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渣攻一百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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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倒没有心情责罚他,这人的怒火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不再生气了,反而饶有兴致问道:“我就是问了一句你父母的事情,怎么反应这么大?”
王狗狗俊脸一白,张张嘴巴正想说话,就听见刘御先一步接话道:“你说过你是家中长子,为什么反倒是你入宫当了太监?你两个弟弟呢?”
王狗狗诺诺低下了头:“我父亲觉得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小就不甚理睬我,后来我越长大,越觉得我不像他亲生子,就越是不喜,后来撞上天灾,日子过不下去,就把我托人送进宫中了。”
父亲还能觉得儿子不像是自己的?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蹊跷。刘御听完后略一思索,一下子就乐了:“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太俊了?”
王狗狗本来还在黯然自伤身世,听了这句话却脸颊微红,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回殿下,是这样的。”
刘御叹了一口气,挑剔道:“我看你也没有俊到这个地步才对,一张脸算不得多出色,更何况还没有脑子,气质不够好。”
王狗狗被他这么一说,也没了刚刚的伤感,还挺乐呵,趁机抱大腿道:“二狗自然不能同殿下相提并论,殿下是人中龙凤,看不入眼二狗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刘御一点也不领情,反倒鄙夷道:“好话都说的这么粗俗,连马屁都拍不利索,你说你还能做好什么?”
王狗狗低头嘤嘤而泣,他对于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事情其实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每次都要应景地表现一下自己的伤心,这样才能逗得刘御开心。
刘御埋汰完人,见他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颇觉神清气爽,深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淡漠的表情,低声道:“滚吧。”
王狗狗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暗骂自己真没用,赶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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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为帝的刘劭并不得民心,他在杀死了亲生父亲之后,同样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局面,除了二皇子还坚定站在他身边外,其他人都各投明主。
在这样的大形势下,刘骏伙同自己的政治伙伴组成的起义军只用了四个月就攻陷了建康皇城,抢夺了刘宋皇朝的统治权。
前武陵王刘骏抵达建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彻查四个月前宋文帝冤死鸡笼山的事情始末,并且把得到的结果大白于天下。
刘御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逼得刘劭当初狗急跳墙、仓促行事不仅仅因为二皇子刘濬因为跟亲生妹妹海盐公主**被撤职的事情,还有刘劭施行巫术诅咒刘义隆被发现的破事儿掺杂在其中。
根据刘骏给出的说法,宋文帝当初已经在着手秘密废储,却被刘劭发现后先一步发难,这才有了逆谋叛乱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刘骏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对天下展示的证据,可信度还很值得商榷,刘御看过也就罢了,随手一丢,也没往心中去。
刘骏入主建康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大开杀戒,他从出生就一直被亲生老子冷落,五岁的时候就被指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封地,被丢出了建康城,从一个地界挪到另一个地界,惶惶如丧家犬。
他心中蕴含着浓重的怨气,从小就十分嫉恨深得刘义隆宠爱的大哥和二哥,所以此时下起手来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恨不能把人往死里整。。
刘劭在城破的时候就在皇宫正殿里上吊自尽了,在刘劭当政期间被封为始兴王的二皇子刘濬被杀了不说,连刘濬的姘头海盐公主连带着她的儿女都没有放过。
刘骏还说得很有理有据,谁知道你生下来的小崽子究竟是你跟驸马赵倩的,还是你跟刘濬**生下来的孽种,我当然是不能留着了。
刘骏也没有放过刘劭的几个儿子,当西瓜一样砍了个干净,唯一的一个女儿也赐死了。刘劭在位时自称为宋元帝,刘骏就给人家改名叫“元凶”,蓄意报复的意图格外明显。
成天追在刘御屁股后面喊“玉堂妹”的刘彬之也没逃过一劫,跟着三个哥哥一块被处斩了。
刘御坐在烛台前看着苏涛的来信,逐字逐句看完了,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刘骏在普一上位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大开杀戒,暴虐到这种程度,这并不是一个合格君主该做的事情,这个人没有一丁点的忍耐力。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把手中的信函点燃烧毁后,撩起眼皮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的苏涛:“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成功逼迫得刘劭谋反,应当记你一份功劳。”
本来从二皇子刘濬下手找突破口是刘御的主意,不过是他让苏涛转告给武陵王的,没有这条主意就没有现在的宋武帝,按理说苏涛应当是数得上号的功臣。
刘御话音一落,不见苏涛如同往常般立刻接口,再看看他身上与平常无异的总管服饰,故作诧异地一挑眉梢:“怎么,他荣登大宝都已经半个月了,论功行赏还没有赏到你头上?”
