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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国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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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建军说:“它那是自我保护呢,它藏到冻不着的地方去了。只要那东西还在就好,你就是个男人;只要你是个男人,肯定还能顶天立地。”
  陈刚说:“副队长,你刚才说我是陈蔫屌,这下可好,让你给说着了。”
  两个人哭着笑着,不知如何是好。高喜扬看到了,过来问清了究竟,就责怪迟建军对新工人关照不够。
  高喜扬说:“你眼睛里是不是只有这些钢铁的家什?这才是典型的见物不见人呢。他把尿撒在了裤子里,只能说明你这个副队长没有亲和力,他有话也不敢说。”
  迟建军似乎还有些委屈,辩解说:“他也没吭声啊。他要说想撒尿,我能不让他撒吗?”
  高喜扬说:“你不应该等着他说,事先就应该想到。你不是读过不少书吗,鲁迅是咋做的?凡是有文学女青年造访,临走前他肯定先让上厕所,因为他都替她们想到了。”
  迟建军惭愧起来,立刻服膺地检讨说:“是我不对,急着完成任务,把这些小事忽略了。”
  高喜扬说:“这哪是小事?这就是大事啊。要是咱们昆仑队的工人总把尿撒在裤子里,不但当不成标杆了,也得让全油田的人笑掉大牙!”
  看看下班的时间还早,就那么溻着不是一回事,高喜扬就把陈刚领到临时避风用的铁皮房子里,铺上一堆破棉纱,让他脱了裤子坐在那里,用棉袄遮着下部,就像个大布俑似的。他拿着那条臊哄哄湿唧唧的棉裤,到外面用落地原油生起火来,里里外外翻烤起来。陈刚在铁皮房里瞧见,又哭了起来。

  《国血》 第五节(2)

  迟建军说:“你咋还没完没了啦?队长亲自给你烤尿棉裤,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啊。”
  陈刚说:“正是因为队长给我烤棉裤,我才哭呢。这份恩情,我只怕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啊!”
  接班的汽车来了。因为有“班班见领导”的规矩,是指导员亲自带队来的。交接班用的就是一辆敞棚卡车,驾驶室里,除了司机,坐着的就是病弱者,尽管很多人都认为,长官骑马,士兵走路,领导坐在里面是天经地义的,可高喜扬却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破坏了干群同甘共苦的传统——所谓防微杜渐,任何特权观念的形成,都是从小事开始的。高喜扬让陈刚坐在里面,因为他的湿棉裤虽经烘烤,一时半晌想要干透也是不可能的。
  汽车御风而行,毫无遮蔽,怎么走风都是迎面吹来的。人们只好挤做一团互相取暖,由于刚刚消汗,很容易被寒风打透,那滋味有如万箭穿身,绝对是常人受不了的,有时候车上的人不得不下车跟着跑一会儿,再重新坐上去。王顺初次坐这种班车的时候,没走多远就被冻哭了。高喜扬知道他冷,就用手将他环住。
  王顺说:“队长,我实在受不了啦,这份罪都不是人遭的。”
  高喜扬说:“都是一样的人,别人能行,咱就能行,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王顺说:“师傅啊,我都有罪恶的念头了,你煽我两撇子吧!”
  高喜扬说:“什么罪恶的念头?”
  王顺说:“我巴不得汽车立刻翻掉,把我砸死才是最幸福的。当然不能砸得半死不活,那样就更遭罪了,要死就死得利利索索!”
  高喜扬就叫起来:“你个混帐东西,难道想让这么多人陪你去死?”
  王顺说:“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我才不想让车翻掉呢。你看,我的风格够高的吧?”
  高喜扬又笑了,说:“我们这一车人,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饶命之恩哪!”
  时间一长,大家都适应了,连王顺也不再喊冷了。他私下对高喜扬说:“师傅,你说得对,再大的困难,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直到今天,车也没翻,我也没砸死,忽然又想,当时要是砸死了,那该多可惜啊?世界这么美好,我可舍不得死,我还没搞过对象呢!”
