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缺遇到二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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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诀又干掉杯子里的茶水，犹豫再三才别扭的开口：
“他除了我还和别人有一腿……”
“喔喔喔喔！！！！！”
“但他是被强迫的。”
“哎？？？？？？？？”
“可他根本不愿意解释！”
“哦……”
“你说我要不要相信他？”
“这样啊！~~~~~~”
陈晓沐总算听完自己期待已久的八卦，一下子如释重负，也表现的再没开始的关心，直叫王诀又著急上火的拍起桌子：
“八卦听够了吧！快回答！不然小心我揍你！”
按捺住心中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陈晓沐忍著笑安慰王诀：
“别急别急！要我说，你只要还相信他，他就没背叛你嘛~更何况听你这麽讲，我觉得他没做什麽对不起你的事情。”
说完陈晓沐一摊手，别提有多淡定了。谈论起别人的感情问题，他的口气和谈天气差不多；听起来好像很关心很热心很投入，但实际上不管是打雷还是下雨，他都不过是在观望。
听陈晓沐这麽讲，王诀心中那个疙瘩仍然解不开的样子，总觉得很憋屈：
“内傻B都跑到他家去了！就为了恶心我！”
“哟！这可不好！谁这麽大胆敢威胁我们王总！”
“所以说……你说这……算什麽事啊……”
陈晓沐看王诀这回是真的难过了，表情也相当的痛苦，不忍心再没良心的继续看好戏，沈痛的拍拍他肩膀以表示关心：
“要我说，你也武装下自己，别再让那人乘人之危。”
“也是……但这……”
“那姓周的，你要是惦记著，就甭跟他生气。你要是不想再跟他来往，收拾东西走人！也不必再和他联系。”
“不来往？那我可还有些舍不得……”
“行了行了，情感问题到此结束！开晨会去，走走走！！”
陈晓沐最烦琼瑶式的你死我活不清不楚的爱情关系，见王诀这满脸愁容实又实在不忍打击他，赶忙拿起文件作势要走。王诀被推著出了办公室，可这完全一副没被好好开导过的样子，看起来比先前更消极。这一天，他都沈浸在低气压之中，结果整个楼层里面大大小小的员工集体便秘……偶尔能听到陈CFO高亢的歌声：
“陛下~再来一杯吧！！”
……

王大总经理一个周末没睡好顺带周一也没好心情，再看周总监那边，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周日周梓铭跑到离家最近的屈臣氏，在众目睽睽之下淡定的向服务员咨询化妆品；又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买了一管色号较深，一看就不是姑娘会用的遮瑕膏。回到家，打开电脑，周总监翻出百度，翻出股沟，翻出知道，翻出维基开始各种研究，直到完完全全弄清楚後才小心翼翼在脸上有淤青的地方点了一下。对，就点了一下！又像等待过敏这类事情会发生一样坐立不安几个小时後发现确实没问题这才又把遮瑕膏洗掉安心去睡觉。
周一，周梓铭起个大早，对著镜子，小心翼翼的在身上各处涂涂抹抹，直到确认这穿上衣服也不会看到什麽才算安心。当然，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翻出很久不穿的弓字型背心套在衬衫里，这才放下100个心，拎著包出门。
刚到公司，他赶早给王诀去个电话，没人接。想想对方也许在忙，就又发过去条短信，可等到午饭也没人回，这下周梓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在周梓铭看来，王诀的性格其实很好相处，一般情况下都不太斤斤计较，要是他偶尔耍脾气也从来不会跟他置气，可这一次的冷落让他心中著实不舒服。可说来说去，又是自己理亏，对方不理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周梓铭心中不好受，但又无法发作，只怕这一来二去的真是要闹掰，也便只能缘尽於此。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周总监不是那种由著性子摆脸色的人，今天他这一黑脸，搞的几个团队的人全都不敢言语，走路都绕著走。威廉姆当然也不是傻子，看周梓铭这样，懒得去招惹他，转身忙自己的去了。快下班，李明卓才掂量著跑去找周梓铭。
“看你心情不好……？”
“比较累而已，我没事的，李总。”
“哎……那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李明卓观察著对方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个端倪，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下说道，
“棚里出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只是这钱的方面……”
“棚里？！？给美国公司那边做广告的棚？”
周梓铭吓的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一天下来，每个人看到他都欲言又止，他道是自己脸色不好也不想去吓唬人，没想到竟然是出了这麽严重的事情！一想到自己还在为私事烦恼，周梓铭恨不得狂扇自己几巴掌……
“李总，到底是怎麽回事！”
“棚里有个吊灯不稳，谁都没发现，周五上工的时候突然掉了，结果带著周围倒了不少东西，砸伤了几个工作人员。修棚不是什麽问题，关键这砸到人，可就不止赔钱这麽点事情了…………”
听到这里，周梓铭大脑里一阵嗡响，缓和了一下他才又开口问道：
“现在是怎麽个情况？需要我这边做什麽？”
“砸到的人的事情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主要的问题是需要用来打点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啊！这笔单先前咱们向里面投了不少，想到毕竟第一次和外国公司合作希望能做的完美点。眼瞅著现在要用钱的地方都差不多了，我就把剩下的钱撤去做别的项目了。你还记得之前和王诀他们公司的合作麽？我觉得做些年轻化的产品也不错，就让二队和三队去接了几笔新生意。周五出事的时候，也没觉得多严重。後面发现不仅修棚要钱，误工费要钱，给受伤员工的付药费……最主要的是，我们没办法按时完成合同内容，是要赔款的……可现在是月头，哪来的那麽充足的流动资金……”
“那现在……？”
“我在想办法筹钱，放在别的项目的钱不能撤出来！不然损失更多！当务之急你先和对方谈谈，叫他们给我们多宽限几天，不要立刻谈到毁约的问题上。钱的问题，你不用管。”
“李总……要不要我去……”
“周梓铭！你就给我好好做你的销售！带团队！照顾客户！公司的财务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周梓铭意识到自己有些越权，便闭上嘴不再说话，直到李明卓离开，心中仍然久久不能平静。从开始做这份工作到现在，遇到过很多不同的意外，不管怎样的问题他都会努力去化险为夷。正因如此，他才很担心。这家公司的优劣势，他太清楚不过。这种规模的公司，最难办的就是财务。账目上太漂亮，枪打出头鸟；可不好好做，又养活不了这麽多人。现在出了这种事，最难办的就是李明卓。可商场如战场，昨天春风得意，今天就会物是人非。周梓铭长长的叹上一口气，心中祈祷这次能够扛过去……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推门进来的正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威廉姆。
无视周梓铭明显没有好感的态度，威廉姆自顾坐下：
“我看李总刚来过，你都知道了？”
“这年拜的有点晚啊。”
周梓铭不想理他，转过身去翻文件，却被对方一把按住手腕：
“周五就去拜了啊，可惜老佛爷酒肉不进啊。”
“所以周五晚上没留你吃饭还是我的错了？”
“今天留也来的及啊。”
对方武装起厚脸皮，又凑近过去仔细将他打量一番，
“脸上的伤遮过了？确实看不太出来……”
“放手！”
周梓铭厌恶的推开他，心中很是不快。这下二人又争执开，可正赶著敏感时期，又都不敢大声。
“你打的就是这盘主意啊？还真是用心良苦！”
“什麽主意？灯掉了，又不是我指使的。”
周梓铭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放手一推，抬腿踢上他小腹，这才从他的手里逃脱。
“如果要谈延期的问题，我这就叫人去开会议室，我们去谈。如果谈别的，对不起我没空奉陪。如果要整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是18岁小姑娘，就能任你摆布！”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18岁小姑娘啊！”
“滚！”

