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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鸣镝风云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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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佩瑛道:“不错。因此孩儿颇觉得有点奇怪。”韩大维道:“奇怪什么?”韩佩瑛 
道:“听说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是住在关外的,在禹城之时,濮阳坚收服了黄河五大帮会,也 
曾透露口风,说是替他师父在中原扬威立万。推测他这口气,他的师父当时还是在关外的, 
却何以突然到了此地?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来这幢堡垒是早就有了的,但咱们却不知道。难 
道这是西门牧野的别墅么?还是另有主人和他勾结的呢?” 
  韩大维道:“不错,这幢堡垒是早就有了的,我也早已知道,但我不许他们告诉你。” 
  韩佩瑛诧道:“为什么?” 
  韩大维呗口气道,“说来话长,暂时你还是不知道为宜。但西门牧野与这里的主人相 
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韩佩瑛大为奇怪,不解爹爹何以不肯让她知道。就在此时,忽听得似有声响,韩佩瑛抬 
头一看,只见有一篮东西从屋顶所开的天窗吊下来,平平稳稳地落在石几上,篮中盛满食 
物。 
  韩佩瑛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说道:“有酒有肉,倒是丰盛得很,就不知是否下了 
毒?”韩大维逍:“这老魔头若是要害咱们,无须使用如此伎俩。瑛儿,你肚子饿了,尽可 
放心来吃。” 
  韩佩瑛撕下一条鸡腿,说道:“你为什么不吃?”忽见亮光一闪,韩佩瑛抬头望去,只 
见有一张面孔贴在囱子上,鼓起一双白渗渗的眼珠正在盯着她。原来是这人打开了一面窗 
子,透进亮光。 
  这张脸孔冷森森的毫无表情,韩佩瑛骤吃一惊,不觉“啊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人说道:“小姑娘,别害怕。你爹说得对,我是不会暗中谋害你们的,你劝你爹吃点 
东西吧。”韩佩瑛听了这话,始知这人是西门牧野。 
  韩大维怒道:“你这老怪物把我女儿骗来、打算怎么样?你以为我就会降服你吗?” 
  西门牧野笑道:“韩大维,我让你们父女相会,你还不感谢我?嘿,嘿,你的女儿在你 
身边,你总舍不得就死了吧?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你还有一个老朋友也来了呢,你吃饱 
了,咱们大家商量商量。” 
  两门牧野的脸孔在窗口移开,接着是朱九穆的脸孔出现。韩大维“哼”了一声道:“大 
不了是个死,你们二人联手,韩某又有何惧?” 
  朱九穆冷冷说道:“韩大维,我本来要找你算帐的,谁知你是如此不济事,未等得及我 
来,你已先着了西门兄的化血刀了。 
  西门兄不想你死,我看在西门兄的份上,这笔帐也可以一笔勾消,就看你知不知趣。” 
  韩大维道:“好,多谢你们请客。”倒酒就喝,抓肉就吃,抹了抹嘴,说道:“东西我 
是吃了,但你们倘若是想耍什么手段,我韩某人可是软硬不吃!” 
  西门牧野冷笑道:“我何须耍什么手段?告诉你吧,我即使现在放你出去,正派中人也 
决不能容你韩大维了!”这一阵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笑过之后,两张脸孔,同时消 
失。 
  韩佩瑛道:“爹,原来你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吗?” 
  韩大维苦笑道:“我这次遭人暗算,伤心已极,自觉了无生趣,不如死了还好。但想不 
到你也来了,倒叫我不能死了。” 
  韩佩瑛这才懂得她刚进牢房之时父亲说那两句话:“你来了,我就不会死了。”原来是 
这个意思。韩佩瑛道:“不错,国得青山在,不怕没柴侥。爹,以你的绝世武功,只要你不 
是自萌死志,说不定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韩大维把瓶中余酒一吸而尽,发出长叹。正 
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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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残雪(dqcx)  梁羽生《鸣镝风云录》——第十七回 香闺帐底偷窥秘 名画尘污见隐情  
梁羽生《鸣镝风云录》 第十七回 香闺帐底偷窥秘 名画尘污见隐情   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说道:“西门牧野想称霸武林,他容不得爹爹,这是意想中事。 
爹爹何必因为遭了他晴算,而至如此伤心?”韩大维道,“我不是因为他。”韩佩瑛心念一 
动,说道:“爹,你和这里的主人本来是朋友的,是吗?” 
