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夜作者:紫晶苹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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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怎麽像女人一样！”被自己气得笑出声，还是捡起最中意的黑T恤套上，依旧是牛仔裤配白球鞋，我将背包甩过後背要出门，才突然想起馒头居然还没用膳，急忙回过身来，好心情的为它装了满满一盆，才走出门去。
太阳金色的余晖撒满，轻快的步伐轻踏，我甚至吹著乱七八糟的口哨，开著我的二手车出了小区大门，想著晚上电影的事，又专门开著车去绕到电影院买了两张票才安心来下。
等到了晶紫园，早已过了约定的六点。
“都这时候了？”看看腕上的表，我急忙停了车往包房里走去，只想著那家夥不要生气才好。
吃了饭干脆打包吧，免得邱璇明天又要辛苦的做饭，为自己的体贴忍不住笑弯了唇角，我站在包房门口，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这有什麽好怕的！？自嘲的笑笑，我一把推开包房的门……
“你……你就是弈炜吧？”宽大的桌子旁，两个陌生的女生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其中一个微笑著站起身来，客套的朝我寒暄。
“……嗯”单音节的字眼，我有些疑惑，抬头看看门号，应该并没有走错才是。
“璇去洗手间了，先进来坐吧，”女人留著浪漫卷的长发，细致的眉眼，玲珑的身材，伸出手来女主人一般的邀请，“你好，我叫袁缘，”
“你好，”礼貌的轻握，表情似乎并不是太过自然，“你是……”
“我是璇的未婚妻，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张倩，你好，”甜蜜的笑容顿时显得刺眼。
“未婚妻？”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同雪水一般朝我当头泼下，犀利的痛感突然从心头最为柔软的深处蔓延，炸得我几乎忘了该如何反应。
“弈……炜，你来了？”原本熟悉的嗓音在身後传来，此刻听来却是陌生得可怕。
“璇，我就说嘛！你看他们多配？”巧笑著靠进邱璇怀里，打趣的目光扫过我和一旁被取笑得低了头的女孩。
“你说什麽呢！”长长的直发，在脑後扎了个顺直的马尾，张倩听到袁媛半真半假的玩笑红了脸颊。
“坐吧，我们吃点东西？”邱璇敷衍一句并没有顺著袁缘的话头继续，半压著我坐到一旁，才坐到袁缘身边，始终低垂了眼没有看我。
一道一道精致的菜色上来，三人吃得很是斯文，袁缘不时给邱璇夹著菜，附带著她真实而甜蜜的笑容，一个帅气，一个美丽，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和谐，却也是那麽的残酷。
“弈先生，您是做什麽的？”身边的张倩突然小声的问我。
“自己在家里写点程序而已，”早已无心去品尝美食，我咬咬牙抬起头来直直的想看进邱璇的眼，不论如何，我也想听到他亲口对我的解释，“邱璇，袁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以前怎麽没听你说过？”
“啊……嗯，”邱璇瞅我一眼，握紧手中的竹筷，“我们是以前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快两年了吧。”
“对啊，我还比你小一届呢，来，璇，吃这个，你都瘦了！”撒娇一般的摸弄著邱璇的头发，袁缘有些抱怨的撅起嘴，“有这麽累吗？或者别在这家公司干了，去我老爸那儿吧？”
“袁缘你别过分啊，知道我是孤家寡人还在那儿谗我！”邱璇没有接话，张倩倒是笑著打趣。
“我和璇大半年没见了啊，怎麽嫉妒了？”女人伸出手臂将邱璇抱紧的模样是如此的和谐。
“好了，知道你们恩爱了还不行？”
“今天璇给你带来了这麽个大帅哥，你赶快把握啊。”
“哼！我才不要管你了！尽笑我！弈先生吃这个吧。”
碗中被放进一块鸡肉，引来袁缘善意的笑声……可口的饭食，漂亮的女生相陪，气氛本应该是轻松愉悦的吧……但听著他们互相打趣玩笑，心头却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得冰冷沈闷，周围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变成滑稽的笑话。
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愚蠢的人，我这才明白十年前一切的羞辱居然还没能让我梦醒过来，居然还在渴望著对我来说根本遥不可及的回应。
这麽多年，我催眠著自己，告诫著自己，却根本是在内心深处渴望著他的靠近。
一言不发的吃著口中的食物，分不清咸淡，辨不出甘苦，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幼稚，笑自己的可怜的单纯。
“这次我们在欧洲去看了学术展览，很不错啊。”
“是吗，那下次一起去吧，多见识下也好。”
他们的话语围绕著国外新奇的经历，围绕著名牌大学的研发，让我根本不想，也无法插嘴说上一句。
我和袁缘，和张倩，和……邱璇根本是平行线，是两个世界的人。
左手不知何时已摸进衣服口袋中，死命的捏了那两张电影票，用指尖一片一片的撕裂开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撕裂开来。
他们的确是真实的一对，不管样貌和才学，都是让人羡慕的，登对的一对，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璇，我去下卫生间，倩倩要一起吗？”优雅的擦了擦嘴，袁缘站起身来招呼。
“好啊，”轻快的挽了袁缘的手，两个女生说笑著走出包房，剩下两个曾经可称为亲密的人继续可笑的呆在这个尴尬的空间中。
