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风雪忍他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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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的夜里，习渊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将帐目全部丢在无言的面前大发雷霆。
　　“……小渊，你知道我不懂这些……”无言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类账本就头大。
　　“我不管了！什么事情都丢给我！你自己也要学学怎么去处理吧？难道你还指望我一辈子吗？”
　　看着气呼呼跑出去的习渊，无言摇摇头，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让他太累了这才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但自己真的搞不定这些复杂的东西……他低头看了看那满桌堆着的东西摇头。
　　站起身，自己还是去集市买点什么好吃的回来哄哄他。他这一方面跟自己的曾经也很相像，都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衣角带动了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一个什么物件掉出来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无言低头，是一个金属的牌子。那上面的花纹很特别。薄薄的一片，菱形的形状。无言觉得眼熟将之捡起。
　　记忆中什么地方被触动，是属于飞血楼的令牌……这东西他曾经在君影鸿那里看过。君影鸿说这令牌可以让所有飞血楼楼众听之号令。
　　怎么会在这里？无言有些困惑，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见过君影鸿和书忆沉，寒景霄的动向也都只是听说，墨子易倒是见过几次，但也都是为了公事。而且刚刚这令牌是从某本书里掉出来的。
　　无言了然……应该是自己一年前当上盟主的时候飞雪楼送来的礼物……
　　当时自己将所有的礼物丢给了习渊去整理，习渊不认得这个牌子是什么，估计拿他当书签来用。
　　想到君影鸿和书忆沉，无言轻叹一声，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如何了……他们将这令牌送来的目的应该是告诉自己他们虽然表面和化日教结盟但实际上并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
　　将那令牌收好，无言出门随便喊住一个侍从。
　　“看到渊少爷了吗？”
　　“回主子，渊少爷刚刚出府了。”
　　无言摆摆手让他继续做自己的事，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出去？最近洛阳城不是很太平，他不会武功还是出去找找他。
　　习渊每次不开心去的地方都是同一处，那就是全部被美食占满的那条街。不过今天有些奇怪，无言从街头找到街尾也没有发现习渊的身影。
　　难道是真的生气了怕自己找到他所以没来此处？无言皱眉。如果是跟自己闹脾气就算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糟糕。
　　无言拐到一个小巷，正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寻找，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伸手接住，是一个纸卷，来人武功不弱。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无言展开那个纸卷。
　　欲救习渊，请到洛阳城外五十里月桑山一聚。
　　习渊！果然自己还是来迟一步。来人是谁？无言首先想到化日教，随即摇摇头，这寒修为人高傲，这一年来他一直不干涉云府的壮大就是在等和自己公开一决胜负的机会。
　　那就是李铎？那就更不可能了，李铎要是抢回习渊干嘛还约自己？
　　那就是自己这一年来得罪过的人？自从自己接掌云府之后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敌人，但是一直看自己不爽的也有不少。但不管是谁他无言都不会放过！居然敢从没有武功的习渊下手？简直就是不入流。
　　月桑山不大，对方所在的地方不外乎两处，一处是山腰的月明山涧，一处是山顶的阅桑亭。
　　果然，在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无言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了人声和水声。
　　循声而去，绕过了一处山壁，月明山涧瀑布的水声和人声越来越响。
　　“哈哈，这一招真是高明，看来我不能大意。”
　　无言皱眉，看来对方没有为难习渊，听习渊的笑声还玩的似乎很高兴。
　　“要论聪明才智我怎么比得过状元爷？况且这下棋本来就是要看天分的。我这人粗枝大叶，若论心思细腻也比不过我身边这一位，总之我是凑巧才走了一步好棋而已。”
　　无言猛然顿住脚步，这个声音……邪魅里带一丝慵懒，是君影鸿……
　　这习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而且还那么开心？
　　“你们慢慢下，我去给你们热酒。”
　　原来书忆沉也在。
　　这一边的习渊和君影鸿对面而坐。
　　“你是在担心无言会不会来？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会来的。”君影鸿微微一笑。眼角下的泪痣显得悲哀而妩媚。
　　“我不是担心他不会来，我是害怕他来，你虽然是很有礼貌的把我『请』过来，可我知道你利用我让他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习渊将那『请』字咬得极重。
　　都怪自己不好，每次一生气就想找东西吃。为什么不叫府里的厨子给自己随便弄点呢？明明之前无言为了自己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厨子来家里给自己弄菜弄饭，想到这里就连下棋的兴致都没了……
　　这下好了吧，自己跑出来结果连累了无言。
