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死之坚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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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看着江寒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江寒飞的确是站在专业的角度给出的这个意见,可方宇总觉得江寒飞的言语背后还有些异样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注意到江寒飞对林若琪是直呼其名的,而从来没有称她为“顾太太”。
方宇低下头,看着林若琪的检查结果,缓缓说道,“我能理解你对于顾太太认真负责的态度,但是,这个也是顾太太自己的意思。她丈夫的肾衰已经很严重了,目前看来换肾是最理想的方案,难得他们两个配型居然配上了,或许真的是他们两个夫妻情深,感动了上天吧。既然她愿意为她的丈夫冒这个风险,那我们当医生的……”
“夫妻情深?”听到这句话,江寒飞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是有些扭曲的。那个在她住院期间对她不闻不问,一直都想和她离婚的丈夫,和她夫妻情深?林若琪是不是疯了?为了这样的男人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是医生,不是刽子手。”江寒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认为这个方案不可行,我认为林若琪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这样的手术。”
“江寒飞,”方宇有些无可奈何了,“虽然我是找你过来讨论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但实际上顾太太已经同意了捐赠。也就是说,基本上我们是不能阻止她捐赠这个行为的。我们能帮助她的,就是研究出一个更好的手术方案和后期恢复方案,尽量降低这个行为对她身体的伤害程度。”
方宇的话,就像一盆凉水,陡然浇到江寒飞的头上,让他清醒过来。
江寒飞低下头,却还是不甘心。他拿过方宇手上的化验单,轻声的说,“我知道了。林若琪的这些检查结果先给我,我再去找她谈谈吧。”
“方医生说正好有一个捐赠的肾脏符合你的配型,过几天就会给你做手术了。手术后我让爸妈过来照顾你吧?我们公司正好安排了我下周出差,这个事情很重要,我推不掉……”林若琪扶着洗完肾回来的顾浩宁躺下,虽然明知道是谎言,可她还是觉得很愧疚,不能照顾手术后的顾浩宁。
“没事,你去吧。”顾浩宁只觉得深深的疲惫,他的病还是瞒不过父母,他永远都是在亏欠,亏欠小枫,亏欠父母,也,亏欠若琪,就让她离开吧,他不想再欠她更多了。
“嗯,那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打饭。”林若琪站起身,拿起饭盒走出了病房,却在走廊里看到了正等着她的江寒飞。
“你的身体,不适合做这样的手术。”江寒飞拿着林若琪的检查结果,站在林若琪的面前,试图用最平稳的语气,最专业的态度,最冷静的表情,告诉林若琪这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林若琪却没有说话,拿着饭盒继续往前走着。江寒飞也沉默不语的跟在她的身后,陪着她一直走到了食堂门口,终于,林若琪停了下来。
“我做这个手术,会死吗?”林若琪平静的问着。
“当然不至于立刻死亡,但你的身体……”
“不做这个手术,我丈夫可能马上就不行了。”林若琪打断了江寒飞的话,“所以,我必须做。”
“值得吗?用你的健康去换他生存的希望?”江寒飞有些急了,他试图让林若琪理智一些,“而且,就算你把肾捐给他,也不是肯定就能救活他!他还要熬过排斥期、熬过并发症的可能、熬过……”
“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他百分之一的生存希望,我都不会犹豫。”林若琪再次打断了江寒飞的话,不是她不愿意听,而是这些话,方宇已经对她说过不只一次了,“何况,我只是冒着有可能失去健康的风险。”
林若琪看着江寒飞,他的眼底,竟然弥漫着一层浓浓的疼痛和悲伤。但此刻,林若琪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去研究,为什么江寒飞对她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还要赶着给顾浩宁打饭,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搁。
“江医生,我很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怀和照顾,但是,请不要试图阻止我的这个决定。”林若琪停顿了一下,随即,坚定的对江寒飞说,“没有什么比我丈夫的生命更加重要,为他做任何事情,我都觉得是值得的。”
江寒飞直直的看着林若琪,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搞错了。从头到尾,林若琪对他的称呼都是“江医生”,不是吗?江寒飞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以为他是谁?他是林若琪的什么人?他凭什么阻止她把自己的肾脏捐给自己的丈夫?
“看来方医生真的说的很对,你们,真的是夫妻情深。但愿,你的这个行为,能够感动你的丈夫。”江寒飞一字一句的说完,他第一次觉得,说话,竟然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我丈夫并不知道捐赠者是我,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因为我不想让他有什么压力和负担。”林若琪对上江寒飞震惊的眼神,“方医生已经答应了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也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谢谢!”
