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 日子-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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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律师有什么建议？”吴强把几人表情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开口。
展昭稍一犹豫，微微摇首：“这方案，我没意见，而且，吴总，公司业务上我着实不精通，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语气略有停顿，似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
吴强点着头道：“有什么话就说，你这门外汉说不定看得比我们还清楚。”
展昭略微腼腆的一勾唇角，笑容赧然，轻轻想了几秒钟，舔了下嘴唇，温声道：“我觉得公司一下就把业务拓展出去，一个是前期市场考察准备似乎不足，无形中加大了公司投资风险，另一方面，公司摊子铺得过大，对资金的要求提升，公司的投资与收益的比率似乎低于正常值。”
原本那两名主管还在心里腹诽吴总是躲此一问，听展昭说完，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这些话早在决策之处他们就给吴总提过，奈何人家是老板，自己只是个打工的，老板决意如此，这些话他们也就再也没提过，主要是没那个胆量，尤其是当着张助理那张黑脸的面提这些话。
吴强眼睛里精光一闪，深有所思的盯着展昭看了好一会儿，才摩挲着头发笑了起来：“精辟啊精辟，展律师啊，荆楚集团没用你是一大损失啊！”
展昭对吴强的夸奖淡淡一笑：“我只是胡说来着，说得不对，吴总可别笑话。”
“就凭你这谦虚的性子，就招人喜欢！”吴强突然来了兴致，抚掌大笑：“展律师啊，以后如果荆楚再请你回去，我可得出高价留住你啊！”
“吴总说笑了，让我做这个首席律师，我已经诚惶诚恐了，而且，我也不会去荆楚的，我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展昭语气淡淡的，却有着说不出的诚意在里面，听得旁人心里舒坦。
当然，张华是个例外，如果能，这会儿展昭早就被他眼睛里的火焰给烧好几个来回了。
吴强又说笑了几句，打发走另外两人，独独留下展昭，待办公室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清冷，吴强笑得眯起了眼，道：“展律师，如果江华给你一个机会来证明你自己的价值，你干不干？”
闻言，张华与展昭均是一怔，旋即，展昭就觉察出张华的焦虑和妒意来，疑惑的瞥了张华一眼，展昭道：“吴总，我并非科班出身，擅长的也只是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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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强不以为然，语重心长道：“凡事都有个开始不是？况且，我和张华也都不是天生干这行的！小展啊，我可是很看好你啊！”
“吴总！”张华终于按耐不住出了声。
展昭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张华，嘴角微微一沉，旋即笑道：“吴总抬爱，我尽力去学。”
吴强摩挲着脑门笑着，眼神在张华和展昭之间飘来飘去，居然让人有了点高深难测的错觉。
“展昭！”张华沙哑的声音在空空的洗手间里听起来有些狰狞。
手杖轻轻落地，展昭露出无奈的笑来，慢慢转回身，却又在半途迅速撤了一步，握着手杖的右手举起堪堪在胸前抵住张华的身体，澄澈的目光骤然犀利，冷冷迎向张华，似乎完全忽视了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华瞪圆了眼睛，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展昭，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向来知道我的位置！”蓦然间，一抹笑意从他脸上倏闪而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一直以来展昭对自己的挑衅、敌意都是避退的，如这般强硬倒是头一回，张华被激怒了，用力将展昭顶到墙边，狠狠地瞪着这张让他不安的脸，目光几近癫狂，手松开他的衣领，就势捏住他下颔，渐渐贴近他的脸，展昭嫌恶的往一旁偏了偏脸，张华冷笑一声，道：“展昭，你以这副卖相吸引了多少人？嗯？”
话音刚落，“砰”得一声，张华捂着脸被力道顶得退了几步撞在墙上，这一拳力道之足让他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金星飞舞中，他看见展昭侧身微微躬着背喘息，整个身体完全依靠着墙体和手杖，几乎是立刻，他猛地欺身上前，双手揪住他衣服将他顶在墙上，狞笑：“看不出来你这残废还有点力气！展昭，实话告诉你，你不过是吴总手中的一枚小棋子，早晚都是个弃子，弃子！”
展昭白净的脸因为用力涨得通红，闻言，原本犀利的目光就似两道冰刃，似是能把人刺透，也不做挣扎，只冷着声音回道：“你我又有什么区别？以你的逻辑，你有利用价值才用你，否则留你何用？”
“放屁！你和我能比么？你不过是仗着荆楚的势力而已，你凭什么和我比？就凭这张病怏怏的小白脸？”
“我说的不对么？张华！你为什么愤怒？为什么焦虑？因为你心里明白，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都只是棋子而已！只是你不愿去承认也不想去承认！”展昭的声音急促却有着难以抗拒的说服力。
