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灵云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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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蒙灵云懂事的一句话,蒙夫人心中大为宽慰,抚着他的小脸,夸奖道:“云儿,乖。有娘亲在,不会让云儿有事。”
“唉!!”蒙忠拗不过这对母子,只好一跺脚,叹了一声,蹬上马车。
他从车夫手中抢过缰绳,对这那些个脓包守卒怒声吼道:“开关门!!”
蒙忠久经沙场,杀敌无数,他这一吼仿若当年三国张飞,吓得那些守卒个个胆战心惊,哪里还敢怠慢,立即开了关门,让这凶神爷爷驾着马车出了雁关。
关外,蒙天鸣正被一队辽军轻骑围困其中连番苦战,随他出关的雁关百姓多已战死,只剩下三名家奴誓死相伴。
“这哪里是些劫道匪兵,分明是契丹的精锐之师!”看着四周的玄甲健骑,蒙天鸣心中好不后悔,只因自己一时轻敌,枉送了雁关百姓几十条性命。
正如蒙天鸣所料,眼前的这队百骑契丹辽兵并非雁北辽军前哨的匪兵,他们全是辽国太子耶律浚靡下号称“龙虎卫”的亲兵。“龙虎卫”是耶律浚亲自从辽军大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之士,全军个个骁勇如虎,能征善战,军容气势,更是让人见之夺魄,除非是蒙天鸣之父蒙翔再世、“狼军”重现,否则大宋军中绝无一师可以匹敌。
眼看寡不敌众,一名家奴靠到蒙天鸣身边,劝道:“少主,敌众我寡,若无救兵,我等皆要战死此处;不如我等杀出条血路,少主先行离去。”
蒙天鸣回首望向关内,除了漆黑一片,再无其他,救兵更是遥遥无望;此时,他的心中根本不期盼还能来什么救兵,只是担心关中的妻儿,“不知道,碧柔和云儿可好?”
当他再环顾四周处处皆是辽兵,想要杀出重围,谈何容易?不由心中叹道:“唉,只盼来世才能与你们相见了。”
蒙天鸣心中死意已决,于是激励手下家奴,“我等乃大宋男儿,决非胆小怕死之辈!今日之战,绝不能堕了大宋国威!”
“杀!!”蒙天鸣将手中花枪一抖,双腿猛夹马腹,再次冲向辽军。
只见他蹬跨马上一枪扎出,仿佛万朵梅花,枪头到处,沾着死,碰着亡;整条花枪舞动起来,又如巨蟒缠树,前后左右,护着人马,滴水不漏。
蒙天鸣凭借一身武艺,带着三名家奴硬进硬退,左突右冲,杀得辽兵落花流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冈上,几骑人马正举着火把静静地观察着山下的战况。
一名从山下赶来的契丹传令兵下马上前,跪倒在一个金色软甲战袍的年青人面前,拱手禀报道:“报!太子殿下,山下那名武将武艺高强,‘百人队’已经损伤过半!”
这年青人正是契丹太子——耶律浚。听完战报,耶律浚眉头一皱,在马上挺直身形,望向山下,果然看到一人一马突杀军中,所向披靡,不由心中一惊,暗暗思忖:“不知那名南朝将领是谁?竟然令‘虎贲卫’伤亡如此惨重!今日若是叫此人逃脱,将来必然成为我大辽南征的后患!”
于是冷冷的命令道:“传令弓箭手,射杀之!”
“得令!”
传令兵刚要起身,将耶律浚的命令向下传达,耶律浚身边一将军模样的人勒马到他的面前,请求道:“太子殿下,不如让末将会他一会,再杀不迟!”
来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浚的心腹、“龙虎卫”统领——撒拨。撒拨正直壮年,方额浓眉,双眸精光内敛,平时寡言少语,却武艺过人,曾经以一人之力徒手搏杀猛虎。
“好!就由你去将此人擒杀!”耶律浚也想知道到底是这山下的南朝将领高强,还是自己的手下勇猛,爽快的便准了撒拨的请战。
得令后,契丹大将撒拨手持一根狼牙棒,扬鞭催马真奔山下!
