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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妻如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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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我才不会死呢!」她轻拂他的面颊。「好啦,算我对不起你,下次我会小心。」
  「你还想有下次?」他冷声道。
  「有人向我挑战,我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她暗示丈夫要讲理。
  「左丹菊居然主动向你挑战?很好,杀之无悔。」
  「铁哥,你为什么要杀他?」她讶然的问。
  「清清,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至亲,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谁敢伤你一根毫发,我都不会饶他!」王之铁神气森然,又缓缓的道:「而且,他伤你不轻,身为『天龙帮』的属下,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是公然在向我挑衅。」
  「铁哥,你对我情深义重,着实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清清抬起头,眼睛闪亮着。「我求你饶了左丹菊这一回吧!其实,他并不清楚我的身分,只是受人挑拨、利用,一时冲动之下才……唉,男人有时挺没大脑的,容易被美色左右。我想,他如今已在后悔了吧!」
  「他究竟受何人挑唆?」
  「他说我欺负夏银秋,要我去向她赔罪,我不肯,他才跟我动起手来。真好笑,谁会去欺负夏大美女?我看,左丹菊也是一个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傻瓜蛋!」她嘻嘻一笑。
  「都差点没命了,你还笑?」他双眉一攒。
  「有铁哥在,我怎会没命呢?」
  「现在才想到拍马屁,太晚了,跟人动手时怎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他哼着鼻子说:「左乾坤是出了名的铁胆傲骨,铮铮好汉,想不到继承衣钵的长子竟禁不起三言两语的挑唆便鲁莽行事,虎父犬子,可叹!可叹!」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况且,不经一事不长一智,铁哥宽大为怀,就饶他一次,让他记取教训便是。」清清沉吟一下,又道:「你初登帮主宝座,合该威、德并用,赏左乾坤的面子,使他成为你的忠仆。」
  「我不愿你受委屈,也不想太便宜左丹菊。」
  「铁哥,吓吓他也就够了嘛!」她有些虚弱地在他怀中低语,毕竟刚受伤,一下子说太多话有点吃不消。
  王之铁极不甘愿,他生来性子冷,多少千娇百媚的女人他全不看在眼里,只有清清值得他将她捧在手心里揉,爱她、疼她一生一世,谁伤了她,都会令他嗜血地想报复!想不到,清清居然替左丹菊求情。
  「铁哥……」
  「你伤刚好,必须调养几天。睡吧!省点力,今晚的晚宴,你非出席不可。」
  他将她横抱起来,一走出假山,便有人来报:「左乾坤领着儿子前来领罪。」他置之不理,将清清抱回卧房里睡,拿内伤药给她服下。
  尽管他胸中的怒气未消,但在清清的劝说下,也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在花厅里接见左乾坤,并命人将五花大绑的左丹菊解开绳索。
  左乾坤激动道:「帮主宽宏大量,老朽十分感激。」
  「左舵主乃帮中元长,又是义父生前的好友,我一向敬重。」王之铁卖完面子,以锐利的眼神看着左丹菊,冷漠地说:「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轻易饶你?
  因为内人醒来之后,为你开脱,说你只是一时气盛受人挑唆,并无伤人之意。况且,你也让她了解到自己的功力尚浅,这点她反而感激你。」
  左丹菊十分惶恐道:「在下鲁莽,愿向夫人请罪。」心想帮主夫人深明大义,怎会欺负夏银秋呢?
