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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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近三成的老百姓被刚才的震天雷吓到，现在要让他们出来恐怕有些困难。”那个校官答道。
“七星阵支持不了多久！这样耗下去只能对我们不利。你立即组织剩下的士兵护送老百姓外迁。这里我们先顶着。”丁然望着城外的妖族迟疑了一下又对莹莹说道：“月城已经守不住了。现在还有点时间，你立却将苍虹找出来，与老百姓一起撤离。我与南兄在这里做候补与其它弟子一起先撑住七星阵。”
“不行！”莹莹摇摇头：“这个时候，你才是这里决策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来决断。我去只能救出虹一个，而你去却能指挥着闻将军剩下的兵力解救更多的百姓。丁然，我与南霁云留在这里抵抗妖族。你去帮我救苍虹！”
丁然看了看莹莹，她对他点了点头。其实有很多话丁然知道莹莹没有说出来。她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个心魔，在别人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能帮上任何的忙。就连这次墨篱的事情也是这样，自己明明是杜鹃谷的谷主，却不能解开那个玄磁阵拿出丹药。要不是最后莹莹他们的谈话，现在也许就只能眼看着墨篱死去。而此时她却将苍虹的性命交到自己手上，更将月城所有老百姓的性命也一起压到我手上。现在的莹莹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我时时提点，时时教她做人的莹莹了。丁然想到这里，不禁也扯开嘴角对莹莹笑了笑。随即拨出剑握在手中向城内跑去。
“我今日就是要守住这没有城墙的月城！”莹莹大呼一声，提前钗剑冲破七星阵结界飞向城外。
城外黑压压的几十万妖族见到城内飞出来一个女子，全部将自己手上的各式兵器向莹莹身上招呼过去。莹莹飘在半空中被无数尖利的兵器刺中，又向上飞了数十米才俯身看着地面的妖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间的花瓣慢慢祭起，一瞬间，整片大地上飞舞起了无数的粉红色。残破的城墙，破碎的尸块，被砍出无数裂痕的大地，黑压压的妖族，还有那飘舞在半空中无数的花瓣，这一切混合在一起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花瓣所到之处无数的妖族被割伤，而更重的血腥味传了出来，受到激励的妖族们更加兴奋，叫嚣着就向莹莹杀了过来。
“莹莹，你这是在自杀！”南霁云跟着她冲出结界就见到莹莹释放出自己所有灵力，幻化成花瓣向妖族飘去，而有更多的鸟族与能飞行的妖族放着毒箭向她射来。
“就算是死，也一定要等到丁然把所有人撤走之后！我一定可以拖到那个时候！”莹莹吃力的大叫一声，又聚起体内的灵力，更多的花瓣洒下去。
“这样你支持不到半个时辰！”南霁云甩出无数傀儡娃娃向天上的鸟族袭去，那些鸟族立即与傀儡娃娃对攻起来，减轻了莹莹的负担。
“哼！你既然想送死，那我来陪你玩玩！”不知何时扶越从道观回到战场，她飞到半空中，冷冷看了莹莹一眼，碧色丝带就向莹莹掷了过来。
“你既然是蛇族族长！就应该知道这一仗下来，会损失多少蛇族弟子！为什么还要助金啻攻打人间！当初你连族长之位都可以出让，今日他又是许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肯为他卖命！”莹莹躲过扶越的攻击质问道。
“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但若是谁伤了我的族人，我就一定会加倍让他还回来！”扶越的碧色丝带转向莹莹足下，缠上莹莹的双足，她冷笑道：“而你，杀的那个是我姐姐，我更要为她报仇！”
“若你真的只是为了寻仇，我让你杀就是。但现在你们不但要我的性命，还要夺取这万里人间。所以，我这命得留着守护这片土地，更为了守护我的狐族。所以我不能死！”莹莹钗剑一劈，想砍断缠上自己双足的丝带，又是一阵刺耳的响声，震得她心神不宁。念了一道火咒向丝带冲去，火焰高高窜起丝带却没有丝毫异样。
那丝带与扶蕊的头发很想似，缠住莹莹的双脚后就迅速往全身游走，转眼间莹莹就被裹在里边，像个碧绿色的茧。而扶越轻蔑一笑，拉起丝带的另一端用力一甩，就将绿茧抛向天空。莹莹在里边左右看了很久也没找到和扶蕊以前的头发相同的那根发结。显然这丝带比扶蕊的头发高明多了。而自己却被勒得快出不了气。突然感觉被抛了起来，速度快得就算自己被包在里边也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传进来。莹莹紧闭双眼聚起全身灵力，向头顶冲去。
扶越正想将抛上天的莹莹甩下来，却见到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冲破自己的丝带冲向天空。那道碧绿色的光过后，莹莹稳稳的从上面降了下来。而她缠着莹莹身上的那些丝带却被断成一寸寸的慢慢飘下来。
“你就是用这一招杀了扶蕊的！”扶越双眼微眯，慢慢说道。
“不错，就是这一招冲散了她的元神。她是毁我落英湖的帮凶，若要说到寻仇，只怕我的仇恨比你要重得多。”莹莹点点头答道。
“好，好！”扶越连说了两个好字，再次看向莹莹：“没想到狐族在玉面姥祖之后又出了个你这样的人物！我倒是轻敌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
说罢扶越的丝带再次向莹莹伸了过来，莹莹祭起无数花瓣，像龙卷风一样盘旋着向扶越冲过去。一红一绿两道光芒在中间相遇碰出激烈的火光。一道金色的光加入进来，直向莹莹正门冲过去。莹莹正在抵抗扶越，来不及退避就被那道光击中胸口。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来。
