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奇谭之狐狸娶亲怪盗红(怪盗红斗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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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详细。」钟奎看了看,不由得佩服言深精明的脑袋。
狐狸对纸上所记载的内容一点兴趣也没有,本想打开电视来看,却被言深制止。
「对了,还有一件事。」言深拿起笔,指着第五点说:「我从这时候开始,身体越来越奇怪。」
「怎么说?」
「总觉得很容易感到疲倦。」言深低语。
狐狸挑眉,意兴阑珊的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这很难说。当时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钟奎问。
言深沉默一会,连狐狸也不说话,气氛凝重起来。
「怎么了?」钟奎没想到这问题会这么难以启齿。
言深吸口气,回答:「小蛇让我看……我妈妈的死因,和狐狸在我身边的原因。」他伸手摸了摸狐狸的头,头一次狐狸没有大吼大叫:不要摸我的头。
「什么原因?」钟奎好奇的问。
『关你什么事!』狐狸气愤的吼他,从言深身边跳起来。
「小狐狸,别这样。」言深将他抱在怀里,避免他再次跳起来。他用平静的口气,跟钟奎说明整个经过。边说边摸着,系着他和狐狸的那条血淋淋的脐带。
难得狐狸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他的宠物一般。两个人散发出令人无法靠近的气息。
钟奎看着他们,久久无法言语。
「怎么了?」言深看着无法回神的他,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钟奎赶紧否认,赶快让自己恢复正常。
『你这个两光道士。』狐狸冷哼,跳开狐狸的怀里,坐到一旁看电视。
「总之,希望能让小奎断了吃狐狸的念头,这样就够了。」言深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狐狸,再看有点状况外的钟奎,再次叹气。
「我…我来画阵。」钟奎起身,开始在屋内四周画阵。
言深叹气,转移视线到一派轻松的狐狸身上,他伸手触碰狐狸的毛发,无助的说:「不要离开我。」
狐狸身体顿了一下,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了,但每听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触:『喂喂喂,陆言深,臭道士在乱画你家,你不介意吗?』
言深连看都没看,直接回答狐狸:「不介意。就算要把房子拆了也不介意。」
狐狸白他一眼,不甘心的说:『这算什么?差别待遇?我踩脏房子就不行,他乱画你家就可以?』
「毕竟,情况不一样。」言深幽幽的说,「我想保护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狐狸冷哼,还补充道:『你保护你自己还差不多。』
言深对不领情的狐狸微笑,然后站起身,他离开沙发,走到钟奎身边。他问:「我想请个帮手。」
「还有帮手?」钟奎有些意外。
言深点点头,说:「她是蛇妖的朋友。」他在钟奎画下符咒的地方低语:「文字。」
符咒像活了过来,歪曲扭八站了起来,变成红色墨汁所构成的龙。
钟奎看着这情景,目邓口呆……,他手上的毛笔指着红龙,边抖边说:「我…我……我画了很久耶!」
『好久不见。』文字妖怪完全忽视钟奎,对言深打招呼。
「好久不见,不好意思叫你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忙。」言深回头对钟奎说:「抱歉,只好请你重画了。」然后带文字妖怪往客厅走。
