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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25 耳洞-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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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起来,旁边江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跟我们废话,有说有笑的,可是刚才那个身影萦绕在我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隐隐约约的觉得似曾相识,终于我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丢下一句话“我出去一下”,就往出口走去,后面江风急吼吼的喊:“什么事呀,你出去好歹穿件外套吧!”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
  
  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有以那么愚蠢的姿态出现在生活中,在电视剧里看惯的表演——焦急的女孩子或是男人拨开人海,往那个没有终点的方向,朝那个转瞬即逝的背影奔跑过去,此刻发生在我的身上却显得那么的讽刺。
  氖光灯映照着饭店前的路面犹如铺洒了白雪,不时有高级的车辆在停车场开进开出,远灯打出,在那个站在出租车前的男人身后镀上了一层金粉,我清楚的看见他的侧脸,看他笔挺熨帖的西装,白衬衫,他的领带,被风打乱的额发,仿佛又成熟了好几分,徒然生出陌生。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预感,他轻轻的回头看一眼,一瞬间,我们俩都愣在那里,我忽然害怕的想落荒而逃,只是脚下有千斤的重,怎么也不肯移开半分,那十秒钟的停顿,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是的,这个男人,从前我是爱的,现在只觉得恨,或是爱恨皆有,四年前也不曾有的巨大恨意,瞬间滔天,湮灭一切。
  其实明明是深恨岁月,深恨回忆,我不恨他,却迁怒于他。本来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从未给我任何承诺,我何苦要作茧自缚。
  他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我本以为他会走过来,而他只是轻轻的挥挥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就在毫秒之间,他潇洒的从我眼前消失了,幽兰色的车牌号码在路灯下诡异的亮着,然后一点一点的融入夜色。
  这样的结局,最适合我们俩人,终于孽缘,完美的落幕。
  
  可是这样的情况是应该拍手大笑还是应该嚎啕大哭,我只是觉得麻木,从头到脚的僵住了,我拖了拖脚上的鞋子,一阵刺骨的寒冷终于占据了所有的思维。
  连离别惆怅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抱着肩膀缓缓的走进大厅,一股暖气袭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冷热相互撞击,神经稍稍恢复了知觉,我开始打寒战,连关节都在战战作响。
  有人在韩晨阳面前殷勤的说着什么,我悄悄的站到了一边,取了一杯红酒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俗话说酒暖人肠,半杯之后全身慢慢的衍生出热气,我刚缓过一点气息,冰凉的手触到了一个温暖的大掌,反握过去:“韩晨阳,带我回家,冷死掉了。”
  他怔怔的任我握住他的手取暖,过了好一会他点点头:“好。”
  
  宾利沿着刚才唐君然离开的路缓缓前行,暖气开的十足,我还是很配合的打了两个喷嚏,韩晨阳默默的开车,只是装作不经意间他问了出来:“你去找谁的?”
  我想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我没有预料他来找我,但是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我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他离开,什么也做不了,感觉就像拍电影一样。”
  “为什么不喊住他,难道你没有话要说?”
  我笑起来:“难道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不想喊他,是外面实在太冷了,我冻的嘴都张不开了,更要命的是那个死男人看到我穿那么少居然没有一点惜香怜玉之心,好歹来一个风衣披身,没准我还会感激涕零一下,看透这个男人了,太失望了!”
  他勾起唇角扯了扯笑容:“失望了?”
  我警惕的看着他,每次跟韩晨阳这样的人说话时候我总秉承两个原则,一个是诚实,二是胡扯,一时间我能想到很多说辞,都被我推翻,我只是轻轻的说,也许他都没有听见:“喜欢一直给我失望的男人,最终会变成一件绝望的事情。”
  
  一生之中,很多瞬间,经历的时候我们不以为然,等过些日子回首,却发现那一天那一秒,如深壑一般,赫然的截开你的生活,做了那条清楚的分界线。
  就如我再也没有想到,那天之后我和唐君然的结局,就是生生相离。
  


爱在年少轻狂时(下)


    也许是红酒喝得有些急,坐在车里的我都自觉有些发晕,下车时候被寒风吹了一下,才觉得清醒许多,可是一到暖气十足的屋子里,整个人放松下来,酒劲又上来了。
  韩晨阳给我建议:“要不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你刚才那一会在风里吹的没准就能感冒了。”
  我摸摸已经有些堵塞的鼻子,再看看尚未有意离去的某人有些犹豫:“那个,我到家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眨眨眼,想了一会:“有事呀,很大的事情,我现在回家也没用,我们小区今天因为水管破裂,停止供水。”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是要在这里洗澡还是要睡觉?”
  “皆可!”
  我郁闷的想吐血,“皆可”是什么意思,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位主子八成是赖定了这里,不过顺水推舟做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再说成年男女有什么扭扭捏捏的,董安妍有句话说的好“偷看有啥用子,摸又摸不到”,事已至此,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我“哦”了一声,非常不甘愿的摊摊手:“小店简陋,客官您请便。”
  