  王之铁摆摆手,「内人年轻气盛,也不无过失。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你先出去吧!」他怕自己再多看他几眼,会后悔轻易放过他。
  「是。」左丹菊先告退,留下左乾坤与帮主深谈。
  步出「卧龙轩」,顿时胸怀舒畅。危机解除了,左丹菊心底对帮主和夫人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王之铁的气度更令他钦服,想想人家也不过虚长他几岁,能成为江北第一大帮的帮主,果然不同凡响。
  王之铁为救夫人所显露的那一身轻功登萍渡水如履平地,尚有余裕救人,真正令人目瞪口呆!即使对这位年轻帮主原本有些不服气的大头头们,这下子也无话可说了。
  蓝天偶尔飘过一朵白云,印证他心境之晴朗。
  他在一瞬间想通了,自己是着了夏银秋的道,她既有意与王之铁结亲,而王之铁却娶了郭清清,自然视郭清清为眼中钉了,非出一口怨气不可。
  左丹菊却无法对夏银秋生气,因为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煽动的话,是自己爱充英雄,冲动行事,差点闯下大祸。
  原来,美丽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啊!
  左丹菊收起了爱慕之心,决定回长安后乖乖顺从父母之命,娶妻择贤。

  第四章

  翠绿色的罗纱帐悬挂在雕花床两侧的银勾上,王之铁起床伸了个懒腰,看妻子仍睡得香甜,垂着长长的睫毛,秀发散落在鸳鸯枕上,一只玉臂伸了出来,这时候的她毫无防备,神态流露出天真。
  「到底,夏银秋在神气什么?」他沉思着。「我的清清可美得紧哪!」
  他觉得清清美得非常生动,很合他的心意。
  晨曦中曙光初露,清清踢了踢被子,半露出丰满的胸脯,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油然生出一种新的生命感动。
  他愉快的摇醒她。「起床了,小懒猪,我们一起去泡澡。」
  她嘤咛一声,仍与周公纠缠不清,「一睡万事休」的本领高强,王之铁习惯性的将她抱起来远离床铺,终于使她慢慢睁开眼睛,双手勾住他脖子,早晨清新的笑容流露出天生的风采,足以撩动一个男人的心。
  「铁哥,早。」
  「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还早?」
  「那快点躲进澡房,别让太阳把我的屁股烤焦了。」
  「遵命!老婆大人。」
  王之铁挺没形象的逗趣道,抱着清清闪进最里面的私人浴池,以竹管接取山间的温泉水,浸泡其中,使疲惫的身心得到纡解,实在是大大的享受。
  半个时辰后,王之铁填饱肚子,一身清爽的步出「卧龙轩」。
  花如雪探知他已离去,特来拜访帮主夫人。
  「雪姨。」清清面对这位娇艳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未亡人。
  花如雪从来不曾入主「卧龙轩」,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她想望过,却不曾拥有过。也好,免了今日触景伤情,正好可把全副心思放在亲侄儿身上。
  她想成全花少杰的痴恋,让他迎娶夏银秋为妻;而且,一旦与那个负心汉结为儿女亲家,夏居正想在白天避不见面都不行。
  作为一个女人,她畏惧年老,害怕无依无靠。
  才三十八岁,怎么就该槁木死灰的活下去?
  花如雪还不打算说穿她与夏居正的旧情,却不甘心被他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所以,她请帮主夫人做媒人。
  「啊!要我作媒?」有十九岁的媒婆吗?清清大惑不解,提议道:「雪姨,你找错人了,总堂主或大总管比我合适多了,而且他们与夏护法有多年的交情,我去替你请他们过来如何?」
  「有许多大人物出面为少杰说媒,我自然欢喜。」花如雪永远懂得先逢迎别人,再为自己说项。「可是,如果能说动帮主为少杰美言几句,相信夏护法会更看重此事。」
  「若是帮得上忙,相信帮主不会推托。」清清笑道:「其实,我们早看出花大夫对夏姑娘柔情一片,若能玉成此事,也是一段佳话。」问题是,夏银秋摆明了就不爱花少杰!可是,她不想直接伤了花如雪的心,生怕一句「花少杰也知道夏银秋不爱他」的老实话,会惹来花如雪的一阵哀嚎,那可吃不消,还是把问题丢给男人去伤脑筋吧!