『又多了一个碍事的。』狐狸看了文字妖怪一眼说道。
「别理他。」言深请文字妖怪躺在纸上,「有人用了操控术控制小蛇,让她起死回生。因为对方是我们的敌人,所以希望你能帮忙牵制住小蛇。」言深简单的说明用意。
『你说,小蛇起死回生是真的吗?』文字妖怪不敢相信,语气却有些喜悦。
「是。不过,她不是真的活过来,而是被人操控着。」言深说,虽然让文字妖怪失望有点过意不去,但这是事实。
『人死不能复生,妖怪也一样啦!』狐狸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狐狸你……!」顿时,光线全暗。
当时,是正凌晨三点整。
「停电了吗?」钟奎抬头望向天花板,黯淡无光的灯泡,没有任何动静。他手边的符咒就只差一点就完成了。
『他来了。』狐狸跳起来马上进入警戒状态,变成跟人差不多大小的狐狸,在他和言深四周围起狐火形成的防护罩。
啪啪啪啪啪啪──
窗外飞来了上百只乌鸦,奋力啄着玻璃,窗户被突来压力震碎,众多乌鸦一涌而入,目标只有一个──狐狸和言深。
「你们撑着点!我快画完了!」钟奎大叫,继续画符,突然感到一阵压力,往后一退,地上无端出现毒液将地板融化。
黑暗中出现的,是蛇妖。
『走开!』文字妖怪推开他,开始和蛇妖缠斗。真的是缠斗,两个同为长条型的妖怪,互相缠绕着对方,牵制住双方的动作。
然而,蛇妖一边挣扎一边吐着毒液,将周遭的地板融化得坑坑洞洞,也破坏了原来快完成的符咒。
「可恶!能不能把她的嘴巴封起来?」钟奎气说。
另一边,言深和狐狸周遭的乌鸦越死越多,有些是式神,有些是乌鸦。它们一昧地盲目冲过来。
「你烧看看那只。」言深指着其中一只乌鸦。狐狸调了一点狐火,马上攻击那只乌鸦,乌鸦倒下来了,其他乌鸦乱了一会又移向另一个方向。
「果然!」见状,言深说:「乌鸦中的式神是专门带路的,其他的乌鸦听从式神的指令。没了在前头的式神,就会去找其他的式神带路。」分析完毕。
狐狸领会,笑说:『只要把式神解决,这些乌鸦就会鸟兽散了。』
「我想应该是。」言深点头。
『虽然我比较喜欢全部杀光光,不过看在很臭的份上,就杀一部分吧。』狐狸说,将火力集中在明显带领乌鸦群的乌鸦,果然都是式神。
等到纸张全燃烧殆尽,乌鸦就如狐狸所说的鸟兽散。
「文字!你还好吧?」言深这才发现,文字跟小蛇的缠斗。
『是还好。不过,这个人类有点吵。』文字抱怨。确实,身后的钟奎一直哇哇叫:我的符咒,又融化了!
『别画啦,臭道士。白白浪费体力。』狐狸耻笑着。
「哼,也不知道是谁,被我的符镇过。」难得钟奎反驳得理直气壮,确实狐狸在许多年前,被钟奎的符镇过,也因此遇到陆仁。
「快叫她不要在喷了!」钟奎无力的说。
「虽然不知道你在画什么,不过……」言深回头对狐狸说:「帮帮他吧。」
『虽然很不想帮他,不过……』狐狸照样照句,『就听你的。』一串狐火窜出,套住蛇妖的嘴,让她不能吐毒液。
「虽然被毁了一部份,不过……」钟奎有样学样说着,「应该很快就能完成。」
『别闹了。』文字妖怪完全不想使用同样的句型。
忽然,周遭的气温降了下来,破碎的玻璃吹来阵阵阴风。言深抬头看向窗户,赫然发现,窗户上印满一个个的血掌印。
重点是,屋内屋外没有看到任何一只手。
『好像很有趣,我可以加入吗?』小奎的声音传来,不知他是从哪里进来的,等众人回过神,他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小奎一身黑衣,肩膀上停靠的乌鸦用锐利的眼光扫视所有人。
小奎看了地板,再看看钟奎,苦笑说:『小钟就这么希望我消失吗?』
钟奎忍不住的发抖,手上的红墨晃了晃,滴了几滴到地上,再度破坏了符咒。他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汗是斗大如雨的流。
光是听到声音,就足够令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小奎逼迫他吃下人肉的画面……都快吐了。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可以完成了。