顾不得对方再搞什麽小动作，周梓铭一连几天忙的底朝天，一直阴著脸。要说他平时真是不爱发脾气，不然做个销售，值得生气的事情那必然每天都有好几箩筐。而这回，谁都看的出来周梓铭的火气大的不行，到也不是每句话都夹枪带炮，也不是看谁都用杀人目光，而是那种气场，震慑住了所有人。几个团队的人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头儿这麽玩儿命的干活，都不由的也加快自己的工作速度。人的潜力也似乎正是在这种危机时刻，才能真正的发挥出来。
再说那边，威廉姆只是作壁上观，看著周梓铭忙的团团转转，他本来自有思量，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却有了些胆怯。
到周三的时候，李明卓找周梓铭一合计，情况竟还有所转机。周梓铭这边加快了几个合同项目的运作速度，虽说是把底下的员工压榨的惨，但钱还多少弄回来一些，能帮上点忙。李明卓这边自己掏腰包，又叫财务那边周转了一些来，将大部分缺口都堵住，算是度过了危难之际。
“只是还差的这些……”
李明卓咬咬牙，拍拍脑袋，实在是头痛的厉害。
“李总，不是到周五吗？我们还有时间。不行的话，我这边……”
“不行，你不是公司的法人，你没有任何义务替公司担帐。这件事你不必再提，只有这个题案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真的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看你这眼睛全是红血丝，双眼皮跟割反了似得。”
听著老总的冷幽默，周梓铭却根本笑不出来，半晌点点头，拎包下班。走到停车场，他停下，想想还是又走出去在路边叫了出租车。
夏天的傍晚很燥热，出租车的车窗半敞，带著些许微烫的风拂过周梓铭日渐消瘦的脸颊。他不由闭上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没有几刻可以如现在这般放松，这般令人眷恋的放松。
周梓铭突然想起5。1假那段逍遥快活、休闲自在的日子，那些开心的回忆里面竟全是王诀、王诀、王诀。他很怀念，可惜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著雪上加霜的事实。
下车走进院子，老远就看到有人在楼门口站著，等候多时的样子。周梓铭走进一看，那熟悉的身形，还有熟悉的脸庞──是王诀。
看到对方冲他招手，不知怎麽的，周梓铭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是想厚著脸皮不回来的，但是你打电话发短信我都没有回，所以我想……”
“家里什麽都没有，没办法做饭给你吃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王诀拉住正要转身的人，扬扬手中的环保袋：
“我买菜了，我做给你吃。”
“你？”
“对，我。”
周梓铭愣了一下，笑笑，掏磁卡打开防盗门。