  这一聊可久了,喝完一壶香茗,花如雪继续回忆她与老帮主恩爱十年的点点滴滴,以及一直不能扶正的委屈与落漠,忧郁难排。
  好沉重的气氛哪!清清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苦笑道:「雪姨,你对未来的生活可另有打算?」
  「我……我能另有打算吗?」花如雪想要微笑,却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意。她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说:「我是寒不英的遗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怕我出一点差错,丢老帮主的脸。」
  话中有话,是不安于室啰?
  清清一笑。「雪姨,我想义父也是心疼你的,你们红颜鹤发,年纪相差甚多,所以他不将你扶正,为的就是在他身后替你留一条退路。」
  「什么意思?」花如雪谨慎地望着她。
  「如果你没有其它打算,『寒不英的遗孀』是可敬的身分,谁也不敢欺负你;若是你另有打算,那么你已经是自由身,天涯海角,什么地方都可去得。」
  「真的?哦,其实我对亡夫的思念不变,一时哪能想到其它?」花如雪心里偷偷雀跃着,原来她的命运不如自己想的悲观,或许,她可以大胆要求帮主作主将她改嫁给夏居正?
  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来。
  看她神清气爽的离去,清清这才吐出一口大气,再也没有比听人发牢骚更难受的事。难道,这就是「帮主夫人」的工作?
  叫人牵来马匹,她驰骋至小松林一带,沿着河边跑马精神爽利。
  知晓自己武功不如人,她更勤学苦练掌法与剑法,直到夜色悄悄降临。
  上弦月像一只玲珑的小船荡漾在远方的山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王之铁回到住处,用过晚膳,笑睇娇妻道:「听说雪姨来找你聊天?」
  「是啊!」清清乘这机会提醒丈夫别忘了叫陈真言和张经略去说媒。
  「这事简单,我会跟他们两人说,但不保证成功。」
  「只要尽了力,对雪姨也就有交代,毕竟她将花少杰视同亲生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有点头疼道:「我很不愿意教她失望,可是明摆着,夏银秋看不上花少杰。」
  「姻缘之事难说,你也无须为他人烦忧。」他对她招招手。「过来让我抱抱,看今天有没有烦恼瘦了。」
  清清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已经很习惯了。
  「还好,没瘦。」他轻咬她的耳垂,她怕痒,格格笑着往他怀中躲。嬉闹一阵,两人很自在的相拥私语。
  「雪姨也可怜,老夫少妻,又不得扶正,怪不得她心里闷。我只好安慰她已是自由身,礼教的束缚套不到她身上去。」清清斟酌着说。
  「雪姨可是另有打算?」他眉峰微皱。
  「她当然不会明说啦,只是,我总觉得她好象在试探我,我也不好明问。」
  他沉默地搂住妻子,抚弄她的长发,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心不在焉。
  「铁哥,」她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你在想什么?雪姨的事让你困扰吗?」她仰头望着他。
  「我在想,义父曾对我提过的某些事。」
  「什么事?」她更好奇了。
  「义父说雪姨嫁他之前,曾有过情人,所以他不能将她扶正。」
  清清张口结舌,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不会吧?如果她另有心上人,怎愿意嫁给垂老之龄的义父?」
  王之铁笑了。「因为他是帮主。」
  清清嗤笑,「帮主」两个字又不能带给女人幸福,继而又想到,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渴望五湖四海到处云游,绝大多数的女人只求生活安逸,能过舒服的日子就好了,因为没有谋生的技能。
  她沉默了一会,才道:「义父也太小家子气,既然结为连理,雪姨在婚后也真心待他,这样还不够吗?他有本事创下一片辉煌基业,应有广阔的胸襟,除非……」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不会吧?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雪姨的旧情人,是『天龙帮』内部的人?!」她一字一句,很谨慎的说:「铁哥知道他是谁吗?」
