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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妻如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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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谁护送你回去?」他挑眉问。
  「应该是左丹菊吧!他武功比较好。」
  门儿都没有!王之铁嗤之以鼻,决定了,老婆离左丹菊愈远愈好。
  「你以为我肯不押着你回家,放你有机会逍遥游?醒一醒吧!清清,以后你想再偷溜出门,你会发现没那么容易了。」
  「又说这种话,我才不是偷溜呢!」她还他一个鬼脸。「只要我觉得心情很闷,我就要出去透透气,否则,你就会有一个苦瓜脸老婆了。」
  「够嚣张了你!」他点一下她的俏鼻子。
  「才不会呢!有铁哥在身边,我感到特别安心,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怀孩子。」
  「这句话就顶中听的。」他笑着瞥她一眼。
  「人家本来就不能没有铁哥嘛!只不知铁哥在不在意失去我?」
  「傻瓜!我若能没有你,也不用千里追妻了。」
  这个回答令她陶陶然,笑吟吟的赖在他身上撒娇。
  「真像个孩子,忘了自己快做娘啦?」他宠溺地数落道。
  生性冷淡的他,只要把她抱在怀里便软了心,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相较于恩重如山的义父寒不英,他可以说走就走,一走便是三年,思之不免汗颜,唯有掌舵「天龙帮」于不坠,以告亡者在天之灵。
  当然,前题是要把清清绑在身边。很快的,「天龙帮」上下均会晓得,没有了帮主夫人,帮主随时会跟着落跑。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铁哥。」
  「当然是带着你一同回总舵,由我亲自护送。」
  「可是,你不须急着赶回去处理雪姨那件案子吗?」
  「那是刑法堂堂主的职责所在,我要的只是结论。」
  一听见这沉稳冷静的低沉嗓音,就知道他并不因沈拜金是女人而特别宽容。
  由沈拜金身上会联想到宋迟,不晓得他带着那位老婆婆进总舵寻亲,有没有再次被沈拜金轰出来?思及此,清清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清清完全没有想到,随后的路程会折腾得她昏头转向,呕吐连连,一向身强体健的她,竟在怀孕时虚弱得像个病人,害喜这么严重,看来她的体质并不适合怀孕?!
  第一天,她忍耐着,一句抱怨也不说,只有睡觉时可以忘了害喜之苦。王之铁将她的不适全看在眼里,打尖歇息时,顾不得其它护卫的眼光,大掌不时抚上她紧蹙的眉头,轻声细语地给予安慰。
  第二天,她难受得很想晕倒了事,偏偏事与愿违,于是青白着一张脸,把老公叫进马车里,发出严正的声明:「我只生这一个,你赶快作决定,要生儿子还是女儿?」
  这种事能由他决定吗?王之铁简直哭笑不得,但是,当他听见清清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双眼紧闭,侧身倒在座位上,忙道:「只要是你生的,都好。清儿,忍耐一下,大夫说孕吐的时间不会拖太长,过一阵子你就不会再想吐了。」
  「可是,我现在就难受得很想哭!」她一手环在腹部,一手捂住嘴,眼泪竟真的掉下来。
  王之铁不再犹豫,大步跨上马车,由他坐着,将她抱在怀里,让他的身体代替她吸收了车厢的震动。
  「我抱着你,你是不是会舒服一点?」他拭去她的泪水,亲吻她的面颊,心疼她正在受苦,而他却无能为力。「看你这模样,就生这一个别再生了。」他允诺道。
  清清如猫儿般偎在丈夫怀里,昏昏沉沉地想着:铁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了!我娘真有远见,将我的终身托付给他,但愿不要有人来抢……
  「睡着了?」王之铁微微一笑,低头在她发际轻嗅她淡淡的馨香。
