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良记 作者:楚雅雅(晋江2014.01.07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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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谦恶狠狠的说:“县丞大人,既然穆黄花不识好歹,在下也只能收回一番好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在下是可怜她,她还给脸不要脸,其实这样的女人,在下带回去也是丢脸。”
县丞当堂宣布:“穆黄花不守妇道,勾引男子,有伤风化。加上利用姿色骗人钱财,种种罪行,罪不可赦。三日后在菜市口骑木驴示众,以正风化。”
猪头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没能救得了穆黄花,是他最大的痛苦。冲过去就要抱住她,被一旁的衙役层层拦住。县丞大怒:“周玉朱,你要是再敢在公堂上撒野,本官就连你一起抓了。”
穆黄花忍住悲伤朝他说:“猪头,你不要闹了。我已经这样了,你们不能再有事。照顾好我娘,死了我也放心了。”
猪头以手指着孙世谦叫道:“孙世谦我们不仅要为穆黄花洗清冤屈,还要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给送进大牢,免得你再去害人!”
孙世谦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我孙世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最后变成了中山狼!不仅不能知恩图报,最后还来反咬一口。小子,老子等着你,有本事你尽管来!等你后悔莫及的时候,你就知道不该和老子做对了。放下你的手,不要用你的手指着老子,早知道我就该跺下你的手指,省的你今日这么猖狂。”
猪头一个箭步冲上去,和孙世谦面对面的站着,戳着他的额头说:“姓孙的,只要你敢,我就敢!”
被他的气势所逼,孙世谦的脸上顿时紫涨,心头一阵发虚,没有了刚刚的张狂。他嗫喏着说:“案子有县丞大人在审,穆黄花受罚可不管我的事。你要报仇,也找不到我。不要乱来啊,不然你也跑不了的。”
生怕有乱子,县丞让人把穆黄花给押进了大牢。这一次,猪头是无比的绝望,他真怕这一走,就是在刑场在相见。拼劲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叫道:“美美,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冯小怜有些急了,她抢着问:“大人,你判了穆黄花,也要给妾身做主啊!将军府妾身是不能回去了,一回去就是个死。孙大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定不会置妾身的生死于不顾的。要不,我跟你回去吧?”
孙世谦也是厚颜无耻的人,冯小怜将高纬和宇文达迷得神魂颠倒,就说明她是个难得的尤物。对于美女,他也是相当的垂涎。可她毕竟是李恂的小妾,李恂不张口,县丞也做不了主。
县丞刚刚张嘴要问,李恂就说:“冯氏是在下的小妾,死了也是李家的鬼,他人无权干涉在下的家事。”
县丞赔笑说:“那是那是,本官的意思是说,如果李将军容不下她,本官可以……”
李恂厉声说道:“容不容的下也是将军府的事,大人不是想来插一杠子吧?”
县丞只好知趣的闭上嘴巴,孙世谦又是一介小人,见到李恂杀人般的样子,也有几分的惧怕,当即表示:“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将军不要动气。”
猪头已经彻底明白了,县丞为了前程是不会再顾及他的妻女了,这样的人就更不会顾及什么真理。和他讲理,根本就是对驴弹琴。倒不如上去打的他满地找牙还痛快些。
李恂看出了他的心思,提醒他说:“玉朱,他们现在正想找个机会把你我都给收拾了。不要冲动,一旦中了他们的圈套,你就惨了。我们要留着力气去救黄花,别在这里和他较劲了。走吧!”
冯小怜被李恂拎到马跟前,像个母猪一样把她打横扔在马背上。马鞭一扬,马儿嘶叫着狂奔了起来,冯小怜再次尝到肠子都被吐出来的感觉。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人就被一双大手抓过来扔到院子里。
砰的一声,将院子里翘首等待穆黄花回来的李母和胡太后吓了一跳。胡太后说:“将军,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女人,这次还帮着救回黄花,以前的事,咱们就别计较了吧?”
李母也说:“是啊恂儿,娘都亲口说过了,只要她救了黄花,以后能本分的做人,咱就绝不为难她。哎,黄花呢?”
李恂气呼呼的说:“我们都被这个女人都骗了!在堂上她不仅没有替妹妹作证,还说娘和二姨威逼她去做假证。这下妹妹可惨了,当堂就被定了罪,过几天就要在菜市口行刑了!”
李母一听当时就呆了,胡太后脱下绣花鞋拉着冯小怜没头没脑的打下来,冯小怜吓得捂着脸大声的叫“救命”。
小纷说:“冯小怜,我和黄花别你欺负了多年,心里早就恨死你了。因为你是哥哥的女人,我们才没有怎么样你,现在没人会顾忌你了,就连哥哥也对你恨之入骨。冯小怜,你在后宫待了多年,也知道什么叫人彘吧?等我们把黄花给救出来的那一天,我要当着黄花的面剜了你的眼,割了你的鼻子和舌头,再剁了你的双手和双脚,把你扔进茅坑里!让你也做一回人彘,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胡太后大哭着拍手叫好:“好!好!好!要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不然消不了我们心里的恨。我的儿子糊涂,为了她把国都给败了。我可怜的孙子也是因为他们做下的孽才死的。国破家亡,全是因为这个女人。让我这个老太婆用菜刀劈开她的脑壳,有罪我一个人担。”说着就冲进厨房摸了一把菜刀出来。
猪头死死的抱住她,胡太后气的破口大骂:“死猪头你拦着我干嘛?难道你还想为她求情不成?”