“你……”江寒飞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只能黯然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十二章 横祸(8)
于小枫静静的看着躺在她不远处的顾浩宁,因为她要求保密,所以顾浩宁先进了手术室,而且他已经注射完麻醉剂昏睡过去了。
看着顾浩宁沉静的睡容,于小枫的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浩宁,以前,总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护着我不被超市保安欺侮,拦下抢劫者的利刃,还有,在危机四伏的熊熊火焰里,不顾危险的冲上去救我……终于,在今天,小枫可以真正的为你做一件事情了。
于小枫又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个周日,她在办公室加班,办公楼却突然起火。烟雾弥漫中,她靠着墙无力的坐在里楼梯口不远的地方,她的脚在下楼时崴伤了,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迈不开步子,却看到顾浩宁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一张脸被熏得漆黑,身上多处灼伤。那一刻,她泪如泉涌,心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要这样?两年前在罗马,面对抢劫者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护在怀里,如今,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熊熊火焰里,他又不顾危险的冲上来,她总是说,要给顾浩宁幸福,可每一次,却都是顾浩宁在保护她……
“小枫,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顾浩宁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抱起她,正准备往楼下冲,突然间,旁边一扇烧着了大门轰然倒向他们——
顾浩宁抱着她就地一滚,躲开了砸下的门板。眼看就要撞到墙壁了,在最后一刻,顾浩宁松开小枫,把她安全的推到旁边,自己的背却重重的撞到了墙上,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一下撞击,疼得顾浩宁差点背过气去。他艰难的坐直了身体,把衣服往于小枫怀里塞,让她用衣服捂住口鼻,贴着地,往下爬。她当然是不肯的,她怎么会离开他?如果,两个人都没法走出去了,那么,就让他们一起留下来吧。
“小枫,你怎么这么傻……”顾浩宁缓缓的抬起手,抚上她满是泪痕的脸。
“你才傻!你总是这么傻,两年前在罗马,你就傻的去挡刀,这次又……”她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以命相护?一阵阵心酸和疼痛如潮水般向她疯狂的席卷而来,叫嚣着碾过她每一寸脆弱的神经,她紧紧的抱着顾浩宁,放肆的哭着,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了,再也不要离开他了。
“小枫,别哭,别哭……”顾浩宁轻轻拍着她的背,或许,真的是隐忍了太久,压抑得太苦,他也再不想抵抗,不想克制了。望着四周弥漫的浓烟,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心底,竟升起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如果,他们两个今天真的无法走出这片火海,那么,就让他们依偎在一起吧,不用再等待,不用再忍耐,只有他和她,就让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最后一次,永远永远……
“小枫,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当年,在罗马的时候,你把手放在‘真言之口’里面,说的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火势越来越大,她似乎也越来越虚弱,她趴在顾浩宁的胸口,轻轻的喘息着,或许,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会想你的’。”她慢慢直起身子,看着顾浩宁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的说着,“那一天,我看着你,我知道,我们只能分离。那一天,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就算再想你,再想你,都不能见你,不能见你,也,永远都不能告诉你,我,爱你。”
“小枫……”顾浩宁努力的扯住一丝微笑,双眸里弥漫着一片醉人的温柔,“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早就爱上了你。”
顾浩宁是那么轻,那么轻的吻上了她的樱唇,她闭上了眼睛,青涩的回应着。这是她的初吻,或许,也是她此生最后的一个吻。她模仿着小说中看到的技巧,羞涩的伸出自己的丁香舌,颤抖着拂过顾浩宁的唇瓣。微微的湿意,震得顾浩宁全身一颤,他猛的含住她准备撤退的甘甜,收紧双臂,把她狠狠压进自己的怀里,狂野的占领了她的每一寸呼吸……他们好像要把此生所有的爱恋,都融化在这一个吻中,四周的浓烟,让他们的喘息更加艰难,可他们都沉浸在这样抵死的缠绵里,连消防员上来了都没有发觉……
“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江寒飞站在林若琪的旁边,轻声的说着。直到这一刻,他仍然希望她能改变主意,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谢谢你!”林若琪对江寒飞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江寒飞轻轻的握了一下林若琪的手,与其说是在鼓励林若琪,不如说是在让自己安心。其实,肾摘除并不是一个大手术,按理说他是完全不用过来的,可他还是来了,哪怕要亲眼看着她将自己的肾脏植入她深爱的人体内。
“请弓起身体,我们准备给你注射麻醉剂了!”麻醉师拿起了针管。
“好的。”于小枫缓缓的弓起身体,她的眼底有些湿润。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进手术室,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更多的是感到快乐和满足。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拥有林若琪的身体,如果不是林若琪的身体,或许顾浩宁根本没法找到合适的肾源。如果她所遭受的一切折磨都是为了在这一刻换取顾浩宁生存下去的希望,那么她心甘情愿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哪怕以后她还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悲伤,她也会甘之如饴,只要能让顾浩宁活下去……
看着林若琪缓缓的阖上了双眼,唇边还带着一丝微笑,江寒飞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她竟是如此的平静安详,从容淡定,好像此刻接受的并不是一个有损她身体的手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担忧,只有深深的满足和幸福。那一刻,江寒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至死不渝。
番外 纠葛 林若琪(一)
“你,还爱他吗?”黑无常站在我的旁边,和我一同看着面前的水晶石,那里面,显示的是人间的景致。顾浩宁,还有我的身体,正一起躺在手术室里。
“爱他?”我嗤之以鼻,“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能为顾浩宁做到哪一步?顾浩宁当年为了她,可是连命都能不要的!”