“金啻！”扶越怒目看向他：“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
“现在的目的只是杀了她为扶蕊报仇，一个人杀还是我们合力都不重要。你这样得纠缠到何时！”金啻飞过来站在扶越身边说道：“这样只会耽误时间！”
“我早说过，我的事你管不了。而你的事情，我不想管更没兴趣管。”扶越冷冷的说道：“我知道扶蕊很看重你，所以我答应助你完成你与她的心愿。但是杀这个小狐狸的事情，你也最好不要插手！”
南霁云在天上见到莹莹受伤跌落到地上。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扶起莹莹就往城内飞去。
“哼，如果我插手，她早死了，何至于让那个人族救回去！”金啻冷哼一声。
“我再说一次，她的命是我的！”扶越也冷冷的回他一句，转身离开。
“咳！”刚进城，南霁云把莹莹放下，莹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脸色惨白。
“你没事吧！”南霁云担心的说道！
“还行……刚才躲不过只能硬扛下这一击，但我还是及时撑开了一个小结界挡了一下，若没有这个缓冲，咳！咳！咳！金啻的灵力太强了。我们跟本不是他的对手！”莹莹断断续续的说着。
“先找到丁然，七星阵在刚才突然撤了一半，我想他应该已经分配人手撤离了百姓！”南霁云扶着莹莹向城内走去，整个大街上，连那些守城的士兵的也不见了。到处是残破的砖墙，烧着的房屋。
转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丁然与几个杜鹃谷弟子守在城门附近。丁然正与一个官服样的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背对着莹莹与南霁云。他与丁然似乎很熟悉，两人说了几句话，那男子拍了拍丁然的肩膀，才带着剩下的士兵离开。
南霁云扶着莹莹慢慢走过去，丁然身边还有五六个与他同辈的杜鹃谷大弟子。看样子百姓已经被安全的撤离了月城。莹莹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猛咳，压不住体内的翻腾，只能举着手指了指远处那个人影又看看丁然。
“恩，是莫鸣兄！他是奉命前来配合撤离的钦差大人。刚才我已经将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百姓交到他手中。他一定可以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苍虹我也找到了。我让几个师弟带着他先到附近的伏牛山等我们。我们先赶去伏牛山，苍虹的伤需要我们三人合力为他医治。”丁然扶着莹莹为她解释。
“果……果然是……他！”莹莹终于顺过气来，叫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伏牛山是明城与月城之间的一座大山。从月城过去翻过伏牛山便正式进入神洲腹地，过了明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直抵京城。所以伏牛山是一道屏障，但现在整个月城已经被毁，而明城的老百姓早在月城沦陷之前就已经全部撤走了。
莹莹感觉有股热流从掌心慢慢延伸进自己体内。胸口的疼痛有所缓解，挣扎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好点没有？”南霁云的声音响起，声音很闷，莹莹向四周看了一下，这里是个山洞，靠洞壁边有个脸盆大小的小池子，从上面岩石上滴下的水滴就这样落进那个小池里，在这样安静的密洞内显得特别的清亮。
“恩！”莹莹撑起身体向四周看了一眼，见到不远处苍虹躺在那里，额头上那张自己贴上去的符咒还没有被扯掉，心中稍宽这才躺了下来问道：“丁然呢？”
“他带着几个师弟去巡查去了！”南霁云低声说道：“等他回来我们就为苍虹疗伤。他被自己的灵力反噬，魂魄在体内极不稳定。不过，丁然已经给他服了杜鹃谷的丹药。你不用担心。”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莹莹点点头突然问道。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你晕迷了三四个时辰，怎么了？”南霁云答道。
“呵呵，感觉怪怪的，这里太安静了，就像我以前曾经也在这样的地方呆过。”莹莹摇摇头答道：“那好像是个极安静的冰室，当时我好像快要死了，但是却有另外一个人和我在一起，那个人也和我一样受了很重的伤，我笑着说可以在这么美的冰雪世界里死去也是一种福气。可是我却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你说我是不是刚才做梦了，这会儿梦还没有醒过来？”
南霁云脸色微变随即一笑说道：“可能是你的前世吧。也许你前世就是这样死的。”
“前世？”莹莹若有所思的想着这个词，随后就笑了：“若真是这样，那么那个陪我一起死的人在哪里？我想我们一定是一对相爱的恋人。所以最后死的时候有彼此在身边才会这么平静。不过，为什么这一世到现在我还没遇见他呢？这样同生共死的感情，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与他在这世相遇再续前缘吗？”
“这个……”南霁云不知道如何回答。
“哈哈，原来无所不能的南霁云也会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莹莹大笑起来，随即拉动胸口的伤痛又闷哼了一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这样子，就像真的有这么回事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只是突然很感慨罢了。你说人的一生匆匆几十年一晃而过，但他们却能很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像我们这样一活就是几千年的，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呢？这样想想，似乎当个人类也很不错啊！”