  王之铁轻喟道:「义父一生刚强好胜,当然不会说出坍自己台的话,即使最信任我,也不曾说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敢追问。」
  说的也是,这种疮疤是男人最在意的,不要命了才去揭穿。
  「义父好强,又怎会说出雪姨婚前不贞之事?」
  「那是他老人家临终前对我说的,就是要我明白,在他死后雪姨若肯守规矩便罢,如果恃宠挟恩想要提高自己的身分地位,教我不必理会。」
  「唉,男人的心眼还挺多的。」清清没想到老男人也这么别扭,都快死了仍放不开心中的疙瘩。「铁哥,你可有打算?」
  「没有。」回答得很干脆。
  「那雪姨……」
  「假使她有意再嫁,我不会干涉。当然,她若想替义父守节,『天龙帮』会给她应得的地位。」
  「还好,你没有反对她再嫁,那我也不算乱出主意说错话了。」
  看她吐吐小舌的可爱模样,王之铁忍不住想逗逗她。
  「清儿,若有一天我先死了,你会不会再嫁?」
  「你不该这样说的!」她斥责道。
  「我想知道答案。」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当然不会啦!」
  王之铁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下脸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清清,一起老,一起死,谁也别丢下谁,嗯?」
  「好啊!好啊!如果不能一起死,我先死好了,我怕寂寞……」
  「嘘,别胡说。」他更用力的抱紧她,索求她的吻。
  夜色如水,好柔,好柔。
  ☆ ☆ ☆
  帮中大老要为花少杰作媒这件喜讯,花如雪只说了一半,兴奋的情绪便被无情的打断了。
  「不必了!」花少杰以不同以往温和的暴烈语气道:「姑姑,你不必再为我操心了,我决定离开这里,行走江湖,行医救人。」
  「为、为什么?」僵窒了一下,花如雪急道:「你在这里大有可为,何苦出去受风霜之苦?你又何忍拋下姑姑一人?」
  「我不想留在这里伤心。姑姑,这里是你的家,自有人照顾你;我长大了,是该出去闯一闯,老是寄人篱下,难免受人瞧轻。」
  「谁瞧轻你了?」花如雪惊问:「是夏银秋吗?」
  花少杰别过脸去,默认了。
  他没办法忘记,当他鼓起勇气向佳人表白,得到的却是极为不屑的冷嘲热讽。他想逃开这一切,逃得远远的。
  花如雪感到无比凄凉,像一个人被拋弃在孤岛上。
  家……少杰说这里是她的家,在一间华屋里死气沉沉的活着,连个陪她吃饭的人都没有,也算一个家吗?
  当夏居正如一只偷腥的猫儿,兴致勃勃的前来,从背后一把拥抱住她,她没有以往的芳心悸动,反而有股郁怒积在胸中,需要狠狠地发泄出来,否则她会抓狂!
  「雪儿……」他浓浊的嗓音饱含情欲。
  「走开!」她尖吼一声,挣开他的双臂,霍然转身面对他,狠狠地注视着。就是这个自私自利、妄自尊大的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如今,他的女儿也将要毁掉她的少杰!
  在他手足无措的目光中,她对他的憎恶开始燃烧,双唇紧抿,双眼喷出愤怒的火花,双拳不自觉地攻击过去,像疯了一般。
  夏居正不明所以,一步一步败退,承受她的花拳绣腿,直到他背部抵着墙面,而她仍不停手。
  他来时满腔的热情已化为厌恶,双掌一出,将她平推了出去,蹬蹬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这疯婆子,想干什么?」他凶恶狰狞的怒道。
  花如雪跌坐地上一会儿,感到燃烧在血液中的疯狂冲动消失了,一股悲怨的情绪涌现,不禁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啊!」他破口大骂。
  她只有更委屈地啜泣着。
  「真是晦气!」他上前一步,斥责道:「好端端的发疯起来,枉费我冒着名誉受损的危机跑来看你,想给你一点安慰,真是忘恩负义的浪蹄子!」
  她站了起来,而他仿佛看到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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