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段誉怕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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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牙齿咬得咯嘣响,把茶杯递过去,看慕容复拿银针戳戳戳。
小二送来饭后点心,段誉捻了一块要往嘴巴里塞,慕容复一只手拦了过来,虚竹心虚的瞄一眼怒火中烧的段誉,代为解释:“试毒。”
段誉牙齿咬得咯嘣响,把糕点递过去,鼓着眼睛道:“不要银针!慕容复,你给我试!”
慕容复毫不迟疑,咬一口糕点,又将剩下的塞进段誉的嘴里,看着段誉吞咽不及,呛得前俯后仰,他又伸手去抚段誉的后背,柔声道:“慢点吃,我只是给你试毒,又不会与你抢。”
段誉大怒,正要说话,倒吸一口气,又狠狠呛了一把,继续咳咳咳,咳到眼泪花花,他哑着嗓子恶狠狠道:“慕容复!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慕容复不语,他本来就准备与段誉牵扯一生,如今正中下怀。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评,下章虐小攻的哟……
☆、第六更
夜幕已经深沉;客栈大厅吃饭的人渐渐散尽。
段誉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坐对满桌残羹冷炙。虚竹一撂筷子,跑去结了饭菜钱;顺道在掌柜那里定下房间:“掌柜;三间上房。”
掌柜一听,乐呵呵的笑着拿笔记帐,不料手腕一抬;就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道按住。掌柜大惊,抬眉望去;见是与虚竹同行的慕容复;忙换上谄媚的笑;问道:“大爷有何吩咐?”
慕容复神色澹澹:“无需三间上房,两间足矣。”
“这…“掌柜自然不愿平白丢了生意,他为难的拿眼睛瞄一瞄虚竹,等待虚竹辩驳慕容复。虚竹果然上道,上前一步,摆手就说:“慕容公子不必委屈自己。“
慕容复神色不改:“我需和主人一间,保护主人。“
段誉正趴在桌上摊尸,脑袋左摇右摇的围观慕容复三人纠纠缠缠,见慕容复突然扯上自己,才直起腰板,撇嘴道:“我可不需要你的保护!”
段誉气慕容复吓唬他,之前吃饭的时候,慕容复一个劲的说什么中毒不中毒——慕容复会中毒,虚竹会中毒,唯独他段誉,吃过莽古朱蛤的段誉,才不会中毒呢!
段誉回想自己走剧情的时候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费了那么多神气精力才勾来了这个保命法宝,居然被慕容复一忽悠就忘了!平白丢了脸!
慕容复知道面对段誉的蛮横,柔和是抵不得半分用的,只有蛮力能让段誉屈从。他于是夺过掌柜手里的笔,刷刷两下,改成两间房,又警告的看那掌柜一眼,走过去拎着段誉的衣领径直上了楼。
慕容复推门,段誉咋咋呼呼的嚷嚷着“慕容复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有没有王法”,慕容复将段誉拖进房间往床上一丢,疼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什么光天化日,什么王法,都噎住了。
段誉嗷嗷打滚老半天,慕容复已经交代了小二抬热水上来,又坐到大圆桌前看段誉滚圈子。段誉见慕容复看得兴味,反而不乐意了。腰杆一挺,在床上坐直了,咋咋呼呼又要开骂。慕容复直接剥了他的衣服塞进浴桶里,烫得他浑身又辣又舒服,到嘴边的骂骂咧咧,就又吞了下去。
慕容复最擅制住段誉的手段,他在段誉脑袋半埋在水里咕嘟咕嘟吐泡泡的时候,伸手用略带薄茧的手指替段誉按压穴位。段誉那一点防备心,早在热水里泡得稀释了,又被慕容复捏揉的舒服,竟然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慕容复的手已经从段誉细长的脖颈划落到光→裸的后背再到白→皙的胯骨,慕容复的眼神已渐渐暗沉,仿佛夜幕里星光坠落,只剩下湖深一处漩涡。
