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ate]圣杯具战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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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一时被他泛金的竖瞳慑住，半晌没说出话，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好吧……真的不该把他当成一个平常小鬼来戏耍，就算大多数时候这娃性格还不错，怎么说也是一甩手便几百人命的斯莱特林啊……
　　萨拉查凭着读到的记忆在屋子里的书架上翻了一阵，然后把几册法阵和时间魔法的著作在格林德沃眼前一挥：“这几本，我带走了。”
　　金发的海盗王略略一扫，怔了怔：“喂，小白蛇，还想玩那个？你忘了黄毛是怎么死的了？”
　　“那又怎样？”萨拉查的目光飘移在远处不定的一点之上，“我死过一次，复活之后不过是魂器之体，靠着与灵魂伴侣的羁绊才能稳定地留于这个世界。戈德里克死了，我的灵魂也不再完整，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终归会发疯而亡。与其在这里等待理智丧失殆尽变作行尸走肉，我还不如拼一拼。当然，时间法阵是第二考虑，我会首先从复活魔法下手。不过只怕时间太久，所需的材料已经无从寻找。总之，你放心，无论如何，坎特伯雷教堂的滥杀我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当发现有精神不稳征兆的时候，我会自行了断。”
　　“……”蔚蓝色的眼睛里有几分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不过海盗王很快挥了挥手，“随你，反正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下次看到你，我不保证会不会杀人！”
　　“那也要你杀得了！”萨拉查斜睨了他一眼，系好了外袍的搭扣，“我要回英国了。话说你的国家又在攻打不列颠，你不管？”
　　“管个毛！还真拿我当救世主了啊！”海盗王又把眼一瞪，“我与红毛的约仅限于他活着的时候，OK？现在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那帮混小子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是不要折腾到老子头上！”
　　萨拉查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凉薄之人！”说着一个旋身，居然不见了。
　　“靠……这里不是不能幻影移形吗？”格林德沃盯着萨拉查消失的位置嘟哝了一句，“真TMD不是人！……啊呸，老糊涂了，这娃本来就不是人！”
　　果然……一千多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太多事情。
　　虽说千年后霍格沃茨的大门依然对她的创始人无条件地敞开、不须惊动任何人就可以进入，然而萨拉查发现自己已无法在那里流连太久。初到英国时，他一度想过要看看自己用心建立的学校而今是何种模样，却没有留足一个小时便忍受不了心头的重压黯然离去。
　　曾经写满了两人甜蜜过往的承载记忆之地，如今依然处处充满了戈德里克的影子：黑湖里似乎还有那个被他抽下水的金色脑袋顶着大章鱼的触手浮出水面、塔楼上似乎依然会伸出那结实精壮的手臂对他用力挥舞、已经改成了魁地奇球场的操场上似乎还有赤着上身咬着长老魔杖的格斗教官在一个个扳着小孩子的胳膊、禁林里的草地上似乎还散发着他汗水的余味……他甚至没敢走进曾经属于戈德里克的办公室，去亲眼见证那一度涂满爱人鲜血的墙壁，只是在那座葬着陌生遗骨却写着戈德里克名字的墓碑前伫立良久，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墓里不是戈德里克，大概是标注着戈德里克·格莱芬多的画像中那个看上去很正直的红褐胡子巫师，据说与自己的继任者不同，这个曾经也是一代著名决斗家的男人没有玷污戈德里克这个名字，史书上的格莱芬多是优秀的白巫师。不管怎么说，他该感谢这个人，保住了他们的学校，也保住了他爱人的声誉，让他不至于像自己一样声名狼藉……
　　没有戈德里克的遗骨，也没有格莱芬多们的，无论是霍格沃茨校园之内，还是他出生的戈德里克山谷，还是当年格莱芬多一族聚居的盖尔城遗址，都找不到一点与戈德里克四字沾边的骨质物。
　　在英国各地他见到了十几座甚至几十座格莱芬多墓，但细细翻找的结果只是让他一次次失望：除了霍格沃茨校内的那一座葬有人类遗骨，其余的坟墓里面都埋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号称曾属于格莱芬多的帽子、披风、靴子、手杖……甚至还有一座墓中埋了一具狮子骸骨——真有白痴会以为有哪个巫师能以阿尼马格斯形态死亡吗？
　　时日渐久，萨拉查心中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虽然“爱人的血”与“亲族的肉”（就算格林德沃不肯提供他也会硬割下一块来的！）并不难入手，但没了最重要的骨，依靠复活魔法来救人的计划只能告吹！难道真的只能采用成功率更低的时间法阵了吗？
　　思索着这一切，萨拉查随便躺在一处旷野之中，仰望着渐渐黑沉下去的天空。六月的夜晚繁星满天，却不会像千余年前两人共同游历时那样澄净。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散不去的火药气味，天上也时不时传来飞机的灯光和轰鸣。没能在英国远征军撤退前歼灭敌人的德国人采取了大规模的本土轰炸战术，萨拉查最喜欢的美丽苏格兰原野以及霍格沃茨外围的碧绿群山，此时都是一片焦土、满目创痍，甚至当年维金海盗大规模入侵厄尔巴王国时都不曾有过这般惨烈。