“我是不一样的！”张华徒然一声怒吼，五官近乎扭曲，接着狞声笑道：“我从一开始就陪着他，替他解决了多少棘手的问题，这些你们都做不到！你们凭什么这么容易就爬到他身边，得到他青睐？嗯？凭什么！”
“我们？”展昭目光微微一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声。
“你！”张华露出讥嘲的笑来：“展昭，奉劝你别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比你高的也有，最后的归宿也只是四四方方的一个骨灰盒！”
“比如说，雷郁都？”眸光一转，展昭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张华徒然一惊，手掐上了他脖子，用力的同时恶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展昭痛苦的蹙紧了眉，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目光却毫不畏惧的看着张华赤红的眼睛。
“说！”张华又加了些力道，展昭攥紧了拳，眼神随着“吱”得一声门响移到了门口。
“张华，放开他！”吴强有些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喘着粗气狠狠盯着展昭，收了力道，却依旧没有松手：“他知道得太多！”
“放开他！”吴强终于怒了，张华啊张华，你一贯的冷静被你吃了？
张华不情愿的松开手，展昭揪着心口的衣服咳嗽着，又努力调整呼吸，勉力贴着墙站住，坚决不允许自己倒下去，三个人在展昭失却规律的喘息声中僵持。
直到慢慢平复了呼吸，展昭的脸色落了一层红晕仿佛被刷了一层白漆，墨黑幽深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向吴强，对着他眼睛里的阴翳难测，展昭心里有些打鼓，这么好的契机，能把握住么？
吴强盯着他看了许久，阴沉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总提醒我去看雷郁都家人的时候。”展昭的声音透着疲惫。
吴强的目光从那黑亮的眼睛移到他的腿上，又移到他身侧的手杖上，又问：“你想要什么？”
展昭澄澈的目光有些微的茫然，静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像我们这种人如果说就为了要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是不是太可笑了？”
吴强抬了抬眉毛，怎么说。
“证明我不是车祸的罪魁祸首。”
“仅仅如此？”
“还有，”展昭勾起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无害且暖人：“即便是没有荆楚，吴总，你选我也不会有错！”
吴强嗤笑了一声，道：“你以前的谦逊都是装出来的？”
“不，我实事求是而已！”展昭笑容深刻了些：“吴总不好奇，雷郁都集团全军覆没，为什么我能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啊，对手指。。。
卡得死死死死的，就那种感觉，从口水里找感觉吧
141（更完）
吴强的办公室，中央空调开始工作不久，室内的温度刚刚有回升的趋势，可偏偏办公室里的气氛比窗户外还冷上几分。吴强依旧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粗短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头发，张华站在桌旁，两个人的目光都没有从对面沙发上端坐的那人身上离开半寸，不同的是，张华狠戾，吴强难测，一如他们对待那人的态度。
似有似无的笑容在那双眼睛的衬托下，显得分外飘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气质是无害的，这或许是他最好的保护层吧。吴强不急着开口，如展昭这般的，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些年了，哪个人在他面前不是有所求的？
展昭看也不看张华，目光一改往日的温和，犀利、自信，一错眼似乎能从里面看到“霸气”二字，知道吴强断不会先开口，于是淡淡笑道：“吴总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有什么？”吴强不动声色。
展昭略为无奈的耸耸肩：“身无长物！吴总之前看中的不过是我对荆楚的影响力，不是么？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吴总不会仅仅在乎我与荆楚的关系吧！”
吴强假笑两声，道：“展昭，你太精明了！”
剑眉微挑，展昭露出“不及吴总”的表情。
吴强于是大笑，放下手，往前探了探身子，道：“说实话，展昭，我很欣赏你！过去欣赏，现在么，更加欣赏！”只当没看到张华闻听此言霍然投过来的目光，吴强的确没有掩饰这份欣赏。
展昭扬眉微微一笑，难得一见的不羁、轻狂从面上倏闪而过，悄然隐入他墨黑的瞳仁之中：“吴总过奖。”
“可惜……”吴强话锋一转，眼神也随之阴沉下来：“太精明的人靠不住！”
展昭面不改色，不以为然提了下嘴角，道：“有句老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有我在意的人和事在，吴总放心就是。”
“哈哈……”吴强仰面大笑两声，点头道：“展昭啊展昭，我喜欢你这种轻描淡写的性子！”
一来一往，对于某些话，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当某些事实被认清之后，要做的就是给彼此来点实在的东西，吴强习惯的就用目光考量着展昭，展昭却有些无奈的笑笑：“除了荆楚，我着实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吴总动心的了！”
