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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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莫德
1少数
他把一条腿伸出车外；踏在环镇公路松软的路面上，然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把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那对漂亮的棕色眼睛。在这个国家他是少数，在这个镇上同样也是少数。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让他在这个炎热的十三号星期五继续工作的原因。艾伦李只是不明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儒教徒，也许他的爷爷是，但他不是。既然如此，为何他总是下意识的对所有人妥协，即使是那些看起来滑稽可笑的说辞他也是唯命是从。
“噢，我要说今天真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气温还在持续升高。仍然在工作的朋友们，如果某个人把你们放在这个位置上，那么相信我，这个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的。呃。。。接下来让我们听听Sinatra的‘想在一颗星星上畅游’吧。。。。”
斯普林电台主持的喋喋不休让李觉得好笑。他眯缝着眼注视着测速仪上闪动的绿色小灯，渐渐滑入了一个昏昏欲睡的状态。打个盹儿，那感觉极妙。显然现在他不能这么做，四驱小货车的引擎声带着热风从他旁边疾驶而过，测速仪上红色小灯取代了绿色小灯，发出“DD”的报警声。也就是说有人超速了。要知道，在斯普林环镇公路上，你的时速不能超过60英里，而这个家伙足足超出了20英里。 那就象是在在叫嚣着：“来追我啊，可怜虫。”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警灯，发动了汽车，从浅睡状态被唤醒，他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动作都不大协调，就不知觉的把变速箱换到了倒档上，汽车猛烈的往后倒了几英尺。那感觉糟糕透了“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他抱怨了一句。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在这条不宽阔的小镇公路上，两辆车相距不远互相追逐。李紧紧咬着小货车的尾巴。他觉得跟上小货车并不困难。就索性冒了一个险，他换了档，踩下油门，很好，现在两辆车齐头并进了。然后他继续加速超过了小货车的车头，他尝试把他逼迫到公路的一侧。他了解这些醉鬼，这些最糟糕的驾驶者，同样也是最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小货车开始不受控制了，车头向路旁偏转了一个角度，然后颠簸着冲进了路旁的缓冲带，又摇摇晃晃的划到谷地里才停下。噢，基督。他不真正知道要怎么写这个下午的报告了。那些爱嚷嚷的乡巴佬定会把他煮熟了吃掉。。。。。。
“先生，你还好吗？”
大声试探的同时他拔出了COLT 9MM转轮手枪，然后拨上了击锤。李并不喜欢摆弄这个六发子弹的玩意儿，只是现在不得不这么做。他循着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朝谷物深处前进。躁热的天气加上偏布的谷物，让他觉得心烦意乱，神经紧张。他企求上帝别让人在他脆弱的神经上跳舞 ，因为他会毫不忧郁的朝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家伙开枪。
它觉得自己就快死了，剧烈的撞击让它的脊腔器末梢发生了断裂。它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家伙杀死。
“先生，现在我就要逮捕你了，请不要做过激反映。”
李觉得大声警告使自己充满了力量。于是他就一面喊，一面拨开齐人高的谷物前进。小货车就搁浅在谷物地的深处，驾驶者可能已经死去，头部无力的垂搭在方向盘上，李握紧了手中的9毫米，慢慢的靠近了货车。
“先生，先生！”驾驶者没有任何反映。
它听的见他的声音，只是在包裹之下，它不能行动自如。它努力挣脱这个臭皮囊，免得就这样死去。
他确认驾驶者已经死去，就把他的头推到一边。然后解开一颗上衣扣子，缓缓的坐在被小货车压扁了的谷物上。他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他的帽子不知到哪儿去了，可是谁又关心这个呢。过不了多久现场清理小组就会到，也许还跟着一大群小报杂志的记者，如果他的照片出现在《斯普林镇指南》上，那该多滑稽啊。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谷物地主人在法庭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然而他是少数。
现在好了，它完全的摆脱了包裹，只是脊腔器的剧痛让它无法忍受。它对他的仇恨又加深了。
他围着小货车转了一圈，公羊头标志告诉他这是辆1979型道奇，他翘开货箱，期望能找到古柯碱什么的。
“喔？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他吹了一声口哨。
那看上去就象是毛虫的结茧，在货箱的角落里静静的喘吸。他刚要掏出手电看个究竟，它就向他扑了过来。它发出干涩的嗡嗡声，双手扼住李的脖子。然后把它肮脏的口器伸展开来。李死死的盯着这怪物凸出的眼睛，挣扎摸索着9毫米，他从来不曾如此需要这个宝贝。他扣响了扳机，一共3颗子弹，打在它的大腿上，小腹上，胸部上，怪物松开了手，锒跄的后退了几步，倒在谷地上抽搐着。他跟了上去，又补了3颗子弹，结束了它的生命。看来报纸上又得再加上一个标题了《神勇警察消灭了入侵斯普林镇的外星人》。他再也动不了了，瘫倒在谷地上，无论是谁都行，他有一大堆话想要说。
