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功邪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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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铮”的一声轻响,红儿已有一对子午丁在手,向那四个疾劈而出。
只听得一声娇哼声后,红儿已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再看她胸口,已被使鞭的人扫中,衣衫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如玉酥胸,上面已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鞭伤。
欧阳之乎一阵耳热心跳,忙暗道:“惭愧,惭愧。”
红儿胸前很快被鲜血染得一片殷红!
但她竟然丝毫不顾,一咬银牙,子午丁再次抡出,绵绵密密地疾劈而出!
但以她的武功,又岂可同时与那四人对阵?
只听得一声更为凄楚的闷哼之声响起,红儿身形甫定时,她的玉腿已被长剑划出一大道口子,血肉翻涌。
她的右腿已不能着力,微微地颤抖着。
欧阳之乎心中大为不忍,一股无名之火腾然升起,他厉喝一声,刀光涌起如山,旋转冲劈,如汹涌烈焰般向那四个无魂无魄之人狂卷而出。
眼看那使鞭之人就要命丧于他这奇异惊绝的刀法之下,但红儿却已与他同时向这四人扑来。
如此一来,欧阳之乎若是只顾伤敌,那红儿便必定为敌所伤。虽然红儿与他并不相干,但欧阳之乎仍是不忍看到红儿再受伤害,只好疾然回撤,长刀一偏,呼啸着迎向袭击红儿的两个人。
也许,欧阳之乎是个不愿看到别人受到无谓伤害的人,但这样一来,自己岂非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欧阳之乎的刀势如旋风般挡下攻向红儿的一剑一鞭,同时立即一拧腰错步,刀锋一挫一顿,已幻作无数寒刃之光,绵密如水般向另外两人猝然攻出!
欧阳之乎的刀法虽然惊世骇俗,但却需得同时兼顾自己与红儿的安危,因此威力便大打折扣,应付得颇为吃力。
欧阳之乎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心中道:“怎么莫名其妙地成了如此战局。”
倏地,那蒙面女子一声冷哼!
便是那么轻微的一声冷哼,竟使那四个人齐齐一震!
一震之后,他们的攻势大增!竟全是以死相搏之招数,欧阳之乎登时觉得压力大增,他与红儿两人已是险象百生,几次死里逃生。
欧阳之乎大怒,长啸一声,长刀猝闪指天,在两次石火般的颤移后急翻卷而出,刀影幻成奇异之幕,挟起刺耳的破空之声,向一个使剑之人长撩而出。
刀若蛇信吞吐,刀若弦月翩飞!
刀身所指,便是那人的腹部,欧阳之乎知道自己这一刀,定能切在那人的腹部。
果然刀真的深深地切入那人的腹部,而且这个结果来得比欧阳之乎估计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因为那人见欧阳之乎的刀锋撩向自己时,竟不再闪避,反而抢上一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向欧阳之乎的刀迎上去。
在刀深深地进入他腹部的同时,他手中之剑也已如闪电般破空而出,疾刺向欧阳之乎。
这一剑刺出,竟是无招无式,平凡异常。
但其速却快得惊人,电闪如虹!
而此时,欧阳之乎的刀已被他的血肉沾住,除非他将刀一绞,才能拔将出来。
现下情势,竟是连翻腕绞刀的时间也没有了。
无奈,欧阳之乎只好弃刀自保!
同时,又有一剑一鞭击至!
欧阳之乎刚避过对方那寻常而狠厉的一剑,身形已倒仰如欲跌。现在剑鞭又至,一时又如何能立即闪变?欧阳之乎只好提起全身内力猛击一掌,遥遥卷向持剑之人,同时他双足一顿,身子如箭般向后倒掠,右足已在那一瞬间闪电般踢出四腿!
这四腿本是可以逼得那使鞭之人后撤一步,可此人却也已状若疯狂,全然不理会那凌厉弹踢之腿,仍是狂攻而上。
就在欧阳之乎的右脚重踹在那人下巴的同时,他的鞭也如毒蛇般扫向欧阳之乎胸前!