  高喜扬也揣摩到了王顺的心理,但又觉得王顺配不上雪怡,王顺善良质朴,可光有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男人也不一定非得具有经天纬地的才能,可铁骨铮铮的气韵是必不可少的。但他又不能戳破王顺的美梦,对于一个情感痴迷的人来说,那么做未免太残酷了。他也试探着问过雪怡,雪怡淡然一笑说:“姐夫,粮食瓜菜代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难道还要搞婚姻上的瓜菜代?”这么一说,高喜扬倒不好意思了,又反过来回敬她说:“你也不能把目标定得太高远,吕天方那样的男人毕竟还不多,再说,人家也找不到你头上,人家的媳妇就是大学里的同学。”雪怡脸上飞了红晕,赶忙说:“姐夫,瞧你说的。难道因为我没有工作,就得降低择偶标准?吕天方那样的我找不到,找姐夫你这样的男人,我还是有希望的。总跟我提这种事,是不是怕我多吃你家的饭,拐着弯儿撵我走呢?”高喜扬一个软钉子碰回来,也就不好再提了。
  汽车临近开天村,就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在堆雪人,远远看去,白雪红袄,如同一朵缥缈的火炬在燃烧,把车上男人的眼睛都蜇疼了。谁家的女人竟有如此浪漫是情调呢?大家猜来猜去,谁也没猜准。高喜扬却认出,那棉袄还是雪洁结婚时穿过的,觉得再穿不怎么素雅,就送给妹妹了。
  迟建军说:“简直就是一朵红梅傲立风雪,这是多么美好的诗意啊。可惜咱没有照相机,这要是拍下来留给历史,能值老银子了!”
  渐行渐近,王顺认出是雪怡,心就猛烈地跳起来。又觉得迟建军的审美有侵犯他人边界的嫌疑,就递着小话说:“副队长,听说你老婆漂亮着呢,咋不调到油田来?”
  迟建军说:“不好调。再说,她不肯来,怕跟咱们遭罪。”
  高喜扬插话说:“既然是夫妻,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总这么牛郎织女,时间长了,恐怕就有麻烦了。”
  车上的人都不再说话,那一刻的静默让人透不过气来。

  《国血》 第六节(1)

  六
  北方原野最美好的季节姗姗到来了。
  南方早已酷暑难当,这里却刚刚鹅黄嫩绿,荒原上的小草拱出板结的碱土地,焦渴地等待着雨水的滋润。因为这种特殊的地理自然特征,这里十年九旱,农村的庄稼,油田家属队的蔬菜,始终处于旱魃的威胁之下,丰年欠年,那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惟有小草以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年复一年地生长着,雨水旺盛就长高一些,雨水稀疏就长矮一些,尽管有一疙瘩一块的碱疤瘌,却以它的盈盈绿意,装扮着这片硗薄的热土,让人在弥望中感受到生机和希望。
  初夏的和风送来了清清爽爽的细雨,恼人的蚊虫还没从蛰伏中彻底苏醒,人们的心境也被雨水滋润得十分熨贴,繁重的劳动里就有了冶游成分。高喜扬领人正在井上作业施工,恰逢这宝贵的喜雨,人就如同小草一般精神起来,兴奋的情绪随着雨滴清清亮亮地写在了脸上。高喜扬一看机会难得,就叫闲在一旁的人摘下铝盔接水喝。——在井上作业,他们一般是喝井上水池里的水,这种水可不是清澈的纯净水,和饮用标准相去甚远,常常还带有原油;可是人渴极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喝它又喝什么呢?就把浮在水面上的原油扒拉开,用手掬起来就喝,那股原油的味道让人直反胃,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到了饭时,作业工们每人手里举着一根筷子串起的四五个馒头,一边咬着筷子上串着的馒头,一边用水池里的水往下送。还有些时候,池子里没有水,渴得受不住,就喝水坑里的积水,那里面常常游动着孑孓和蜉蝣……
  雨丝不粗不细,十分的爽润,对于浑身汗臭的作业工来说,差不多就是天赐。几个年轻工人干脆裸了身子,哼着小调,站在雨地里洗起“淋浴”来。
  迟建军看了,故意吓唬说:“女的来了!女的来了!”