安谧的环境里,点燃了暧昧情热。可是,等不及慕容复的下一步动作,段誉突然脑袋一歪,压在慕容复的臂弯。
慕容复一怔,听着段誉绵长的声音,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坏了…
慕容复想着,长臂一伸,把段誉从水里捞了上来。
油灯昏昏,段誉裸着身体,一滴滴晶莹的水珠从他身上各处划落,落在浴桶里滴答滴答的声音。慕容复看着段誉微染湿意的唇瓣,仿佛受了迷惑一般,低头吻了上去。
在此之际,段誉打了过哆嗦,不自觉的往慕容复怀里一偎,叹道:“冷…”
慕容复抿一抿嘴唇,扯过一条浴巾将段誉裹住,几大步走到床前,动作轻柔的让段誉平顺躺下,然后给他裹上棉被,压好被子。
就着昏暗的烛火,慕容复静静的看段誉被热水熏红的脸颊,沾了水汽的嘴唇,和睡眠中轻颤的睫毛,忽而一笑——一直张牙舞爪的段誉,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乖顺服贴吧。
慕容复伸手去撩段誉被水沾湿的一缕头发,却见窗外有呼呼风声传来,只听“叮”一声,床前一道银光微颤。慕容复伸手去拔,一枚银镖,一张黄纸,一行字迹。
慕容复将纸张捏在掌心,狠狠一揉,恍惚间捏着段誉头发的手也是狠狠一扯,段誉扭了扭身体,没醒。慕容复于是轻笑,吹散掌中的粉末,跳窗而出。
黑夜里的弦月,仿佛一道烛光,遍洒人间;又胜过一道烛光,银辉耀眼。慕容复披着月光,仿佛化作一支银箭,穿行在大街小巷,然后一溜儿窜入一片深林,身影隐没。
深林里,等待慕容复的,是那个专好故弄玄虚的黑衣人。
然而,慕容复能够察觉,除了黑衣人之外,还有数道绵长的呼吸。
黑衣人依旧是黑披风,银面具,却并未像上回那样,隐藏在身树之中不露声息。而是站在深厚的雪地里,背对着慕容复负手而立。
慕容复不说话,黑衣人也不说话。
无奈,慕容复以动制静。
“大事未成,阁下为何找我?”慕容复问,面色恂恂。
“大事未成?若无你从中阻拦,何愁大事不成?”黑衣人道,声音却深深浅浅,听不出半分喜与忧。
“此话怎解?阁下既已将段誉一事交付与我,就不该贸然出手;此时事败怪罪于我,更是可笑!尔等在段誉的马上动手脚,是他自己发现的,尔等在段誉的饭菜里动手脚,须知他吞下了莽古朱蛤!这许多…”
慕容复猛然收声——既然这黑衣人手下如此之多,就不需他慕容复出手杀段誉;既然他们能在段誉的马上做手脚,就有能力亲手杀死段誉;既然段誉吞下莽古朱蛤知者甚多,他们绝不至于如此盲目下毒!
慕容复心如电转,一瞬间已经想通了关节。
果不其然,他侧眸一看,那个穿着白衣来窃听的傻瓜,就躲在树林深处。
这黑衣人好深的道行!
慕容复不由的赞叹一声,或许从见到这个黑衣人起,他就步入一个圈套——或许黑衣人找上他的时候,确实有心借刀杀人;然而见过他的反应,必是肯定了他的选择;再与他虚以委蛇,不过为了挑拨他和段誉。
慕容复与段誉对决,或死或生,于他们都无坏处。
此时,黑衣人静候他的回答,段誉也屏息以待。
慕容复深知,他若答了不愿杀段誉,不说与大理的疆域就此作别,少不得要与黑衣人领来的一堆杀手一番死斗;他若许诺就去杀段誉,不说段誉自此恨他要死,也遂了黑衣人挑拨的愿。
慕容复以为,有时间够他迟疑抉择。
然而,黑衣人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举歼灭慕容复和段誉的念头。所以,他不等慕容复选择,截断慕容复未说的话头,直接挥手下令:“慕容复你无需狡辩!既然无心为我办事!那就去死吧!”
簌簌簌,树叶摇动。
数道黑影从树丛里窜了出来,一跃而下,持刀就杀。
慕容复小心应付,在数人中游离打斗,一回头,却见树丛里段誉依旧鼓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当即又恼又怒,恨恨想——你个傻瓜段誉!此时不跑,他们借着乱斗,定要给你几刀!