第四章 交锋
撒拨冲至阵前,见同“龙虎卫”作战之人只剩一主一仆,而在主仆俩人脚下却躺着几十具契丹精兵的尸体,既惊又怒。
“龙虎卫”士卒看到统领亲战,纷纷向后退避,留出空间让撒拨同蒙天鸣单独对阵。
战至此时,蒙天鸣身边的最后那名家奴——蒙安也已经伤痕累累,气若游丝,支撑不了几时。
蒙安知道自己将死,心中别无他想,只求黄泉路上能多几个垫路的辽狗,于是侧头叼住肩头衣衫,用力从肩处撕下一截衣袖,牢牢的将钢刀缠绑手中。
纲刀绑好,蒙安便使出一招“跳步冲刀”,向离得最近、立在马上的撒拨飞身戳去。
撒拨蹬跨马上,使的是根八尺长的狼牙棒,短兵相接,这八尺长的狼牙棒舞起来却不像短刀那般来去自如;不过,撒拨也不是等闲之辈,见蒙安持刀扑上,他身形后仰,随即横棒胸前,却也架住了蒙安戳出的一刀。
刀、棒相接,擦出串串火星,峥峥之声不绝余耳,惊得撒拨座下骏马,仰蹄嘶鸣。
撒拨契丹猛将,精于骑术,此时,非但不慌,竟能侧身马上,腾出一脚,将扑至半空门户大开的蒙安弹开出去!撒拨乘着此时,一手抓住马鞍,回跨马上,另一手将狼牙棒笔直送出,扎向蒙安后背。
中了撒拨一脚,腾在半空的蒙安根本无法躲避,只得硬生生的挨了撒拨这一棒。立木承千斤,撒拨运用腰力扎出的一棒,足有千钧力道,蒙安当即就被捅碎了脊髓,未待倒地,便吐血身亡。
看到最后一名家奴也战死,蒙天鸣既悔又怒,抖起手中花枪向撒拨迎了上去!
枪花一闪,凤点头,撒拨本想照样用狼牙棒拦住,可才挡出去,蒙天鸣枪把一转,枪头马上又从另一方向打了回来,力量反而变得更大了,惊得撒拨赶忙撤了狼牙棒的力道,控制座下战马,侧身躲避。
撒拨惊慌,蒙天鸣立于马上却显得轻松自如,不怒自威,虽然一枪扎空,但他腰胯一转,枪头抖起,再次游龙一般将撒拨周身要害团团围住。
“呵!”刚一交手撒拨便发现这花枪既不可挡,也不能防,唯有进攻才可能破解蒙天鸣的攻势,于是他一声断喝,尤如晴天霹雳,四周辽兵不由得耳中一阵嗡嗡作响,相顾骇然。撒拨余音未止,毫无征兆的,一道黑色闪电,自他手中激射而出。
撒拨借着马力送出的狼牙棒经在手中急速旋转,啸起一阵雄浑而慑人心魄的“忽忽”声。离他还有几个马身的蒙天鸣只感到一股沉浑的压力朝自己扑面而来,心想:这厮果然凶猛!难怪刚才蒙安被他一击毙命!
蒙天鸣收枪护身,只待撒拨这一棒击空,再一招破敌。
撒拨果然一点未中,当即轮棒横扫。这扫,顿时门户大开,蒙天鸣俯身躲过之时乘机枪把一抖,挑起一枪,直捣撒拨心窝。
蒙天鸣这一枪挑出,全身之力以赴,无羁无绊,惊得撒拨瞳孔微缩,望着正不断接近的寒光,居然隐隐泛起了一丝哪怕在数百次出生入死、箭雨刀山、枪林戈海间也从未有过的畏怯恐惧之感。
此时唯有丢掉抡出去的狼牙棒,抽出短刀才能拨开蒙天鸣的这一枪,可要让“龙虎卫”的统领丢掉手中兵刃,那还不如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撒拨只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再次回棒横挡。
两马相交,兵器一碰,蒙天鸣手中花枪便有如灵蛇,顺着撒拨的狼牙棒就往里钻,一枪便把撒拨胸前铠甲的护心镜击碎,再一钻,已经扎进撒拨胸口。
撒拨知道躲不过这一枪,早就做好硬接的准备,关键时刻,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住了枪头的冲击。他忍住疼痛,蓦然一声大喝,狼牙棒推开扎进肉里的枪头,接着将手中狼牙棒绕着身周四处交错旋转,舞得如铜墙铁壁一般,这才化解蒙天鸣接下来的枪招。