妥协
第一个穿越谷地的家伙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好，他穿着BC武器防护服，跟在他后面的家伙和他一个德行。他们用各种奇异的仪器小心的收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生物组织。他们把茧小心翼翼放进一个金属容器里面。并抬走了怪物的尸体。恩，没错，就象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
“嘿？这里谁负责我说？” 没人回答他。
“谁告诉我这里到底 *** 发生什么事了？”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当一切看起来都各就各位了，他们中的一个就站了出来。
“你好。”他的嗓音听起来很充满磁性，那是带着点权威的低音。
“你好，我是斯普林镇警，那家伙超速了，然后我。。。。。”
“你叫什么名字？”
“艾伦，艾伦李。怎么。。。。”
“好的，李先生，你能保证不把你看到的说出去吗，先生。我诚恳的告诉你，你所看到的这些和国家安全有关。”
。。。。。。。。。。。
李无助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谷地里。他答应保持沉默，从来如此，你只需要做出无数次妥协中的其中一次就可以了。这不过是少数族群在这个国度的生存法则而已。
2 邮差
地址上写着莓瑟街十三号，署名伊沃先生收。邮差反复的看了几遍这个地址，然后习惯性的把信件放进工作裤的大口袋里。而不是邮件包里，邮件包里则放满了他收集的各式各样的开瓶器。今天早上的信件不多。邮差把这些所有信件的地址回忆了一遍，然后在大脑里选择了一条最佳路线。他思量着提早完成工作，然后去喝上一杯茶，再继续下午的工作。恩，就这样。
就在电影院的背后，这很容易找到，莓瑟街。。。。。。。。。十三号。有了，就是这儿，最后一封信，简单的，愉悦的，然后就去喝茶。不过这里看起来有点小麻烦，他发现主人居然没有在门口设置邮箱。
恩，也许他应该礼貌的把信件交到主人的手上，然后微笑着离去，一切都会很顺利，一个令人愉快的早上。邮差边想边抬起手臂。就在手指就要嗑响木质门板的那会儿，几个男人的声音让他停止了动作。。。。。。。。
“这笔钱得放在这儿，至于这个人，我们可以留下他。”
“我们应该杀了他，然后让他消失。”
“你疯了吗，这里可不是觅食区。”
“绑匪，人质还有绑架。”这几个词迅速填满了邮差的大脑。
悄悄的离去，然后报警。警察会好好的处理这一切，没准还会给他颁发荣誉市民的奖励，邮局呢，他们则会给他一个假期。一切都会很顺利，一个令人愉快的早上。他就要离开了，门却打开了。“十三号。” 邮差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的铭牌。
“恩，您有什么事吗？”这个小个子的男人发出柔和的语调，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看起来就象某部三流情景戏剧里的可爱角色，邮差几乎第一眼就对这个家伙产生了好感。有一会儿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糟糕处境。
“恩，先生，请问你需要订阅滚石杂志吗？”
“噢，我想我不需要这个。”
“恩，那没有其他什么了，打扰了。。。。。。”
然后门就关上了，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很顺利，邮差为他自己的镇定自若感到兴奋。他现在就要去报警，然后把这封信一并交给警察，他们肯定会赞赏他的机智。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早上，还有点刺激。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个邮差而更象个足智多谋的侦探，象电影里的那样。侦探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线索，也许这封信就是个极好的线索。警察？他们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邮差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证词大费周章的去调查，这群纳税人的蛀虫。
邮差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然后要了一杯红茶，然后把信慢慢的拆开。
“给莓瑟区渗入单位：”
“莓瑟区渗入完成在11月，渗入比10：1，高级程序处理遵守，首要目标
莓瑟警局，莓瑟电力供应区。”
“ 通信人勒瓦那。”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看起来一点也不有趣。“毫无意义。”邮差嘀咕了一句，然后泯了一口红茶，陷入了沉思。“如果你什么也没拍到，那是因为你离现场还不够近。”一句话从他神经质的脑子里蹦了出来。邮差已经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过的来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觉得那人说的很对，他离现场还不够近，也许曾经他接近过现场，但还不够近。他需要再接近一点，接近真相，接近刺激。他要到现场去，到莓瑟街十三号去。他就要知道这些绑匪的全部底细。真是一个愉快的早上。然后他离开了早餐和茶。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甚至是一头牛。
邮差质疑自己是不是彻底发疯了，那些绑匪认识他，他们会识破他，然后让他也消失掉，他怎么会又回到这个倒霉的地方。靠着这块倒霉的门板听着十八大盗叨念金库的咒语。
“我们收到消息，警察局渗入完成。”一个男人说到。