  韩大维面色微变,点了点头,半晌说道:“不错,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与他交过朋 
友。”韩佩瑛道:“后来闹翻了?”韩大维默然不语,韩佩瑛心里想道:“爹爹平生最重友 
道,他和这里的主人闹翻,其中想必定有一桩伤心之事,不愿我再提起。” 
  韩大维道:“我最伤心的还是因为连累了你,我受的修罗阻煞功伤还未愈,如今又再受 
了化血刀之伤,要想保护你平安出去,恐怕是很难做得到的了。不过,你也说得对,未到绝 
处,咱们还是活下去的好,说不定可以绝处逢生。”韩佩英喜道:“爹,你能够这样想,那 
我就放心了。” 
  韩大维道:“瑛儿你刚才说啸风到丐帮分舵去了,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刘赶驴到了咱 
家,探听我的消息碰上他邀他去的?” 
  韩佩瑛道:“爹爹猜得不错,是刘舵主邀他去的,不但刘舵主到了咱家,丐帮的陆帮主 
也来了。”韩大维道:“哦,陆昆仑这老儿也来了。哼,哼,他们倒是很看重我啦!”语气 
中颇似带有几分愤慨。韩佩瑛好生诧异,心想:“怎的爹爹好像不欢迎他们前来探问?” 
  韩佩瑛道:“爹,我要告诉你一桩事情,这桩事情或许是女儿做错了,请爹爹原谅。” 
韩大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韩佩瑛道:“我把你的宝藏,都交给了陆帮主,请他代你送给义军了。” 
  韩大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用我的名义送出去的?”韩佩瑛诧道:”这不是咱家 
的宝藏吗?”心里想道:“若不是这次检阅家中财物,我也不知道爹爹如此有钱,难道这当 
真不是他的?” 
  心念未已,只听得韩大维果然说道:“瑛儿,你错了。家中的金银财宝十之八九都是人 
家寄存的。” 
  韩佩瑛惊道:“那可就真是糟了,咱们怎赔得起?但却不知这个寄存的人是谁?” 
  韩大维道:“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寄存这批宝藏其实也不是他的,他是要用来办一桩 
大事的。”正在考虑告不告诉女儿他这朋友是准,忽地翟然一惊,连忙俏声说道:“瑛儿, 
你听听,外面又好似有人来了?” 
  韩佩瑛靠着石壁,凝神纲听,果然听得似有脚步声走近,但不过片刻,这个人又走了。 
韩佩瑛轻声说道:“是有人偷听,爹,你若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还是不说的好。这 
人轻功甚高,我猜不是西门牧野,就是朱九穆。” 
  韩大维哈哈一笑,提高了声音说道:“瑛儿,你做得对,这批宝藏虽然不是咱们的,但 
你送给了义军,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军饷好打蒙古鞑子,这却正合咱们那位大恩公的心意!” 
