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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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了那场浩劫。他这千年来所受的苦难可想而知！”莹莹有些心疼的想起墨篱曾在雪山上说他一眼望去全是血红色时的表情。　
　　“表哥他……”南霁云陪他渡过无数岁月，自然知道他所受的苦。　
　　“所以，墨篱真的很坚强。他忍受着那样的疼痛活了下来，在千年后又陪着我再次回忆了一次那样的景象。听虹说我硬闯进他的回忆里，对他的冲击会加倍。幸福的，悲伤的，一切回忆都会加大数倍，而他现在却能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真的很厉害！”莹莹微微一笑。　
　　“呵呵，也许是吧！”南霁云脸色微变，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个笑容。　
　　“所以，现在我还不能留在寺里，我与他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要保护我们的族群不被其它妖族杀害，更要为死去的同族报仇！”莹莹激动的转过头去看着慈善和尚：“还有这人间，是人族教会了我作为一个妖族永远也不懂的东西。让我体会到了快乐与悲伤。我不能让金啻将它作为征服三界的踏脚石！慈善和尚，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过了这一关。若在这场大战中死去也就罢了，若是侥幸活了下来，我再回万佛寺潜心修佛！我玉莹莹说话算话！事后绝不推脱！”　
　　“恩……”慈善和尚来回踱了几步若有所思的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看玉施主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办法？”莹莹点点头：“只要能过了眼前的危机，再难我都愿意！”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难！”慈善和尚微微一笑：“玉施主你之前为那狼王去除魔性就是探入他的记忆，将他魔性产生的根源找出来。如今我们也只需照着这样的方法做就可以将你魔性去除。但你这根源又与他不同，而且比他轻得多，本来照我所说在寺内呆上五十年就可解去……”　
　　“行了，你说重点！我不理会根源，我只要结果！”莹莹忍不住他的唠叨。　
　　“好好好！呵呵！”见到猴急的莹莹，慈善摇摇头：“现在的方法就是将你的这个根源掐死！你的魔性起源于千年前那场梦境，而这个梦境的本身是那位狼王寒夜墨篱！我只需要在你体内种下一道符咒将你与这位狼王所有的记忆封存起来，你就不会因为想起他而想到那场惨烈的过往，身体也就不会再有狂燥的症状产生。魔性也可以暂时压制下来！”　
　　“忘掉墨篱……”莹莹一怔。　
　　“不错！忘掉一切跟他有关的事物。等此事了结后你回到万佛寺后我再为你解去封印，然后潜心修炼直至魔性去除。若这个办法你不同意，那我只好将你强留在寺内。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其它人的安全着想。二者选一，你想清楚！”　
　　“不用想！我选忘掉墨篱！”莹莹等他一说完就答道！　
　　“莹莹你！”南霁云吃惊的看着莹莹，他原以为她一定会考虑很久。　
　　“我答应过姥祖要守护狐族就一定要做到。”莹莹摆手打断南霁云的话：“况且，我不相信只是短暂的失忆就能够斩断我与他的牵绊。我还是我，我仍会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信任他！他也一样，不会因为我的失忆而离开我。”　
　　现在莹莹每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慈善和尚那里去吵他。莹莹觉得这和尚人倒是不错，就是做事太拖沓了。现在妖族已经开始在整个人间边境设下伏兵，而人间的正义力量也集结起来在相应的城镇准备随时做战。可是这老和尚成天除了念经打坐，其它事情一概不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每次去问他寺外的情况他总说还未到时机，而自己想要冲出寺去探查一番又被其它和尚给拦了回来。　
