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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如是天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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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艳红之色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似浓墨铺画一般渐渐晕开,一潭池水由最初的清蓝逐渐变成了粉红,斜靠在一旁的星琉璃面色忽然一紧,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待池中之水又逐渐变清,她的面色这才缓缓舒展了开来。
  “请公主更衣。”一旁侍女的声音低缓传来。
  星琉璃睁开双目,手在水中随意的拨动了一下,圈圈涟漪慢慢泛开。今夜一过,她便是名副其实的月国王妃,噩梦或将从今夜开始吧……手中轻掬起一拨清水扑向脸庞,温润的池水混合着心中无可奈何的悲哀从眼角心底流淌而过。
  瑶月宫前的杏树林中,此时正有一抹红色的身影倚树而立,脱离于那宫中的繁华尘嚣,那片林子静静的似独立于孤世之外,树枝在晚风的吹拂下不时发出摩挲的声音,偶有杏花从那人面前飘然而落,却一点都带不起那人丝毫的情绪波动,那伫立着的身影像是一座雕像,几乎要与这静林融为一体。
  “世子殿下,琉璃公主已至瑶月宫,这便等您前去行礼。”站于林外的一个内侍恭敬的唤道。
  林中的男子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手指轻抚过额间的碎发:“知道了。”手微微一抬,一片杏花恰好落入掌中。手掌闭合,紧握成拳,再展开之时,花已消逝成粉。随着风儿一吹,飘扬了开来。
  月修容抬首再望了一眼这片杏林,转身而出,走过前来禀报的内侍身旁时淡淡的吩咐道:“从明日起将这片杏林都砍了。”
  “是。”一旁的内侍颔首领命。
  瑶月宫内红幔摇曳,红烛闪烁。用上好黄玉雕琢而成的床旁端坐着的是头盖红锦,身着红鸾凤鸣喜服的星琉璃,一旁侍立着的是眉开眼笑的红衣侍女、礼官。
  月修容方才踏入宫内,一干侍女礼官皆拜下道福:“恭喜世子、贺喜世子,愿世子与公主永结同心、举案齐眉。”众人都是一口说辞,一脸的喜气洋洋。
  月修容手微一抬,众人皆起身而立,其中一个女官手持一杆金秤走上前来:“请世子用金秤挑起公主头帕,将来生活必将称心美满。”
  月修容接过那杆金秤,口中轻舒了一口气,嘴角边扯出一抹淡笑,手中紧了紧那杆金秤往床榻旁走去。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如是随便披了一件长袍在身上,斜倚在榻上,手上捧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面前花柳木的桌几上放着的双镂空木兰花盏铜烟炉中,淡淡的紫檀香烟袅袅飘出,带过一丝清香。
  不过片刻,那淡淡的清烟香中忽然混杂了一股醇香,渐渐的这股纯美香味便盖过了这紫檀清香。如是合起书册,从榻上渡下,缓步移到窗旁,轻声一笑。推开半掩着的宫窗,足下一点,脚踩窗棂,人一跃而出,飞纵而上,手拉屋檐,借力攀到宫顶之上。
  身形如燕,轻轻落在琉璃朱瓦上。却见屋脊飞檐上正坐着一个玄袍男子,双膝屈起,单手撑颊,正侧着脸,看着她。一轮圆月衬在他身后,皎洁如明盘,亦衬的他面色更见润朗,气质如月皎如星。
  如是眼神在他身上淡淡一扫,便落在他身旁的一只开着口的碧玉葫芦上,勿需细想,便知着醇香之味定是出自这只葫芦。
  玄袍男子手轻轻一摆,一只玉塞便盖住了葫芦口,那阵阵醇香便嘎然而止,晚风拂过,香味四散而去。
  “你个小气鬼。”如是撇了撇嘴,口中嘀咕道,提起群摆爬上屋檐,走到他身旁。
  “看来要引你出来,这九酿酒还真是不二之选。”夜引幽侧着脑袋看着她笑道。
  “切。”如是努了努嘴,撩了撩群摆,盘腿而坐。
  “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也真是不假。”夜引幽眼神在她身上扫了扫,精致的宫袍长袖,奢华而富丽,发未梳成髻,只随意披散在身后,未施粉黛却也清丽无暇。
  如是斜睨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并未出声。
  夜引幽看了她片刻,旋即又似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好像还有句话说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吧。呵呵。”
  有些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人有海扁的冲动,无疑在她心中他便是这种人。
  如是伸出双手,十指交握,只听一阵“喀喳”“喀喳”轻响传出,随后便是她阴寒的低笑声:“算命的,我可是很久没打架了,你可别逼我!”