慕容复的心声,段誉自然听不到;慕容复又不能直接喊段誉撤,反而暴露段誉所在,于是心里又焦又躁,不时要分神看顾段誉,不一会儿,就身负数道刀伤。
段誉默默的藏在树丛里,看着慕容复逐渐吃力的打斗,愤怒的在心里大喊:“打吧,打吧!打死慕容复这个混蛋!就说明明恢复了记忆为什么还要赖在他身边,竟然是要取他性命。果然是个大混蛋!当天诛天罚的大混蛋!”
说来,段誉当时已经不防备慕容复了,一是猜不透慕容复的居心,二是慕容复待他全心全意。否则他也不会在慕容复给他擦背的时候昏昏的睡着——万一慕容复趁他不备掐他死穴怎么办!
当时也巧,黑衣人的银镖射来,慕容复接镖,手里正攥着段誉的头发,扯痛了他的头皮。段誉睡得迷迷瞪瞪,也不在意。倒是慕容复破窗离去的时候,呼呼灌风,冷醒了段誉。
段誉昏昏然见慕容复不在室内,便踩着鞋子去找他,忽然看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正是黑衣人设下的引诱段誉前去的棋子,段誉一见那道黑影,对慕容复的怀疑心顿生,没头没脑就追到了树林,正好撞到了慕容复和黑衣人的对话,解释了一切。
此时,慕容复已经在连番战斗中伤痕累累。他空手搏杀了一个杀手,抢了那人的剑,又接连斩杀几人。此时已经精疲力竭,只能一手撑剑,勉留余力的站立。
黑衣人一挥手,旁边的杀手递上一把染血的宝剑。
黑衣人抓住剑,缓缓走到慕容复跟前,他仿佛浑然不怕,靠慕容复极近,低声耳语:“慕容复啊慕容复,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和段誉引来?”
慕容复喘着粗气,一话不说。
黑衣人擒住他的头发,猖狂笑道:“姑苏南慕容记恨大理世子段誉,相约树林决斗,双败亡逝。不错吧?哈哈哈哈。”
慕容复轻笑,原来,黑衣人根本不需假借他手杀死段誉,也不需招致他与段誉反目为仇,只是这样一着,段誉死得名正言顺,而他,不过是一颗弃子。
慕容复以为,段誉不会救他。
像段誉那样怕死,也确实不会救他。
所以慕容复只是闭眼,微笑。
生不能同衿,死当要同穴。
慕容复从来是个狠绝的人。
敢对自己狠,也对段誉狠。
他知道,他死在黑衣人的剑下,下一个就是段誉。
寥寥数秒,他能等得。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写得仓促,出去玩了
☆、第七更
段誉以为;慕容复死了;就再没有这样和他不对盘的伪君子了;段誉以为,慕容复死了;就再没有谁能压下他的主角气场让他吃瘪的了;段誉以为;他乐见慕容复的死,没去送慕容复一程就算厚道了。
可是…
当黑衣人的剑尖划伤慕容复的左脸颊,削断慕容复的一撮头发;最后抵住慕容复的脉搏。段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他催力至手指尖上;一记少泽剑射去;只听一声脆响;黑衣人的剑断了一截。
少泽剑一出,惊动了林中的所有人,然而段誉来不及紧张“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会有危险围追堵截会死掉”,而是目眦欲裂的看着慕容复闻声探来时往断掉的剑身上撞的脖颈,一个劲在心里咒骂“尼玛傻瓜你看什么稀奇啊值得你送命么”!
段誉默默在心里嘟囔一声“麻烦精”,却还是掠了过去。段誉飞纵之际,催动内力流转掌心,掌风推去,黑衣人的剑往旁侧一斜。段誉迅速的将慕容复捞起来,一把背在身后,脚踩西瓜皮一般顺溜的运起凌波微步——逃命去也!