  有一个孩子就够了。可怜她每次怀孕都要饱受害喜之苦的话,那「下不为例」也罢!他还是比较习惯她活蹦乱跳又有点嚣张的率性,病美人不适合她。
  清风拂进窗口,他满怀爱意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眉间的忧愁缓缓退去。
  ☆ ☆ ☆
  在总舵,夏银秋为了保住父亲的一条性命,居然说她愿意「牺牲」嫁给王之铁当偏房,只求帮主饶夏居正一命。
  当时适逢王之铁离帮千里追妻,留守总舵的大头头们,如陈真言、张经略等人,都觉得帮主的「贤内助」不太称职,帮主有必要再娶一房真正能拴住他的心留在总舵的美人儿,一来能使帮主心无旁骛,二来有美人虎视眈眈,郭清清绝不敢再使性子逃家而去。
  夏银秋自愿委屈做偏房,大头头们都认为再好不过了。
  在夏银秋这方面,也不算她自己厚颜提出此交换条件,她也有长辈作主,就是由宋迟护送而来的老婆婆…卜「寄啸山庄」的老夫人,人称司徒姥姥,她居然是夏银秋和施佛娃的外婆,奇怪的是,夏居正从不曾提起。
  夏银秋得知自己有如此大的靠山,不禁叹息道:「姥姥,如果你早来三个月,就可以为我作主嫁给帮主为妻,而非今日的偏房了。」
  司徒姥姥笑骂道:「要不是听到你爹出了事,我也不会跑这一趟,惹得你舅舅派三路人马要追我回去,就是不想卷入帮派纠纷。」
  「舅舅太无情了!」夏银秋忿然道:「即使我娘早逝,但我身上也流着司徒家的血脉,他就完全不念兄妹之情?」
  「这也怪不得你舅舅,你娘和佛娃她娘的婚事都没有经过家人的同意,她们皆自愿脱离司徒家的庇荫选择跟男人私奔,你舅舅也就把她们从族谱中除名了。」司徒姥姥叹息一声,生女不肖,她也很无奈啊!
  施佛娃就完全没有夏银秋的热络,也不以为「寄啸山庄」会成为她的靠山,突然冒出一个外婆,反而很不习惯哩!对于司徒姥姥提议夏银秋给帮主做妾,而夏银秋居然答应,更感到匪夷所思。
  夏居正刚被关进刑法堂那一阵子,她们顿失依靠,向来被众星拱月的夏银秋感受最深,不再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美凤凰,唯有雷恒一对她的态度不变,甚至站出来支持她,两人的关系进展迅速,几乎已到互许终身的地步。
  「表姊,你自愿给帮主做妾,雷大哥怎么办?」施佛娃私下问她。
  「什么妾不妾,太难听了,是偏房。」夏银秋很执着于这一点。「帮主一样要大红花轿来娶我,所以是偏房,可不像花如雪没有迎娶仪式便给收了房,那才叫妾。」
  「这样你也高兴?你的自尊呢?绝不伏低做小的志气呢?」
  施佛娃不想她这样也高兴,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我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被处死呀!」夏银秋不曾给表妹瞧轻过,又开始乱发狂语:「你等着瞧好了,我并不是甘心做小,等我进了王家门,帮主迟早被我迷得晕头转向,到时我三千宠爱在一身,郭清清给帮主踢到一旁凉快去,我等着被扶正哩!」
  「帮主若是喜新厌旧之人,有一天不也轮到表姊被休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凭我的美貌,男人不可能厌倦我。」夏银秋受不了她的冷嘲,总觉得自从爹被关后,表妹对她的态度不比往昔尊重,也不见表妹为爹的事向人低头求救,也太忘恩负义了。
  「你怎么老是不清醒呢?帮主若迷恋你的美色,早娶了你,不会去娶郭清清。他当初没娶你,现在又怎么可能纳你为新宠?」施佛娃真想摇醒她,冷不防夏银秋却赏她一个耳刮子。
  「佛娃,你不在乎我爹的死活,我都没怪你,你还要泼我冷水,你存的是什么心?我爹还没死呢,你当我制不了你了吗?」
  施佛娃摸摸自己被打的面颊,眼睛盯着地下,不使人瞧见她一双眸子比秋星更冷。「表姊,雷大哥爱你,你不也多少对他动了心,你嫁给他才是天赐良缘。我实在不忍心一向高高在上的你,委屈做小,郭清清肯容你吗?而你甘心向她奉茶,尊她一声『姊姊』吗?」
  「我不甘心,但也没法子,幸好这只是暂时的,我早晚会被扶正,我有自信。」夏银秋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叹息道:「至于雷大哥,我只好辜负他了,相信他会谅解我。不然,佛娃,我把他让给你好了,即使你最近的表现令我失望,我一样宽大的为你的幸福设想。」