尽管欧阳之乎反应极快,立即吸气凹胸收腹,却仍被扫中一鞭,虽未重伤!却仍是被其拉出一道口子,那衣衫也被卷拉得扯下一大块!
有一物从他怀中翩然坠地。
但他已无瑕顾及,因为另外两剑又已如恶鬼附身般,齐齐向他袭来。
却听得一声厉喝:“住手!”此声自是那蒙面女子所发。
那四个无魂无魄之人闻声后,立即住了手。
欧阳之乎却没有那么敏锐,本是挥出的掌,照挥不误,只是力道减了大半而已。
即使便是减了大半力道,也够那两人受的了,因为他们撤招之后,已是毫无戒备。
也许,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主人已叫“住手”,那么普天下之人便应都是令出即让。
两声闷哼响起后,那两人已如断线的风筝般飘飞出去,远远地砰然落地,已是鲜血狂喷了。
蒙面女子却视若无睹,而是死死地盯着欧阳之乎,她的眼神极为奇怪,手中拿着一物,却是方才欧阳之乎怀中落下的那本书,那本血笺!
蒙面女子颤声道:“丰红月是你什么人?”
问完之后,她极为紧张地注视着欧阳之乎,扶在椅上的右手也已颤抖不已。
欧阳之乎听这蒙面女子竟说出自己母亲的名来,不由也是吃惊不小,他正色道:“家母名讳,岂是你这样的邪恶之人可随意称之?”
那蒙面女子全身一阵颤抖,她声音还是变得极为怪异,似乎如见鬼魅,指着欧阳之乎惊骇已极地道:“你……你……”
突然,她的身子一颤,向后倒去,竟已昏迷过去。
此时,香儿、柳儿已为打斗之声引来,见她们的师父突然晕了过去,不由大惊,掠身上前,将她扶起。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蒙面女子才悠悠醒来。
她强自定神坐在那椅子上,望着欧阳之乎急切地道:“不知少侠之母尚在人世否?”
她的语气已变得颇为客气诚恳。
所谓抬手不打笑面人,欧阳之乎本就是宽宏大度之人,所以见蒙面女子神态突变之后,也是颇觉惊异,于是便如实相告:“家母已为奸人所害,不在人世!”
此言一出,那蒙面女子竟有眼泪涌出!
她走下椅子来,站在欧阳之乎身前,仔细地端祥着欧阳之乎,不时地点点头,又不时地摇了摇头,弄得欧阳之乎颇为不自在。
一个方才还一心一意要杀他的人,现在却一边流泪一边端祥他,他能觉得自在吗?
蒙面女子终于站定,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欧阳之乎已隐隐觉察出什么,不由也颇为紧张,他强压狂乱不安的心绪道:“在下欧阳之乎……”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蒙面女子一把握住他的手,长跪于地,口中悲声道:“少主!老身便是冬青啊!”
欧阳之乎一听此名,全身一震!
因为他将丰红月遗留下来的血笺看了何止千遍?血笺中提到的一切事,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听“冬青”二字,他便明白一切了。
欧阳之乎忙将蒙面女子扶起,道:“真是冬姑姑吗?”语气亦是惊喜交加。
那蒙面女子却不答话,而是走回那张椅子处,握住椅子之扶手,用力一拧,一阵机簧之声响起,那椅下面的青石之地竟转动起来,现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方坑,坑内放有一个楠木盒。但蒙面女子并未直接去取,又把椅子后背拧动了什么地方,只听得又有一阵轻微的机簧声响起。
蒙面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来,这才用手将那只小楠木盒捧起。
显然,楠木盒上浸有巨毒。
蒙面女子郑重地把那只楠木盒放在椅子上,掏出一根奇形怪状的铁丝,在楠木盒的一个小孔里鼓捣一阵子,盒盖“啪”的一声弹开了。
欧阳之乎一看,盒子里放着半本书,书面已呈淡黄色,为线装。再看书名,上面赫然写着苍劲四字“易佛心经!”
