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成之游戏-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鳗飘在水面上,已经死了。”
“我当时很奇怪,因为这条鱼昨天还好好的,就把它捞出来放在一个盆里,拿到一边搁着,想喂完鱼好好看一下。”
“谁知道,等我出来就发现原地只剩了个空盆,鱼不见了。我想大概是有谁经过就顺手拿走了,也就没再多问,因为这种鱼味道好得很,而且这里是吃不到的。”
“你、你……这,”所长有些发急地看向凌晓:“凌警官,你看这……”
凌晓沉思片刻,又问:“你还能不能记起当时的时间?”
“大概是上午,十点钟左右吧。”
十点……根据法医鉴定,贺家驹的死亡是在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那就是说,这条电鳗被从水中捞起一小时后,被人送给了贺家驹,造成了他的死亡。
十七
“你当时把鱼捞起来之后,放到了哪个位置上?”
“就是这里。”站在一条不太宽的走道上,阿力用手指点着。
凌晓向两头打量着,阿成皱起了眉:“你当时就在里面喂鱼,却没听到有人走到门边把鱼拿走?”
阿力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凌晓在心中转着念头,口中问道:“所长,请问这条走道平常来去的人多吗?”
“不多,这里养的都是些珍稀鱼种,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的。也就阿力还有另外几个负责照料鱼的人。”
“每个时段之内有什么人进出,会有记录吗?”
“那倒没有。事实上我在这里三十年了,还是每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长枯皱着眉。
无意识地点着头,凌晓心里渐渐浮起一个想法。
“阿力,你当天给鱼喂食的过程中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啊,很正常。”
淡淡一笑:“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仔细想一下。”
“嗯……我那天先去配料室配鱼食,然后端到鱼库,每种鱼的食都不太一样,我一样样地喂……呃?”他打了个愣怔,“好象在半当中悃得很,就靠着墙眯了一会儿。”
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凌晓象是觉察到了什么:“你能确定吗?”
“应该可以,我醒来的时候是靠坐在墙边上的。”
咬着唇,凌晓心里隐隐有了个大致的想法。
走出鱼库向外看了一阵,然后再回身进来:“请问所长,每天上午的十点钟,外面这条路上走的人都这么多吗?”
“哦,这条路是所里的主要通道,走的人一向就多。”
“这里的清洁呢?是专门有人负责,还是由阿力他们分担?”
“有个清洁员张嫂,她也是这里的老人了。”
“所长,请你叫她来一下好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她。”
面对凌晓的询问,张嫂回想了下,答道:“上星期三我本来好好的,事情都做完了,就等着十点钟下班。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了隔夜的东西,肚子痛得紧,只好赶快去卫生间,足足蹲了半小时。”
“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摆放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个我就没注意了。不就是些水桶抹布什么的,躲开还来不及呢,谁会动啊。”
从研究所出来,凌晓沉声下令:“开车到贺家驹的住处,看看需要多少时间!”
五十分钟。
阿成一脸兴奋:“也就是说,那条电鳗在研究所被人拿走之后,紧跟着就被一个女子送给了贺家驹,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
“在水族馆里向讲解员问话的是个男人,而送鱼的却是个女人。”凌晓双手枕在脑后,仔细梳理着混杂的思绪。
阿成想了想说:“组长,你看是不是请那位讲解员做一次人像模拟,画一幅那男人的肖像?”
“这也是个办法。好吧,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发现让凌晓等人吃惊不小,当那张模拟画像被送到手中,凌晓和阿成一个是挑起了眉,一个则是怪叫一声:“好家伙!”
虽然不是十足十的相似,但已经有七八成的仿佛了。
扬风企业的销售部经理,田立仁!
为了避免误认,凌晓和阿成找来几张面部有一定相似之处的照片,再将田立仁的混在里面,请那位讲解员辨认。
“就是他!”拿起田立仁的那张,讲解员肯定地说。
这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但对凌晓来说,他早就判断扬风内部必然有人参与这件毒品案,现在田立仁被牵扯进来,会是个巧合吗?还是象刘文彬一样,是个幌子?
凌晓舒出长长一口气,然后果断下令:“走,去找田立仁!”
他们不能立刻拘捕田立仁,因为尚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他参与或指使了犯罪。
“田经理?他去内地出差,要等下星期才能回来。”销售部的职员告诉他们。
不想打草惊蛇,想了一阵,他决定联系内地的公安机关,请他们协助监视田立仁的行动。
如果田立仁就是贺家驹之死的主谋,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眼神一凛,田立仁是扬风的销售经理,绿洲一号的每次发运他都会到现场,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要想取得药品的包装材料,对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他就是那个自己一直在找的幕后人物,那么他也极有可能就是王富财口中的那个人,也是让他们互下毒手的元凶!