  又来了!老是将自己不要的东西硬推销给我,还摆出一副恩重如山的嘴脸。施佛娃眼波流动,瞟了表姊一眼,淡然道:「雷大哥爱的人是你啊!他看不上我。」
  「也对。」夏银秋故作伤感道:「男人见了我,总是情有独钟地爱上我,很难再去喜欢别的女孩子了。左丹菊也是,雷大哥更不例外了。唉!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佛娃,你就耐心地等待良缘吧!」
  「我不急,表姊。我只希望你慎重地再考虑一下,把握真正的幸福。」
  「会的,我一定会幸福给你看,你放心好了。」夏银秋摆摆手,自去找外婆共商对策。
  留在原地的施佛娃还在笑,却已是冷笑,比冰还冷。
  「愈是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偏要做,那么,你就去丢脸吧!等着自取其辱吧!你不会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女王,等帮王回绝了你,让天下都晓得你连做妾都没人要,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她眼里带着一种比针还尖锐的讥诮之意,自言自语道:「对了,我该去向雷恒一撒撒娇,说表姊要将他让给我当丈夫哩!保证他的脸马上黑一半,等表姊想吃回头草时,他总不会没志气的照单全收了。」
  凭什么夏银秋一辈子压在她上头?这回夏居正出了事,没人时时刻刻为夏银秋橕腰,施佛娃一点一滴的释放真实的自己,才更深刻的体会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委曲求全,也间接助长了夏银秋的不可一世。
  不了。施佛娃告诉自己,风水开始轮流转了。
  ☆ ☆ ☆
  丝丝细雨轻柔地落下,万家灯火早已熄灭,总舵内一片阗然,只有「龙门厅」点燃巨烛,照着王之铁俊雅的脸上怒火顿生,几位大头头们皆哑了口。
  「叫我纳妾?用夏银秋的美色来交换夏居正的狗命?」王之铁震怒地在椅背上用力一拍,冰冷的眼直直射向底下的人。「让我简单的告诉你们,第一,我是不纳妾主义者;第二,雪姨不能白死,夏居正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
  「可是,帮主,夫人她……」
  「夫人怀孕了。」王之铁不自觉口气好了些,但他仍很生气这些白目的人。「一回总舵,我即当众宣布夫人有喜了,叫大伙儿当心些,因为她怀孕的状况不好。结果,你们还敢对我提出如此可笑复可恨的要求,这话若传到夫人耳里,她伤心得动了胎气,陈真言,你来告诉我,我该找谁算这一笔帐?」
  「这……」陈真言心虚了。「帮主,这世上也有许多男人在妻子怀孕不方便伺候时纳妾,好让妻子安心养胎,不用烦恼照顾丈夫不周;甚至,更贤德的妻子会主动帮丈夫纳妾。」
  「尊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吗?」
  「不。」陈真言低头。
  「我的清清也没那么『伟大』,我也不允许她那么伟大。我很爱我的妻子,我允诺过,我终生不纳妾!」王之铁迫不得已地在属下面前表白他的爱意,只希望下不为例。「有一天,或许我会有女儿,我要她以父母为榜样,绝不容许女婿乱搞女人来糟蹋我的女儿,也因此,我必须以身作则。而你们没有女儿吗?岂有教人纳妾之理?」
  「可是,司徒姥姥亲自做媒人……」
  「那又如何?司徒家落魄到必须以色事人?」王之铁最恨外人干涉家务事。
  「其实,这也是夏姑娘一片孝心。」
  一群不开窍的混球!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王之铁愤怒地眯起双眼。「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只要把美女送给我,就换得夏居正太平无事,传出去,我成了什么?而你们,老帮主去世不久,他的枕边人被杀,你们丝毫不想代他老人家出一口恶气,反而处处维护夏居正父女,不怕江湖朋友笑话你们吗?」
  陈真言等人不敢再说,帮主所言在在是理,反显得他们理屈。而王之铁一点都不在乎开罪司徒姥姥,也使他们更加心悦诚服。唉!没法子,帮主若真爱那个不够贤慧的「贤内助」,他们只有帮着看紧郭清清,以防帮主跟着不见了。群龙无首,很丢脸咧!
