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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果这也不是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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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救兄弟于水火?
  偏偏我“失忆”,问题就在嘴边滚来滚去,竟然问不出口。
  “哈,哈,”易承锋突然怪里怪气地笑出声来,“呵,丁先生,你别光看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又像什么?”
  “你TM捣什么乱!像什么!”丁晓霍地转头怒视他。
  “像……吃醋。”易承锋慢吞吞地说,“仲林,我好象记得某人说过,为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是傻B。”
  周围立刻有人窃笑。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附近区域的服务生、客人都已把看好戏的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
  丁晓脸色如血,涨得通红,额角隐隐可见青筋爆出。
  可他出人意料地没有暴走,只是耐心地,甚至是忍气吞声地看着我,仿佛还在等我的回答。
  “这样吧,我有个主意!”
  易承锋站起来,示意舞池DJ停止音乐,随后高举起双手,用力拍了几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今天晚上在这儿的朋友,我们请大家一起来做个见证!我想跟这位先生打个赌,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这位先生能让我的小兄弟记起他,承认他才是老大,心甘情愿地把我一脚踢开……”说到这儿,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那么,我马上退出,绝无二话。如果他做不到,也请他别再来骚扰我们。”
  酒吧里哄的一声几乎翻了天。
  我一阵晕眩,这,这混蛋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毁我哪!
  “你这是向我挑战么?”在喧闹声中,丁晓冷冷地说。
  “没错。”易承锋仍然懒洋洋地笑,“你不敢?”
  “仲林,你一定会记起我的。”丁晓看了我们两个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
  “嘿,我当你答应了啊,一个月!”易承锋扬声对他的背影喊道。
  丁晓头也不回,向后比了个中指。
  “希望你不要怪我,擅自替你作了决定。不过现在主动权就完全在你手上了,这一个月,就当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
  易承锋跟着我走进洗手间,温和地说。
  我没有回答,扑了好几把水在脸上,冰凉的水,沿着脸流下去。
  “你调的酒,叫什么名字?”
  “嗯?”
  我抬头看着他:
  “那两杯酒,有没有名字?”
  “有啊,不过名字……很麻,”他略略犹豫,脸上罕有地微红,“前一杯叫倾心,后一杯,呃,烧心。”
  “为什么?”我低声问。
  “世界上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下班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洗漱完毕,我悄悄到窗边一张,果然,楼下是他的车。
  车旁有个叼着烟的人影,红红的烟头火星隐隐约约,忽明忽暗。
  我记得白天何亭在MSN上还说过,二甲苯买卖差价产生的损失目前只能由日尧公司承担,所以一定要在接下来的业务中找补回来,每个订单议价的时候都要考虑到即便价格有回落还是要议高点,以弥补之前的损失,做业务的难度大大增加。全公司现在都忙得要死,丁晓更是天天身先士卒,疯狂工作。
  白天超负荷工作,晚上还泡吧闹事……他真当自己是超人?!
  我暗骂一声,离开了窗边。
  第二天,我被敲门声吵醒。
  谁啊,今天好象不是交房租的日子啊——皱着眉头去开门,门一开,我便呆住了。
  “吃早餐,”他站在清晨的阳光中,微微地一笑,“我买了你爱吃的包子和豆浆。”
  我定定地看着他:
  “丁先生,你知道现在几点?”
  “我马上要上班,只能现在拿给你。”他脸上笑容僵住,咬了咬牙。
  “对不起,我一点不饿。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才下的班?你不要以为别人都得跟着你的生活节奏转!”我迅速说完,就想把门关上。
  “你——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欠揍!”他终于暴跳,一脚把门踹开,轻车熟驾地把我胳膊一扭,反压在门上!
  “我没耐心跟你兜圈子打哑谜!算我以前说错了话行不行!我TM向你道歉!现在我整个一傻B的样子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就要这个?!”怒吼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
  嘿,天底下有这样道歉的人么?
  何况,我要的是什么,你永远不会明白。
  我冷笑着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他捏紧的拳头,脱口而出:
  “打啊?有种就打下来!”
  他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势突然弱了。
  “喂你是什么人!快放开他,要不我报警了!”
  就在这时,我的邻居突然砰一声大力打开门,手举一根伸缩型晾衣杆站在他家铁门后面,摆出全面戒备的架势。
  他老婆则躲在他身后,还拿了个手机作欲打状。
  丁晓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趁机一挣,居然脱了身。
  “够了!你要是不愿意,没人逼你这么做!再莫名其妙缠着我,当心我找人教训你!”我狠狠甩手关门。
  他却一把撑住,脸上肌肉微颤,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
  “……至少你把早餐拿进去,我要上班了,放在门口又怕弄脏了,你最讨厌东西不干净的没错吧?”
