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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宁海满香+番外 作者:步蟾(晋江2012-06-23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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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的事,她也没多大热心再来参与,反正现在他们谁当皇帝、谁娶依柔,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从她决定嫁给文渊的那一刻,她与这两个皇子以及依柔就再也没关系了,自然也不用再理会这些纠葛,她只需要安安分分地在呆文渊身边,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就好。

当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块浮板时,是不会想到放弃这块浮板然后游着去寻找大船的,所以原谅文静此时的胸无大志,她只是想先抓着文渊这个浮板,暂时不让自己沉下去。文渊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依靠,是她的丈夫。

是的,文静是如此肯定她会留在文渊身边,理所当然地留在他身边,所以,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要来将她从他身边带走,也从来没有想过从她代替天香公主嫁到米那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与米那国的纠缠,注定了这些人这些事,她再也逃不开了。


 



第14章 南月国的访客
当一个提着剑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捂着她的嘴时,文静条件反射一般地迅速回拿那人胳膊,想要表演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不想活了,偷袭她?也不问问她庄文静是学什么出身的。

可是,她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骁勇彪悍的庄文静了,她只是柔弱无力的天香公主,而对方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一击失利的文静迅速改变策略,提起脚狠狠地踩在对方脚上。结果……

文静抱起自己的脚疼得几乎要流下泪来。这天香公主的皮肤要不要这么嫩啊,她一脚踩在了地上都能疼成这样。好吧,她承认这一脚力道的确是有些大了。

但是……

文静讶异于自己的自由,发足正要逃跑时,身后突然一声,“公主,是我,剑鸣。”

文静刚要迈出的脚步停下来,仔细回想着那陌生的声音,极其缓慢、缓慢极其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那个微屈着身子、一身深蓝色劲装的男子。青带束发,剑眉星目,英挺逼人,腰间玉带下挂着一块玉佩,在宫灯映照下,闪着柔和的光泽,就连不懂玉器的文静都能看明白是块好玉。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听起来跟她很熟的人,到底是谁?剑鸣?这样一个帅气又贵气的少年公子。

正当文静不知如何应对时,对面的少年公子再次发话了,这次语气随意了许多,“公主,皇上担心你,让我来接你回去。”

呼——

文静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刚才,她那满腔狗血的心里正不停地祈祷着,这个人可千万别是天香公主的男朋友啊。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缓过来的文静很快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皇上?”

剑鸣点头,“殿下已醒,如今已登基为帝,知道公主远嫁,在米那国受尽委屈,故派微臣前来接公主回去。”

文静微微眯眼,迅速低下头来,掩住全部心思。

殿下,已醒,登基,知道,接回去?

若在平时,文静肯定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微妙,但这个自称“剑鸣”的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已经调起了她的全副警惕心理。他是从南月国来的,他是熟知真正的天香公主的人,他……对她极其危险!

“公主?”剑鸣似乎已经起疑了,试探地询问她的意思。

文静抬起头,笑着,“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在这里很好,没有受任何委屈,谢谢他的关心。”

剑鸣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疑惑更重,“公主……”

文静一阵心虚,“我真的很好。文渊……”

剑鸣的脸色陡然一沉,“有人。”

话音未落,文渊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天香。”

文静如逢大赦地朝文渊跑去,“文渊。”

剑鸣回头,看着这个不动声色靠近的人,仔细审量着。

形貌昳丽,温和淡然的笑容如沐春风;临风而立,月白长衫飘然出尘,翠绿色的玉箫执于手横于胸。

原来如此。也许和那个人有些差异,但是……真的很像。

剑鸣脸上的担忧渐渐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既有欣慰,又有感伤。然后他看到文静笑靥如花的脸,“这是驸马,晋文渊,他对我很好,你可以安心回去复命。”

文渊故意忽略掉文静后半句话,抱拳行礼,“原来是南月国苏将军的大公子,失敬。苏公子远道而来,文渊有失迎迓,见谅。”

剑鸣诧异文渊竟识得自己,但并未表露,微微屈身行礼,“驸马爷言重,该剑鸣拜见才是。只是公事在身,不便久留,驸马爷恕罪。”转头又对文静道,“公主放心,剑鸣回去必定禀告皇上,相信皇上也能明白公主心意。”说话间,眼里已是了然。

文静没有细去追究剑鸣的表情,文渊却是看得分明,但越是分明他越是不懂为何剑鸣见到他之后,脸色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从最初的怀疑、迟疑,直至最后恍然大悟,他到底是在疑惑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回头去看文静,那张绝美的脸上依然笑靥如花,仿佛得到真心祝福的新娘一样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文静会笑,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才对。她有太多的疑问不懂,但又不能问任何人。苏剑鸣,南月国将军之子,和天香公主关系应该不错。她只能得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结论。其他重要的,她却一概不知。那个刚刚登基的皇上和天香公主是什么关系?竟然连她远嫁和亲才只是刚刚听闻?可听说她在这边受了委屈,便立刻派人带她回去,而且行径很明显不是光明正大。还有,“已醒”,是什么意思?