一个小时後，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个人满脸倦容，一个人正襟危坐。
“如果不好吃的话你可说啊……”
“你这麽努力学，再难吃我也会吃下去的。”
周梓铭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举起汤勺舀了一口面前的鱼香茄子。他还记得，这道菜是他第一次给王诀做饭时做的。现在餐桌上的这盘，味道上还欠火候，不过却足够下咽，填饱肚子。周梓铭细细回味著嘴里的饭菜，不由笑起来。他再次抬起筷子，没有犹豫的伸向下一道菜。
两个人没有再交流，只见餐桌上筷子飞舞，王诀时不时夹快肉到对方碗里。周梓铭也只是说著“快吃”，“喝茶”，宛如两人最初坐在那个小火锅店中，横扫麻辣锅的景象。没一会儿，餐桌上只剩空碗空盘。
“！当”一声，周梓铭落了筷子。
王诀赶紧著凑上去询问：
“味道……还过的去？”
“挺不错的，你看，我这不都吃完了吗？”
“我去洗碗！”
“我去吧，你都做饭了，我自然要洗碗。”
说罢周梓铭站起来，端著碗筷就要进厨房，却不想被一把拉住。
“你有心事？”
“我只是最近比较累而已。”
“工作的事情？”
“工作的事情什麽时候都很累……确实没什麽特别的，王诀你别多想好吗？”
王诀有那麽一瞬的呆滞，不由松开手里的人。
是的，这个周梓铭，又回到当初那个拒他於千里之外的人了。从他的眼神中再看不到信任，看不到快乐，也看不到任何幸福的光芒。前几日即使吵的再凶，即使周梓铭再如何冷落他，也从未用这样相敬如宾的态度对他。那样从失落到挣扎再到完全平静的眼神，仿佛已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千里之远……
王诀呆坐在餐桌前，直到周梓铭端上两杯热水摆到桌上，还仍然无法出神。
周梓铭推推他，问道：
“怎麽了……？我看你气色不好？”
“没事……我回去了……”
王诀不想再多说什麽，站起来要走，刚抬腿又不动了：
“你不留我麽？”
“你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没留过你，也知道留不住你。”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话题陷入一阵尴尬，王诀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面前的人就是低著头，回避著他热切的目光。沈默半响，周梓铭这才端起桌上的水递给他：
“喝完水我送你下楼。”
王诀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他没再犹豫，将眼前的水一口喝干。微微发烫的水贯穿过喉咙，火辣辣的疼，可他觉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夜色渐浓，昏暗的灯光并无法把眼前的路完全照亮。周梓铭默默的站在楼梯口，被一片阴影遮住看不到表情。而远方，王诀的身影被树荫遮住看不清晰。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想看著王诀的背影，试图记起更多的东西。但最终却只有失望，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选择的是逃避。

到了周四下班的时候，李明卓仍然在为最後差的那点款项而著急。如果周五不能开工，把延误的工作赶上，那麽这回他们可真完蛋了。周梓铭几次暗示李明卓，自己愿意帮忙补空缺，却被一把推出总经理办公室。5点半刚过，李明卓就去叫助理催著他回家，坚决不允许他加班。
站在商务大楼下面，周梓铭却只能苦笑。他不想回家，也无心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著，走著，沿著一边拐来拐去。他突然觉得，这样一个硕大的城市，自己却无法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好的去处。他在街边的花坛前坐下，打开手机，开始刷娱乐新闻。一条又一条的娱乐新闻讲著别人的喜与悲，可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别人的人生可以一笑了之，而自己的人生，却奈何不得。
一个晚上过去的很快，又仿佛很漫长。他没有坐以待毙，仍然锲而不舍的打著电话，直到最後一格电灭掉，他仍然呆坐在路灯下，看著这座喧嚣的城市，繁华的街道上，热闹的夜市，而自己，却只能淹没在阴影之中……

周五一早，周梓铭踩著保安开门的时间向办公大楼里冲，刚冲到电梯口被同样冲进来的李明卓截了个正著。
“快！给片场那边打电话！叫他们立刻开工！钱已经到位了，叫他们不准拖！多付钱也没关系！把前几天落下的活儿都补回来！”
“李总………这？？！！……”
周梓铭还没站稳又被对方一把拉入电梯，李明卓的脸上写著急切和喜悦，看来事情是办妥了。
“你甭管！快去给我开工开工！”
“好！我知道了！”
周梓铭紧著掏手机拨号码，李明卓那边立刻呼唤助理准备车，两人没闲著，又带著人亲自往片场赶。到那边一看，已经有人开始上工，美国方面的合作人也都去了几个。外围，威廉姆正站在那边围观，看到周梓铭过来抬手示意。周梓铭见到他，略显吃惊的走过去：
“你也在？”
“今天之後，片子就算拍完了。我再不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没让你阴谋得逞真是不好意思。”
“可别这麽说，你好歹是我学弟，我也不想看你流落街头不是？”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