  王顺不明就里,慌忙穿衣服,杜青却岿然不动。
  杜青问:“姑娘媳妇?”
  迟建军说:“姑娘。”
  杜青说:“姑娘怕啥,她又不认得!”
  迟建军又改口说:“是媳妇!”
  杜青说:“媳妇都见惯了,人家都不在乎,咱们在乎啥。”
  这种左右逢源的理论让大家笑成一片。反正雨越下越大,没法继续作业,就顺水推舟,让杜青讲段子。杜青是转业兵,家在农村,生活底层的故事俯拾皆是,荤的素的都有。高喜扬不比老南,对这种事从不上纲上线,甚至表现出足够的理解与宽容,把这种苦中作乐看成是思想工作的一种。
  杜青也是不抗让的,就讲了一个本家三嫂的故事。这位三嫂虽然也是土生土长的柴禾妞,人却很有品位,尽管整天在家呼鸡喂狗,可衣服上从来没有脏点儿,戴着的花围裙完全能跟城里大饭店的服务员相比。特别是头发,从来不像一般的村妇那样破罐子破摔,整天蓬头垢面的;她的头发一丝不乱,就像定了妆准备演出似的。三嫂这副打扮就很脱俗,况且人样子又靓,路上遇到了谁,嫣然一笑,那人准会心跳失律,晚上春梦联翩。杜青他们一帮半大小子没事,就找由子到她家去玩,真实的目的,就是想近距离欣赏一下三嫂的容颜,过过眼瘾。因为大家都是小叔子辈的,三嫂从不戒备,还常拿些爆米花炒瓜子一类东西给他们吃。三嫂的气息也很洁净,说得上吐气如兰,从人前一走一过,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王顺插话说:“你讲的是三嫂,还是高嫂子雪洁啊?我咋听着都差不多呢!”
  杜青说:“女人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样;可好女人肯定都有相似之处。”
  迟建军就笑:“你小子还没媳妇呢,哪里知道那么多?你是把闲书上的描写和真实中的女人混在一起了。”
  杜青说:“副队长,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难道没娶媳妇就不懂女人?马克思还没经过共产主义呢,他咋提前就预见到了?”
  高喜扬也说:“杜青这嘴,这么重的活也累不老实,说你是大白话,真是名副其实呀。”
  杜青说:“队长,我这也是‘两论’起家呀。”
  高喜扬说:“你这套玩意哪能跟‘两论’挨着边儿?”
  杜青说:“队长你看啊,眼下油田男的多女的少,这就是婚姻问题里的一对大矛盾。解决这对矛盾的办法,一个是咱得做出牺牲,能忍则忍;二是向周边农村要媳妇,多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高喜扬赞许地说:“行,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说得上活学活用了。可你的‘实践论’是咋应用的?”
  杜青说:“所以我们看过了三嫂的皮儿,还要看看她的瓤儿;我们采取了扒窗户、蹲墙根等等农村传统的老办法,这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高喜扬说:“这就不像话了,有庸俗化的倾向。”
  众人只听了前半截,兴致刚被撩拨起来,哪肯罢休,非让杜青把如何“实践”的那部分接着讲下去,因为那才是精华之所在。杜青就讲,那时候生产队里组织劳力割羊草,由于离家十多里地,回来不方便,就在草场搭了简易窝棚住下来。杜青、柱子和三哥住在同一个窝棚里,每天临睡之前,就哄着三哥讲讲跟三嫂的事。三哥心眼小,看谁都有横刀夺爱的可能,不但不讲,还平白生出了疑心。那天晚上要睡未睡之际,三哥来回翻了几次烧饼,再也撑不住了,找了一个很可笑的借口,连夜就赶回家去了。过了一会儿,杜青穿鞋出去撒尿,才发现三哥忙中出错,黑灯瞎火的,竟然把他的鞋给穿走了。杜青叫上柱子,撒丫子就撵,越撵越见不着影儿,后来才知道,是三哥走错了道,竟被他们撵过了头,提前来到他家了。