  韩佩瑛知道父亲这话是说来给西门牧野听的,心里想道:“这一下可把那老怪气昏了, 
不过,这话倘若是真的那就更好,” 
  韩大维听得西门牧野的脚步声已经去得远了,这才低声说道:“瑛儿,你不必自疚,爹 
说这话也并非骗你欢喜的。”韩佩瑛大喜道:“那人当真是意欲如此?”韩大维道:“他是 
想留给另一帮人,却也正是殊途同归,所以我想他是不会怪责咱们的。” 
  言下之意,当然是说那人愿意用来打蒙古鞑子的了。 
  韩佩瑛知道隔墙有耳,爹爹当然是不便详细说出其中秘密的,但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于是在父亲的掌心用手指写字。 
  “这人是谁?”韩大维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上官复。”韩佩瑛道:“哦,原来是 
他。爹爹,为什么他对你这样好?”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为人。瑛儿。你倘若能够脱险,出去之 
后,可不许和别人说起他是我的朋友。” 
  韩佩瑛道:“孩儿懂得。”但其实她是不懂的,她只道爹爹是不愿意泄漏这宝藏的秘密 
而已。 
  说起了上官复,韩佩瑛不由得连带想到上官复送给她父亲的那枚乌金戒指,说道:“爹 
爹,他们何以知道那枚戒指的来历?”韩大维道:“不,他们并不知道是谁所送。不过,西 
门牧野知道镶在戒指上那颗天心石的功用。”韩佩瑛道:“爹,你失了这枚戒指,是不是有 
点不便?”韩大维道:“我的半身不遂之症已经好了七八分,反正这枚戒指也不能根治我的 
体中寒毒,失了它并无大碍。” 
  韩佩瑛想起一事,说道:“爹,西门牧野既然杀了咱们的家人,何以他不取那批宝 
藏?”韩大维笑道:“你爹爹不会轻易给他打伤的,他用化血刀伤我之时,也曾给我打了一 
掌。”韩佩瑛道:“哦,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韩大维道:“当时还有另外一人在场,这人虽然希望我给西门牧野所擒,但多少还是有 
点维护我的。此人之志并不在于宝藏,故此在我受伤之后,他就立即迪着西门牧野将我抬回 
此地。 
  西门牧野受了内伤,想来他恐怕丐帮的人来到,是以不敢在咱们家里久留,再给那人一 
迫,他唯有放弃发掘宝藏之念,乖乖听命了。” 
  韩佩瑛心想,“爹爹说的这人,一定是这堡垒的主人了。这人能够迫使西门老魔听命, 
武功必定也是很高。唉,现在只有盼望宫锦云与公孙璞会来找我了。” 
  韩佩瑛哪里知道,宫锦云与公孙璞此时已经到了她家。 
  且说宫锦云那晚偷了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便即日夜兼程,一心想要赶到洛阳 
与她的”韩大哥”相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心目中这位潇洒风流的“韩大哥”却正是和她一 
样的女了。 
  公孙璞本来不满意宫锦云的所为,觉得官锦云暗地里偷人家的东西很是不对。但后来宫 
锦云告诉了他这”九天回阳百花酒”的功用之后,他心里一想救人要紧,也就乐意与宫锦云 
同行了。 
  公孙璞曾经听得他的师父江南大侠耿照谈过韩大维,知道韩大维是位武林隐士,武功极 
高,但却不知道韩大维只有一个女儿,他也如宫锦云一样,只道韩佩瑛是个男子。那日他在 
“仪酝楼”与韩佩瑛一会,对韩佩瑛的印象,觉得“他”不愧是个侠义之士,因此在知道朱 
九穆要找韩佩瑛的晦气之后,也就觉得是义不容辞,应当去帮韩佩瑛这个忙了。 
  两人一路同行,宫锦云的一缕情丝虽然仍是紧紧的系在韩佩瑛身上,觉得若是拿公孙璞 
与她的“韩大哥”相比,公孙璞远远不及“韩大哥”的潇洒风流、知情识趣:但在另一方 
面,也渐渐的不知不党的为公孙璞的纯朴性格所吸引,觉得他也并不怎么讨厌了。 
  这日他们到了韩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宫锦云不禁感到有些内愧,说道:“公孙大哥,我 
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很是惭愧。”公孙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宫锦云面上泛红,说道:“我多谢你陪伴我到这里来,本是应该对你说实话的,但这件 
事、这件事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公孙璞莫名其妙,好生诧异:“怎的这位宫兄突然间变 
得忸忸怩怩,似个女子了?” 