接着就是一片嘈杂，邮差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那声音象极了电视里的一群愚蠢的绑匪在叽里咕噜的互相争论，人数还不少，大概有十多个。他确定这些家伙里面还有外国人，因为他们的口音都含糊不清。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种“嗡嗡嗡嗡”的声音。听起来象是蜜蜂振翅。他吓了了一跳，然后反射性的撞了一下门板，声音刹时安静了下来。邮差保持着侧身倾听的动作，极度的惊恐让他的身体凝固了，他确定绑匪听见了门板和他头部的撞击声，他们都知道了，他死定了。门就要打开了，就要打开了。
“你是？”声音还是那个矮个男人的，只是现在他看起来不那么可爱了，眼角和嘴角都流淌着一种褐黄色的液体。
“我。。。。”
“勒瓦那？”
“我。。。。。呃，勒瓦那。”邮差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看过的。
“嗡嗡嗡。。。。嗡嗡。。” 男人并没有张嘴，那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胸腔里发出的，邮差被这声音弄的一阵眩晕，他的视线开始延伸出去。透过那个男人，透过门板，看见了几个人，或者说几个长的象人似的东西，他们发疯似的抖动着双臂，背部肌肉呈放射性开裂，那就象是翅膀一样，不过显然他们不能用它来飞行，它们抽搐着，极不自然的扭动身躯。邮差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一切都象是梦境般的，本来应该是一个愉快的早上。
渗入
邮差发疯似的奔跑着，他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慢脚步，逃走吧，离开这里他就安全了，他想要告诉所有人，告诉他们这个早上的奇遇。男人并不打算抓住这个不速之客，他只是看着他逐渐离去，嘴角划过一丝讪笑。。。。。。。。
这会儿邮差觉得自己安全多了，邮局里都是他熟悉的家伙们：挖苦鬼杰森，坏脾气的强尼，还有爱发牢骚的莱迪女士。。。。。。。。。。
“杰森，你相信吗？它们，那些怪物。”
“我说伙计，我可没有吹牛。”
“你以为我是疯子，你们以为我是疯子！？”
“我可没有吹牛”
“就在莓瑟街十三号，那些怪物，我都看见了。”邮差大声叫嚷。
他觉得自己的故事值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它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吸引人，以至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慢慢的向他靠拢，他们的眼球慢慢的凸出眼窝，黄褐色的液体开始从眼角和嘴角的缝合处缓缓的流出，背部的翅膀状的肢体也开始抽动起来，邮差现在才看清，那些怪物，它们比最恶心的昆虫更加丑陋，这些怪物发出的嗡嗡声吞没了一切的自然声。现实世界在邮差的大脑里迸裂变形，他甚至没有发出最后一声尖叫，那些怪物就把他包围吞噬了。。。。。。
··········
地址上写着西拉特拉大街十三号，署名伊沃先生收。邮差不耐烦的浏览了一下地址，就把它放进邮件包里出发了。一切都会很顺利，一个令人愉快的早上。。。。。。。。。。
3 The Double Cross
毫无疑问，它们俨然已是这个世界的新主人。它们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筑巢。在地铁的尽头就有一个。工蜂繁忙的脊膜振动声在缺氧的环境中变的异常沉闷。来自巢穴深处的分泌物沿着锈迹斑斑的轨道一直流淌到地铁的出口。通过湿滑的槽道，工蜂把把各处收集来的食物源源不断的送进育婴室。怪异的气味弥漫在四周。勒瓦那剥开巢的表层质，让自己的整个身子进入了巢穴。它的进入让槽道里显的有些拥挤，工蜂输送队列的一段次序被打破了，进而是整个队列的大混乱。勒瓦那振动它的脊膜；其中一个个体发出“嗡嗡”声表示对交涉的回映，然后退出了巢穴。队列从新恢复了次序，它就加入进去，缓缓的行走在密布黏液的槽道里。空间逐渐开阔了起来，队列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球型敞室，工蜂留下食物，吐出粘稠的网线把排泄物包裹好带走。勒瓦那则避开不分方向穿梭觅食的幼体，独自向孵化区走去。很快它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成年个体的尸体就象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瘫倒在地，脊腔器被整个扯了出来，留下一个不规则的破洞。内脏也被吸噬一空。勒瓦那瞩了一眼尚未孵化的蛹，离开了巢穴。
勒瓦那在十字路口停下汽车，安静的等待其它车辆通过。这里没有红绿灯指挥，它们不需要红绿灯，就象它们同样不需要哲学家一样。它们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社会体系。一半是依靠它们成功的生理结构，另一半则是来自于对潜伏多年人类社会的模仿和学习。现在它们还要登上火星，开辟一个新的领地。勒瓦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它们不清楚的敌人。可怕的谋杀在各个巢穴里蔓延，杀手不可能来自它们的族群，那是一个未知的，可怕的新敌人。
休斯敦
尽管勒瓦那感到毫无头绪，它还是被告知必须中断调查工作并赶到位于该市东南３５公里的克利尔湖畔。其它的个体自然会代替它的位置。对于群体的命令，它必须绝对的服从。
这里曾经是“阿波罗17号”的发射基地，现在它仍然继续运作。不过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它们。基地门口的“约翰逊航天中心”几个字样已经变的破烂不堪，它们从未考虑过美观和艺术，任何不违反次序的存在都被认为是合理的。
勒瓦那震动脊膜发出它独有的声纹，中心控制室的门缓缓的打开。几个人类科学家正在对仪器设备进行最后的调试。它们需要人类，最优秀的人类。它们让人类为它们的生存而工作，用以换取他们有限的自由生活。当然，一切都在次序之下。这让勒瓦那想起了一切的开始，现在似乎角色掉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