一个是见钱眼开,一个是酗酒如命,要让他们自相残杀,那是太容易了!
十八
出乎凌晓的意料,就在第二天,田立仁回到香港,并且主动来找他。
“凌警官,我听大家说你们来找我,我想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就提前回来了。”田立仁三十一二岁,一脸斯文诚恳的笑容。
“是的。”凌晓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我们想知道你上周是不是去过水族馆。”
有些讶然地轻笑:“警方真是有本领,这都能查出来。是的,因为我对一种会放电的鱼很感兴趣,但他们告诉我这种鱼很危险,我就放弃了自己饲养的打算。”
“哦。”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田经理,绿洲一号的每次发运好象都是由你一手负责的?”
“呃,是的。因为是跨国的合作,公司上下都很重视。”
从凌晓的办公室出来,田立仁温雅的脸上掠过一丝阴沉。
这个表情落在阿成眼中。
“报告,目标在一号路口停车,进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报告,目标再次上路,通话时间十二分钟。”
“报告,目标已经返回住处。”
“报告,目标显得有些紧张,在房间里来回踏步。”
“报告,目标一直在打电脑,没有其他活动。”
……
“报告,目标房间的灯灭了,可能是要休息。”
凌晓手里端了杯茶,一口口抿着。杯子里有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茶叶占据,浓得发苦。
无法查证田立仁通话的对象是谁,这让凌晓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看了眼手表,五点三十分。再过一小时,天就大亮了。
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用力舒展双臂和腰身,这是他缓解疲劳、振奋精神的有效方法。
有人在房门上轻轻敲了敲,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庞探了进来:“晓?我进来啰?”
叫你别进来你就不进来了吗?
“那,豆浆和小笼包,你喜欢的哦。”
“谢谢。”这人最近热衷于把他喂饱,次数一多,警局里的同事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有点怪异。
“晓,你要注意休息啊,人都瘦了。”李熠煌一脸不舍地看着他。
“谢谢你,我会的。”
从容的笑却难以遮掩无意间流露的倦色,让李熠煌的心猛然抽了一下。
他好象很累?
星月般的眼轻轻闪过一道流光,棱角完美的唇向上微扬:“晓,我想你需要放松一下。”老这么熬夜可不好。
“案子破了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了。”凌晓已经吃完东西,再次坐到电脑面前。
吃过一次苦头,这人也学乖不少。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他想做什么,出尽招数也会得逞。
“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他想争取多留一点时间,晓的身上好象有种磁力,而他就是那个被吸引的极……
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一笑:“不必了。你帮不了我的。”有些意外他竟然会这么说,记得当年他是校学生会那些人心中永远的痛,明明有出色的组织才能,却什么事也不想管。
若是当真坚持到底也就算了,偏偏他有时候又会捺不住跳出来露上一手,别人绞尽脑汁才能完成的任务在他手中变成了用来消遣的游戏,常让人在佩服的同时又恨得咬牙切齿。
那时的他,常挂着几分玩世的笑容,似乎在嘲讽众人的无知。有时自己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他眼中看到的人都太过平庸,才引得他不得不去自行寻找一些刺激?
但这也是自己最不能认同的一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尊严,为什么他要将之夺走并且丢在地上践踏?