刘御说完后见苏涛把头垂得更低了,一拍扶手笑了:“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次大军在四个月内就攻陷了建康城,原来立了大功的人这样多,这么多人齐心合力,自然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苏涛这次抬起了头来,苦笑道:“殿下何须这样讽刺小的,原是小的人卑位低,功劳也有限,不值一提,才不被皇上所器重。”
刘御能站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角度冷嘲热讽一番,苏涛却根本没办法做到放平心态,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不仅仅有当初在二皇子事件上的出谋划策,还有后来带领军队冲阵杀敌,他的功劳并不比其他人少。
结果刘骏上位了,压根没有落落他,反倒是对几个出兵相助的藩王大加封赏,那几个藩王除了出了点兵力,论军工真比不上他。
刘骏生性多疑而好猜忌,除了他自己,其余人谁都不信,尤其是一个自己都是靠着杀兄弑弟才上位的人,压根就不可能信任自己的兄弟叔伯们。
苏涛心中很明白,这几个藩王到头来谁都落不得好,难得善终,正相反,自己如今任着一个地位平平不打眼的小职位,在刘骏这种人手底下反倒容易长命百岁。
但是明白是一会儿事儿,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苏涛心中深深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了,新鲜出炉的宋武帝刘骏就是个识人不清的草包。
想到这里,苏涛禁不住抬头悄悄看了看刘御,心道幸亏自己聪明,早就巴上了刘御身后的高人,不然跟着刘骏,这辈子难有出头之日。
苏涛眉宇间俱是愤愤不平之色,刘御扫了一眼,看得通透,却并不点破,反正苏涛对刘骏不满对自己只有好处,淡淡道:“我让你去寻雷老先生遗体,结果怎么样了?”
苏涛对此抱有十足的信心,答应道:“小的已经寻到了老先生的遗体,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已经葬在鸡笼山脚下了”
刘御抚摸手腕上佛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微微抬高声音询问道:“确定是老先生的遗骸?”
“回殿下,鸡笼山上大多是壮年男子,再不济就是僧侣,老先生年过古稀,又蓄着发,搜寻到的遗骸唯此一具,理当不会有错。”苏涛不慌不忙答道。
他自从觉得刘骏这人着实靠不住之后,就决定要一心一意侍奉刘御,因此对他吩咐的差事格外上心,对于雷次宗的事情也是再三确定后,才入土安葬的。
刘御一听,见苏涛态度还算端正,略一点头:“你派人去收拾一下寻阳府中的细软之物,母亲如今怀胎六月,恐怕照顾得不是那么周到。”
王宪嫄是在刘御带着刘子业抵达寻阳后不久诊断出有了三个月身孕,不过这胎做得并不稳,她这段日子还一直为出征在外的丈夫担惊受怕,几次有滑胎之象。
☆、身份问题
王宪嫄心情郁郁;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也没怎么为自己丈夫成了万民之主而欢欣雀跃。
原因很简单,负责诊治的王大夫委婉告诉她;肚子里的胎不稳;未必能够足月子顺利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也未必能活得长久。
这下子可要了王宪嫄老命;她在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刘子荣夭折的时候伤心欲绝,毁了身体的底子;这几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偏偏这一胎还很有可能直接就保不住;这怎么得了?
刘子业刚过了三岁生日,按照虚岁算已经四岁了,理当开始启蒙了,荣升为宋武帝的刘骏想要把名义上的长子长女都接到建康城中去。
刘骏还要把自己老娘路惠男也接走,弄到建康享享清福。本来王宪嫄也要跟着一起走的,但是考虑到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适宜长途跋涉,就把这两个女人一起留在寻阳,等王宪嫄平安产子后再送往皇城。
于是王宪嫄更加愁肠满腹,这次两个孩子回来后她就一直心里不舒坦,因为发现两个孩子跟她都不怎么亲近。
刘御还好说,人家就没跟王宪嫄亲近过,关键是连刘子业都不怎么搭理他老娘了,一门心思追在刘御屁股后面跑。刘御缩房间里看书,刘子业情愿趴他门口睡觉也不乐意在王宪嫄房间里待着。
搞得王宪嫄十分惶恐,小孩子现在还不怎么记事,尤其刘子业脑子一向不好使,万一再分开,不记得她了那可怎么办。
刘骏还是个小小武陵王的时候就很好色,更别说现在当了皇帝,全天下的女人允求允取,肯定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王宪嫄也没有奢求刘骏能够跟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很明白丈夫是靠不住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儿子。
只不过她现在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跟她亲近的,王宪嫄忍不住天天以泪洗面。
刘御怀疑这人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实在是不靠谱,而且他对自己还得挂着刘子业这个小拖油瓶颇为不满意,连着几天心情不好。
王狗狗得了要进京的消息后,照常收拾了东西,打包装好等着刘御检查。
苏涛这段时间也留在寻阳帮忙照看,四下晃荡着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看到了挂在王狗狗腰间的东西,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俩字“彦回”。
苏涛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微妙,扫了一眼王狗狗,压低声音开口道:“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苏总管见过这块玉?”王狗狗颇感疑惑,看苏涛一副十分心虚的模样,有点摸不到头脑。