　　他有些理解斯克林杰当年对保卫不列颠的执着了：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战争毁去的时刻，确实会有阻止的冲动。只不过于他，这种冲动充其量会化为对霍格沃茨防御体系的调整和加强，而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毕竟，他最重视的人，或者说人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戈德里克之外，罗伊纳和赫尔加据说是自然死亡，但她们都没有活满一百岁。以一个强大的巫师来说，她们死得太早了。可以理解，以两个女子柔弱的肩膀挑起整个学校的重担以及表弟莫名失踪生死不明、好友惨死的悲伤，她们怎么可能不积劳成疾？不过还好，她们的后代——布莱克家族和斯克林杰家族一直繁荣至今，并分别被誉为“最古老高贵的家族”和“英雄之家”（出身斯克林杰家族的民族英雄《魔法史》中有记载的便有十几位）。
　　至于自己和戈德里克的后代……好吧，他们本来也没有直系后代。
　　萨拉查想到那个一向被他视若己出的外甥西瑞尔·冈特和被自己改造成为斯莱特林的女儿薇薇安·斯莱特林，眼中又闪过一抹哀伤：自己曾早早作主给两个孩子订下了这门亲事，不知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他们有没有走到一起？在英国各地走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听说过冈特家族的存在……难道，斯莱特林的血脉，已经消失了？
　　这样的话，复活魔法可就益发成了泡影：戈德里克说过，从死亡世界召回灵魂是需要回魂石的，当年自己可是把回魂石镶在冈特家族的族长版指上送给了西瑞尔……如果冈特家族不在了，要找到回魂石，只怕要比大海捞针还难！
　　萨拉查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已经对找到冈特家族的后裔不报任何希望时，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迎头撞进了位于小汉格顿的冈特老宅。
　　其实在萨拉查走向那个遗留着浓重黑魔法气息的小屋子走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冈特老宅——他根本把那座掩埋在荒草和灌木深处的旧房子当作了荒废很久的废墟，打算在那里稍作休憩的。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到那只钉在门上的风干小蛇时，他震惊得整个人呆在了门口：有人！而且是……古蛇族后裔！
　　满布苔藓的墙壁、瓦片零落的屋顶、暴露在外的椽木、积满污垢的窗洞……谁能想到？如此破败的小屋，居然属于曾经的德鲁伊图腾神族之后！
　　愤怒和凄凉同时涌上了萨拉查的心头：一方面，他有愧意——如果自己那时没有突然走失到这个时空，斯莱特林这个姓氏不会像如今这样充满各种负面含义，这些后裔远不至背负如此沉重的生存压力；但另一方面，他也有着恨铁不成刚的怒气——斯莱特林的后裔可以贫困，却不该潦倒；可以被人敌视，却不能自甘堕落！这种明显的自我放纵式的作风……令他忍无可忍！
　　不祥的风声掠过树林，头顶的树木沙沙作响，萨拉查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个从树上袭向他的身影。当然，没有动作不代表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那个衣着破烂、头发打绺的男人一头撞上了萨拉查背后的防御咒壁，哀叫一声，扑地一声栽倒在纷乱的杂草之中。
　　萨拉查慢慢地转过身，银色的竖瞳带着各种复杂的目光对上了男人那双分得很开的黑溜溜的小眼睛，淡淡地嘶声道：【西瑞尔·冈特，斯莱特林一族现任家主。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5　萨拉查的教训

　　【不……不可能……】地上的男人扭曲着脸庞尖声叫道，【你会说……你会说！】
　　【回答我的问题！】萨拉查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蛇杖下意识地敲打着地面，男人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但还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说谎！不可能……没有别的冈特了！斯莱特林的后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你……你这个……】
　　男人显然是很想喊出“冒牌货”这个词的，但他显然还没有糊涂到认不出蛇语，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得接受“眼前这个人确实也是斯莱特林血脉”的现实。
　　益发恶劣的心情让萨拉查完全失去了与这个不成器的冈特后裔尝试沟通的耐心，直接给了他一个摄神取念。男人胡乱挥舞着魔杖，发射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恶咒反抗着，当然，没有一道咒语能够突破萨拉查周围的防御。几秒钟后，被人翻读记忆的种种不适就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倒在地上的男人抽搐得像条垂死的鱼。
　　片刻，萨拉查停止了施咒。因为愤怒和吃惊，他握着蛇杖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些不肖子孙的无能和愚蠢依然超出了他的想像。有一瞬间他甚至已经举起了蛇杖打算直接清理门户，但念及这已是冈特家族的最后一支后裔，他还是叹口气放弃了。
　　“……先进来吧，莫芬。”萨拉查从男人身上移开视线，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莫芬·冈特还在微微地抽搐着，看着萨拉查的目光充满了惊恐。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没有走向小屋，而是掉头就连滚带爬地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萨拉查回头瞄了一眼，叹了口气，抛去一个“力劲松懈”，走上前抓住莫芬的手提了起来，半走半拖地把瘫软无力的男人弄进了屋。