蒙面女双手捧起那本书,恭恭敬敬地将他举至欧阳之乎面前,恭声道:“请少主过目!”
欧阳之乎一窘,道:“姑姑莫再如此称呼小侄了。”
冬青恭声道:“长幼尊卑,岂可无序?”
欧阳之乎苦笑一下,接过那“易佛心经”。
却听得冬青突然放声大笑:“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复仇有望了,复仇有望!”
声音充满了喜悦,但又不仅是喜悦,还有酸楚,还有自哀自怜,香儿、柳儿不由面面相觑。
欧阳之乎正欲开口,却听冬青道:“还不快叩见你们少主?”
四周立即跪下一大片!
欧阳之乎大惊失色,忙一迭声道:“怎可如此?不必多礼!请起请起!”
香儿、柳儿听出他是由衷之言,便立起身来,但那些已被控制了心智之人未闻冬青之言,怎敢起来?欧阳之乎忙对冬青道:“冬姑姑快些让他们起身吧。当年家母便是为恶势所迫,今日我们又岂可以此手段压人?”
冬青一愣,复又笑道:“好,好,少主胸怀宽广,此乃大幸。”
然后,她便对香儿、柳儿吩咐道:“快去备上酒筵,我要为少主压惊,同时也向少主赔罪,冒犯了少主之处,还望少主海涵!”
欧阳之乎道:“冬姑姑怎的如此见外?冬姑姑为家母出生入死,小侄已是感激万分,又岂敢再言‘冒犯’二字?”
冬青听他说起丰红月,不由悲上心头,忍不住又痛哭出声,呜咽不已。
如此喜喜悲悲,哭哭笑笑,好半天,冬青才抑住激动狂乱的心情,慈和地望着欧阳之乎,良久,方道:“少主出落得俊朗非凡,而且武功又如此高深,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该略略心安了。”说到此外,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少主,老身至今仍记得当年那帮狗贼围攻你母亲时的情景,当时她已有九月身孕,被同门六位师兄围攻,怎么仍能脱得虎口?”
欧阳之乎神色一悲,将‘水火双邪’如何出手相救,丰红月如何自剖其腹,然后“水火双邪”又如何把他抚育成人之事,略略地说了一遍。
欧阳之乎虽已记不清儿时之事,但自九岁那年“水火双邪”将真相告诉他后,他母亲惨死之画面,便已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烙印,虽未身临其境,但仍是可以感觉到那个血腥、惨厉、悲壮的情景。
今日听冬青说起,众人也可隐约感受到那惨绝人寰的场面,不由都耸然动容。香儿、柳儿更是花容失色!心中不由对丰红月舍生救子之勇气钦佩不已。
而红儿却只知紧紧偎依欧阳之乎,双目含情,情意款款地注视着欧阳之乎。
欧阳之乎不由大为不安,忙道:“冬姑姑……”
冬青这才回过神来,忙取出一枚银针,闪电般刺向红儿的“天突”、“华盖”、“紫宫”之穴,每扎入一针之后微微一捻迅疾抽出,转瞬间已将三穴扎遍。
只见红儿身子一颤,然后“呀”地一声惊叫,本是依偎在欧阳之乎身上的娇躯向后倒掠而出,口中又惊又羞又怒地道:“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欧阳之乎只有苦笑了。
却听得冬青道:“休得对少主如此无礼,快见过少主。”
红儿愣住了:“怎么转眼之间,刀四成了她的少主?”但她与香儿、柳儿三人自小便听她师父说过当年之事,心中倒隐约有几分明白。
只是,按师父推测估计,丰红月当时定是已无生还可能,怎么突然之间会冒出一个少主?
冬青道:“怪为师太心急了。”于是她略略解释了一番。
红儿不由粉脸一红,羞涩地道:“请少主原谅红儿冒犯之处。”
欧阳之乎笑道:“刀四岂敢?”