　　“慈善和尚你又给我讲清楚，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推开慈善和尚的房门，莹莹就大嚷起来，不过后半句话却被满屋的人给吓回去了！房间里南霁云和万佛寺里的几个大和尚都在，看来这次终于有行动了。　
　　“莹莹你来得正好！”南霁云见到莹莹进来脸上一喜，“我正与大师商量，和你一起去月城，丁然已经过去了。那里的妖族昨天企图攻城，被杜鹃谷给压制下来了。”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月城，那不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边境？”莹莹一惊：“那里人口众多，如果妖界军队从那里突破，伤亡的百姓一定不少。但是也是最难抵抗的一处边境啊！他们想干什么！”　
　　“暂时还不能确定妖界军队是否会从月城突破。皇帝已经派了重兵守在月城，而翠烟，御河，鼠牙岩，踏剑湖等各门派也派出弟子到各处边境防守。”慈善和尚摊开地图一个个的指出来：“昨日收到丁谷主的传书，他杜鹃谷负责月城的守卫。而我们万佛寺就以京城为中心，守护几个重要城镇，防止妖族从内部突袭。”　
　　“不错，还有秋野国的国君也派出兵力支援边境。我们万佛寺的人马分成六大部分，以京城，秋野国都等六大重镇为中心防护。而玉施主你与南施主就去月城帮助丁谷主！”慈善和尚的师弟慈净和尚点点头指着地图上的月城说道：“丁谷主毕竟年轻功力尚浅，你们二位前去协助他是再好不过！”　
　　“这个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莹莹欣然的点点头。　
　　“明日即可出发。南施主，到了月城麻烦你将这封信交给南妃！”慈善和尚取出一封带有密蜡的信件递到南霁云手中说道：“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到南妃手上。若中途有变不能顺利交到她手上，一定亲手毁了这封信！”　
　　“大师放心！我一定亲手将信交到母亲手上！”南霁云慎重的接过信件贴身收藏起来。　
　　“那我再为各位讲解一下这次我们需要重点盯防的几处重地……”　
　　走进月城玄庄观大殿莹莹就见到丁然背对着他们正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上次见到他算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他已经变得沉稳内敛，说话时眉宇间总有淡淡的忧愁。此刻他虽然背对着莹莹，莹莹却觉得他似乎比以前还要瘦了，宽大的长袍在单薄的身体外晃荡着。　
　　“丁然！”莹莹走上前去轻声唤他。　
　　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微笑着转过身来。莹莹本也想回他一个笑容，嘴角扯起个弧度就停在那里。人还是她熟悉的人，可是那张脸却已经有了皱纹，两鬓泛起点点银霜。这个人还是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个任意妄为，逍遥洒脱的丁然吗？脸上挂着笑意，却不再有当年的狷狂。眼睛明亮有神可见修为已经大有进步，可是却见不到当年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的目光。他才三十几岁而已！莹莹心中低叹，人类果然与自己是不同的。　
　　“呵呵，怎么了？许多年不见，你一点也不激动。我是要表扬玉女侠你成熟了，还是要失望的以为你不再记得有我这个朋友了呢！”说出话来倒还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那你还是相信你的第二感觉比较好。我可不认识三十多岁就白头发的小老头！”见他与自己开玩笑，莹莹心中稍微释然，笑笑答道。　
　　“果然啊……人一老了就没人疼没人爱了！当初是谁说要保护我的。现在一见我变丑了，就装作不认识了。嘿嘿。”丁然似乎看出莹莹心中所想，讷讷的用手摸了下两鬓，继续开着玩笑。　
　　“谁敢欺负你，你现在可是谷主！一点谷主的样子都没有！”莹莹噗的一声笑出来。　
　　“呵呵，南兄也来了。”见到莹莹后面的南霁云，丁然礼貌的低了低头：“我师傅不喜欢这里，留在离这里百里外的枫林霜湖内。”　