“其实，张倩是个好女生，你要不要考虑下？”沈默的压抑中，邱璇突然憋出这麽一句话来。
“给我介绍女朋友吗？你是觉得我一定会缠著你不放，还是觉得我根本就是个死灿烂打的人，你才专门让我来看你和你未婚妻如何恩爱吗？”我抬起头来看他，淡淡的看他，固执的只想听到他的回答。
可是邱璇不发一语的直盯了我，没有了往日温润的笑意，甚至没有了责备，只是眼神复杂的盯了我，太过难懂的目光已让我累得没有了探究的兴趣。
“呵呵，我明白了，”终於冷冷的一笑，我抓过一旁的背包，将摸出的不知多少张的钞票往桌子上一拍，为了我仅剩的，根本不值一提的尊严，“谢谢招待，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第十六章 原谅
馒头在身边快乐的转著圆圈，偶尔叼起树枝甩动著头跑到我面前，讨好的呜咽几声，又跑去自己玩耍。
一切都似乎和平日一样，和这平淡却温馨的三个月一样。
毫不知忧愁的动物大概是这世间最快乐的生物吧，我随手弹出一颗狗粮，看著馒头没有烦恼，不知道失落为何物的抢食，感叹著只是过著自己无虑的生活宠物。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公园，依旧是那微风拂面的惬意，唯一不同的便是只有我一个人陪伴著相处了几个月的宠物，不同的是这已经是我最後一次的放纵。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心头是失落多些，还是惆怅多一些，其实这个结局早已是料想的情节，不过我居然是这个闹剧中最沈沦的一个可笑配角。
伸手掏出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电影票，再轻轻放开手，任那纸屑点点飘落，成了一地的支离破碎。
够了吧，一切都够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既然没有人爱我，那我更不能不爱自己，生活对我来说，大概本就如此的可悲而可笑。
“弈炜？”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皱了皱眉头，那已经熟悉而轻柔的声音已在身旁响起，淡淡的，带著些许的犹豫，“我看家里没人，就猜你在这里，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原本玩累了趴在我脚边的的馒头欢快的跃起，蹭到那人身边兴奋的摇晃著尾巴。
“坐，”我微微侧开身子，让出足够的空间让他坐到我身边，“应该是最後一次了，让我再陪馒头多呆一下。”
“怎，怎麽这麽说？”感觉身旁的人呼吸一紧，我突然觉得连苦笑都无法摆出来。
“十年了，没想到十年後的现在我才真正的放下了，”我抬头看著那迷茫的苍穹，已经没有了本该有的眷念。
“你，你买了电影票？”没有回答我，邱璇却拈起一片碎纸，似乎低喃著，似乎询问著，指间的颤动为不可察。
“是啊，一个笨蛋买的而已。”苦涩的滋味是如此真实得让人难以忍受，几乎是压迫著我最为纤细的神经，“或者你和你的未婚妻已经去看过了？”
“小缘前几天从国外回来，我……当然要好好陪陪她。”
“嗯，对未婚妻体贴的你果然是好男人，”我侧过头去看他，认真的看他，“袁缘很不错，我应该恭喜你。”
“弈炜，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配上最好的女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难道你觉得我有错吗？觉得我伤了你？”邱璇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指节分明的手紧拉了我，话语中不确定的意味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原来……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不正常的啊……呵呵，不过邱璇你知道吗？其实你不用这麽费事来告诉我这些，如果你後悔了，或者发现自己有所偏差了，只用告诉我一声就好，真的只用一句话就好，我绝对会离你远远的，甚至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弈炜虽然一无是处，但是绝对不是个纠缠不清的人，你何必又再一次羞辱我？”我冷冷瞅了他，看著他些许的无措反而低低的笑出声来，“我想知道，羞辱我真的这麽有趣吗？十年是，现在也是……”
“我……”邱璇的话语哽堵在他口中，看我的眼神中难得出现慌乱。
“呵呵”我吐出口浊气，平静下来将视线重新投向昏暗的夜空，“我刚刚一直在想，我和你之间到底算什麽？”
“同事？合作者？同学？朋友？或者……什麽都不是……”我苦笑著摇摇头，“就像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任何事，包括求学，父母，甚至是你那个出色的女朋友……也从来没问过我的一切……”
“这大概是因为对不想交集的人，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吧。”
“那天是我不对，我不得不承认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很笨，一直很笨……到现在才明白真正明白我们果然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有相交的可能，如果偶尔有所交汇，那就是绝对是个错误，大概修正这个错误是唯一的选择。”
心痛到麻木，他的沈默反而让我放松下来，如丢弃了一切的希望，反而不再有所谓的负担。
“那晚，你大概根本没醉吧，或者你依然是清醒的，那句我没听清的那句话，能再告诉我一次吗，最後一次……”我侧过头去看他，压抑的轻柔如同情人的话语。