  滚烫的热水冲散了身体里的寒气,连呼吸都变的通畅,我穿着睡衣坐在自己的床上喝茶,暖暖的让我昏昏欲睡,耳边液晶电视不断的在骚扰耳膜,“全党必须坚定不移地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带领人民从新的历史起点出发,继续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完成时代赋予的崇高使命。”
  “喜欢看新闻?”韩晨阳穿了原来的白衬衫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有几滴水珠。
  “青年人要与时俱进嘛!”我懒懒的回答,“其实是因为温爷爷说话好听,有种让人莫名信赖的感觉,比那些明星电视剧好听多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一个哈欠:“好吧,其实是因为我不晓得遥控器被我丢在哪里了,所以只好听新闻三十分了,韩晨阳,我家客房的床和客厅的沙发随便你挑,要是交替使用我也不介意,枕头被子啥的柜子里都有,刚晒过的,我就不伺候你了。”
  他笑道:“我比较喜欢你的床!”
  开玩笑,谁会把自己的床让给他,我嫌隙的看了他一眼,正色的告诉他:“我允许你在精神上意淫我的床,可是不许在实际行动上霸占!”
  
  他没搭话,微微笑站起来从装礼服的购物袋拿出一个长条的锦盒出来,在我面前虚晃了一下,就敲在我脑袋上:“没的记性,要旁人给你寻回来。”
  我打开来一看,正是那个丢失的景泰蓝筷子,细细把玩竟然又觉得欢喜,顺手把头发绾起来,韩晨阳有些好奇:“我一直奇怪一根筷子居然能把那么多头发盘起来,不可思议。”
  “其实很简单呀。”我转过身去背对他,伸手把筷子取下来,“先放在这里,头发挽一下,再顺着筷子转一圈,筷子就插进去,再穿出来,就好了。”
  话音还没有落,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已然在我不注意间消失,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我刚转头还未问出口“关电视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移到了我的脑后,轻轻的一下,景泰蓝的簪子被拔了出来,头发在空中打了一个小圈,散落在肩膀上。
  他说:“漂亮但是碍事,尤其是在床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轻轻的揽住,他的唇沿着我的脖颈蜿蜒,含住了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轻轻的问:“水水我问你,你的心究竟在谁的身上?”
  我哭笑不得,想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于是微微笑:“是谁说过在床上说的话不要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没有做声,揽住我的腰有些收紧,呼吸的热气和湿意,被轻轻含咬的触感,以及他唇齿间的暧昧声音,引起我的颤栗,我什么都做不了,一由他放肆,由他主导。
  水汽在我们周围氤氲,柔黄色的灯光给一切都染上了迷离的色彩。
  
  那一瞬间,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攀上他的后背,无意识的喊出声:“疼。。。。。不要!”
  他却用男性强大的力量蛮横的让我身体屈从,没有我躲闪的一丝余地,更不给我反抗,我受制与他只觉得不服和委屈,可是身体的疼痛却慢慢的消失,辗转于唇舌之中的身与心强烈的颤动,既惊慌,又欢喜,他的身体以一种优美而蕴含力量的姿态节奏地律动,每一次都带来令人颤栗的满足感。
  我不自觉的咬住嘴唇苦苦压抑那份快慰,他诱哄我:“喜欢就喊出来,我想听。”
  狠狠的瞪他,无奈此时身体总是比意识诚实,他亦不饶我,一声声喘息和无意识的呻吟在他面前愈演愈烈,浓烈而淫荡的情欲气味张扬着,一切都太过放荡,逃离了我的掌控,因而让我无法抗拒,等待着一波高过一波的刺激爆发,直到最后的那一刻,死亡般的野蛮欢愉将我推上了最高潮的顶端,我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臂,继而神智一片空白,他也觉察到我的反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将我抱在怀里,我只觉得神志昏沉,眼睛都不愿意张开,只有肉体的极度的快乐反复徘徊不去。
  
  汗湿的头发被他拨开,我无力的倒在他的臂弯里,倦意汹涌而至,可是脑中却出乎意料的清明,好久他问我,声音沙哑:“我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我?”
  仿佛一根刺戳在手指上,不是刺痛,是钝痛,延续不断的痛攀岩到我的心里,我一直闭着眼睛,我想回答“有”但是一瞬间我强压住这个念头,那短短的几十秒钟很多念头在我脑中浮现,我清楚的知道我在恐惧什么——恋爱的人,最怕自己是爱的深,付出多的那一个,而我,曾经在一个人面前那么卑微,早就缺失了承认的勇气。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告诉他,因为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粉身碎骨。
  