  “你这火爆浪子的脾气到是一点没改。”夜引幽不禁啧啧两声:“真不知世人怎会传皇公主凤仪天生,容雅气华。”
  “唉?谁传的?我怎么不知道?”如是望向他诧异道,怎么从来没人跟她说过有人这么评价她的。
  “呵呵,看来你到是尽知道些别人不晓之事,众所周知的事情,你到反而不知了?”夜引幽弹了弹长袍,起身而立,舒展了一下身子。
  如是则是屈着双腿,手撑面颊,闲闲的说道:“喂,你低调点,真当我皇宫里没人呐?”
  夜引幽侧过身,看着她笑问:“你这是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如是低吼一声,脸有些微烫,幸亏夜色朦胧,到也不甚尴尬:“你来干嘛的,难不成专找我来拌嘴的?”这男人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不过既然此时他自动现身,到也免得她费力去找了,只是他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特意给你送一样东西来的。”话完,夜引幽从身上摸出一把东西递给如是。
  如是狐疑的接过,到是好奇什么东西要他特意跑一趟,一手刚接过那把东西,便觉轻滑如丝,沁凉通透。手掌摊开,莹亮的透着丝丝冰蓝的长线,一根根的躺在她的手上,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
  “天呐,这难道是那个……”如是拈起一根,在指上一绕,劲力一催,丝线“崩”的一下拉紧,线中蓝色更浓,莹光更炽。她继又发力,这丝线仍是坚韧不断:“碧蚕丝,果然名不虚传啊!”
  如是将手中的丝线卷了一圈,细细的看着,随后抬首望向面前的男子,疑惑道:“给我?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于有用之人,它便价值连城,于我等无用之人,它便一无所值。”夜引幽浅笑说道,俊雅的面容拢在月光之下,淡雅柔和:“况且地宫一行,你也是为了救我这才毁了手中长线,于此物相赠我到觉得稍许安心。”
  如是手中绞着丝线,口中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也救过我,我好像没什么能送你的呢。”如是忽的抬首,四目相交,眼神相胶,但却又同时别过脸,越过了对方。
  “谁说没有东西可送,就怕我要了,你不肯给。”夜引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眼神与她平视,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情绪波动,可惜看到的却是一谭深湖。
  “哦?你不说,怎知我舍不得给你。”如是笑了笑,迎着他的双眸,想看出他心中所想,奈何双眸清亮如星,却难窥丝毫。
  两人相视不语,身后夜空寂黑如墨,明月皎皎,晚风轻送,远处依稀可听到知了的蝉叫声。
  许久之后,夜引幽拾袍而起,舒了口气说道:“罢了,东西我已送到,明日我便要去鎏日了,就此告辞了。”话落,便转身想走。
  “等一下。”如是起身,赶忙喝住了他。
  “恩?”夜引幽顿步,转首,疑惑的看向她。
  “明日我也要前往鄂城,或可送你一程。”如是双手负在身后,几许蚕丝在手中绞着,隐在长袍之中。
  “烦劳公主相送,在下岂敢。就此告辞。”话语一落也不多待片刻,身形一跃已溶于黑暗之中。
  “明早卯时一刻我会在东华门口等你。”如是对着他所行去的方向缓缓的说道,并不怀疑她的话能否被他听到。
  柔和的月光淡淡的照下,如是呆坐在宫顶上良久,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过了好半晌,却见她忽然抚颊展颜一笑,眼睛落向身旁地上的碧玉葫芦,手指轻轻一勾,便挑开了盖子,顿时醇香之味飘然而出。
  如是单手执起这只葫芦凑到鼻端前,细细的嗅着,双眼微瞌,似在享受着这美妙之味。良久之后才睁开双眸,眼瞳中流过一道异彩,嘴角边掀起一抹淡淡的弯弧,似笑非笑。