“那晚……”沈默了许久，邱璇才似乎给予了自己莫大的勇气，了断一切的勇气，“那晚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和你有了这层关系……你是不是就肯原谅我了。”
“呵呵，原来如此……你还真有杀身成仁的勇气，那我是否该赞扬几句？”彻底放松了自己靠在椅背上，我望著虚无的夜空微微的笑，“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个，那我告诉你，我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你了。”
“是吗？”并没有预想中的满足，邱璇低低的声音在此刻更是模糊。
“工作已经所剩不多了吧？”一切既然都已经於我无关，更没有了让我留恋的理由，这大概是我与他最後一次朋友般的闲谈，“大概不到一个月，所有工作就都完成了吧？”
“嗯”简单的这个字，邱璇似乎吐得格外费力。
“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我站起身来，“所以不用这麽委屈自己每天来陪我了，放心……从明天起，我会去工作组报道的，直到完成所有的工作，让一切都结束吧，你依旧是那个年轻有为的电脑工程师，我也还是那个没日没夜的晨夜。”
将手中的绳链交到邱璇手中，我用尽全身力气对他挤出一个还算不错的微笑……
“馒头我还给你了，袁媛还在等你，至於我……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再单独出现在你面前了，邱工程师……”
挥挥手，如来时一般，只是沈痛了心情，没有了调侃的力气，从这一刻开始，心里为他保留的那一块记忆和曾经的奢望彻底的坍塌成无法恢复的废墟……
“放心吧，等工作结束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不会再委屈的看到我了，平行线终究有自己正确的轨道不是吗？”
第十七章 伤痕
闲散的话语，潇洒的转身，做作的轻巧是格外的沈重，口中哼著乱七八糟的曲调，握紧的手却插在裤袋中微微的颤抖。
冷清的空气，黑暗的世界，我突然不想回家，更不想和任何人有丁点接触，只是盲目的顺著街边来来回回的走，不想停下来感受心头窒息一般的压抑，让我陌生的情绪似乎告诫著我危险，习惯性的去掏烟，才发觉似乎已经戒了许久。
难道我真的变了很多？苦笑著，我掏出身上的散钱买了昔日爱抽的烟，急急的点燃一支，看著那升腾的飘渺，还是朝家的方向走去。
许久没享受过的温暖，有人陪伴的温馨，我是否还是该感谢他的赐予？但是梦醒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还是依然现实而残酷，唯一欣慰的便是我还是原来的我，洒脱不羁的我，不会再幻想有人陪伴的我。
“谁？”出了电梯口，角落中的黑影让我停下脚步，略微的啜泣声带著无助的颤抖，让我皱起眉，不由警惕起来。
“晨？”黑影慢慢的抬起头来，好像确定了方位一般，瞬间朝我扑了过来，如抓住溺水前的浮木，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朱函卿？”许久未见的人，我没有回抱，也没有移动脚步，只觉得肩膀已湿润一片，“怎麽了吗？”
“我男朋友，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没地方去。”压抑的哭泣，朱函卿双手将我抓得更紧。
“进来吧，”微微扯开他，我刚打开门，却不料身後一重，他一下将我堵在墙边，带著湿意的唇瞬间覆盖下来。
没有拒绝，他的味道没有让我反感，却依旧没有拥抱安慰，就这麽平静的靠在墙边，和他疯狂的接吻，直到被挤压出了所有的空气。
也许，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麽一个人来分散我的注意，来摆脱这种难堪的寂寞，不管是谁都好。
“我男朋友居然有别的男人，居然被我撞见了就说要分手！”朱函卿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微微喘息的靠在我肩头。
“是吗？”淡淡的回应，眼神看向那窗外黑暗的夜空，挑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晨，做我男朋友好吗？”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一愣。
“为什麽？”转回目光冷冷的看向他。
“因为，我喜欢你，想陪著你，”带著水汽的眼中带著一丝羞涩，这样的朱函卿让我有些陌生，却适时的挑动了我心尖的脆弱。
“做我男朋友好吗？”重复了同样的话语，朱函卿的口气更加的认真执著。
“你不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交过固定的男友，”我静静的说出所想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
“试试看好吗，我保证会乖乖的呆在你身边，”将头埋在我胸前一下一下的蹭动，“我会帮你做饭，陪你做一切喜欢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养宠物，这样不好吗？”
“是吗？”不知为何心头一抽，眼光似乎有些迷离，脑际闪过的片段却是我必须忘记的禁忌，听著她柔软的话语，心底的排斥终於一点点散去，说服者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尝试。
“好，我们试试看，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就在一起吧。”也当给自己一个找回昔日的机会。
纠缠到一起的身体早已熟悉，下意识在唇齿间的触感带上了怜惜，没想到从床伴成为恋人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两个受伤的人互相舔舐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