“二姨先不要动她。等着黄花回来,我要用冯小怜和孙世谦的鲜血来洗刷她所受的耻辱和这些天所受的罪。”
李母哭着说:“你们要想个办法,不能让黄花受刑,一旦受了那刑罚,不死也得残废了,黄花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猪头猛然醒悟:“对,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出美美!我要去告御状,上了金銮殿我也不怕,阴曹地府我也敢走一圈。”
此时李恂是既愧疚又生气,猪头是彻底的失去了理智,胡太后哭天抢地,李母理家是一流的,现在也只有傻眼的份。猪头娘就不用说了,老实厚道的一个人,早急得没有了思维。唯独小纷还算清醒,她在代王府时也是响当当的代王妃。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代王府的铁娘子,见多识广不在话下,随机应变也是小菜一碟。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能在冯小怜横行的代王府活下来。想了一下说:“玉朱你先别急,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去告御状。金銮殿不是好上的,弄不好还会召来杀身之祸。”
猪头也急了:“表姐,黄花都被定罪了,这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呀?”
小纷理了一下头绪说:“县丞是长安县的父母官,如果他的判决不公,我们可以去大理寺喊冤。大理寺卿梁毗梁大人为官清正,判案入神,去求他或许黄花还有救。”
李恂说:“妹妹说的对,县丞若是判决不公,我们可以到大理寺申冤。只要梁大人接了这个案子,就要翻回来的机会。”
猪头担心的说:“黄花已经定罪了,还来得及吗?”
小纷安慰他说:“只要梁大人接了案,他们就不敢胡来。”
猪头吃了一颗定心丸,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快马飞奔到大理寺。李恂怕他有意外,也随后而来。
到了大理寺,只有寺正在。他说:“梁大人抱恙多日,在府里养病呢。少卿大人一个月前告假回乡了。你们要是有冤,就等几天再来吧。”
猪头跪下说:“请寺正大人开恩,这个案子万分紧急,人命关天拖延不得。”
寺正说:“梁大人身体不好,连皇上都亲自赐药,嘱咐大人安心养病,你们就是等不得也要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理寺里告血状
李恂认得寺正,一拱手说:“寺正大人别生气,在下的表弟没有别的意思。确实是有冤枉,要梁大人主持公道。”
寺正惶恐的朝李恂打躬说:“李将军言重了,在下就是一个七品小官,不敢让将军这样称呼。确实不是在下推辞,大人一向忙着公事,从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风寒染了一个半月,再拖下去,人就受不了了。还是皇上逼着让他放下公务好好养病,不然人都累垮了。将军,你们也要替梁大人想想啊!”
李恂长叹一声:“苍天不佑黄花,难道我们就无路可走了吗?”
猪头一声不吭,扭头就走。李恂在他身后大叫怕:“玉朱,你去哪里?”追上去拉住他:“你别胡来,要出了乱子,我怕你也一样被他们陷害了。”
猪头边走边说:“我要去梁大人的府上求他!”
李恂说:“怕是不管用的,梁大人有病,看门的人是不会给你通传的。”
猪头不在搭话,只顾往前走。经过茶楼的门口,小翠叫他:“猪头哥,邪利姐怎么样了?”
猪头没答,反问她:“小翠,我要去救她,你能帮我吗?”
小翠茫然的问:“我是想救邪利姐,可我能做什么呢?怎么做才能帮你?”
猪头等着血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去娶绣花针,跟我一起走。”
小翠不懂他的意思,想想也只有他能想出好的点子来,没有多问,转身去房里取来,就随他一起走了。
梁府门口,看门的人一听他们是来找梁毗告状的,就要关上大门。猪头一把拉住,恳求的说:“人人都说梁大人一心为民,草民有冤屈,难道梁大人就不管吗?”
守门的人说:“大人就是太关心百姓了,他的病才拖到现在。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梁大人的身子就这样垮下去吗?”说罢,就用力的关上了大门。
猪头跪在地上,脱去上衣:“小翠,邪利姐的冤情你知道吧?”
“知道,一清二楚!”
