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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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户那里吹进来,掠过洪春耕的出汗的背,使他感到后背有只冰凉的手在抚摸。但是此时快感已经代替了恐惧,传香的娇喘使他迷离如梦。这个梦,像他做了无数次的梦,但这是真实的梦。一想到这里,他兴奋得肌肉痉挛。
月亮悄悄移动了位置。月光照到了传香裸露的身体上,春耕看见传香凝脂一般的脸上透出胭脂一般的红晕……
月亮在窗外偷偷窥看屋里发生的一切。
正当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要爆炸的时候,他的下身感到一阵疼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住,动弹不得。
他伸手去探摸。传香一把抓住他的手。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使他感觉下身要离开自己而去,他甩开传香的,继续朝下摸去。
在他抓到那个东西时,他的快感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而来的是恐惧。
他抓到一个潮湿滑溜的条状物,那东西似乎是活的,在他的手掌中如泥鳅一样扭动挣脱。他吓得立即跳开。
什么东西?他惊问道。传香对他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借住月光,他看见一个舌头形状的东西在传香的两腿之间,如软体动物一般蠕动!
春耕摸摸自己的下身,抬起手来一看,鲜血淋淋。阵阵的疼痛使他紧紧咬住牙关。
传香轻轻靠过去,用光滑的皮肤磨蹭春耕,娇声道,还没有结束呢,你怎么就停住了?春耕连忙跳下床,顺手举起一把椅子朝传香砸过去。
传香迅速躲开椅子,飞身扑向敞开的窗户。传香的身体比窗棂的空隙宽多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从窗棂间钻出去。
瞬间,传香像吹过的风一样逃得无影无踪。空房间里只剩光着身子的春耕一个人。
春耕忙点燃蜡烛,察看他的命根子,那里如摔倒时擦破了皮一样。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来,是不是就这样放过他。
匪夷所思
洪春耕讲到这里,大家唏嘘不已,都叹稀奇!
有人问:“她光着身子回去的,那么衣服还留在你这里咯?”
洪春耕点头。
那人打趣道:“怎么不丢掉?还留着作纪念吧?看来你还是对她有意思啊。”其余人跟着讪笑。
洪春耕红着脖子争辩道:“丢掉?万一她来找我讨还衣服怎么办?我只好收拾了藏起来,等她要的时候再给她呢。现在衣服还在我的衣柜里,平时动都不敢动它。”
那人继续打趣道:“我看你是有心等艳福来临。如果是我,我早把衣服烧了。你是不舍得哪。”
另一人抢白道:“别扯远了。春耕,那女鬼后来又来找你没有?”
没有,洪春耕说。
事情发生后,邻近几个村陆陆续续有成年的男子死去,都是光身死在家里,命根子不知去向。但是床单上没有一丝血迹,屋里也没有蛛丝马迹。不过被害者有同一个情况,就是被发现时房子的窗户是开着的,并且,屋里隐隐有一股鱼腥味,仿佛哪个看不到的角落藏了一只剖开的鱼。
周围人都开始怀疑这个志军从外地带来的新女朋友,但是谁也不敢找她对质,怕她报复。另外,传香的行踪确实诡异,经常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有时在别人的菜地里,有时在树林里,有时甚至在屋顶。
有一次,她爬到人家的屋顶远望某个的地方。屋顶的青瓦被她踩破了几块。房屋的主人以为哪只大鸟或者猫爬上了屋顶,跑出来正要驱赶,却发现是传香。
房屋四周没有大树或者梯子,房屋的主人不知道传香怎样爬上去的,想叫她下来又不敢开口。当时传香穿着短裙,房屋的主人从下望上看见了她的白色的内裤。不过这个男主人对传香有戒备之心,因为周围已经传开了——传香是专勾引男人的女鬼,哪个男人对她表现出了非分之想,她便会趁着他忘记关窗的夜晚飞到他的床上,在至为欢快的时候夺去男人的命根子。
这个男主人对传香踩坏他的房瓦忍气吞声,站在下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传香对着远方望了一阵,低头看见站在下面的男人,给他一个暧昧的笑。男主人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僵硬。
传香看见屋檐下面的一堆碎瓦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踮起脚跳下来,落地时轻轻一蹲,居然安然无恙。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也不给男主人道歉,便兀自离开了。
那个男主人在一次牌桌上跟洪春耕以及几个牌友说了他的见闻。
其中一个牌友说:“传香是鬼嘛,鬼的身子比人的身子要轻许多,所以跳下房顶也不会有事。”
还有,就是传香的行动时间也匪夷所思。她经常饭还没有吃到一半,突然起身跑出去,一段时间后回来,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像跟谁打了一场架,眼睛也红红的。当然了,洪春耕不可能跟他一起吃饭。这个事情是志军的娘偷偷告诉其他人的。