  ☆ ☆ ☆
  虽然王之铁交代「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宣扬」,但人多嘴杂,堵得了这一个,可堵不了另一个,再加上「此事」在他们回总舵之前已走漏风声,谁也想不到帮主会拒绝夏银秋当偏房,简直是天下奇闻,不传开才怪!
  这传呀传的,便传到郭清清耳里去,她的反应很直接:气血上涌,晕倒在床!(因孕吐而体虚,正躺在床上休息。)
  丫头们全吓死了。本来多嘴的小丫头是想讨好夫人,因为帮主直言他今生不纳妾,拒绝了夏大美女「卖身救父」的孝心,足见夫人的魅力多大哪!一生独宠妻子一人,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殊不知,造成反效果。
  清清晕倒的事传到王之铁耳中,他马上回卧龙轩,心里气得想杀人,一进卧房便听见清清哭得震天价响,已醒来无事,这使他安心了些;然而,记忆中的她已有多久没痛哭一场?他想不起她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清儿,别哭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何必哭得这么伤心?」看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内心无法遏止地涌现缕缕柔情,把她拉进怀里,为她拭泪。
  「我、我没想到陈真言那些人这么……这么讨厌我……哇……他们居然主动要求帮主纳妾,而我们成亲不到半年耶……呜呜呜……他们一定很恨我。本来……本来他们就中意夏银秋当夫人……」她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实在是太伤心了。
  「他们不是恨你,清清,快别胡思乱想折腾死自己。他们只是跟夏居正父女相处久了,难免会替他们说话,但我已斥责过他们,担保不敢有下次。」从容平稳的语调令人安心,她哭声渐止。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她颇为激动地说:「一定是我刚入门时,没有准备『见面礼』给那些人,我听雪姨讲过,夏银秋早已计画好当上帮主夫人后要送礼的清单,相比之下,我不但粗心,又没惊人的嫁妆,难怪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
  「傻清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王之铁微微一惊,心想这事已在清清心底烙了印,若不排解开来,这心结会使双方日后难以相处。
  「本来就是嘛!欺负我没娘家橕腰,他们想巴结『寄啸山庄』。」
  「你想太多了。」他有点哭笑不得,本来清清不是这么多心的人,怀孕使她变得多愁善感,流于情绪化了。「别把陈真言他们想差了,其实他们会这么做,有一半也要归咎于你。」事到如今,他只有点化她一下。
  「为什么?」清清大不服。
  「因为你半夜离家,去向不明,我忧心如焚,一得知你人在长安,马上飞奔而去。这令他们傻眼了!慌张了!唯恐帮主被帮主夫人拐走,拋下『天龙帮』不管,这才想用美人计来拴住我的心,刚好司徒姥姥替外孙女说媒,大家才乐见其成。」王之铁瞅住她,玩味道:「你这位帮主夫人使他们太没有安全感,你想,你不该负一半的责任吗?」
  「啊?」清清料不到是这种答案,怀疑是不是铁哥想拐她?「我才不负这种责任呢!是你不好,想睡到书房去,我才离家的。而且,当初你也说过,我是嫁给你,不是嫁给整个『天龙帮』,教我不用担心做不好帮主夫人。」
  「我是说过没错,因为我了解你,不会对你有超乎常人的要求。但他们不同,他们有的只是帮中兄弟对帮主夫人所该有的行为的一种期待。而你违背了他们的期待,他们便不知所措而乱了阵脚。」他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瞳中,使她有些心虚。
  她承认自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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