“好!用你手里的绣花针在我的后背上刺下她的冤情。老天会睁眼的,梁大人也一定会看到的。”
当场的人都懵住了,这个人疯了吗?小翠含着泪点点头,取出绣花针在他的后背刺了起来。
细细的针尖刺入他的肌肤,不一会儿后背就血污一片。小翠流着泪,用袖子帮他把血水擦去。刺了半天,后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字。小翠说:“猪头哥,后背已经刺满了。”
猪头抬起双臂说:“还有两个胳膊,一起都刺上。”
直到两个胳膊也血污一片,猪头依然面不改色,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还有这张脸,将我的这张脸也刺上。”
小翠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猪头哥没用的,没有人会可怜我们,没有人会替邪利姐伸冤的。”
“不,梁大人一定会的。梁大人是青天,他不替我们伸冤,这天下就没有天理可言了。”
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声音振耳发聩:“谁说的这世上无天理可言?”
抬起头来,一个清瘦挺拔的老人立在跟前。他面色焦黄,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锐利。因为久病的缘故,他的精神大不如前,声音还是依然的洪亮有力。
带着责备的神色说:“你这个小子挺狂妄的,竟敢说世上无天理可言!你有多大的冤屈,敢赖在老夫的门口来叫冤?”
李恂平时最敬重他,深深一揖说:“大人在病中,在下打搅了。”
猪头也感受到了他的浩然正气,不敢无赖,规规矩矩的跪好,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说:“大人在病中,小人原不该来打搅。可是时间紧迫不能拖延,请大人见谅。”
梁毗用手止住他说:“既然来了就不要多说了,先让老夫来看看你身上的血状。”梁毗一口气读完,人群中窃窃私语。
一个老妪拨开人群走到前面,朝梁毗跪下说:“老身孟氏,曾经看管过穆黄花,也算和她有些渊源。后来老身随着丈夫来到长安城,见到了几乎饿死的婆媳俩。还是老身不忍心看着她们饿死,给找了一个做佣人的活。可是人家只管饭不给钱,穆黄花不忍心抛下婆婆,只能二人一起挨饿。实在没有办法,娘俩才做起了皮肉生意。”
循声望去,此人原来是孟婆。她早就回了老家,和穆黄花她们没了联系,这次才刚来长安城没几天。
梁毗问她:“孙世谦和穆黄花的事你可知道?”
王婆说:“穆黄花走时老身没有亲眼看到,只听胡大姐说她决意从良,跟着一个生意人走了。一两银子没给这还不说,胡大姐还被那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为了这个,她还伤心了好多天,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穆黄花。大概过了两三个月,穆黄花才像一个叫花子一样的饿晕在双凤楼的门口。胡大姐念着以前的婆媳情分还是收留了她,从此穆黄花就再也不提从良的事了。大概是伤透了心,此后再也没有对谁上过心。”
“穆黄花昏倒的事可有旁人看见吗?”
王婆说:“当时门口过往的人还都是左邻右舍的多,也有双凤楼的恩客,见得人肯定有。大人只要细问,一定会有人出来作证的。”
好多人不愿惹事,因为孙世谦的靠山是大司空,要是得罪了他,谁也想不到以后会有什么祸事。人群沉默了下来,好久都没有一个人出来作证。
猪头转头跪下说:“各位乡邻,穆黄花虽然是青楼的女子,但是她从不虐待其他的姑娘,所得的钱财也救过许多吃不上饭的人。今天她落难了,以前的小姐妹和伙计们都不顾一切的出来帮她,你们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吧?我知道你们是顾虑一家人的安危,你们不愿说,我们也不强求。要有路见不平的,就请您出来说句公道话。”
人群里有妇人低下头抹着眼泪,另外一个妇人对着她旁边的人说:“以前我家娃有病没钱治,还是借了穆黄花的银子,后来还了她们也没要,说我们一家人揭不开锅,这些钱就不要了。穆黄花确实是个好人,可惜谁敢出来作证呢!”
梁毗将人群里的话尽数听去,朝跪着的猪头说:“你先起来,待我把穆黄花的案宗看了,明日就重新审理穆黄花一案。”
猪头和李恂重新跪下,齐声叫着:“一切仰仗梁大人了。”
梁毗不顾家人的劝阻,连夜到大理寺。让人提来穆黄花的卷宗,一眼就看出了案中的问题。整个案子只有冯小怜一个证人,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以此就判定穆黄花有罪,显然是十分草率的。梁毗对冯小怜并不陌生,就是这个大名鼎鼎的女人才葬送高齐王朝,又让一代贤王落个沉溺女色的下场。他轻捻胡须,喃喃道出:“此女不可信,此女不可信。”
第二日,梁毗重新审理穆黄花案。冯小怜被再次提上公堂。这次重审是孙世谦所没有料到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冯小怜这边。以为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两次都骗了她,这次她能不能帮他还是一会事。梁毗和长安县丞绝对不是一样的等级,他可以用大司空来压县丞姚钱,却不敢用同样的手段去压制梁毗,这样只能适得其反。
丝毫没有让他去找姚钱商量的余地,姚钱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急得团团转,他是没有料到梁毗会半路杀出来,才敢这样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