手巾止住泪,很客气的说:「小的為两位準备了曲倌,替两位唱上一曲。」话落,转身就下楼。

  「干麼这样?」冉凰此没好气的横了身边人一眼。

  李凤雏皮笑肉不笑地道:「想笑,对著本王笑即可。」

  「那也得要你能够像掌柜的那样逼我笑啊。」

  「……」要他学掌柜的咬手巾掉泪?

  冉凰此瞅著他,想像他做出那个动作,笑到飆泪。

  无言地看著她,瞧她笑到脸色温润泛红,他不禁也跟著笑了,俯身向前,在她唇上浅啄了下。

  她驀地止笑,瞅著他不断逼近的俊顏、那恍若会勾魂摄魄的黑眸,温热的唇舌轻触上,她浑身便像是著了火,酥麻地泛起颤悸。

  他唇舌轻吮舔吻著,挑诱她,要让她更加著迷而忘我,让冉凰此忍不住主动更亲近他……

  「啊~」掌柜的才上楼,一抬头就惊呼著又躲回楼梯边上,还赶著尾随而上的曲倌。「先等等、先等等。」

  闻声,李凤雏微恼地攒起眉,闭了闭眼。「上来吧!」嗓音是沉而不满的。

  被发现的掌柜只能嘿嘿乾笑的现身。「两位,由这位曲倌唱首小曲,替两位助兴吧。」把曲倌推进来,立即落跑。

  曲倌有些窘迫,在转梯虚的屏榻上坐下,把琴摆在矮几上头,葱白十指轻刷琴面,琴弦绽起悠扬乐音,细嫩嗓音如黄鶯出谷,吟唱著掌柜交代的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千嗟洵兮,不我信兮……」

  李凤雏微挑起浓眉,更加确定这掌柜能在京城营生,绝非等閒之辈,就连点唱的曲都如此切入人心。

  一曲方歇,冉凰此用力地拍著手,超想再喊安可,却见李凤雏站起身,直朝曲倌走去。

  「王……凤雏,你要做什麼?」她奇怪的问。

  「借琴。」

  「借琴?」

  冉凰此不解地偏著螓首,瞧他拿了不少碎银打赏曲倌之后,把琴抱来,坐在席上,琴就平放在他盘起的双腿。

  「你要弹琴?」

  瞅著她,李凤雏微笑,修长十指轻捻慢拨,清幽琴声发出一声淡淡虚渺的沉音,沉而不钝,轻而有质,教冉凰此瞪大了眼。

  他会弹琴?

  正惊诧著,便听他边拨著弦,吟唱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徬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极厚的声线带动深度的感动,深情的词意配上高亢琴音,如瀑湍急,入河顺流,转沉带韵,轻愁慢点,教人不胜欷吁。

  他一句句唱著,她热泪盈眶。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他还是这麼想吗?还是这麼认為吗?

  「凰此?」发觉她的异样,李凤雏立即把琴搁到一旁,长指轻挲过她淌泪的颊。「怎麼了?」

  冉凰此眼波微转,轻轻勾起笑。「我不知道你还会弹琴唱曲呢。」

  「不好听吗?」

  「不,是太好听,太好听了……」把他的深情全都注入在词曲中,那暖漾的情在音符中跳跃著,她怎会听不出来?

  这麼一个爱她的男人,為她放弃為她牺牲的男人,今生有幸与他相遇,是老天赏赐给她最大的幸福。

  「傻瓜,好听,怎麼哭了?」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裡。

  「谁要你唱得那麼好听?」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她若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他都担了。「不过,还是先喂喂妳的五臟庙吧,妳没听见咕嚕咕嚕的声音吗?」

  「你!」讨厌,就非得要杀风景吗?

  「我喂妳。」他夹了口菜,像要喂她,却在最后一刻转搁入自己嘴中。

  「你!」

  瞪他,却发现他不断逼近逼近再逼近,最后、滚烫的舌尖把菜递入她口中。

  他沉笑地问:「好吃吗?」

  她哪知道?嘴裡嚼的是他给的菜,嚐的都是他的气味,哪会知道好不好吃?

  「我要自己吃。」她脸红红的抗议。

  「我喂妳。」这回,他才真的夹菜入她的口,眸底是诉不尽的宠腻。

  冉凰此嚼著,嚥下他给的宠腻,自他眸中看见毫不掩饰的疼爱,心……好疼。

  是夜,两人在凤凰楼的客房住下。

  两人窝在房裡缠绵悱惻,赤裸的身躯完全不捨分离。

  「……你到底要不要嚐我的手艺啦?」一直被嚐的冉凰此开始抱怨了。

  「不急。」李凤雏哑喃著,唇贪婪地吻过她细白肩头,精緻锁骨,一遍又一遍,像头永不饜足的兽。

  拿他没办法,冉凰此也只能由著他,任由他视她若珍宝似地拥入怀,吻过她每一寸柔嫩肌肤,由著他挟火带焰地将她彻底焚烧,在充满感官而原始的律动中,嚐到他比常人还要执著狂热的爱。

  他爱得狂妄而霸道,忘我激情中又缠绕著温柔,那不离不弃的深情,至死不渝的浓爱,她全数都接收进心裡和身体,融入骨血中,怎麼也忘不掉了。

  不到尽头,永不方休。

  直到闃暗的天际割开一道的蓝,两人才有如交颈鸳鸯般沉沉睡去,再睡醒时,外头已变成阴霾,笼罩著浓雾,教人瞧不清天色,但外头的声响,让她知道应该已是午膳时间了。

  



第十四章

  冉凰此把视线收回,落在熟寐的李凤雏脸上。

  他有张非常俊秀却又异常霸气的脸庞,浓眉飞扬,瞳眸深邃,有时笑得残酷教人害怕,有时却又颯爽得像个孩子。

  在她面前,他不是倾覆朝纲的摄政王,不是喜怒无常的李凤雏,只是一个疼她怜她到她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多情男子。

  纤手轻触他的颊、他乌亮如琉璃般的髮,才发现两人的髮尾在软白的软衾裡交缠著。

  结髮,就是一辈子了吗?