众人不由都笑了。
这时,几位少女已在圆屋内备好酒菜。
冬青道:“没想到老身竟能与少主意外相逢,也实是万幸了。这十几年,我日日夜夜所虑,均是如何为小姐报仇雪恨,竟从未想起小姐还留下少主!从此,老身愿鞍前马后,为少主复仇之事效微薄之力。今夜,便将是那帮狗贼恶梦开始之际!”
言罢,她便将欧阳之乎引入酒席之中。
无论欧阳之乎如何推辞,最终,他还是在上座坐下了。冬青则坐了次席,而香儿、柳儿、红儿则分别于两侧陪着。
欧阳之乎郑重地倒上一杯酒,双手捧起,仰首道:“爹、娘,孩儿今日已与冬姑姑相逢,从此,孩儿便将以仇为剑,以恨为刀,斩杀那帮禽兽,为爹娘复仇,如果爹娘九泉之下有知,便助孩儿一臂之力!”
他一脸的肃穆庄重,听者无不动容。
言罢,欧阳之乎将那杯酒一抡,缓缓倾洒于地上。
然后,他对冬青道:“冬姑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贻’,小侄想听一听那帮狗贼之情况。”
冬青的神色变得极为怨愤,她饮下一杯酒后,方缓缓地叙述起当年之事。
圆屋里静了下来,只有冬青的平缓而有些苍凉的声音在回荡。
数十年前,江湖中有一武林奇人,人称“邪佛”,邪佛年轻时便极为争强好斗。在与他人的决斗中,有七次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过了几个月,甚至半年之后,他又重新出现在江湖中。
被人扎了九刀后,他活了过来。
被人将他的大部分经脉震断后,他又活了过来。
甚至,有一次,“天杀门”的人已将他的颈部切开一半,露出白森森的喉节,然后把他扔入悬崖下,三个月以后,他仍是奇迹般地又重现江湖!只是,他的脖子上已有一道绕过大半个脖子的黑疤,就像套着一根黑色的项链!
他的耳朵少了一只;两只手加在一起也只有六只手指;他的胸前有十三处刀疤;他的嘴也有一点撇;因为曾经有一把剑差点将他的整个半张脸削下。
甚至,他的两只腿也是一长一短,因为左腿中少了一小截骨头!那骨头是被一锤砸碎之后,他自己用小刀一块一块把那些碎骨剔出来的。
“邪佛”没有师父,他的武功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他的汗,他的血,他的筋骨,他的刀疤,共同塑造了他的武功。
当他体无完肤时,他的武功也已是独步江湖了。
在这个时候,他便再也找不到对手了。
其实,能与他对阵的人并不是绝对没有,但武功像他这样高,却还如此争强好斗的人却是没有了。
能与他一争高下的人不会向他出手,那些人已如闲云野鹤,做那远离江湖纷争的世外高人了。
武功不如他的人常常向他挑战,但他又不屑出手。这样的人与他对阵,只有死。而对“邪佛”来说,他最乐意做的事是当对手的刀或剑扎入他的肌肤的那一瞬间,这样他又悟出一点什么武学。而这些人显然不能让他如愿。
于是他成了一个寂寞的人,他听惯了刀剑交鸣之声,寒刃饮血声,看惯尸首异地,闻惯了鲜血的那种微甜的腥,让他一个人高高在上,他便有不胜寒之感。
但“邪佛”并非暴戾嗜杀之人,他喜欢势均力争的公平竞争,而不是以强凌弱,最后,他决定收几个徒弟。
他收徒弟的方式很怪,竟全是自己出去到处寻找,看到合适的流浪儿、孤儿,他便将之带走,这样的孩子,他一共找了八个,其中有一个是女的。
“邪佛”将他们八人分别取为丰飞星、丰灵星、丰寒星、丰魂星、丰易星、丰千星、丰甲星,那女孩子名为丰红月。
“邪佛”授徒的目的并非是宏扬武学,也不是建功立业,更不是为雄霸江湖,他只是需要看到势均力敌的争战。
所以,他传授给各位徒弟的武功全都不同。
传授十几种不同的武功,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因为他的武功本就集众家武学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