“你看我这个人类如何？”南霁云笑着反问。
“我就没把你当成个人来看，你还是和我一样当个妖算了！”莹莹斜眼看了一眼南霁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墨篱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重生着？”
“现在才过了十来天，正是最难过的时候，重生是一个蜕化的过程。这个时候的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就是个三岁的孩子也能把他击倒，自然是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南霁云当然很有经验，想着自己当年也这样走了一遭似乎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很想跟他打一场，开始时是争强好胜，打到后来我见他总是一个表情，就很想胜他，看看他败了之后脸上是不是有些变化。可是到最后也没如愿。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即使我什么话也不说，他却总能猜到我想要做什么。对敌的时候更是与我配合得极默契。我很多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会读心术。”莹莹听着水滴声淡笑着说道：“南霁云，你这个表哥很特别。虽然他总是很孤单的一个人呆着，但是我却总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附近。让我觉得很安心。”
“这样的话你应该当着他的面说的！”南霁云笑起来。
“啊？”莹莹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洞内黑暗，否则南霁云一定会见到她脸上瞬间涨得红红的。
莹莹不再说话，她轻轻扯开嘴角温柔的笑了。因为她知道在墨篱心中有一个和她一样叫舞儿的小狐狸。她为那只小狐狸感到高兴，她想他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吧。而自己的另一半可能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等着她。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那只小狐狸一样幸福她就不自觉的笑了。
丁然回来的时候，洞内极安静。莹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南霁云也坐在她身边静心打坐。伏牛山的天然屏障与丁然他们布下的结界将妖族先锋军挡在了月城到伏牛山的路上。虽然知道明日妖族的军队会攻上来，至少在这一刻众人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南霁云合力为苍虹导正元神之后，苍虹的脸色才慢慢的转红。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能感觉到有微弱的呼吸，而南霁云他们两人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丁然。”南霁云抬头对丁然说道：“是我托大了，以为在道观内布下的阵法足以挡住妖族。才害了月城的将士与你的师兄弟们。现在还丢掉了月城。如果明日伏牛山了破了，那就是我间接将人间拱手送给了金啻。”
“这不关你的事！”丁然打断他的话：“月城能拖到那一刻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能把妖族军队挡在伏牛山外多几天，我们就能多一分胜算。所以，明日这里就只有靠我们几个守住了。”
“为……为什么不飞信去谷中请求支援？”莹莹靠在墙上问道：“谷中的长老们不是都还没有出动吗？”
“长老们需要保护杜鹃谷千年的基业。若没有了杜鹃谷，以后就更没有能力制约妖族了。所以他们必须留在谷内。而且，他们需要在谷内布下正反七星阵将整个雪山连同杜鹃谷在内全部与世隔离开来。若真有一天人间被攻克，那么，那块土地就是人间最后的净土。”丁然解释道。
“所以万佛寺也是这样打算的？你们将造就出两个虚幻结界出来，做最坏的打算？两块人间净土能躲得了多少百姓？还是只将皇帝与贵族接进去？留下百姓被妖化？”莹莹有些生气口气重了一些。
“这是我与慈善大师商量后的结果。只能这样才能保存人族血脉与力量。”丁然低下头小声说道：“而且，师傅她也是知道的！”
“什么……我母亲也同意这样的做法？”南霁云有点不相信。
三人不再说话，山洞里闷闷的，莹莹一股气堵在胸口处干脆扭过头不看丁然。心里想着当初自己认识的丁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南霁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走过去查看苍虹的伤势。
“南霁云，我当初是怎么认识你的！”莹莹突然很奇怪的看着南霁云。她生气的想着当年第一次遇到丁然时的情形，突然脑子一转就冲口喊了这么一句。
三人都是一愣，南霁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丁然也顺势走到苍虹身边一起查看他的伤。莹莹看着他们怪异的动作反复的回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时认识南霁云的。越想就越不对劲，很多事情都很奇怪，自己在落英湖的记忆很清楚，可是后来出谷后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或是人被她遗忘了。而南霁云和丁然都知道，却都不想告诉她。
洞内的气氛更尴尬了，大家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