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不免想到如果当初分手时也象那些人一样对他又哭又求,今日他是不是就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不过,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十九
等待,常是最让人焦急。
凌晓合起酸痛的双眼,向后轻靠在椅背上。
破了案一定向处长要休假,凌晓在心里这么想着。他快累瘫了。
身后有丝丝热意传来,一双手掌置上头顶,有节奏地按压,舒缓他因长时间用脑所至的疼痛。
没有推开他,凌晓纵容自己有一刻的放松。久违了,这种被关怀、被呵护的感觉……
身后的手移到了肩上,揉捏过于紧张的肌肉。脸上有异样的温软触感,见他没避开,逐渐向下移去。
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真是本性不改!凌晓有些模糊地想着。
正考虑要不要将他推开,骤然响起的铃声让凌晓反射性地跳了起来,伸手一把抓起话筒:“请讲!什么?!”大吼出声:“你们守住现场,我马上就到!”摔下电话,转身便向外冲去。
“晓……”李熠煌两手捧着下巴,可怜兮兮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只可惜,这时的凌晓已经根本顾不上他了。
“是怎么发现的?”站在房间门口,凌晓冷着脸问。
几名警员对看一眼,阿成有些犹豫地开口:“早上一直没见到他起身,我们就觉得有些奇怪。正好他家楼上邻居的水管坏了,我就借了修理工的衣服去敲门,可是敲了十分钟里面都没有动静……”
房间里一名警员正在拍照,法医在检查田立仁的尸体。
“凌组长,死亡时间在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因初步判定是药物中毒,至于是什么药物要等解剖提取胃内容物,化验之后才能知道。”
凌晓向尸体盯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好象是在睡梦中死去。”
“是的。据我的猜测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让人无痛苦的死亡。”
点点头,确实有这种东西,甚至有的药物发作起来就象是突发急症,不做法医鉴定根本看不出来。
阿成突然低叫一声:“组长,你快来看!”
凌晓迅快地转过身,一看之下不禁双眉紧皱:桌上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现出一行大字——我的遗书!
“我在三年前因公出国,无意中得知了美国一家药物研究所正想寻找一个合作伙伴,我便通过贺家驹,极力向刘副总推荐这个项目。”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种用来为癌症患者减轻痛苦的新药在研究过程中竟派生出了效力极强的毒品!我害怕过,也想过毁掉它的配方,但最终我还是被那高额的利润所诱惑了。”
“我找来马根木和王富财,让他们做出与药品一模一样的毒品,然后混入出境的药品之中,再设法转移。”
“可是只过了几个月,警方就发现了这种毒品,这让我惊恐万分,因为我知道,顺着刘经理—贺家驹这条线,找到我是再容易不过了。如果让警方知道这个项目真正的介绍人是我,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将曝光。我决定除掉他。”
“我在上学的时候对生物学有过爱好,本来是想用毒蛇的,但我最终选择了电鳗。因为一条鱼引来的注意力,自然要比一条蛇小得多。”
“我用泻药让那清洁工去了洗手间,然后穿上她的工作装,带上帽子和口罩,跟在那个要去喂鱼的人身后。路上来去的人不少,我真是怕极了,可是谁也没有向我看一眼。”
“在他喂鱼的当中,我在他前面向一间房间里喷了些催眠剂,他睡着了。我走进养着电鳗的房间,把一颗强效麻醉剂丢进水里,然后再躲开。”
“就象我事先想到的那样,那个人捞起电鳗,用个盆子装着端了出来,正好他放到了外面的通道上,本来我还以为要再用一次催眠剂。”
“我用一只大垃圾袋把鱼装了起来,赶快离开。然后,我在路边的一家舞厅找了个小姐,给了些钱后她答应为我送给贺家驹。同时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送他一样美味,让他下来拿。”
“这就是贺家驹死亡的经过。刘文彬的死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让马根木把他干掉。之所以要选中他,是因为他本人就是扬风的人,打着公司里有事情汇报的招牌容易进到他家里。”
“接下来,就是王富财和马根木了。事到如今我不想再隐瞒什么,我给了他们很多钱,分成两份。然后我分别要他们除掉对方,他们没有让我失望。”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却无法阻止危险向我靠近。”
“就让大海的波涛,洗尽我一身的罪孽吧。”
站在电脑前,凌晓心中一片空茫。一切都结束了吗?
阿成轻唤:“组长。”
“嗯?”凌晓转过身。
“我们从电信局查到了田立仁昨天打的那几个号码,都是打给他的家人的。这是清单。”
“哦。”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组长,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毒药是放在酒里的,酒瓶和酒杯上都只提到了他本人的指纹。”
“我知道了。”吐了口气,凌晓转身向外走去。
二十
让自己两月来耗尽精神的案子就这样了结,凌晓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手机声响起,他随手接听:“我是凌晓。”
“晓,我在医院……”
猛然一惊,脚下用力踩上刹车:“安东尼?你跑到医院去做什么?”一早还有心思到自己身上揩油,这会子就上医院去了?
“我受伤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好象有些什么阻碍,咿咿唔唔地。
“哪家医院?”迅快地调转车头,朝着电话里说明的方向驶去。
见到李熠煌的时候凌晓险些笑出声来,本来完美无瑕的脸上多了块碍眼的“补丁”,打在下巴上。
“晓……”话音里是满满的委屈。
“你这是怎么了?”用力忍住笑,但好象没什么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