到底苏剑鸣放弃带她回去,是因为她表明了态度,还是因为被文渊发现了?

这些问题原本很简单,但是她却无法回答,只能任由心里的空洞不停地放大。从雪儿的问题,到现在遇到的苏剑鸣,她需要重新审视她的生活。她骗了所有的人,她不是天香公主,她回答不上来雪儿的问题,回应不了剑鸣的提议。她,对这里一无所知。这种一无所知让她更加惶恐不安,如同风中蜡烛一般,没有着落,处处受制,最后只能更紧地抱着那唯一的一块救命浮木。

接下来的几天,文静与文渊几乎寸步不离,晋王府,溯津阁,看书,吃饭,连睡觉都不放过。文渊看书,她在旁边添茶;文渊写字,她在一旁磨墨;文渊静静沉思时,她也跟着静思,然后在这些陪伴中,等着时间消逝,等着太阳落山,再等着太阳升起。

众人只道是他夫妻二人新婚情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却不知这些不过是文静为了躲避遇到任何被问及天香公主相关的可能。因为只有文渊从不与她谈论过去,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或者在纸上写写画画,再或者,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树叶沉思。文渊是个喜欢周围的人,但却无法说他是喜静还是喜闹,周围安静时,他安静,周围热闹时,他也热闹,总是与气氛完美地结合,然后完美地融入到里面去,直到没有存在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任何威胁。和他在一起,总是从内到外的舒服惬意,也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只是文渊不再与她同床,但为掩人耳目,二人仍是同房,只是在卧房里加了一个卧榻,文静并不反对,只要文渊在身边就好。

但这种日子无疑是很无聊的,文渊有他的书,有他的画,也有他的事情,而且还不少。文静虽说总是跟着他,但真正在他身边的时间却并不多。

“溯津阁”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大臣来找文渊,谈天文谈地理,谈政治谈国事,最后总会扯到宁煜与宁煊的皇位之属,无疑都是让文渊帮忙想办法。从偶尔的谈话中,文静也依稀知道了,那个离宫的皇子在宫外是有着多么凶险的处境;那个辅政的皇子,又是多么尽量地在平衡龙椅无主的问题;还有那波涛汹涌的朝堂,那闻之心惊的计谋,一桩一桩地从他们嘴里说出,一桩一桩地在文渊含笑的嘴角里化解掉。

齐御王府的访客也几乎是络绎不绝,文渊一般回到家里便吩咐管家闭门谢客,但谢得了一般人,却谢不去晋父晋云常,父子俩通常在书房一聊就聊到天黑,让等着吃晚饭的文静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这个时候,总会有来寻丈夫的晋夫人到场,也不知是来解救文静还是解救文渊。

晋夫人心疼儿子,责怪丈夫不该让他劳心费神。最后索性到了下午便在王府中等着,不让他父子见面。

文静看着踏上轿子的二老,回头来看着满脸疲色的文渊,一阵心疼,正欲上前扶他,文渊却转身扶着一个书僮进屋去了,“天香,我想先歇会,不能陪你用晚膳了。”

夕阳将整个院子染成一片金黄,连带着将经过院子的文渊镀成一座金装活雕像。大门在身后逐渐关上,院子里是一片安静,偶尔有外面不知何处传来的小贩的吆喝声,却更增静谧。

不安的心蠢蠢欲动,却被更甚的担忧恐惧所压制,静静地凝视着那在余辉中慢慢离开的身影逐渐步入廊下的阴影之中,心里好像有个沙漏,一点一滴地流淌着细沙。

*
沿着楼梯慢慢地拾级而上,文静端着刚砌好的参茶,推开门来,入眼即见灯下翻书的身影,昏黄的烛火将他一身白衫也映成温暖的橘黄。

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文静将参茶轻轻放在桌案上,转过去帮他把窗子关上。再转回身子时,文渊正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怎么了?”

文渊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端起那杯参茶,慢慢品尝,“谢谢。”

“不用谢我,是依柔教的。她说你最近忙碌,要注意多补补身子,所以给了我一堆人参燕窝。”

文静看着横在案边的玉箫,忽而响起初来米那那阵子听到的箫声,走过去,想要拿起来看看,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按住了。

顺着白皙修长的玉手往上,看到文渊脸上未落尽的紧张。文静心里突然一紧,这支箫对文渊意义非同一般。

文静缩回手,“这支箫好像和你寸步不离?可是却很少听你吹起。上次听到还是我刚到米那时,也只是隐约听到。”

文渊将玉箫横执在手,俯首端详,“我身体不好,气虚血弱,这种管风乐器吹多了伤身。”

“既然不能吹,收起来就好了,怎么还时时带着?难道……是某个人送的礼物?”文静问到最后,语带调皮诙谐。想到可能会是某个窈窕淑女送的定情信物,心里没由来地泛起失落。

原来文渊,他有喜欢的人啊!