志军的娘还发现很多其他的异常。有一次晚上她听见儿媳妇的房间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呻吟。她拿了个扫把气冲冲到儿媳妇的房间。
幻象种种
她的漂亮儿媳懒洋洋从床上坐起来,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婆婆。婆婆见她的被子中间拱起一团,猜想其他男人蜷缩在里面,火气冲冲的抓起被子一角拉起。被子底下没有她想象中的男人,儿媳的一双玉腿暴露无遗。
你刚才在干什么?婆婆问道。为了破解自己的尴尬,她必须继续发火。
嗯……
传香从胸腔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拉起被子盖住身体,继续睡觉。婆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有台阶下。
婆婆失望的走出门,在门外停了一阵,没有听到里面有异常的声音。可是,等她的脑袋刚刚回到自己枕头上时,如水波一样荡漾的呻吟重新在耳畔响起。陌生男人的喘息声如牛。那个晚上,婆婆没有睡好觉,梦里翻来覆去的画面是儿媳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又会听见一起在池塘洗衣服的人讲起,哪个村哪个男人昨晚突然死了。儿媳妇的房间也有悄无声息的时候,那么第二天就不会有新的噩耗。
“你说稀奇不稀奇?”洪春耕拍掌道。
“把志军叫回来问清楚传香的来源就好了。”有人说。
“志军是跟他娘赌气出去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说不定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呢。”洪春耕说。
洪大刚说:“等他回来就舍不得杀这个女鬼了。他肯为那个女鬼跟他娘闹翻,肯定对这个女鬼是有感情的。”洪大刚端起茶,喝得哗啦啦响,像牛在池塘边喝水。
“也是。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呢。”洪春耕抹抹嘴巴上的口水,嘿嘿笑道。
洪大刚指着洪春耕的嘴巴笑道:“看把你馋得!人家二十刚出头就有这么个漂亮媳妇,你三十多了还打光棍,羡慕得流口水了吧。”
其他人又把洪春耕打趣一番。
这样谈论了好长一段时间,外面天色有些暗了。我和爷爷还要走十几里路回家。那时候从洪家段到画眉村没有客车,虽说那时已经有了三丈来宽的泥路,但是只能供拖稻草的板车使用。在上面骑单车都会硌屁股。
其他人也说天色晚了,纷纷告别。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爷爷:“这个女鬼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厉害,害死好几个成年男子了。我们以前碰到的那都算是小打小闹的鬼了。”
爷爷点燃一支烟,吸得太急,呛得连连咳嗽。
“我以前碰到过这样的女鬼。”爷爷止住咳嗽,说道。
“啊?”我惊呆了。没有想到把这个村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鬼爷爷曾经碰到过。
“呵呵,在和你奶奶结婚前,这种女鬼也来找过我。”爷爷说,眼睛透出一种安详的光辉。我知道,他连带想起了许多年轻时候的事。许多人在年老时回忆年轻的岁月都会有这种眼神。
“你斗过了她吗?”那时年幼的我最关心的是好人与坏蛋争斗的过程中谁胜出了,那是最简单的想法,从来不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心理因素。
爷爷笑了笑,说:“那个女鬼呀……”
岔路鬼官
“我没有跟她交手。”爷爷说。
“没有交手?你那时候还不会方术吧?姥爹没有教你?”我问。
“那倒不是姥爹没有教我。”爷爷吞吞吐吐。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放走了她,她会害别人的。”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爷爷把才抽两口的烟扬手丢掉,深深吸口气,再将烟雾一起吐出来,平淡的说:“你这个小孩子理解不了大人的心思。”
其实我是了解爷爷的心思的,因为我在学校喜欢上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她在我的隔壁班。每到冬天,她的脸红得像秋熟的苹果,令我的季节颠倒,思维混乱。我开始在课堂上分神,总把她想象成各种电影里的女主角,而我是打败多个敌人最终赢得芳心的男主角。在胡乱的想象中我是她唯一的保护者。
我想,爷爷既然做不了她的保护者,也决然不会成为她的伤害者。
“鬼中也有好鬼啊。”爷爷说,“她就是一个好鬼,所以我放了她。”
“好鬼?”我跟爷爷捉了这么多鬼,还没有遇见不害人的好鬼。
“我给你的那本古书上写了:人有三魂七魄,魂灵而魄笨,魂善而魄恶。”爷爷有意岔开话题,我也理解,不再追问。
“魂和魄有不同?”我问。《百术驱》上有这个句子,我记得。
爷爷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上嗅两下,又放回烟盒,说:“照道理,人死后三魂七魄都会离开身体,但是不会散开,聚集在一起的魂魄投入新的轮回。可是有怨气的人死后,如果恶念多于善念,魂想走而魄要留,三魂七魄散开来。魄留在体内形成有形体的恶鬼,比如画皮,僵尸,箢箕鬼等;也有不居留在体内的魄,形成没有形体的恶鬼,如尅孢鬼,迷路神等。”
“那你说的好鬼有哪些呢?”