  洞房花烛之夜,即便是半隐在薄云之后的昏黄之月,也带上了一丝朦胧的羞涩之意。
  宫内所有的内侍、礼官皆已退下,偌大的寝殿内只余下了坐在床畔的两人。星琉璃背对着月修容端持静坐着,任由身后的人一双十指在她的发间穿梭。
  月修容替她取下发髻上的最后一根珠簪,眼神从她身上滑过却霎时被她后颈间的一点殷红给吸引了去。手指轻点上那朵细小的朱砂红梅,却引得指下之人身体微微的轻颤。
  “这四国之中想来也唯有星国女子身上还点守宫砂吧。”月修容呢喃道,似蛊似惑的低沉嗓音在星琉璃耳旁徐徐滑过。
  饶是平时再德容大体,静闲质雅,这一刻她亦如同一般的新婚女子,心头漾满羞怯、紧张和一丝手足无措,一双纤手在宽大的袖袍内紧紧的攥着。
  “公主很紧张吗?”月修容感到指下的人身体不自觉的颤动,嘴角边浅浅的泛着一丝笑意,出其不意的俯身吻上那朵红梅,洁滑如丝的雪玉肌肤,沁馨如兰的体香萦绕过鼻端,勾起了他一丝淡淡的回忆。
  星琉璃未想到他会有如此一举,身体忽的一颤,忙单手覆于胸口压下那猛然间如电击般的颤栗,心中惶惶如斯。
  “公主与我已是夫妻,吾之家国亦为汝之家国。”清越低缓的声音在耳畔响过,语落之后,月修容褪身直坐,方才搂在她腰际的左手刚想收回,却被一双修长而略带凉意的手给紧紧的按住了。
  “今日起,汝之家国亦为吾之家国,世子所言甚是。”星琉璃垂首 浅语笑道,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提醒了她。天下、国、家,无论在谁的心中她早已置于末尾,何孰为?何孰不为?难道还由得自己选择吗?可笑啊可笑,她终究高估了自己。
  “公主慧洁,修容甚喜。”月修容眼眸一敛,隐去了双瞳中影影绰绰的一丝冷意。手中轻扯起她发中系结着的红缎丝带,一头飞扬如瀑的长发顿时倾泻了下来,犹如一块上好的墨缎丝锦。
  身虽近,心行远,奈何?奈何?

  妾身为君惜

  第二日卯时刚过,皇都东华门口战旗迎风猎猎作响,一万战骑静立在城外大道之上,肃容待发。这天尚未亮开,城内依旧是静静的。
  “公主,我们何时上路?”立于战骑前列的西岭,手轻勒马缰缓步轻移到立于城门旁牵着一匹白马的如是身旁,低声询问着。
  凤如是此时一身明黄的长袍,窄袖束腰,外罩寒烟脆羽短马甲,长发被一条紫锦长带束在身后,清爽利落。
  如是眼神往四周一扫,手提马缰,脚跨马镫翻身坐上马背,对着一旁的西岭吩咐道:“你先带骑兵前往鄂城,到不必急行,一时半刻之后我会跟上的。”
  “是”西岭颔首领命,勒转马头一声低喝,身下的白驹跨起大步奔驰起来,待到队首之时蓦然止步。“起!”西岭右手高抬,一声大喝,整支骑队拔旗开行了起来。
  远处城外的高坡上,有一匹黑马静然而立,马上之人玄衣锦带,面色悠然的望着远方一纵骑队缓缓而行。而在身侧一步开外的一匹棕色大马上,有一男子,双眉微蹙,面有疑惑。
  “公子,难道您真要随四方骑前往鄂城?这不会太……”归邪一时半会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形容了,说危险么不至于,但是以公子的身份这种时候跟皇域搭上关系似乎不太妥当吧。
  “你错了,我不是随四方骑前方鄂城,我是随着皇公主前往鄂城。”夜引幽瞥了一眼归邪,淡淡的笑道。随即从袖口中掏一枚金蝶递于归邪
  归邪一怔,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差别吗?愣愣的接过那枚金蝶,脑中尚还糨糊一团,一旁的黑马已如箭般离弦,耳畔旁却稳稳的飘过一句话:“将金蝶交给奚仲,他自知如何行事。”
  归邪心中猛然一怔,等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公子终于要出手了么……压下心中的狂喜,归邪拉紧马缰转身狂奔而去。