“不是。”文渊抬眸看着文静,轻笑着摇头,“只是一种希望的寄托。”

“希望的寄托?”文静不懂了。一件普通的东西若要有什么寄托,一定得和什么特殊的人相关,不然,让本来无思想的物体突然去寄托什么感情,怎么看都牵强。

文渊将玉箫重新放回桌面,端起参茶慢慢喝着。文静见他无意再谈论这个问题,也不好再问,只顺口说道,“我以前也喜欢收藏一些东西作为纪念。”

文渊慢慢将参茶喝完,将杯子放回原处,方才起身,将文静刚刚合上的窗子又重新推开,看着灯笼在湖面映照的潋滟水波,沉静半晌,“天香,放弃自己的国家和爱人,嫁到米那,你认为值吗?”

文静正出神地望着他,乍闻此话,如同被电击一般,登时呆了,嘴里呐呐不成语。

放弃国家和……爱人?

天香公主真的有心上人?


 



第15章 不想家吗?
文渊等待许久没听到答案,缓缓回眸,浅浅微笑,带着些自嘲,“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愿意的。”

文静傻傻地看着他把窗子重新合上,然后走到自己跟前,伸出手来,“走吧。”

文静愣了一会,慢慢把手放在他手心,任他牵着,同他一起下楼去。

*
看着文渊的脸色近来更加苍白,文静很希望自己能帮他点什么,想问他到底在烦心什么,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问了又如何,就凭她那点头脑,能帮什么呢?那两个皇子如今依然互相犟着,不肯挑起责任,太后没办法,众大臣也没办法,最后不知为什么,都来文渊这里找出口。文渊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烦恼,毕竟,要劝服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放弃美人选择江山,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电光火石间,突然又想到了小洁。如果是小洁,以她那三寸不乱之舌,死的都能说活,要说服这两个皇子——哦,不,只要一个就行了,应该不是难事吧。

唉,为什么穿越的不是小洁呢?如果是她,在这里肯定是如鱼得水了,话又说回来,她在哪里都是如鱼得水呀。哪像她这么没用,到哪里都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做不了什么事情。

“天香。”

一只小手在眼前晃荡着,随即一张放大的俏脸出现在眼前。文静吓得往后一倒,连着椅子一起往后摔去。

摔在半路停了下来,等椅子稳住,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是宁雪。

自从文静跟着文渊到“溯津阁”,宁雪也成了“溯津阁”的常客,总来找她说话聊天。

“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宁雪拿过文静手里的书,“《兰都城志》?”随手翻了两页,然后合上,“看这种书做什么?跟我出去转两圈,就什么都知道了。”

宁雪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她虽然身为公主,却因当初皇上宠爱,得特许可以随时出宫。她自小性格活泼,不拘小节,得此特权自是大大利用,不止自己从小习武,还连带着训练出一队娘子军作为护卫,个个身手矫健不凡,不亚于男子。自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宁雪出入皇宫从来不隐瞒身份,兰都城里到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有时候在城里呆厌了,还时常带着她的娘子军到西北关一带打着“保卫边疆,抵制南月”的名义去侵军扰民。先前她跟天香说的,所谓出征西关的娘子军,便是她这一队护卫。

文静愣愣地看着她把书拿过去,很轻松地认出她认了半天都没确定的字,心里再次想着,如果穿越的是小洁,以她喜欢古文的架势,这些哪里又难得到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原本应该是别个聪明能干的人来帮他们解开这些死扣的,结果变成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了。

“走吧,文渊哥那里忙着,你在这里也没用,我们出去走走。”

这段时间,因为大国无主久已,周围国家民族都虎视眈眈,朝廷事态愈加严重。朝臣均知晓文渊与两位皇子关系甚笃,且传言有人曾经看到出走的宁煊曾与他见面。总此这些,忠心为国的来找他帮忙劝说两位皇子,晓以大义;暗怀鬼胎的也来找他希望能探出宁煊下落。文渊性温,来者不拒,虽然疲惫,在这关键时刻仍是不敢懈怠。

古代女人不干政。文静不会笨到连这都不知道,所以,每次只要有人前来,而文渊并无意拒绝时,她就会回避。久之,宁雪只要见文渊会客,就会直接到东中阁来找她。

“溯津阁”的东中阁里的藏书全是关于一些地理日志、以及近代人物志的书籍。当生活逐渐走入正轨时,文静逐渐意识到不能再像当初以邻国公主孤高在上地关在行宫不理外人,她也不可能在文渊身后躲过这一辈子。不管乐意或是不乐意,她现在是天香公主,至少现在要借着这个身份好好生活下去,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天香公主是绝对不行的。思前想后没有其他办法,最后问明了文渊,她便到这里寻书看。只是一翻开那些书,她就傻眼了。里面的文字,她几乎一半都不认识。

米那国的文字与繁体字类似,但是字体却有很大的不同,且行文写字与说话方式也颇有差异,文静当初语文原本就学的不好,如今看着这些东西,更是觉得两个眼珠快要掉出来了。硬着头皮翻了两页,完全没看进去里面说的是什么,懊恼地把书扔开,生会闷气之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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