　　“恩，我正有事情找母亲，那我先过去看看！”南霁云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马上说道：“那个，我表哥他……”　
　　“哦，我接到南兄的书信后就已经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他说他知道怎么应付的！”丁然立即回答。　
　　“咦，南霁云，你还有个表哥吗？丁然你也认识？什么时候你们两这么熟了？”莹莹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两：“我也要认识认识！”　
　　“呵呵，有机会的！也许今天你就会遇上他了。”南霁云低咳两声应付着：“我先去母亲那里。回来再说。”　
　　“呃，他这是干什么？他表哥难道还是个宝贝不成？一提到那人他就跑这么快！”莹莹恨恨的看着消失在门外的南霁云。　
　　“有缘自然会见到的。慈善大师可有让你把布阵图带过来！”丁然连忙转移话题。　
　　“恩！带过来了，还有一些其它门派的兵力分布图！”莹莹一边回答一边从包里取出地图，突然她停下了动作，眉头一皱侧着头看向屋外。　
　　没等丁然反应过来，莹莹一纵身飞出房外。一掌就劈向正要进门的一个青年书生头上。那书生见到一股灵力向自己袭来，举起手就要抵挡，等他看清攻向自己的是莹莹，立即收去大半灵力，只张开一个结界将自己护在里面。　
　　“竟然幻成人形潜进玄庄观。丁然，你杜鹃谷的防卫就这么容易攻破吗？”莹莹大喝一声，手上并不放松，见到那书生卸去灵力只做基本防御。莹莹大怒，拨下钗剑就刺了过去。　
　　那男子往后退了数丈停在了玄庄观正殿前的空地上。莹莹以为他看不起自己，不屑与自己动手，催动灵力无数花瓣混合着她的钗剑就直直飞向那书生面门。那书生眉头一皱，轻轻跃起浮在半空中，还未站稳莹莹的第二剑已经转个大弯又攻了上来。　
　　观内众道士听到有打斗声，纷纷举着剑跑了出来挤在空地四周望着在半空中打斗的两人。丁然想着南霁云传来的书信上写的那句话苦笑着望着在空中的两人。正想阻止他们二人，突然心思一动，许多年没见到莹莹了，不知道她的修为现在如何了。反正墨篱是不会伤到莹莹的，索性站在大殿前看他们两人相斗。　
　　越战莹莹越气，无论她的攻击多快多猛，那书生就是一副只闪不斗的法则。在空中撑开结界后就左逃右闪。偶尔被自己逼急了就将射出的花瓣弹向别的地方，绝对不还击。见到下面道士们都在看他们缠斗，好胜心更甚，几道符咒甩出五个小人围着那书生缠斗上来。那些小人竟然各自站位，手中放出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咒向书生甩过去。　
　　墨篱一惊，他没料到莹莹竟然将狐族的五行术与南霁云教他的傀儡术相结合。那五个小人偶的站位也非常奇怪，自己怎么闪他们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补上空档截住后路。而且这样的站位墨篱自己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也太小看我了，居然还分神！”莹莹大叫着一剑从墨篱侧面刺来。墨篱这才发现自己呆呆的在几个傀儡之间闪躲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大的进攻对手的存在。险险的躲过莹莹的突袭退出好几步外。后背就亮在了他身后的傀儡面前，那傀儡一道冰咒使出来，寸长的冰刺就刺了过来。　
　　“莹莹住手！”见到墨篱身后有危险，丁然大喊一声，顺手抛出身上的玉牌。‘叮……’的一声正好砸中那道冰刺，冰刺掉落到地上，瞬间化为一滩水！　
　　“这是什么情形？”莹莹一愣收住剑势从天上落下来望着丁然。　
　　“嘿嘿，你动作还真够快的，人家只走到门口你就举着剑攻出去了。”丁然无奈的摇摇头从大殿楼梯上走下来挥退众人离开。　
　　“你们认识？”莹莹看了一眼丁然又看看跟着他从天上落下天的那个书生。　
　　“唉……”丁然微叹一口气，“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寒夜墨篱，是狼族的狼王。恩，也就是刚才我与南兄谈起的他那位表哥！墨篱兄呢不愿卷入妖族的纷争中去，但是金啻却觉得他的存在是一种威胁。狼族和你们狐族很相似，老弱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也在金啻的手下死伤无数。所以墨篱兄也是来助我一臂之力，顺便为狼族报仇的。嘿嘿，说起来，你们的境遇也是很象的！”　