他想起来这块玉佩是被刘御放在枕头底下的,似乎收藏得挺珍重的,如果苏涛也知道这块玉,那说明确实非同小可。
王狗狗自己不识字,也不敢不经过刘御的允许随便把玉佩拿去给别人看,因此至今仍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哪两个字。
苏涛闻言表情更加诡异了,叹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块玉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他当然认得这块玉,褚渊最开始拿出来糊弄刘御玩的时候他也在场,再者说,就算他忘了,这上面可是这着褚渊的字号呢,看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
王狗狗点头道:“这是殿下给小的的,让小的好生保管。”
苏涛原本以为这块玉早就被刘御随手扔了,毕竟这段时间南来北往赶路赶得很急,结果竟然让王狗狗当宝贝似的贴身戴着。
苏涛一想,莫非殿下对褚家小子真有点意思?他对此格外心虚,因为前几天的时候他还没来寻阳,被刘骏委婉地询问了一下刘御跟褚渊在建康的时候有没有来往。
褚渊老大不小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都该生娃娃了,结果现在却还拖着没有指婚,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有传闻说宋文帝健在的时候,有意愿把郡南公主下嫁褚府,只不过如今刘义隆刚去,国丧期间,估摸着褚家公子的婚事还要往后拖。
苏涛本来想的是刘御对褚渊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对着刘骏把两人的关系彻底撇清了,信誓旦旦自家殿下跟褚渊一点点牵扯都没有。
结果现在一看,原来刘御对人家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苏涛脸色骤变,屁颠屁颠跑去跟刘御请罪。
刘御听完后果然脸色很难看:“你说他想把我许给褚渊?”
苏涛捏了一把汗:“皇上就是问了问小的,并没有明确说出这样的意图。倒是小的说您对褚渊公子并无倾慕之意……”
他本来想在后面加上一句“小的该死”呢,撩起眼皮偷偷一看刘御的神色,虽然像是生气的模样,却不像是对着他生气。
苏涛本来就是十分乖觉之人,觉得势头不对,立刻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低头不再出生。
刘御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冷笑道:“他脑子里是进了粪了,我是堂堂男儿,他竟然还想把我嫁出去?”
苏涛并不觉得有啥惊世骇俗的,压低声音道:“若是褚公子对您确实一往情深,并不介意您是男子,那倒是不碍事……”
南北朝南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各贵族男宠数量不比女子少。学堂里也乌烟瘴气的,寻常师徒间往往都有不清不楚之处。这是整个社会的常态,无人以之为异。
苏涛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脚,刘御气的面皮都变了颜色:“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一脚踹的也远比平时要重得多,刘御踹完人就从椅子上跳到了地上,冷笑道:“他竟然敢这样子折辱我?”
苏涛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刘御也不搭理他,自己望着窗外看了半天,突然响亮地笑了一声,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暴怒,淡淡道:“行了,下去吧,要是以后他再跟你提这样的话,你再来告诉我。”
苏涛一听,这番话说得很平淡,但是刘御的眼中迸射出的厉光可不是作假的。他不敢多言,低声答应了,试探着就告辞出去了。
刘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穿着的华服上,默然半晌,感觉到一阵倦意上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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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刘御已经有一年多没怎么好好看一眼刘骏了,当然,他以前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刘骏。
不过这次不同寻常,他被领入正殿,微微抬起眼皮,如同一年前第一次入宫时节一样,不动声色特意打量了一下刘骏,判断着对方此时的心理状态。
新鲜出炉的宋武帝脸上俱是荣光,见了两个孩子也没怎么留意,只是表示自己已经为他们请好了教书夫子,让他们好生学习。
刘骏的视线扫过流着口水的刘子业,落在了自己“嫡长女”的身上,挥挥手把其他人都屏退了,发话道:“玉儿,你过来。”
刘御面无表情往前走了两步,就自觉停下了,离着上首正中央的皇位不远不近地站着,垂首低头等着对方发话。
刘骏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冷淡,反正这个“女儿”一向这样不冷不热的,说起来也是自己夫妻对不起他。
武陵王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把满脸的喜色稍稍沉淀,摆出一副稍显愧疚的神情,叹息道:“玉儿,如今朕已经荣登大宝、权掌天下,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母亲这些年相夫教子,也甚是不易,朕想要册封她为皇后。”
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宪嫄的母族十分显赫,如今刘骏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