　　暂时把看上去已经四十有余实际上刚过三十的男人丢在他自己的床上，萨拉查叹了口气，开始认命地做起一件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干过的事：打扫卫生。——薇薇安在上，自从家养小精灵进驻霍格沃茨之后大家早就不需要为那些事烦恼了！
　　漆黑的地板上那些生锈的铁锅和发霉的食物让人作呕，还有那墙壁、地板和窗子上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污垢油腻已经厚重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萨拉查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因为使用了太多的清洁咒、消失咒和修复咒而手酸……
　　过了很久，萨拉查终于把两间房子清理到了不那么可怕的状态。当然，从小生活环境比较优越的小蛇依然对此很不满意，但一个赛扬1。3的老爷机再怎么升级也跑不出酷睿i7的效果。反正能保证正常生活就好，条件差一点，他认了，毕竟自己不是来享受现代人生的！
　　等到莫芬身上的咒语终于过了时效、能够摇摇晃晃地爬出卧室走进已经被施过了空间魔法的客厅时，他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又退回到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这确实是自己家，才再次犹豫地迈出门坎，但还是一脸如梦似幻的表情：
　　半空中悬浮着大大小小的幽绿色荧光球，好像圣诞树上的彩灯，映出不知被清洁过多少次已经露出原本银灰色的墙壁；屋顶布满了不知名的魔法青藤，绿色的叶子覆盖了整个天花板，散发出清香的气息，还顺着墙壁垂下了错落有致的几条，生机勃勃地完美掩饰了几处已经无法修复好的痕迹；家具还是原来那简单的几件，不过也经过了清洁和修理，断掉的椅子腿、不平整的桌面、开裂的置物板以及破洞脏污的桌布已经都被打理齐整，虽然不能说光鲜如新，却和谐整洁；那些锈迹斑斑的可怕锅子看样子是被扔掉了，瓷质的餐具则整齐在摆在置物架上，闪烁着晶亮的反光……
　　完成这一切的那个黑发青年此刻却并不在莫芬的视线之内，莫芬试探地走到小客厅另一侧的曾经属于梅洛普的屋子前悄悄看了一眼，并不意外地发现多年没有人住的小屋也已经收拾得洁净舒展，他寻找的对象正皱着眉用魔法调整着那张旧书桌的形制和大小的书桌，左右审视满意之后，把几册他看不懂的书卷摆在了桌角。
　　莫芬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萨拉查回过头审视着他时，他并不感到意外。
　　“小子，你很厉害，你……真是家主？”莫芬迟疑地开了口。他其实不傻，甚至有点小聪明，当年十几岁的莫芬至少魔咒水平绝对强于那些在霍格沃茨接受正式教育的同龄人，当然，后来过量的酒精确实已经让他的脑袋变得远不如从前灵光。同时，长年以来偏执古怪的家庭教育带来的愚蠢偏执和狂妄自大，足以让任何人直接把他划入白痴的行列。
　　萨拉查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没必要骗你。我想你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小汉格顿，声称自己是斯莱特林家主，并不会带来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被父亲洗脑式灌输了十几年“斯莱特林至高”的莫芬一听这话，立刻瞪起了那双方向不一的小眼睛咆哮着，眼看要炸起来。萨拉查摇摇头，叹息一声：“不想承认？可那是事实！一个姓氏的荣誉是靠它的拥有者造就和维持的，在这支血脉已经几近断绝的今天，你的行为正决定着未来的巫师对这个姓氏的尊敬程度。莫芬，你总在炫耀自己的斯莱特林后裔身份，不过你想想看，有谁会在看到你～之后，还能对冈特家族、对斯莱特林保有一丝一毫的敬意？”
　　莫芬被这句话问得语塞，他知道萨拉查是对的，但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小辈”教训，他方向诡异的自尊心还无法接受。尤其萨拉查还在毫不留情地继续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斯莱特林最后一支后裔，为什么就没有身为末裔的觉悟？听清楚，不要老想着从你的先辈那里得到什么，你也有荣耀宗族的义务！但就我读到的记忆来看，你，莫芬·冈特，完全是斯莱特林一族的耻辱！你的行为，玷污了你的姓氏，也玷污了你的血脉！”
　　萨拉查越说越气，莫芬那既不甘又懦弱的模样益发加重了他眼中的憎恶，他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我不承认现在的你是冈特家族的子孙！到客厅里去，冲着东北方向跪下。那里，是斯莱特林家族祭骨之坛和冈特家族先祖墓地所在的方向。你该面对着你的先祖，好好反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默想一下，这个你最引以为傲的身份，你到底为它做过了什么！”
　　“你这小子……你怎么敢！”那句“不承认”彻底击中了莫芬的痛脚，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直着脖子吼道，“我的血统、我高贵的姓氏用不着别人认可……”
　　“出去！跪下！”
　　因为愤怒，萨拉查这两句话中带上了强制的咒力，莫芬说到一半的话哽在了喉咙口，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客厅正中，萨拉查那双冰寒的眼睛里非人类的怒意已经彻底地慑住了他，他像得了疟疾一样浑身发着抖：动不了！完全动不了！这种强大的力量……这种禁锢的权力……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