『还多了一个小妖怪。』小奎转移目光到文字妖怪身上,准备将它跟蛇妖一起终结掉。右方却出现火球像他袭来,逼得他不得不防卫。
仅一挥手,轻而易举的拨开火球。只是手掌被狐火烧伤了一部分。
小奎受伤的手一握,再张开,伤口自动复原。
『还有个大障碍。』小奎面对狐狸,这是他们第二次正面交锋。他清楚狐狸的实力,只要有陆言深,狐狸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一想到吃掉狐狸后,再也不用一直吃人,他就兴奋得想杀人。
『陆言深!』小奎大声呼唤,『我让给你个选择,是要吃掉你最重要的狐狸,还是吃掉你身边所有的人。』他说,看似商量的话语,却句句都是威胁。
『吃掉你还差不多!』狐狸囔囔着,又发动攻击,两三个火球攻向小奎,让他不得不左右闪躲。直到小奎设下黑色结界为止。
「你们撑着点,我快画完了!」钟奎说,他的图真的快画好了。
『蛇妖!』小奎一声令下,蛇妖居然挣脱了文字妖怪,直扑钟奎。他退后一步,画上最后一笔划。
符咒完成了,接下来是媒介。
蛇妖撞上钟奎,将他整个撞倒在地,她的嘴被狐火绑住无法作出有利的攻击,只能不断用身体撞击钟奎。
钟奎吐出一口被蛇妖撞出来的血,当作媒介,念了咒语。
符咒,媒介,咒语。这样就行了。启动。
啪啪啪啪──
符咒的范围是整个房间,主要功能是破坏所有组合型妖魔,也就是所谓的分解。
离钟奎最近的小蛇,分解成一段段的绳子,绳子旁附着一片鳞片,那就是它的媒介;接着是文字妖怪,分解成一滩红色墨水,墨汁就是它的媒介;然后是小奎,分解成一块块的肉块,分不清是身体的哪一块,只知道是「身体」,而这些肉块就是它的媒介。
言深看着这一幕,都想吐了。
『真精采。』狐狸看着小奎的「成份」,轻笑,一点也不在意。
言深靠着狐狸,回避眼前可怕的景象。
倏地,小奎身边的乌鸦飞起,往狐狸面前一跳。硬闯结界。
奇怪的是,乌鸦竟然不怕结界硬是闯进来,羽毛着火也不怕,宛如凤凰般。它趁狐狸还不及攻击,快速的攻击他和言深之间的联系──脐带。
言深,狐狸,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乌鸦,轻而易举将它,咬断。
「怎…,怎么会?」言深看着狐狸,不解地问。
这问题,狐狸也想问。
多年以来,无论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切断的脐带,居然被一只乌鸦轻而易举的咬断。
他们惊讶的盯着乌鸦不放,甚至忘了攻击它。
乌鸦飞了出去,衔着脐带,带到它的主人面前来。放入肉块之中,肉块宛如有生命一般靠拢,吸收着那条脐带所带来的妖力。肉块层层迭起,扑向乌鸦,连乌鸦也一起吞噬掉。
「不好了!是寄生!」钟奎指着肉块大叫,「快阻止他!」
言深回神,原本想叫狐狸阻止肉块的行为,却感觉一阵灼热。他伸手,想触碰狐狸,却更加地炙热。
「狐狸,好烫……」他向狐狸求救。他感受到异常的热度,甚至感受到「痛」的感觉。
『怎么会……』狐狸撤开了结界,却发现自身的妖力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挡也挡不住。妖力控制不住的四溢,由于之前的压抑,导致死火山爆发的效应。
狐狸退了一步,离言深远远的。
不要!言深向前,忍住灼热的痛楚,抓着狐狸的毛。他盯着狐狸不敢移开视线,彷佛不看着,他就会消失。
「不要走!」言深无助的说。
『走开!你想被烧死啊。』狐狸想甩开他,却看见他眼里的恐惧。恐惧失去自己,言深的眼神似乎在说:没关系,烧死也没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
狐狸发狠,硬是推开言深。言深往后倒的动作,在他眼里宛如慢动作般,读到对方眼中的绝望跟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
言深的痛,明明都在传到他身上了,不是吗?不是都在他身上了吗?