然而,段誉匆忙之间忘了估算慕容复的体重。慕容复可不是王语嫣,段誉按照剧情君背着王语嫣逃跑,就已经吃力到憋红了脸颊,刚把慕容复背上身的时候,他差点没被压趴下。
背着个慕容复,严重影响了凌波微步的正常发挥,段誉一路上扭啊扭啊只差没崴了脚。黑衣人一马当先,刺客们也穷追不舍。
段誉听着风声呼呼伴着树叶簌簌作响,身后不时传来脚尖和树干发相抵的沉郁响声,他一个劲的挪啊挪,就算有号称轻盈飘逸又迅速的凌波微步傍身,也几次三番的险些被追上。
段誉呼哧呼哧的奔走,猛然觉得自己像只背着蜗牛壳的兔子,被一群马蜂追着跑啊跑啊跑——好吧,这里不是动物世界。而且慕容复是个生物,不是蜗牛壳那么个死物。
段誉倒宁愿慕容复是个死物,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扔掉慕容复,一溜儿跑到没影!
不过,段誉也不是个善心的要为慕容复涉险的人。他一时脑热为慕容复站了起来,就已经暴露了自己。黑衣人本来就是要杀他的,他丢下慕容复跑掉,指不定黑衣人也丢下慕容复追着他跑呢!这不划算!
不得不说,段誉这种宁愿一死死两个,也不愿意留下慕容复活着的想法,倒是出奇的和慕容复的想法相通了。
段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仿佛不知疲惫的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气喘吁吁也不停下,跑到手臂麻胀也不松开,奔跑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慕容复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没有余力去埋怨慕容复为他惹来危险,只是满脑空白的疲于奔跑。
慕容复从来是了解段誉的。
段誉此时就像一张绷紧的弦,因为恐惧,因为害怕,所以奋不顾身。似乎只有身体的机能还在运转,而脑袋里乱糟糟的思绪都被放空,都变成了空空荡荡。
这样,不好…
段誉此时的疲于奔命,只会让他力竭的时候心灰意冷。
段誉明明那么怕死,慕容复一直以为自己能够读懂他,可是他明明那么怕死,还要涉险去救阿朱,还要背负着他夜奔逃命。
明明是那样怕死的人…
总是畏畏缩缩的小人模样…
偏偏最能扣动他慕容复的心弦。
慕容复眼眶一热,他知道,继复国和掌控段誉之外,他多了一个人生目标——和段誉一起活下去,好好活着,只是活着。
慕容复抿一抿唇,一手扣住段誉的脖子,凑过脑袋在段誉耳际吐息:“喂,段誉,你跑入魔了么?”
段誉被慕容复温热的呼吸捣得寒毛直竖,心里却又像揣了只猫一样,挠得他直痒痒。一时竟忘了逃窜,愣在原地回味起来。还是慕容复在他耳垂上一掐,唤回他的神智:“怎么又痴了?快点跑水里躲起来。”
“啊!”段誉仿佛被电击中,猛然一个哆嗦,才反应过来,顺着慕容复的指挥,稀里哗啦的划行到水中央,脑袋一闷就往水里躲。
慕容复无奈叹息一声:“果然是个笨蛋。”逃命时还发出那么响的划水声,也不知道将追杀的人引离这里,倒想被人来个瓮中捉鳖么?
摇一摇头,慕容复手里一粒碎银弹出,打得远处的树叶簌簌直响,他又往草丛里接连弹出几粒,制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试图将追来的诸人引向别处。
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不愧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轻功,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也不能紧咬在段誉身后,在他追到水边的时候,慕容复已经闷头藏进水里。
慕容复并非总是瞻前不顾后的段誉,早在他指使段誉藏水里的时候,就折了浅水处的芦苇杆子。虽然时至深冬,然而枯萎的芦苇杆子总还有未被深雪覆盖,未被潭水腐烂的,可供他二人通气用。
然而,慕容复明明折了两截苇杆,一截自己用了,另一截,却在心思一转之后,攥紧在手中——他倒是期待段誉的脸憋气到通红的模样,虽然潭里水深幽幽,只靠想象,已足以取悦慕容复。
段誉果然不是个憋得住气的,黑衣人尚在岸边徘徊不去,他已经忍不住要往上窜了。
慕容复一看,心急的将段誉往下按。
段誉一口气喘不过来,咕噜噜咕噜噜,不知道吐了多少泡