我已在地府飘荡了百年。我以为,人世间的那些前程旧往,我早就忘了,可为什么,顾浩宁的名字,却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了口?当年那刻骨的痛,为何至今还萦绕在我的心头,迟迟不散,历久弥新?
我依然记得,那天,我终于拿到了私家侦探对那个女孩的调查结果。原来,她叫于小枫,是一个法国留学生,在顾浩宁去欧洲出差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顾浩宁从欧洲回来后,每每看到枫叶造型的东西就会有一些恍惚……他竟然,早就爱上了那个女孩!
气疯了的我按照侦探社给的地址冲去了于小枫住的地方,却没找到她。和她同住的女孩告诉我她加班去了,于是,我又怒气冲冲的赶去于小枫上班的大厦,刚到哪里,就发现那边失火了,门口停着一辆又一辆的消防车、救护车。
我当时真是开心极了。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可是,就当我冷笑着准备离去时,却惊诧的看到顾浩宁和于小枫从火海中被别人一起背出来,一起被送上救护车。
我的丈夫,那个和我同床共枕快十年的人,竟然不顾他自己满身的伤痕,只是紧紧握住那个女孩的手,不停不停的说着我听不清的话。他是那么恐惧,那么悲痛,那么深情的望着那个女孩!那样的顾浩宁,那样的神情,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跟着他们的救护车,去了医院,看着他执着的趴在那个女孩的病床前,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哽咽着。
回到家里,我接到了顾浩宁的电话,“若琪,我刚刚接到出差任务,马上就要出发,来不及回家了,这次出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听着顾浩宁平静的谎言,我耐住性子,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出差去哪里,还特别嘱咐要他多带衣服……为什么说这些呢?我一边说一边问着自己?怕和顾浩宁彻底撕破脸?怕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不用了。”话筒里却传来顾浩宁冷冰冰的回应。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话筒那边有人大喊“10号病人情况严重,叫医生!”,随即电话就挂掉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崩溃了!我冲进吧台,边拿起一整瓶的威士忌猛灌一通,边疯狂的拨打顾浩宁的手机。
不知道是医院里的信号不好还是被屏蔽了,我一次次的打着,得到的回复却总是嘟嘟的忙音。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拨了多少次电话,终于通了。
听着顾浩宁疲惫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质问他,“顾浩宁,你在哪?我知道你没出差!你心里有没有我到底还有没有我啊?”
电话那头的顾浩宁微微一愣,之后略带愠怒的声音传来——“若琪,你不要再胡闹了!我很忙,你别烦我了!”
“你说我烦?我知道,你和那狐狸精在一起对不对?我今天全看到了!你和她被人一起从嘉元大厦里面背出来!那小妖精有什么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烧死算了!”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满腔的恨意像迸发的火山一样,疾射而出。
顾浩宁居然和我对着吼了起来,“我是和她在一起怎么了?不许你这么说她!不论怎样我都要和她在一起,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是我的老公!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她不是小妖精是什么?她何止是狐狸精小妖精她就是个**,**!我不同意和你离婚,你现在是我的老公,你给我回来!回来!”
电话那边在长长的沉默之后,回复的仍然是冷冷的声音,“这是我的事,婚一定会离,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之后便是无尽的忙音……
伴随着电话的忙音,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是泪么?我为什么要哭?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可笑,如此可怜的人!顾浩宁的眼里,分明只有病床上那个苍白又柔弱的女孩,他早就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妻子,一个结婚快十年了的妻子,一个也需要他、爱着他的妻子,在家里等着他、盼着他……
原来,二十多年的爱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只是一个人活在自己的梦里,活在自己谎言里,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我竟然那么傻,那么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