「不要推开我……」言深倒地后说。他看着狐狸不敢眨眼,不敢移开视线,不敢动。直到眼睛酸涩到流出眼泪,直到眼泪无法自制的流出来。
「不要…推开我……」言深暗哑着。
狐狸和他一样,看着他,直到他呼唤自己:「狐狸…,小狐狸……」绝望,盼望,痛苦,爱恋的呼唤着。
他想走近,却不敢跨出一步。
「小心!」钟奎忽然大叫。狐狸看向他的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言深的位置。
出事了!
狐狸看着言深,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言深还是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哪里不对劲呢?
狐狸瞳孔瞬间缩小,惊恐地看着言深,看着他的肩膀突然露出一团血肉,接着他的身体,然后是脚,甚至脸也一点一点被肉吞噬。
言深却依旧看着自己。
你不会叫吗?你这个白痴!狐狸想这样骂他,却说不出口。
光是看着他的眼神,就说不出话来了。
「快攻击!」钟奎不解,他催促着狐狸快发动攻击,孰不知失去羁绊的言深,若是被狐火打到也是会死的。
如果是以前的狐狸,他可能会攻击,也很乐意攻击;但现在,他做不到,他不想让言深受伤。
一直看着狐狸的言深,看出他的犹豫,知道他下不了手。忍不住破涕而笑,笑得好不幸福,他说:「你这个呆子。」然后被肉块整个吞食了。
『陆言深!陆言深!』狐狸惊恐上前,想拨开覆盖言深全身的肉块,一边动作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陆言深!不准死!听到了没有!』狐狸威胁恐吓着,慌张的声音,强硬的动作。
「没用的,我们都被骗了。小奎把自己的灵魂放在那只乌鸦里面,所以才能进入你的结界。」钟奎错愕的看着言深,绝望的说。
狐狸手下的肉块开始排列组合,组合成三分之一的小奎跟三分之二的言深,一个人却同时拥有两个人器官,言深部分陷入昏迷,小奎部分的嘴动了:『没错,你猜对了。』
『王八蛋!』狐狸扬起一团火,准备烧死他。
『嘿嘿,冷静点,烧死我,等于烧死他。』小奎眼神示意言深的部分,『我们现在可是一体的。』语毕,狐狸收回狐火,他露出奸佞的笑容。
「你真是太恶心了!」钟奎咬牙切齿说着。他不敢靠近小奎,也无法靠近妖力四溢的狐狸。只能隔岸观火。
『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小奎冷冷地道。他对狐狸笑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给我身体妖力最强的一部分,我就把陆言深还给你。』
『真是狮子大开口。』狐狸冷笑。
『你也不想他受伤吧。』小奎有自信狐狸会答应他。
『我说你,』狐狸笑说,『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吧。』伸出爪子抵住小奎,同时也是言深的脖子。
『你……』
『我跟他的联系已经断了。我怎么会不想他受伤?』狐狸笑得可怕,『亲手杀了他也行。』狐狸逼近小奎的脸,跃跃欲试地说:『要不要试试?』语毕,一用力,准备用利爪撕裂对方的喉咙。
狐狸从小奎的眼里清楚看到两个字:失算。
忍不住笑了,集奸险、卑鄙、邪恶、狡猾于一身。
『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狐狸放肆笑着,搭在对方脖子上的爪子,越来越用力,对方的喉咙开始流血。狐狸恢复本性,此刻的他,恨不得杀了小奎,恨不得杀了言深。
小奎眼看狐狸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和言深,决定进入言深的意识中,叫醒他。
『快醒醒!』小奎抓起漂浮在意识里呈现婴儿状态的言深,往外一抛。
言深顿时醒了过来,看到狐狸,还有他抵着着自己的爪子,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怎么?没辄了就把人叫醒。你也太没用了吧。』狐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