张华几乎要扑过去掐死他，他对当前这两人交谈之融洽的情形非常不满，不但不满，简直是愤怒。吴强站起来，看似不经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给我续上茶！”
张华眼看要喷薄的愤怒奇迹般的又被强力压抑住，顺从的端了茶具进了咖啡室。
“展律师就先说你知道的吧。”吴强摸索了一下油光光的脑门，摆开拉家常的架势来。
眉心不易觉察得一收，展昭从容道：“雷郁都身上的案子不少，我经手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说句对死者不恭的话，论能力论智力，雷郁都都不是能驾驭得了大船的人，偏偏，他就想脱离某艘大船，自己做大！所以，”攥了攥拳，展昭略微一顿，继续道：“他死了。”
“事发时，我是司机，那场车祸究竟是事故还是别的什么，我心里有数。至于谁做的手脚……”展昭缓了缓气，不能急，那些镜头却不识相的在眼前乱晃，展昭闭了下眼，稳住声音道：“如果不是警方因为尹大生的死查到了葛杰礼，而我又恰好是兴风的律师，或许车祸的黑锅我要背到底了。”明亮的目光带着凌厉投向吴强，话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也没有必要掩饰了。
“所以你来江华来找证据？”吴强心头微微一动。
“葛杰礼对警方不会透露什么，但他野心太大，有野心没错，错就错在他好奇心太强，我从他嘴里套出来的恰恰证明了他的愚蠢，他既然想傍靠大山，就不应该存了拆台的心思。”
展昭字字句句没有涉及江华半分，却让吴强隐约有种被看透的不安，心里渐渐烦躁起来。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江华有什么关系！”吴强口气有些生硬。
展昭无奈的垂了眼，长长的睫羽遮挡住心里瞬间压抑不住的恨意，转瞬抬起眸，道：“吴总，话已至此，何必呢！”深吸口气：“吴总不是已经问过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么？”
对于这个问题，吴强一时哑然。
“且不说吴总对薛蓉母女俩究竟存了几分同情，吴总联想对了，对她们，我的确心有愧疚，可这话由吴总引起，就多余了。”展昭适时的止住话头，他不会蠢到步葛杰礼后尘。
吴强背手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道：“展昭，不得不承认，之前，还是我小看你了！”
“既然尹大生已经死了，我想你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想法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展昭苦笑：“不然还能如何？”
吴强“呵呵”假笑，道：“展昭，你是个剔透人，让我来猜猜你心里的想法，怎么样？”
展昭微笑点头：“愿闻其详。”
“雷郁都的事情你了解多少，我说不准，但有一点你即便没有参与其中，起码也是心中有数，雷郁都身上最大的事情是他掌握着假币的制作工艺！他因此想做大，于是得罪了我，因此死于非命，我说的对不对？”
展昭神情如一，不置一词，这份淡定冷静让人越发地另眼相待。
“究竟是谁制造了那起车祸？你得感谢尹大生的死，他死了，车祸的真相也就大白，他的死还引出了葛杰礼，葛杰礼告诉你的是尹大生以雷郁都车祸为要挟向江华勒索，可惜啊，欲壑难填，我最恨的也是别人的要挟，所以礼尚往来，葛杰礼找人做了尹大生，江华就给葛杰礼一座靠山，葛杰礼之所以横死，却是因为尹大生死前透露的讯息，就是雷郁都掌握的技术究竟在哪里，这是我想要的，千不该万不该，葛杰礼动了别的念头，大致如此吧？”
“既然吴总说到这了，三条人命其实都系在一个东西上，吴总提醒我去看雷郁都家人的目的也包括这个吧？”展昭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有恃无恐的愣头青，仗着荆楚的存在步步紧逼吴强，他也知道，以吴强的性格，想要摆平自己无非就是个交通意外那么简单，却有种莫名偏执的直觉让他一步步把吴强也把自己逼到死门。
向死而生，刚入警校的时候，王老曾经无意中说起过，做这一行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更要有向死而生的智慧和勇气。展昭至今还能记得王老说起这番话时的表情，有缅怀，有遗憾，更多的是崇敬。
“可惜，这只是你的臆想！”吴强略带讥嘲的笑着，道：“尹大生那种窝囊废，还入不了我吴某人的眼！”
闻言，展昭微怔，旋即摇头微笑不语。
“我想要的是母盘！”吴强的目光渐渐转冷，却又仿佛冷水中烧起了冰焰，让展昭从中看到了一丝死亡的影子。
“为什么？”展昭叹息着摇头：“吴总，江华洗白非一日之功，如今B市半壁江山也在江华囊中，吴总何必这么执着的去找那个东西？”
“洗白？”吴强嘲弄的瞥了他一眼，问道：“展昭，雷郁都没有说过你其实不适合走这条路？”
眉心微蹙，展昭疑惑的看着对方，静静等待下文。
“你脑袋灵光，胆大心细，对人心的揣摩更是非一般人所能及，可是你眼里藏着善！”
展昭一惊，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窜上了脊梁骨，不动声色地正视吴强的眼睛，依旧一言不发，脑袋里却已经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进行了N种排列组合。
“我没猜错的话，雷郁都并没有让你离他太近，对吧？”吴强笑着微微俯下身：“为什么？因为他不敢信你！心善的人这条路走不远！”
展昭微微抿了下嘴唇，道：“谁的心都不是从一开始就向恶的！”
吴强挑眉，直起身，认同的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