  嘆了口气,她撩起被子,退出他温热的怀抱,然而脚尖尚未触及地面,就被身后野蛮的力道擒住。

  「王爷?!」她惊呼,还是习惯性的唤了他的头衔。

  「妳要去哪?」李凤雏的眼未张,硬将她拉进怀裡,温热她一离被就冰冷的身躯。

  「為王爷洗手做羹汤。」她没好气地回答。

  「什麼时候了?」初醒的他,嗓音低魅而迷人。

  「应该已经中午了吧。」她回头,髮垂在他颊上,吻了吻他的指角。「都是你,害宵夜变成午餐。」

  「本王想,变成晚餐也不赖。」他低低笑著,厚醇如风,手又开始不规矩。

  她抓起他的手就咬。「不可以。」

  「為什麼?」他无所谓地任她咬,又伸出另一隻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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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雏浓密如扇的长睫被笑意震得微颤,缓缓张开,瞳眸远邃而泛著诱人月华。「本王似乎是不得不放行呢。」

  「没错。」她学他哼,神色很骄傲。

  「既是太后懿旨,本王又岂能不从?」於是,他鬆开了手,支手托腮地等著她起身著衣。

  「继续睡。」她会不知道他在算计什麼?

  「本王睡醒了。」

  「本宫的命令,你敢不听?」抬头衔压他。

  「是是是。」他噙笑闭上了眼。

  冉凰此直瞪著他,倒行著下床,胡乱在地上寻找自己的衣物,一边监控他是否偷覷,一边赶紧著装,然后打开柜子,取出她小小的包袱,探入其中,取出一个小瓶。

  「妳哪儿是本王没瞧见的?」戏謔嗓音懒懒响起,轻柔力道从背后环抱住她,她吓得瞠圆眼,不敢动弹。「怎麼,浑身僵硬得很,本王吓著妳了?」

  冉凰此心跳急促,呼吸微乱。「没……我只是在想,你没穿衣服,对吧?」他没看见吧,没看见她拿了什麼吧?!

  「对。」他大方坦承。

  「麻烦王爷先去穿衣服。」听他的口气,像是什麼都没看见,她这才鬆了口气。

  「妳方才在拿什麼?」他懒问。

  他看见了?!她的心陡然吊起,狠颤著,脑袋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接话。

  「让本王瞧瞧。」

  她看见他的手进入她的视野,朝她僵在柜子边的手前进……不要、不要,别让她功亏一簣!

  用力闭上眼,冉凰此的粉拳握得死紧。

  「帔子?」

  嗄?冉凰此张眼,就瞧见他从她的包袱裡取出她带出宫的狐裘帔子。

  「怎麼不带件新颖些的?这帔子有些旧了。」他不甚满意,但还是将帔子披上她的肩,替她繫上。

  此时冉凰此额间已轻泛薄汗,依旧控制不住过剧的心跳,深吸口气后,才微虚道:「这是王爷送我的第一件帔子。」这一年来,他知道她怕冷,总喜欢送她帔子,送了不下十件,每件各有特色,材质不同,但不知為何,她最爱的还是这一件。

  「妳倒是挺念旧的。」他轻笑,替她繫好绳结,却瞥见她垂落的髮竟又冒出些许银白。「凰此,妳近来髮白得很快呢。」

  冉凰此无力的闭上眼。「能不白吗?」

  「听起来怎麼像是在怨本王呢?」他得意的笑,扳过她的身子,确定她今日的气色不差。「去吧,本王等著品嚐妳的手艺。」

  「等著吧。」她也笑,目光在他身上飘呀飞的。「王爷有穿裤子……」

  「这麼失望?」他扬眉,笑得促狭。

  她马上羞红脸怒瞪。「并没有!我下去了。」

  「等等,披头散髮的,像什麼样子。」他轻轻将她的髮抓起,挽成个髻,仅以一根玉簪固定。「好了。」

  「……王爷稍等我一会。」她没再抬眼。

  「本王等著。」

  冉凰此没有回头,快速下了楼,遇见掌柜,借了厨房,备齐所有食材,依她印象中大哥做过的云吞豆弧I做过一遍,而后勾了芡,最后将手中紧握多时的瓶子取出。

  「夫人,这是什麼?」一直待在厨房充当二厨的掌柜,偷偷将她的路子一一记下,却不懂最后这瓶子裡头装的是什麼。

  冉凰此侧睇著他,笑了。「独门祕方。」

  「喔喔,这裡头是什麼成份?」心好痒,好想知道独门祕方的成份喔~

  「想知道?」朝他勾勾指头。

  「小的愿闻其详~」他眼睛一亮,自动附上耳朵。

  「告诉你,就不叫独门祕方了。」冉凰此附在他的耳边,小小声地道。

  「……」不能说就早说咩~

  她斟酌著把小瓶子裡的东西倒进已盛好的麵碗裡头,稍稍搅拌,欲上楼之前,回头轻声吩咐,「掌柜的,这两日我和我相公若未出房门,记得,千万别来打扰。」

  掌柜的立即意会。「小的明白。」还不忘挤眉弄眼,以示祝福。

  不是那样的……冉凰此嘆气,但也由著他误会。

  她端著麵上楼,未腾出手开门,李凤雏已替她打开,一手接过麵,一手牵著她入内坐下。

  「好香啊。」嗅著麵,他的神色变得很正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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