  眼前是晕黄的灯光,影绰绰的,他的呼吸在我耳后小心翼翼,我动了动自己僵直的手指,非常违心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卧室里太过安静,一切声响都被放大到极致,侧身翻转,丝滑的床单发出动听的细微摩擦声,他的手卡住我的肩膀,力道简直蛮横,我明白他听了我的话心里定然有芥蒂,可是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挣扎,可是身体绵软的没有力气,两只手被他捉住按在头顶上,看不见他的脸,游走在身体上的手指火热而又冰冷。
  女人的本能告诉我,我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他用身体钳制我,用凶悍粗野的冲击惩罚我,我在持续不褪的剧烈欢愉中只能苦苦哀求,不知道是哀求他停止还是哀求他更残虐,一切都超脱了我的想象,近几痛苦的快乐让我完全放弃跟随着身体的快慰而颤抖。
  是性爱,却不是爱,我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抽泣着呻吟出声。
  “等你想明白。”他吻着我的嘴唇呢喃,说出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在翻天覆地的倦意中坠入黑暗,完全不能思考。
  
  唐君然站在我面前,穿着休闲装,帆布鞋,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欢喜的像个孩子一样跑过去,欢喜的笑,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他们都说错了,因为他们说你不爱我,可是你终于来了,快点带我走。”
  他只是对我微笑:“不是我不带你走,是你根本不愿意跟我走。”
  我迷惘,头摇的飞快:“怎么可能?”
  “因为是你从我身边走过的,你连一声挽留我的话从来都没有说过,四年前是这样,四年之后也是这样。”他伸出手,拭去我滴落下的泪水,“缘分错过了就过了。”
  我眼泪兀自又流了出来,而他整个人隐去不见,我忽然从床上坐起,脸上湿漉漉的,未来的及控制的眼泪,又砸在手腕上,回头再看枕边,湿了一大片。
  而我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床头的钟,显出微弱的荧光,清晨五点半不到,衣服被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其他一切完好。
  唯独少了他。
  
  窗外的风,敲打玻璃窗,天未亮,阴沉的可怕,让人窒息。
  我惶恐的发现,我只被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拿起手机,拨下那个人的号码却被告知无法接通,再拨的时候就已经关机。
  麻木的洗澡,做早餐,花生油下锅,炸的噼里啪啦,我手忙脚乱的丢了手机关小火,油锅长柄撞到我胳膊上,从歪歪斜斜的炉灶下“哐当”就摔在了地上,白色的地砖上,黄色的油肆意的逃散,一直蜿蜒到我的脚下,还是滚热的。
  我蹲下来,不知道是先拾起油锅还是先把油擦干净,我拿出一瓶洗涤剂,横七竖八的洒在地板上,蚕食一般,一点一点的抹掉。
  只是地板上油渍越来越少,水渍越来越多,我从来没有哭过那么多。
  连离开唐君然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哭过,不可抑制,无休无止。
  
  哭累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做饭,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墙上的钟,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厨房里手机依然是一片死寂,我甚至一度以为它没有电了。
  我站起来去洗手间洗脸,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人,长长的头发搭拉在额前,滴着水,眼睛红红的,我低下头,看水缓缓的沿着水池流淌,头脑中一片空白。
  我是怎么了,他又怎么了,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一声不吭的离开,然后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连手机都无人回应,韩晨阳到底在玩什么,他当我是傻子在耍我的吗,或者从头开始都是他设好的迷局?
  可是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设计我,如果这是男人让恨他的女人万劫不复的一贯伎俩,那么我并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也没有展露明显的爱意,而在我快要屈从于现实的时候,他却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不,不是这样,直觉告诉我,这只不过是情人之间耍的小伎俩,而他这样不辞而别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警示,只是逼我对他屈服。
  他对我那么好,好的几乎把我当公主一般捧在手心,不是我看不见他的心意,只是我刻意的去回避,还有,我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唐君然,而其他人的好,我一概不要。
  我艰涩的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立刻就向他屈服了,可是以前为唐君然伤神的日子又噩梦般的浮在眼前,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我不要做那个第一个说出“我爱你”的那个人,我只想可怜的抓住仅有的自尊。
  要对方爱我比我爱他多,要让他多付出要让他多牺牲,他对我的爱,用他对我付出多少来衡量,他对我付出越多,就证明他越爱我。
  然后我自觉攥住他给我的爱,安慰自己,他已经付出那么多了,怎么舍得离开我?
  
  是的,怎么舍得离开我,就像我很久以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唐君然,韩晨阳怎么能够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即使我一错再错,他都会容忍我,甚至溺爱我。
  每个人都有一世的劫,我自信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可是当我茫然的抬起头,空空荡荡的屋子,资料被风吹散在地下打转,我把头埋在臂弯,莫名其妙的流下眼泪。
  

结局倒2


    在韩晨阳消失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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