　　“哼，既然是友非敌，干嘛不吭一声？”莹莹还在为刚才墨篱不出手与他对招感到生气，斜睥他一眼，转过头来恨恨的看着丁然，“你也是，快打完了你出来了。你干脆就在里面老死好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说明！”墨篱突然插了一句话。　
　　莹莹本以为丁然会笑着跟他陪罪，谁知道墨篱突然说话，她听这声音觉得挺熟的，脑子里翻了一下确定不认识这个人。但人家已经道歉，她也不再好说些什么。但心里总觉得他阴阴沉沉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半夜，莹莹还是睡不着。她总觉得白天遇到的那个狼王很奇怪，丁然将他们拉进大殿商量对策的时候，他说话也极少。虽然自己不得不佩服他每次说出来的都是攻防的重点，但是这人一副书生相，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另有一种气势。想想自己在妖界也闯了许多年，从来就没有听到过狼族的什么狼王。看他年纪也就一千四五百岁，白天自己与他对阵的时候，他显然也是隐藏了实力的！　
　　越想越觉得奇怪，慢慢的踱出玄庄观走上附近的一座小山头。望着对面一片漆黑的月城，城防营的灯光为月城勾画出一道类似正方形的花边。也许明日，或许下一刻妖界大军就会从这里发起进攻。而里面的百姓还在做着美梦。莹莹有些沮丧。　
　　一阵风吹过来，莹莹吸着带着寒意的风。突然那种熟悉的味道再次传了过来。是那个墨篱的狼王身上的味道。莹莹望向山头下的一片黑暗，一个矫捷的身影向远处官道飞奔。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莹莹有些好奇，收敛了全身的气息跟在他后面。　
　　那墨篱似乎并不知道有人跟踪，像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将灵力全部灌注在脚下一个劲的往远处飞奔。而他走的大部分都是山路有的时候甚至还要穿过一些密林。莹莹跟在后面用尽全力才勉强跟上，还要防止在穿越秘林的时候惊起两旁的树叶发起响声。　
　　走过很长一段密林后，莹莹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漆黑的夜晚，淡淡的月光印到地上，凉凉的风惊起林中的竹叶带着淡淡的竹香就透进莹莹的心房。墨篱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平步往山上走去。　
　　莹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想法，她甩下墨篱退下山来，在山的侧面抬头一望，一道笔直的悬崖在此处集成一道山谷。莹莹聚起灵力从悬崖处飞上半空，飞到一半的时候见到一处被毁坏的木屋立在那里。从木屋旁边的小路慢慢走进去，湿热的水气迎面向她扑来。再走几步，一个只能容三四个人的小水池立在山岩旁，一柱活水从上方注下来，涮涮的水声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分外响亮。　
　　这里是南妃的后山温泉，自己当年来过。可是当时是为什么来这里的？而且有段时间几乎每年都会来竹屋住上一两天，却从来不踏足这个温泉。在这里似乎有不好的回忆，但是却一点也记不起来。莹莹看着那被毁坏的木屋，似乎还能听到当时木屋落下悬崖时发出的巨大回声在山谷中不断重复。　
　　“难道我已经老到连去过些什么地方，做过些什么事都记不清了吗？我才五百多岁而已啊！”莹莹坐在温泉旁的石凳上无奈的笑笑。　
　　“谁……”莹莹的笑声惊起另一个沉闷的声音。　
　　顺着淡淡的月光莹莹转过身去，墨篱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的山路尽头。褪去了白天文雅书生模样，换上了沉青色的外装，紫色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深邃的双眼在见到莹莹后有些愣愣的。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奇过后墨篱问道。　
　　“我……”莹莹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跟踪我！”墨篱慢慢走近有些不相信。　
　　“那个……你行为古怪，我只是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