　　“其实我不相信外界的传言，但是不管是今天的无言还是往日的云翳都是一个很容易吸引别人的人。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心心念念的为他着想吗？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他了……”君影鸿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
　　书忆沉原本拿酒的手顿了顿，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走了过去。将手上的托盘放下，一壶酒，四个酒杯。
　　“有谁不想他……只要当年和他有关的人每一个都在思念他……或许他不会知道我们有多么期待他回来……”书忆沉淡淡的看着那四个酒杯。
　　无言轻叹一口气重新迈步上前。
　　听到脚步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过去，月光下，一个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无言的脸在月夜之中就如这月明山涧一般，美的惊心动魄……
　　177、动摇的吻
　　月明山涧，顾名思义，到了夜晚当天边出现明月时，这里就宛如仙境。水面会出现很多个月亮的倒影。瀑布的水在月华的照耀下细碎的泛着淡淡的光，让那些倒影泛出波澜。
　　可这人间美景此刻却吸引不了其他三个人的视线……
　　习渊静静的看着无言。和他相处的这一年多时光让他了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那么爱他。这人的性格死犟，但也很容易让人心疼。
　　书忆沉和君影鸿心中的感情自然比习渊要复杂的多。他们的视线不舍得移开分毫。
　　“来坐下喝一杯吧。你来的时间刚刚好。”书忆沉微笑。
　　无言没有说话走了过去在石桌前坐下，接过书忆沉倒来的一杯酒，他仰起头喝下，熟悉的清香……是自己曾经在留缘雅筑里喝过的『泠洌』。
　　这酒是书忆沉自己酿造的。酒初初入口时很清淡，然后劲却很强烈。就像是书忆沉此人一样。表面上冷淡疏离，但是他内心的感情却炙烈。
　　一瞬间有些失神，无言静静的捏着酒杯。
　　“是你喜欢的酒，即使你不愿意再面对过去，喜欢的东西也没那么容易改变的吧？”书忆沉在无言的身边坐下，带来一阵微凉的风。
　　“酒既然已经喝过，那么我可以带走小渊了吧？”无言拉住习渊的手腕站起身。
　　“就那么让你难受吗？”君影鸿的话让无言顿住脚步。
　　“就当是老朋友相聚片刻都不行吗？”君影鸿拉住无言，无言轻轻挣脱。君影鸿再一次抓住他，这一次无言没有再动。
　　“月桑山的两绝景我们才看了一处，现在该去阅桑亭了。怎么样？就当是郊外踏青，我们走走吧？”
　　无言垂首叹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顺了君影鸿的意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自己离开。书忆沉端了酒，君影鸿走在最前面，习渊和无言跟在最后。
　　这处山之所以叫月桑山，自然月和桑都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在山顶处有很多的桑树，从阅桑亭里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密密的桑树层层叠叠。
　　若有风吹过，那些桑叶沙沙的声响让人的心都能随之起伏。曾经这里是无言很喜欢来的地方……
　　坐在亭子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君影鸿一直都拉着无言的手不肯放，习渊和书忆沉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闷头喝酒，很快无言就有了一些醉意。
　　他的酒量本就不太好，这五年来也没沾过这种东西，这一下子猛然间喝了那么多如何会没有醉意？
　　“你还欠我两件事没做，你还记得吗？”书忆沉看着有些醉意的无言。
　　无言点头。
　　“你想要我做什么？”
　　“无言，不管你是不是云翳都好，我只希望你能给哥一个机会……”
　　无言看向书忆沉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满都是自嘲和讽刺。
　　“忆沉，你还是喜欢做伟大的人？以前你就是如此……”
　　听到无言叫自己忆沉，书忆沉猛然僵住，多么熟悉的称呼……也是他多么怀念的称呼……
　　“你以前为了让我和君影鸿一起，你宁愿不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当时我就觉得，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等我退出以后，你这个傻子还不懂得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居然跟君影鸿来一个什么约定要看到我幸福以后你们才能安心得在一起，现在呢？”
　　无言身体前倾凑近了对面的书忆沉，鼻息带着微微的酒味暧昧的吐在书忆沉的脸上。
　　“哼，你现在还是想要故作大方？他是你从小就爱上的人，爱情都是自私的，你怎么可能和我分享？你这样不行的忆沉，你受的苦呢？你那么多年的执着呢？你居然会对我有这种要求，我真还不知道怎么说你！不要假惺惺的说些违心的话行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无言的脸，书忆沉猛然亲了上去。
　　无言僵了僵，随即书忆沉放开了他的唇。
　　“我不伟大，我也不大方。感情的确是自私的，但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我愿意跟你一同分享的。因为你的喜怒哀乐也可以深深的影响到我，你明白吗无言？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们都会一直在等你……因为我们的快乐都要有你才更完整……无言回来吧，不管你现在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帮你支持你……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寒景霄，但他只会给你痛苦……如果你还是一个守承诺的人，那么就到我们身边来！我们给你够久的时间了无言，原本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去要求你，但是我发现如果让你自己去想明白你这个别扭的人一辈子都想不清楚……无言，回来吧……”
　　书忆沉勾住无言的脖子轻轻拥住他，习渊轻轻叹息。不管无言怎样去伪装自己都总有软弱的时候。如果无言最终都要在那几个人之中做出选择的话，他习渊宁愿让无言选择这两个。