  “好。”我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过食物。
  他大喜,脸上刚露出笑容——我已随手把东西丢进门边的垃圾桶。
  “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一点点开心凝结在脸上,渐渐地转为苦笑。
  居然没有再发怒,也不咆哮,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近距离看他,眼里的红丝和下巴上暗青的胡渣都非常明显,配上那种无奈的笑,我简直怀疑,这真的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丁老大么?
  看着他慢慢走下楼梯,阳光中的背影仍然挺得笔直,却步伐僵硬,我勉强向邻居道了声谢,猛地关上门,闭着眼睛,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目光转向垃圾桶里的早点,塑料袋已蒙上污垢,我颤抖着把它抓在手里,打开,拿起还热腾腾的包子,用力塞进嘴巴,大口大口地、咬牙切齿地咀嚼。
  混蛋!混蛋!混蛋!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丁晓决心要赢得什么东西的时候,斗志是极其可怕的。
  所以,到了第二天,我睡到近10点钟,起床,随便套了件外衣,准备出门找点儿吃的,一开门——
  “原来你习惯这时候起床?饿了吗?”
  他靠在门外墙上,微笑着对我说。
  自此,他不再到我住处蹲点,但每天这个时间有快递登门,送来热腾腾的早餐。
  食物之外,还有一个大牛皮纸信封。
  上面总是写着:丁晓和仲林的过去。
  多数是几张照片。
  也有时是别的东西,比如我和张伟他们凑份子送的生日礼物、当年的校报、信件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眼熟的小对象,甚至还有我惟一那次打架受伤进医院急救的单据。
  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藏着这么多……纪念品。
  足球赛商院赢了机械,队长丁晓跟全体队员和大堆“粉丝”合影,他、沉帅站正中间,意气风发,风靡万千少女,我黑着脸站在最边上,手里拎了个装满衣服的大运动包。
  打架之后骑车出游,大家脸上青的青紫的紫,抱成一团对着镜头比出V的手势,惟有看起来最“干净整齐”的我笑容勉强——丁晓嘴里叼了支烟,张开双臂把我勒在身前,笑得阳光灿烂。
  那张校报,有篇商院学生会主席丁晓的“专访”,内容相当肉麻,几乎把他夸成了社会主义四有新人的典范,作者竟然是我。
  忘了谁在卡拉OK店过生日,其实我和丁晓都都没有音乐细胞,那天大概喝高了,居然合唱!周围的兄弟姐妹全被炸飞,一个个东倒西歪、痛不欲生。
  韩国烧烤店里,他抢走我手上烤焦的鸡腿,我碗里只剩青菜玉米。
  丁晓有了不知第几任女友,吊儿郎当地带出来现,右手挽着美女,左手搭我肩膀。
  很多照片他都喜欢抬起手肘搁在我肩上,高度刚刚好。
  照相那一瞬间,我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微微转头,看向我。
  我们两个,西装革履地在日尧公司门口留影,只差没在额头上凿“雄心壮志”四个字。
  丁晓、张欣和我三个,在露天咖啡店的阳光中,被某个老外摄影师的镜头捕捉,事后对方很有礼貌地向我们打了招呼,并赠送一张照片作为留念。
  加班“工作照”,何亭手里拿着我的糖梨膏研究,丁晓远远站在后头,一脸不爽,估计是老张抓拍的杰作。
  ……
  丁晓和仲林的过去。
  所有最细微的记忆都被从各个角落翻出、摊开,一遍遍回放。
  笑话,我怎么可能忘记。
  然而,记得越清楚,却越仿徨。
  我们这样,就算是爱吗?

  第26章

  一晃,两个星期如表面平静的流水般过去。
  丁晓不紧不慢地,每天送来一点“回忆”,没有再急着介入我的生活。
  倒是我自己,开始渐渐产生了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
  那些东西,对于丁晓而言,究竟代表什么?
  我其实很想知道。
  却又害怕最后的答案并非预期。
  周末,上午还不到10点,我已经醒了,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等到12点,快递还没有出现。
  肚子闷闷地咕噜几声,隐隐有些抽疼。
  我暗骂一句,拿起钥匙要出门,到了门边,又犹豫。
  就怕快递万一正好来了,家里没人签收。
  想了半天,还是叹着气坐回沙发上,发呆。
  1点,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泡面,煮了。
  正在厨房就着锅吃的时候,敲门声终于响起。
  这个快递看来是急性子,我不过把一大口面条吸进嘴里的工夫,他就砰砰砰敲得震天响。
  “马上来马上来!”
  可怜的邻居又要受惊了。
  我手忙脚乱丢下锅,从厨房跳出来扑过去开门。
  “听说你小子失忆?喂,记得我么?”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沉宇翔!
  当年的宇宙霹雳无敌火爆脾气大帅哥,如今看来微微发了点儿小福,手臂上是还亲亲热热挽着他的“麦芽糖”女友——哦,不,现在已经是老婆大人。
  记得丁晓曾经大力“拆散”他们,结果这两人分分合合,闹了个鸡飞狗跳,最后还是结了婚。
  丁晓那一阵气得把他直接踢出兄弟连。
  后来,听说他还追随妻子去了她家乡定居,尽管是邻近城市,但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楞了楞神,我脑子有点浆糊。
  该不该承认记得他?还是索性一并“忘记”?