蒙天鸣使的是三国名将赵云创下的“十三枪”,这“十三枪”以阴阳为本,气往下行,劲向上走,一开一合,一沉一浮,根催梢,梢领根,前后左右,势如连珠,挑打八方,内力生生不息;虽然枪法上就拦、拿、扎三个动作,可枪头一抖,顿时变化莫测,寒光到处,仿佛万朵梅花,令人防不胜防。
撒拨舞的一根八尺玄铁狼牙棒,刚猛有余,可缺乏韧性;蒙天鸣手中的花枪却是白蜡杆制成,这白蜡杆有弹性,借力打力,恰恰克制住撒拨的硬兵器狼牙棒。
撒拨手中的狼牙棒好似一根八尺长的杠杆,每当枪棒相交,扩大了数十倍的力量全传回手上,连续几次狼牙棒都险些脱手;而蒙天鸣手中花枪却能弯曲,枪棒相交,枪头一弯,那千斤的劲道就给卸了,只要枪把一转,枪头就借着反弹的劲力反刺回去。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交战百个回合下来,撒拨身上就挂了好几十处枪伤;而蒙天鸣却似闲庭信步,气聚神凝,手中一杆花枪宛如神器,曲直扎挑,劈前挡后,随意而动。
山冈上,静观两人对战的契丹太子耶律浚看得也是惊心动魄,“南朝竟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大辽除了前朝的耶律休哥大将军可以匹敌之外,谁人能及?”
感叹一番后,耶律浚传令手下,“命撒拨统领速回,弓箭队准备!”
就在契丹兵纷乱后退,弓箭队上前时,突然山下一辆两匹健马拉动的四轮马车呼啸而至,挡在车道上的辽兵轻骑都被车上一持刀老人连人带马一一砍翻!
“少主!老奴来也!!!!”人还未至,先闻其声,蒙天鸣听罢,又惊又喜,“是忠叔,他竟寻我来了!”
更大的惊喜却在后头,蒙天鸣看到随蒙忠赶来的竟然还有自己的妻儿,丢下败将撒拨催马向马车迎了过去。
“碧柔?云儿?”蒙天鸣有些不敢相信,可却马不停蹄,连连催马,“驾!!”
很快车中妻儿就有了回应,“天鸣!!”“爹爹!!”
辽兵未退,蒙天鸣不敢放松警惕,只是勒马车旁,从车窗望着车中妻儿,“碧柔,云儿,你们怎么也来?”
碧柔露出笑靥,坐在车中抬头望着蒙天鸣,柔声道:“天鸣,我俩夫妻,自当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寻你还需何等理由?”
蒙天鸣原本今以为日之战定将死在这队辽兵手上,同妻儿相见只盼能有来生,没想到俩人竟然不顾生死寻出关来,心中不由得大喜,战死之意全无,只盼着保全妻儿杀出重围。
蒙天鸣持枪马上,环顾四周辽兵,心想:“我须得打起精神,叫她欢喜。心中焦愁,脸上却不可有丝毫显露。”
他强作喜色,微笑着交代车中妻子:“照看好云儿,待我杀出重围,以后天涯海角,我到哪里,你便到哪里。”
“嗯。”碧柔将小儿蒙灵云抱进怀里,点头应声。依在碧柔怀中的蒙灵云,听到蒙天鸣只提到娘亲,却忘了自己,忙道:“还有云儿!还有云儿!云儿也要随爹爹去天涯海角。”
“对,对,还有云儿,乖乖听娘亲的话,待爹爹回来。”
蒙天鸣为他母子放下车帘,驱马来到蒙忠身旁,对着围困四周的辽兵大声问蒙忠道:“忠叔,‘狼军’军威可还在否!?”
蒙忠拱手回道:“‘狼军’军威老奴从未丢弃!”
“好!!”蒙天鸣大喝一声,接着又说:“天鸣从小便听忠叔说起当年爹爹率领‘狼军’边关杀敌如何英勇!今日之战,碧柔和云儿就托付于你,你决不能堕了‘狼军’的军威!!”
蒙天鸣连连提到其父蒙翔,又说起“狼军”,让蒙忠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狼军”出征,阵前点将时的情景,当即从马车上跳下,跪倒蒙天鸣马前,双手抱拳握刀举过头顶,高声回答:“末将遵命!”