  宫锦云讷讷说道:“我邀你来找韩大哥乃是出于私心,想得你的一路保护的。我很喜欢 
韩大哥——”公孙璞不觉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也很喜欢韩大哥呀。他是你的朋 
友,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呀。你不邀我,我也会来的。” 
  宫锦云说不下去,心想:“且待见了韩大哥,再和他说话吧。呀,他怎知道我是他的未 
婚妻子,而我却喜欢了别人。” 
  不料一到韩家,却见到了一片瓦砾场,瓦砾场中只有几个土慢头,活人却是一个不见。 
  宫锦云大吃一惊,心道:“难道韩大哥已经遭了那老魔头的毒手?”两人放声大叫: 
“韩大哥,韩大哥!” 
  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找谁?”宫锦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婆婆已经 
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老婆婆一身绫罗绸缎,脸上堆满笑容,倒是颇有雍容华贵的气度。但她说话的那种阴 
恻恻的声音,不知怎的,却又是令人心里发毛。 
  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哪里钻出来的这个老婆婆。恁地了得!”要知道老婆婆 
的衣裳上并无半点泥污,显然不是匿伏瓦砾场中的了。她从外面进来,公孙璞练过“听风辨 
器”的功夫,事先竟然没有发觉,其本领自是可想而知。 
  宫锦云道:“我找韩英韩大哥,你老人家可是韩伯母吗?”那者婆婆“哼”了一声,说 
道:“韩大维的妻子早已死了,这儿哪里来的什么韩伯母?” 
  宫锦云道:“对不住,晚辈胡乱称呼,多有失礼了,那么请问姥姥是韩家的什么人?” 
  那老婆婆道:“你又是韩家的什么人?” 
  官锦云道:“我与韩英是结义弟兄。” 
  那老婆婆道:“韩英又是谁?韩大维的家人中可并没有韩英这个人。” 
  宫锦云道:“韩英就是韩大维的儿子,并非他的仆人。”心想:“这老婆婆好似很熟悉 
韩家,何以竟不知道韩大哥的名字,倒是奇怪。” 
  那老婆婆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说的是韩佩递这小妮于,敢情这小 
妮子是在外面乔装男子,把这两个小子骗过了。” 
  老婆婆也不说穿,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韩家的少主人,你找他干嘛?” 
  官锦云道:“我知道韩大哥有个仇家,我是想未帮忙他的。”老婆婆道:“你知道他有 
什么仇家?” 
  宫锦云道:“我知道是朱九穆这老魔头,我正想请问姥姥,韩家是不是给这老魔头毁了 
的?” 
  老婆婆道:“你先告诉我,你拿的这个坛子内里是什么东西?” 
  宫锦云道:“是一坛酒。” 
  老婆婆道:“你为什么老远的把一坛酒带来,是什么名贵的酒么?” 
  公孙璞想要阻止宫锦云泄露秘密,宫锦云已经说了:“这是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可以 
医治寒毒的。”原来宫锦云以为这老婆婆定是和韩家大有关系的人,又因为公孙璞在她身 
边,她想即使自己猜错了,这老婆婆是韩家的敌人那也不怕,故此坦直的就说了出来。 
  老婆婆道:“哦,原来你是打算送给你韩大哥的,你怕他受不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 
伤?”宫锦云道:“不错。” 
  那老婆婆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去找他了,你就交给我吧!” 
  笑声中身形一晃,这老婆婆已是到了宫锦云的身边。宫锦云大吃一惊,叫道:“你干什 
么?”话犹未了,只觉劲风飒然,虎口一痛,酒坛已给那老婆婆劈手夺去! 
  宫锦云焉能给她轻易夺去?左臂一圈,掌锋斜掠,如抓如戳,如劈如削,刹那之间,变 
了四式掌法,只听得“嗤”的一声,老婆婆的衣袖给她撕了一小片,但宫锦云给她衣袖一 
拂,却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能稳得住身形。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黑风岛宫岛主的女儿,可惜你的七煞掌练得还未 
到家!” 
  原来这老婆婆的眼光锐利之极,在欺身抢夺酒坛的这一瞬间,她不但看出了宫锦云的家 
数来历,而且看出了她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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