“好鬼就是居留在体内的魂,或者单独的魂。最好的例子是倒路鬼。”
“倒路鬼?”
“对。这个鬼《百术驱》里是没有记载的。《百术驱》是捉鬼的书,倒路鬼是好鬼,所以没有捉的必要。”爷爷抬头看看天色说,“这个好鬼以后跟你讲。我们加紧赶路吧,你奶奶肯定在家等急了。”
我加紧几步,说:“我们不管洪家段这里的女鬼了吗?”
“我们暂时不要插手。等香烟寺的和尚来处理吧,和尚来的那天我也会再来看看的。你安心在学校读书,到时候我把情况告诉你。”
我不满意的说:“嗯。”
我和爷爷走到一个岔口,左边路通向画眉村,右边路通一个叫龙湾桥的地方。
一阵锣鼓声传来。谁这么晚了还出来敲锣?我疑惑的环顾四周,忽然看见前面走来一大队人马。前头两人一个敲锣一个打鼓,紧接其后的是一个八抬大轿,轿子四角挂白纸灯笼。在后面跟着两列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有的举旗,有的执刀。
爷爷连忙拉住我,沉声喝道:“快趴下,趴到地上。我们遇到岔路鬼官了。它们过来了千万别说话。大拇指和大脚趾点地。”
听爷爷这样紧张,我知道事出非凡,慌忙按爷爷说的趴下。大拇指和大脚趾顶住地面,脸贴着黄泥不敢出声。
青楼女子
它们渐渐靠近趴在地上的我和爷爷。前头两个敲锣打鼓的鬼眼珠全黑,没有白色。抬轿的八个鬼眼珠全白,没有黑色。那些轿子,灯笼,还有骑的马,拿的刀,都是纸片做成,并非真材实料。
它们走到岔路中间停住了。锣鼓声也停住。轿子里传来嘶哑的声音:“外面可有什么异常?”
一个骑着纸马的鬼朝四周看了看,回答:“没有异常。”
轿子里的声音说:“那好,我们走快些。癞哈子等我去下棋呢。”
癞哈子我是认识的,不光我,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幼年失去双亲,几岁时长了一头的癞子,后来莫名其妙就好了,头皮到现在还像灯泡一样亮。可能是这个病伤害了他的脑袋,他一直疯疯癫癫,连伯伯嫂嫂都不认识。人们都叫他“癞哈子”。“哈子”在这一带是笨蛋傻瓜的意思。
癞哈子住在龙湾桥过去两百米的一个茅草屋里。他什么活都不会干,吃喝全靠周围人接济。
后来我问爷爷,为什么鬼官要跟癞哈子下棋。爷爷说,一般清醒的人见了鬼会害怕,但是傻子不会。所以鬼愿意跟他在一起。
锣鼓声重新响起,轿子启动。它们渐渐离我们远去。我和爷爷爬起来。
爷爷站住不动。我催道:“走呀。”
一根火柴划燃,爷爷点上一根烟,说:“亮仔,我们还是回洪家段吧。这几天先到那边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你不是说不参与的吗?”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还很好奇。
爷爷说:“刚刚过去的鬼官叫断倪鬼。它是专管人间鬼的鬼官,平时不轻易出现。但是它来了这里,肯定有比较重要的原因。我估计跟洪家段那个女鬼有关。香烟寺的和尚不一定能收服那个女鬼,不然断倪鬼不会亲自出现了。”
“有这么严重吗?这个断倪鬼可能只是来跟癞哈子下棋的呢。我们是不是想多了?”我这样说有很大的原因是想安慰自己。古书上说,断倪鬼是阴间惩戒司的官员,相当于阳间的警察局长。如果是一般的小鬼闹事,自有惩戒司的小鬼来处理,要“警察局长”级别的鬼来亲自处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鬼。
我对爷爷说:“我们还是不要搅和这件事啦。我们的方术又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还是留给和尚和断倪鬼他们处理吧。再说,我还要上课呢。”
爷爷呆呆的望了我一阵,迟缓的说:“好,好吧。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