  “啧……这些鸟人,我大老远赶来都到了,他们还没一个影儿。”
  就在我一转念间,沉帅已经自说自话地进了屋,把老婆先让到沙发上。
  “仲林,有喝的没有?”
  我一咬牙,算了,反正我也是“选择性失忆”。
  “有,你等会儿。”我从冰箱拿了两罐饮料给他们,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沉帅,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嘿,还不是丁晓发的邪风……”
  沉帅话音未落,敲门声又响了。
  门一开,张伟和老贾带着几个眉开眼笑的家伙,站满了楼道口,都是从前走得最近的兄弟。
  为首那两张大脸尴尬地笑:
  “仲林……你,打算认得我们么?”
  张伟还自以为聪明地猛眨他那对牛眼,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滚进来,胡说什么!”
  第三次有人敲门,我打开,叹了口气:
  “何亭,我记得你,进来吧。”
  小屋子前所未有地塞满了人,俨然在开同学会。
  敬烟的敬烟、递名片的递名片,恭维沈大嫂跟何师妹美貌的、要吃要喝的、关心我精神状态的……不一而足。
  冰箱顷刻空了,连我在厨房剩的热面汤都被人翻出来分掉。
  第四次,我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们都到了,说吧,你什么意思?”
  门外,丁晓一身休闲打扮,笑得淡定自如:
  “走,我们到学校去。”
  “你肯定我会去?”
  我没有把他往屋里让,也没有迈步跟他走。
  “我送给你的那些东西,都看了吗?”他眯起眼睛。
  “唔,看了。”
  “足够证明我们的关系了吗?”
  “……足够。”
  身后,满屋的欢声笑语已经静了下来。
  “既然事实证明,我不是陌生人。”他把手撑在门边,逼近我,旁若无人,“你也承认这一点,但却一直没有给我回馈任何信息,也就是说,你看完那些东西,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我咬着牙说。
  “那么,以你目前的状况,正常的想法应该是和我们一起努力,把失落的那部分记忆找回来,而不是继续拒绝接触我。”不慌不忙,感觉就像是谈判桌上的语调,“这是常理。”
  他微微低头,不容置疑的目光锁定了我,唇边,渐渐浮现一个隐约的笑容。
  近乎狂妄的自信和压迫力——昔日那个飞扬跋扈的丁老大,回来了。
  “既然我的大脑自动选择忘记你,那就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既然不是好事,为什么还要想起来,我又没有自虐倾向。”我沉默了几秒,才冷淡地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和伤害,只要你想起来,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向你道歉,求你原谅,行不行?”丁晓声音陡然放柔,自嘲地笑了笑,低低嘟囔一句,“MD,这辈子真的就数向你道歉次数最多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这家伙索性另一只手也撑到门上,几乎把我夹在他和门板之间,毫不放松地,继续逼我和他对视:
  “仲林,别强了。给我一个机会吧,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好一会儿之后,我的视线才狼狈地从他脸上移开,转向屋内——
  那边静得连跟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响儿。
  除了喜上眉梢的何亭,其它人全部都已经石化。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进学校,居然还能蒙过保安以为我们是学生。
  这件事让大家都窃喜了好一阵,尤其是队伍里的两位女士。
  进了校园后,贾楠跟好几个兄弟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丁晓则带着我和张伟、何亭、沈帅夫妇溜进一个大阶梯教室纳凉。
  “我们先等会儿吧。唔,以前在这儿上过不少课,还是老样子。”丁晓打量一下周围,满意地说。
  “呵呵呵,上过不少课?是睡过不少觉吧。”沉帅糗他,“这教室冬暖夏凉,你最清楚了。”
  “嘿,不比你在这儿干的风流事多,那谁和谁谁,都是你在这儿上大课时把到的吧?都是班花啊。”丁晓邪邪一笑,眼看着沈氏夫妻很快扭做一团。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很快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学生。
  开始我们还当是自习的,结果上课铃一响,商学院著名的魔鬼老教授走了进来。
  “溜吧,老大?”张伟说。
  “算了,懒得动。”丁晓趴在桌上,打了个呵欠。
  反正这是个上大课的教室,来的不止是一班的学生,老教授又不点名,我们只要老实点,混在其中还是“安全”的。
  “NND就是这老头,当年当了我一门课……”张伟百无聊赖,开始向何亭痛诉革命家史。
  沉帅两人忙于“家事”,也是指望不上的,我想了想,只好转头问丁晓:
  “你让其它人干什么去了?”
  “买东西。”
  “买什么?”
  “吃的喝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等下你就知道了。”丁晓笑笑,“对了,好象你以前在这间教室采访过我。”
  “……是吗?”
  “校报上那篇东西,亏你写得出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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