  为了安全和方便,三哥家院门晚上也上锁,大门上开了一个小方孔,里面外面都能打开。院子里养着一条大花狗,十分的凶悍,对主人忠贞不二,凡有觊觎三嫂胆敢来犯者,必定难逃它的撕咬,而且还采取对位惩罚的办法,专掏男人的裤裆,一旦被它咬到那堆零碎,后果就可想而知了。三哥总是放心不下美貌娘子,又不能时时厮守在身边,对这条狗非常器重,常常喂给它一些筋头巴脑以示奖掖。杜青他们很清楚,知强而攻是兵家大忌,就避其锋芒,迂回到后院,想伺机再敲窗换鞋。后窗也挡着很厚实的帘子,只是那窗子极高,帘子不够严密,上沿露出一道窄缝,里面透出一线灯光来。两人想先侦察一下屋里的情况,个子又不够高,旁边又不能就地取材找到任何东西,两人就商量好,就一个人骑另一个人的颈颈,把眼睛贴上去一看,里面的大好春光就一览无余了。
  讲到这里,杜青还卖关子,说不讲了不讲了,再讲就涉黄了,队长的脸子就不好看了。高喜扬明白,自己只是一个领头人,不应该成为精神统治者,何况只是讲讲民间的趣事,让劳累不堪的人们放声一笑而已。就佯装鼓捣一只管钳子,带听不听的,不去过深介入。
  杜青捱不过众人的央求,就接着往下讲。说来也是合该两个人有眼福,三嫂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都要洗浴,想不到恰逢其时,就让他们两个看个正着。三嫂用的是一个洗衣服的大盆,把水烧热了,摆放在屋地当央,水汽蒸腾地潋滟着。

  《国血》 第六节(2)

  三嫂就开始脱衣服,只见三下五除二,就蜕变成一团炫目的白肉,两只颤巍巍的奶子正对着窗子,两腿之间还有一片葳蕤的林莽。杜青哪里见过这个,顿时呼吸急促,浑身颤抖,触电一般,就从柱子的身上掉下来。也是巧合,刚好三哥进院子,那狗欢迎小别的主人,咬得十分热烈,就把沉闷的落地声遮掩过去了。
  三哥正是底火旺烈的年岁,对这种事急不可耐的,一进村就开始解扣子,捅开锁头进了院子,已经基本脱光,接近实战状态了。昂扬着那货到了屋里,只见三嫂正在掂着肥白的奶子揉搓,直接就扑了上去,衔住其中的一只奶头就吮了起来。外边的柱子觉得自己啥嘛都没看见,未免太吃亏,就非要和杜青换班。柱子看见的一幕更是惊心动魄,两人打破常规,也不关灯,就直奔主题,在大盆的一里一外,真枪实弹地操练起来,把水盆弄出很大的波浪来。柱子的心理素质比杜青好,故意不动声色,可作为基座的杜青已经发抖,眼看就挺不住了。
  杜青说:“看见啥了?”
  柱子说:“啥也没看见,是三哥给三嫂搓泥呢!”
  杜青说:“你咋拿棒槌敲我脑袋?”
  柱子说:“我没敲,是棒槌自己敲的。”
  杜青又说:“你的哈喇子都淌我头上了。”
  柱子说:“我没淌。现在我浑身直冒火,嘴干舌燥的,哪来的哈喇子?”
  杜青支持不住,就软了腿,把柱子放下来,然后说:“你看到了三哥给三嫂搓泥,我可是还没看到呢!”
  柱子为人憨实,很能通情达理,而且懂得有福同享,就和杜青调换,让他看搓泥的场面。哪知三哥擅长打快枪,等到杜青攀上去,里面已经完事了。三嫂兀自坐在水盆里,满脸残红未褪,手继续在每个旮旯胡同游走。三哥一面处理善后,一面警惕地四处打量,意思是想发现他在外边这几天家里有否异常。突然发现炕墙下有一双陌生的男鞋,就咋呼说:“这是谁的鞋?怪不得我不在家你还洗澡,肯定是招野汉子啦!”
  这双鞋的确来历不明,三嫂一时也很难说清。怒羞成怒的三哥就拾起那鞋,朝三嫂雪白的胴体拍打起来,虽说没下死手,也是一拍一个红印。三嫂委屈地大哭起来,辩解说:“我是啥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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