　　寒景霄是无言最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就是因为太爱，所以就连靠近一些都会有窒息的感觉。墨子易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不会给无言造成压力，但是这两人之间的羁绊却不够。
　　君影鸿和书忆沉就不同……他们是云翳也曾经付出过感情的人，虽然这感情和对寒景霄的不同，但这样既不会太爱，也不会不爱……这也就是为什么习渊最后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无言不说话，他承认自己贪恋君影鸿和书忆沉的怀抱。此时此刻书忆沉的话带着一种蛊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招架。
　　“不要再犹豫了，你现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是得答应，你今天二十出头，我们可都不年轻了……”书忆沉说着缓缓放开无言，对习渊招招手，习渊会意站起身和书忆沉一起离开阅桑亭。
　　亭内只剩下了君影鸿和无言两个人。
　　无言抬眼看了看君影鸿。从刚刚开始他就不断的在灌酒下肚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君影鸿的脸通红，眼神也有一些迷蒙。君影鸿的酒量比自己好得多，但今天也显然喝多了。心烦意乱的他只能靠喝酒来控制自己想要马上将无言和书忆沉一起揉进怀里的冲动。
　　他爱书忆沉也爱无言，这两个人失去任何一个他都会痛苦。这五年来他一直和书忆沉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一看到书忆沉就会想起另一个……
　　“我……”君影鸿终于是开口，可面对眼前冷漠的无言他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
　　“忆沉开了口，我想拒绝但是却又无法拒绝，因为这确实是我曾经欠他的。”无言看着君影鸿。
　　“我明白……”君影鸿站起身，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有站稳。
　　“我就是太难受了……忆沉难受，我也不舒服，可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我不甘心！”君影鸿一把抱住无言压在亭子边。
　　“你喝多了。”无言皱眉。
　　“对，我是喝多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你啊无言，你比以前的云翳要难搞多了！我不喝多一点怎么硬上？现在的我可没有以前的胆子，而且我君影鸿从来都不屑于用强，但是面对你我没办法了……”
　　君影鸿的脸越靠越近，无言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你可以打死我的，这样就没有人强迫你了。”君影鸿突然邪魅一笑。
　　无言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我有什么好？”
　　君影鸿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
　　“我有什么好让你们都追着不放？”无言重新睁开眼睛，眼里的冷漠不见，一丝犹豫和动摇却如此明显。
　　“你哪里都很好……早在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是寒景霄有眼无珠！我现在绝对不能放开你，趁你现在晕晕乎乎的如果不把你给搞定等你清醒过来就又要离开了……”君影鸿就像是一个孩子死命抓着自己想要的玩具不肯放手。
　　无言失笑，这君影鸿和寒景霄不同，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君影鸿在逗弄云翳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戏谑让云翳尴尬的要死。现在君影鸿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仅手下开始不老实，就连嘴里都毫不避讳的说着那种话。
　　“你疯了？这里随时会有人来。”
　　“不会的，忆沉会帮我们把风的，无言啊无言，虽然还不太习惯你这个名字，不过这个时机我可等了很久了，要知道这其中很多道道还是忆沉教我的呢。你这个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其实只要找准机会你的心就很容易软。”
　　无言咬牙。
　　“你们怎么都谈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怎么是乱七八糟呢？治人之道和治国之道可有得一拼呢。再说了我可是酝酿了很久，万一做的过火了把你惹急了我不是得不偿失？唉唉呀，原本我是很担心的，毕竟你更爱寒景霄，可我有忆沉啊，忆沉是我的秘密武器，你可以对我绝情，但是你不会对忆沉绝情，因为他从没有对不起你过而且你也将他当亲人看待，对吧？”
　　无言的眉头蹙起。
　　178、接受
　　这君影鸿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而且居然书忆沉也跟着一起疯，不过君影鸿说的倒是事实。面对寒景霄他可以绝情，但是面对书忆沉他还真的是强硬不起来……
　　到底人情债是最难偿……
　　“不管怎么说你先起来！堂堂飞血楼的楼主像什么样子！”无言看着君影鸿嬉皮笑脸的就来气。
　　君影鸿却猛然收了笑容。无言看着他的样子呼吸一窒。这样的君影鸿很熟悉，曾经他就看过他这样悲伤的表情，那眼角下的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软弱而可怜。不过曾经那样的表情是在他回忆君影疏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你还是要拒绝我，是吗……我还是留不下你……是吗……即使我和忆沉做了那么多，你还是看不到我们的诚意，对吗？”君影鸿的话甚至都带了一丝的颤抖。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无言的头更晕了，眼前君影鸿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叹了一口气，无言轻声。
　　“我会……好好考虑……”
　　君影鸿心中狂喜，但是脸上却始终不动声色，书忆沉说过要想搞定无言就一定要在他松动的时候继续用温情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