  卯时一刻已过,而相约之人依然没有出现,如是在心中不禁暗骂:“混蛋,居然放我鸽子。”但是继而转念一想,当初确是她所邀,可是人家好像也没答应吧,难道是自己信心太足……不禁心下微恼,不过再恼也没有用了,该来的总会来,不会来的再等也不会来。她知道他总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不在今时便在明日,他定会出现的。
  “嗬”口中轻喝一声,脚下马刺一夹,白马已奔驰而出。
  奔出城外尚不过一里,便见一旁的山坡上有一黑马驰骋而下,待看清马上之人,如是面色一喜,不禁出口戏谑道:“我还以为你怕我吃了你,不敢来了呢。”手中马缰一紧,放慢了步子,缓缓走了起来。
  “就怕你没这牙口。”夜引幽拉着马,慢慢渡到她身旁,淡笑的回道。
  “这一分天下,两人相争,三军披靡,终是四国割据,五陆分离,六家悲戚。不知夜公子可有听过这几句民间小语。”如是轻诵吟哦道,末了眼神淡淡的往身旁一瞥,到见他神色自若,好不悠哉,唇边不自径的浅漾起一丝淡笑,却略带微薄凉意。
  夜引幽静默了片刻,侧首望向一旁悠然自得的如是,眼中滑过一抹笑意,果然她是忍不住的:“公主有问,不妨直说。”
  “恩……”如是沉吟了片刻,继而问道:“不知道百年之期内,若战起,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夜引幽看了她一眼,似有点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作为凤室皇族这个你应该最清楚吧。”
  “是吗?”如是淡淡的说道,眼神落在了远处,似在眺望着那不知在何方的彼岸,凝眸似水的双瞳中渐渐泛起冰霜般的寒意,口中缓缓诉道:“当年到底是何种力量遏制了四国的蠢动,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麽?”
  ……难道说……夜引幽忽然浑身一怔,手中一紧,座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凤如是亦停住身形望向他,似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夜引幽微微垂首,手似不经意的掠过额前细发,遮住了眼瞳中的精茫毕现。原来你的心思竟然与我相同,看来这百年之期不可战的誓言必要毁于你我二人之手了,真是有意思呢。
  “没事。”再抬首时依旧气容华贵,旭日缓缓升起,似镶裹在他身后的金茫灿灿,绚烂而耀人眼中生花:“公主想必已有腹案在胸了吧。”
  如是眉儿一挑,到是也没否认:“这既有天时又有地利,却不知有没有人和了呢?”
  夜引幽手轻轻一扬似挥去了面前的尘埃粒粒却又似挥去了心中忽然萦绕上的一丝不安,继而雍雅一笑:“一切皆会如你所愿的。”
  “承你吉言了。”凤如是似极为随意的一说,但微微一变的脸色却丝毫不差的落入夜引幽的眼中。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宫窗外洒入,斑驳的映在蓝绸长帐上。
  雕龙刻凤的黄玉大床上,星琉璃裹着锦被侧躺着,一手枕在颈后,一手轻抚在肩胛处,脸上的神情淡薄而无情,让人猜不透,看不明。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我要的东西,你能给我吗?我亲爱的哥哥。”低缓清越的声音如吟哦如轻喃。纤细修长的五指微微一紧,霎时洁白润滑的肩头立马多出了几条血痕,而她似乎毫无所觉一般将手收回被窝中,拉高锦被将脸孔深深埋起。
  原本静谧无声的寝殿内,忽然响起了咝咝的声音,随之不久便是一阵闷响,如此这般往复了几次,星琉璃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隧起身掀起了长帐。而一旁侍立着的宫女们赶忙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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