第五章 死战
蒙忠不愧“狼军”出身,虽然已经年过六旬,可是雄风依旧不减当年,凭着手中一把三尺余长的斩马刀护着马车一路纵跃搏击仿佛八臂猿猴,所经之处辽兵无不人仰马翻,惨死刀下。
蒙忠的刀法每一招都是从无数沙场厮杀中领悟,当年“狼军”中都是他这样的死囚,为了保命个个都练得一手绝技,蒙忠结合大家不断交流的招数,将杀气注入刀中,自己创了一套诡异的刀法出来。
“狼军”中使刀的人不少,可自蒙忠创出这套刀法后,军中没有谁再敢同他讨论刀招,因为蒙忠的这套刀法名为“绝刀”,“绝刀”一出,立时杀气弥漫,丈许方圆之内根本不留活口。
蒙天鸣主仆凭借武艺惊人一前一后,护着马车,硬是从契丹精兵“龙虎卫”的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
“太子殿下有命……”黄尘之中,背上插着一面旗帜的传令兵掀起一团烟尘从山冈上冲下,在撒拨面前勒马停住,“撒拨统领速回,弓箭射杀!”
接到耶律浚的命令,撒拨只得掉转马首撤回山冈上。原本围困蒙天鸣的“龙虎卫”骑兵迅速排成了雁行阵,个个抽箭搭弓,只待耶律浚一声令下。
“放箭!!”
顿时,箭林如雨,飞矢如蝗。
见到箭矢飞来,殿后的蒙天鸣立刻抖起手中花枪,“赵子龙十三枪法”使得密不透风,手中一杆白蜡杆花枪轮圆了,一般契丹骑兵射出的箭矢根本就不能近得他身。
而在前面驾车的蒙忠却连连中箭,他的“绝刀”刀法始终是步战刀法,杀敌时威猛有余,可没有盾牌的防护再凌厉的刀法面对骑兵射出的箭矢也无能为力。
抵挡了一阵,契丹辽兵的箭矢有增无减,蒙天鸣心想:这样下去,只怕全家都要命丧于此。于是吩咐蒙忠道:“忠叔,你驾车先走,我留下独自抵挡一阵,再行追上!”
“不!少主,你带着少夫人和孙少主先走,老奴留下!”
蒙天鸣看看受伤不轻的蒙忠,心中叹道:唉,蒙忠已经身中数箭,留下岂不枉死?于是,故作生气的语气命令道:“忠叔,你且带着夫人和云儿逃命,再有多言,我定将你挑于枪下!!!”
说罢,蒙天鸣催马奔至车前,对着拉车两匹健马就是一棒。两马吃疼,长嘶一声后,立刻奋鬣扬蹄,加快了行速。
车上,蒙忠拽着缰绳,声泪俱下,“少——主——”
车中,蒙天鸣的妻子碧柔早已推开马车后门,望着落在身后、横枪立马的蒙天鸣,泣声叮嘱:“天鸣——你定要回来寻我母子……”
蒙天鸣的小儿蒙灵云扶着车拦,不住挥手呼喊,“爹爹——爹爹——”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蒙天鸣尤自默默念道:“碧柔、云儿,若我今生有命,定会去寻你们!!”
“驾!!!!”黑夜里,只听到急促的一声促马声,蒙天鸣掉转马头,提着花枪,再次孤身杀向紧追其后的辽军。
蒙天鸣仿佛当年马踏连营的赵子龙,一条七尺花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辽军鬼哭狼嚎。
“射!射!给我射,定要射杀此人!!”山头上,恼羞成怒的耶律浚不顾手下士兵的伤亡,再次命令骑兵放箭。
辽军骑兵对冲到阵中敌人原本应该停止弓射,抽刀肉搏,可耶律浚下达了射杀的命令,所以外围的骑兵只得继续放箭,不少正同蒙天鸣马上肉搏的契丹士兵便惨死在了自己人射出的弓箭之下。
“报——”这时,一名探子来报,“太子殿下,西北方出现一队百骑队,看旗号像是萧忽古将军靡下!”
“阿斯怜?他来了?”听了探子的来报,耶律浚由怒转喜,“传,令萧忽古速来见我!”
“遵命!”
不多时,一身披重甲的契丹武士来到耶律浚面前,跪倒禀道:“太子殿下,皇上怕殿下打猎遇上不测,特派属下保护殿下。”
这武士名叫萧忽古,阿斯怜是他契丹族里的字,他本是耶律浚的亲外公辽国枢密使萧惠的旧部,因为勇猛过人而闻名三军,被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提升为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